該來的日子終究還是來了。


    這天早上,薑若煙醒來,拉開窗簾,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她的心情也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


    她昨晚沒睡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似乎有些疲憊。


    薑若煙朝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便開始洗漱換衣服。


    薑若煙穿著一條黑色連衣裙,外麵套著黑色西裝長外套,腳上踩著黑色高跟鞋,長長的黑發挽著一個一絲不苟的低發髻,看起來幹淨利落,又不失優雅。


    當她走下樓來的時候,竟意外地看到了戰景妄的身影。


    她驚訝道:“戰景妄?你怎麽還在家裏?這個點不是應該出去上班了嗎?”


    戰景妄轉過身來看著她,臉上滿是溫柔的微笑,“我在等你啊,我已經把工作都安排好了。今天不去公司,我今天的時間全部都是你的。”


    薑若煙這才注意到,今天的戰景妄也是穿著一身黑,與往日帥氣冷酷的樣子不一樣,隱隱之中還透著一絲莊重。


    “你……你這是要幹嘛?”


    “今天不是外公的祭日麽,我當然是要陪你一起去祭拜他老人家啊。”戰景妄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薑若煙訝異,“你,你怎麽知道的?”


    戰景妄笑了笑,“你可是我老婆誒,你的一切我當然都知道了。”


    薑若煙心裏滿是感動,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走吧。”


    戰景妄的大手拉著她的小手,一起走出了別墅。


    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薑若煙第一次覺得,這個日子,沒有那麽難過了。


    很快,戰景妄便把車來到了墓園。


    祭拜的用品,他也都準備齊全了。


    兩人一起來到了薑銘的墓碑前。


    薑若煙看著那張黑白照片裏,老人慈祥的笑容,一下子沒忍住,便紅了眼眶。


    “外公,對不起,煙兒這麽久才來看您,您一定生我的氣了吧……”


    自從她到了虛無山之後,便不方便露麵。


    這些年來,每到外公祭日這天,她便隻能在山上燒香祭拜,後來謝霆塵下山了,就由他幫忙代勞。


    所以,這是分別多年之後,薑若煙第一次真正意義地來祭拜外公。


    這個曾經在華都的房地產界叱吒風雲的人物。


    看到老婆傷心地哭了,戰景妄不由得心疼起來。


    他把她抱進懷裏,輕聲安慰道:“你別自責,外公是明事理的,他一定會理解的,而且,他老人家最開心的,應該是你健康快樂。”


    說著,他又鄭重其事地給薑銘上了一炷香,一臉認真地說道:“外公,我是戰景妄,是您的外孫女婿,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若煙,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這還是薑若煙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戰景妄。


    和平時好像有點不一樣。


    戰景妄轉頭看著她那癡癡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怎麽,是不是突然又多愛我一點了,今天當著外公的麵,你就承認吧。”


    “戰景妄,你別得寸進尺了。”


    這個人,果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給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


    “我哪裏得寸進尺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難得來一趟,你就不說點什麽讓外公不安心嗎?”


    薑若煙便認真起來,“外公,你放心,我現在過得很好,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說著,她微微握緊了拳頭。


    戰景妄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溫柔地說道:“快要下雨了,我們迴去吧。”


    “嗯,好。”


    兩人一同轉身,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


    薑若煙的瞳孔放大,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一旁的戰景妄,眼神仿佛在說:怎麽迴事?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戰景妄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摸不清楚情況。


    他給了薑若煙一個放心的眼神,用眼神迴應:別慌,見機行事。


    那人越走越近,那張帥氣儒雅的老臉越來越清晰。


    宮長興看到薑若煙他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他麵不改色,率先打起了招唿,“好巧啊,若煙。”


    “宮二爺,你怎麽會來這裏?”


    “哦,我是來拜祭一位老朋友,你們是……”


    說著,他自然地看向了他們麵前的墓碑,眼中蘊藏著複雜的神色,“來祭拜薑老爺子的吧。”


    “嗯,沒錯,今天是我外公的祭日。”


    宮長興笑了笑,“早就聽聞,薑老爺子這位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經驗老到的前輩了,隻是以前一直沒有機會認識。今天既然有緣遇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給薑老爺子上一炷香。”


    說著,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薑若煙。


    薑若煙坦然一笑,“當然不介意。”


    上完香之後,宮長興看著黑白照片的老人,突然說道:“薑老爺子,您放心,您所愛所惦記的人現在過得很好,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戰景妄眉頭一皺,暗暗打量著他。


    總感覺宮長興這話說的,似乎話裏有話。


    他笑了笑,“宮二爺,你這話怎麽聽起來好像是跟故人說的。”


    突然這時,天空下起了雨。


    戰景妄立馬打開了傘,撐在了薑若煙的頭上。


    這時,宮家的司機也正拿著大黑傘跑了迴來,“二爺,下雨了。”


    “嗯,迴去吧。”


    宮長興麵不改色地迴道,隨後,看了薑若煙他們二人一眼,“下雨了,我先迴去了,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


    “好啊。”薑若煙笑著迴道。


    看著宮長興的背影越走越遠,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薑若煙轉頭看向一旁的戰景妄,“你覺不覺得,他有點怪。”


    戰景妄勾唇一笑,“沒錯,說是偶遇,但是我總覺得,他是故意來拜祭外公的。”


    “他說來拜祭故人,也不知道有沒有這號人物呢,難不成,我外公就是他所說的故人?”


    “我們都別猜了,查一查就知道了,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先迴去吧。”


    “嗯,好。”


    他們同撐一把傘,兩人緊緊挨在了一起。


    戰景妄下意識地把傘往薑若煙那邊傾斜,他自己的半邊身子,都淋濕了。


    薑若煙心裏頓時暖暖的,把傘柄往他那邊推了推,“把傘撐好了,別一會兒你感冒了,賴在我頭上。”


    戰景妄開心地笑了笑,“為了你生病,我也樂意,”


    於是,兩人便一起上了車,離開了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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