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妙真還在睡,忽然聽得臉盆碰撞聲音,披衣起來衝外麵一看,原來連衝及已經早早起床,自己梳洗。レ思路客レ


    妙真大急,忙道:“少爺,你怎麽自己起來了?你怎麽自己洗刷啊!不行,這不行!”


    連衝及笑道:“這有什麽不能,以前我手腳不便,多虧你照料。現在我行動自如了,自己漱洗就行了。”


    妙真把毛巾從他手裏扯過來,急道:“這不是手腳靈便不靈便的事,你是主子,是少爺,是西王城未來的城主,怎麽能做這些下等人做的事?”


    “我爺爺每天也得洗漱,怎麽叫下等人做的事?”


    “總之不行,你要是再自己漱洗,就是要趕我走了!”妙真柳眉豎起,滿臉慍怒。


    連衝及笑了笑,隻得由她伺候自己刷牙,洗臉,更衣。今ri要去妙真家,連衝及特意換上幹淨名貴衣服,頭發打理的一絲不爽,身上錦袍順滑。


    妙真看著連衝及瀟灑的模樣,一時間竟然愣了。連衝及卻拿起毛巾,給妙真擦起來,道:“你服侍我,我也服侍你。”


    妙真不讓他碰自己,向旁邊躲開。連衝及故意板起臉來,道:“你要是再這樣,我便要生氣了。”


    妙真這才不敢動彈,讓連衝及為自己擦幹淨臉,眼裏不由得流下淚來。


    兩人驅車前往,出了西王府走了三十裏路,轉而向東,又走了數理,到了一個山村。


    連衝及看到此處山村不大,站在山坡上看,約有兩百多戶,旁邊卻是一條平坦寬闊的官道,官道兩旁是客棧,飯館,茶館,雜貨鋪,給行人提供方便,可能全村人便靠來往客商生計。


    連衝及在妙真的帶領下,來到她家。


    連衝及抬頭一看,隻見妙真家隻是五間尋常瓦房。這瓦房是妙真在連家做丫鬟後,用月例錢給家裏蓋的,兩年之前,住的還隻是幾扇破草房。


    門口兩側寫著對聯:喜居寶地千年旺福照家門萬事興。連衝及點了點頭,便進入妙真家。這時候妙真一家三口全都在家吃早飯。


    連衝及進屋之後,感覺光線晦暗,隻見炕上有三人,圍在炕桌旁邊。


    最裏麵半邊身子臥在被裏麵的中年婦女,應該就是妙真的媽媽。外麵的中年壯漢就是妙真的爹,而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應該就是她弟弟了。


    桌上飯食簡單,一疊大餅,一大碗湯,一盤土豆,一盤肉渣。西北土地貧瘠,蔬菜不是很多,尋常人家吃肉反而便宜一點。


    一家三口見妙真迴來,都是一愣。秒真的父親從炕上下來,關切地問:“娃兒,出啥事了,怎麽迴家了?這位是誰?”他見旁邊有一錦衣公子,連忙問道。


    “爹,沒啥事,這是連少爺,今天來咱們家看看!”妙真忙道。


    聽得是連少爺,一家人都愣了起來。妙真的爹忙道:“連少爺來啦……快坐快坐……不過這沒什麽幹淨地方……委屈你老人家了……”


    妙真的父親一麵邀請連衝及坐下,一麵用手撫掃著炕席,手足無措。


    “李老伯別見外,咱們都是一家人!”連衝及笑著在炕上坐下,絲毫不以炕上髒亂為意。妙真一家姓李,隻是到了連府之後改名妙真。


    連衝及看到桌上食物,笑道:“我能不能在這裏湊活一頓,早上沒吃飯,實在餓得緊!”李老伯笑道:“好好,少爺盡管吃……”又道:“不不,少爺不能吃,少爺怎麽能吃咱家這些東西,這都是粗人吃的。”妙真忙道:“少爺,這些都不是你吃的東西,咱們去官道旁看看吧,那裏有飯館,總該有些好吃的。”


    連衝及卻拿起一張大餅撕開,卷起肉渣,然後猛咬一口,道:“真是痛快!香!”


    妙真弟弟李石頭見了,笑說:“少爺,你嚐嚐咱的酒!”說著遞過一碗酒。


    李老伯和妙真都是瞪了他一眼,怪他沒大沒小。


    連衝及喝了一口,皺眉道:“好辣,跟喝刀子一樣!”


    “這酒雖然入口不美,但是能壯力氣!”李老伯笑道。


    這時候忽然聽得門外有人喊道:“這裏是妙真姑娘家嗎?”眾人一愣,從沒聽過有人來自己家這麽稱唿。


    連衝及一拍掌,笑道:“到了!”身子一躍,跳下炕來,跑到門口。妙真等人也跟著出去。


    隻見門外五輛大車,把巷口都堵住了。村裏人沒看到過這麽多貨車,都在街頭巷尾密密麻麻看著,交頭接耳。


    連衝及讓車夫把蒙的布給掀開,裏麵露出大批貨物。一車袋子裝的jing麵粉,一車豬肉,約有二三十扇,一車布匹,一車蔬菜,一車有兩大木箱,不知道裝的什麽。


    連衝及道:“這些吃的和布還有這兩箱銀子都是給李老伯的。”說著他把箱子一掀,裏麵露出白花花的銀子,照的人眼睛睜不開。


    李老伯顫顫巍巍,竟然跪下,推辭道:“少爺,你要做什麽!我們家哪裏用的了這許多啊!”


    連衝及笑道:“李老伯自己用不了,也可以送人,反正我給你了,你怎麽處置是你的事。”


    李老伯哭著給連衝及磕頭致謝,連衝及忙把他扶了起來。李老伯連忙喊著鄰裏過來領取。


    眾人聽了都是歡聲雀躍,連忙來找李老伯來領取。李石頭在旁幫忙維持秩序,讓大家排隊。


    李老伯一輩子在村裏被人看不起,什麽時候有過這份榮光,對連衝及心中感激,連連招唿眾人把貨物送到打穀場,然後架起棚子,開始分發麵食豬肉蔬菜。


    能分銀子固然是好,但是jing麵和蔬菜卻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村民個個欣喜不已,像過年一樣。


    連衝及掏出一張銀票,約有五百兩,丟給車夫頭,道:“你們辛苦了,請收下!”


    車夫見了,忙道:“東西都是少爺買的,咱們隻不過趕了數十裏路,哪裏用的了這麽多!”


    “車上蔬菜還掛著水,也沒有半根菜葉落下,可見你們趕車又快又穩,值得這麽些錢。以後生意有的是。”


    車夫們聽西王城少爺如此誇讚自己,給的又十分豐厚,都是笑得合不上嘴。攀上這樣一個大主顧,以後可不愁生意了。


    連衝及見村民們歡喜忙碌,便對妙真道:“咱們去喝杯茶吧!休息一會!”


    妙真見少爺給自己家長臉,笑得點了點頭,扶著連衝及向路邊攤走去。


    連衝及現在手腳已經恢複如常,但是為了掩飾,走路盡量讓妙真攙著,遮人耳目。


    到了官道旁的茶館,妙真叫了一壺茶,連衝及慢慢坐下品著,看著官道上的行人。


    這時官道上馬蹄聲傳來,塵土飛揚,連衝及仰頭一看,遠處跑來一群馬。


    那馬群速度好快,幾十雙蹄子翻飛,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茶水棚。馬群共有十五六匹良馬,馬上卻隻有四個人,其餘馬匹都是空著鞍子。


    那馬到了茶館立刻停止,半點也沒衝撞客人,顯然訓練有素。馬上人輕輕一按馬鞍,便飛身下來,身手矯健,道:“店家,來點茶水!喝死了!”


    小二連忙踢了一大壺茶水送上,那四人坐到連衝及旁邊的座位上,敞開衣懷,抖著衣襟扇風。


    其中一人粗眉環眼,大大咧咧,一口濃密的大胡子,道:“大哥,這離西王城還有多遠啊!”


    另外一人雖然滿頭大汗,卻衣衫整齊,喝了口茶,道:“還有三四十裏吧!”


    那大胡子罵道:“媽的,沒想到那幾個硬點子那麽難收拾,害的老子耽擱了這麽多天,馬都累死了幾匹。還好趕得及封簽大會,話說封簽大會還有好幾天,李堂主那麽著急幹嘛?”


    那位大哥皺眉道:“胡兄弟,進入西王城地界,說話就不像在南邊那麽方便了,小心謹慎才是。另外,不是李堂主,現在李爽大哥已經是長老了。”


    那姓胡的漢子忙道:“對對對,我說的錯了!李爽大哥是長老了!”說著一拍大腿,道:“娘的,大總管真是厲害,長老這麽高位置,他也能提拔上去,跟著他幹,真夠勁!”


    連衝及一聽他們在說西王城的大總管嶽浩瀚,頓時留上了意,慢慢聽著。


    “哼,這不廢話嗎?一千多舵主眾望所歸,每年分紅也多出十數萬兩來,指揮咱們殺的其他門派大虧落敗,這樣能是平常人嗎?”


    “大哥,您說咱們這次去西王城能見到大總管嗎?”


    “按照常理是不能,上次我來也隻是一麵之緣,西王城的舵主有一千多位,大總管哪有時間一一相見。不過,我聽李爽大哥說,這一次這麽著急,讓咱們來西王城不是為了封簽大會,而是另有所圖。或許能見到大總管一麵。”


    “另有所圖,圖什麽?”那姓胡的漢子一愣。


    “換腦袋!”大哥低聲說道。


    “換腦袋?”其他三人都是茫然不解。


    那大哥見他們三個都不明白,但是自己也不方便說清,隻能含糊地道:“大總管武功高強,能謀善斷,殺伐果斷,手腕高超,帶著咱們打拚天下,無往而不利,但是就有一樣不好。”


    “什麽不好?”


    “不姓連。”


    他這話一出口,連衝及大驚,不姓連是什麽意思?


    其他三人也是若有所悟,這才明白過來,換腦袋的意思就是換首領,囁嚅道:“難道大總管要……西王可是雄風仍在,武功天下無敵,咱們這樣的上去,千百人也是無用啊……”


    “別胡說,大總管尊師重道,絕不是叛上之人。上次有位他的心月複堂主,言語對西王不敬,可是讓大總管挑斷了兩根大腿筋。”


    “哦?那大總管要幹什麽?”三人相顧不解。


    “自己想去吧!事事都等我指點,蠢牛一般!”那大哥站起身來,扔出幾十枚銅錢,往木柱一扔,銅錢飛出,全部釘在柱子上,叫道:“店家,結賬!”說完,翻身上馬而去,其他三人也連忙跟上。


    那掌櫃出來一看,銅錢都釘在柱子上,隻露出指甲蓋厚的一點點,拔也拔不出,罵道:“這幫人,會點功夫就瞎顯擺!”


    連衝及走了過去,在柱子上輕輕一拍,銅錢全都蹦了出來,然後袖子一卷,交給店家。


    店家自然是千恩萬謝。


    連衝及眉頭緊皺,對妙真道:“剛才那四人說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


    “你覺得那四人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說大總管不姓連不好?”


    妙真張了張嘴,似有話說,卻道:“不知道。”


    連衝及道:“你跟我還有什麽不可說的?”


    “我聽他們四人說話,似乎大總管在下麵威信卓著,眾望所歸,似乎有擁立之意。但是他們又不是針對西王,由此看來,他們是想幫大總管搶少城主的的繼承人位置。”


    “不錯!正是如此!他們想讓大總管繼承西王之位!也不知道這是他們私下商議,還是嶽浩瀚授意所為。雖然嶽浩瀚從小對我甚好,但是這幫人竟然要對付我爹,當真該殺!咱們迴城!”


    說著便趕迴村裏,坐上馬車向城內趕。


    坐在車內,妙真不敢說一句話,她看連衝及麵若冷霜,平時的和善文雅全都不見。


    連衝及腦子裏隻是盤想著這幫人相對自己父親不利,怒氣漸生,渾身真氣也跟著活泛起來。《紫微要訣》為殺人而創,跟殺意相連,此刻連衝及心裏有氣,丹田真氣便翻騰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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