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故的視線從yin間返迴後,那一隊的yin魂中,有一個中年男子模樣的yin魂,隻見那個yin魂張著一雙渾渾噩噩的雙眼,口中喃喃自語道:“杏仙,木仙庵,杏仙,木仙庵……”,yin魂口中不住的重複這幾個字。


    突然,這個yin魂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口中的喃喃聲越來越大,而後突然大聲喊道:“我是虎陽城城主,虎陽城的百姓們,隨我叩謝恩人解月兌之恩,願恩人救我神靈。”說罷,朝著一個方向躬身拜倒,口誦讚歌。


    隨著這個yin魂的拜祭,一道金sè的願力升空而起,越過yin陽界限,衝過層層虛空,降落到許故的黃庭中,而後越來越多的金sè願力緊隨著憑空而來。


    許故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眾人的拜祭,也看到了第一個拜倒的人,許故一聽是虎陽城的城主,頓時就明白他就是杏仙一直等待的那個人,然而許故已經沒有時間理會了,因為許故不是神靈,那些願力降到許故黃庭中後,很快就消散而去。


    許故連忙將自己的心願傳入黃庭中,就見那黃庭微微震動,然後開始主動接收傳來的願力,用太黃之氣裹住願力,通過許故按在杏樹上的手傳給杏仙。


    不一會兒,枯萎的杏樹上就開始流動著金sè的願力,許故隨即感到杏仙的氣息開始恢複,慢慢的杏仙開始主動吸納許故身上的願力。


    因為許故這是第二次接收虎陽城百姓的願力,所以不是很多,不到一個時辰,願力的降臨就越來越少,直至再沒有願力傳來,好在這些願力已經夠杏仙恢複傷勢的了。


    許故感覺再沒有願力傳來後,就睜開了眼睛,看見杏樹上的神光越來越亮,不一會兒,那杏樹已經恢複光彩,許故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一直以來的擔憂終於放下。


    許故抬頭望著天邊,微笑道:“謝謝你們,虎陽城的人們。”


    突然,杏樹上傳出杏仙的聲音,隻聽杏仙語氣複雜的說道:“謝謝你,許故,你救了我。”


    許故再次聽見杏仙的聲音,頓時喜不自禁,欣喜地說道:“杏仙,你好啦?嗬嗬,你不用謝我,我們是朋友,朋友有難,自當義不容辭嘛。”


    杏仙沉默半響,語氣幽幽的說道:“嗯,我們是朋友,永遠的朋友。我剛剛恢複,要休息一陣子,你也累了一夜了,休息一下吧。”


    其實,杏仙還有許多話沒有說出口,十五年前,杏仙救了那個人,而後那人又救了杏仙,十五年後,杏仙救了許故,許故又救了杏仙,一切好似一個輪迴,杏仙的心裏其實很不平靜。


    許故聽杏仙這麽一說,頓時感到一股睡意襲上來,無比的疲倦。


    想想這一夜,先是全力從虎陽城趕過來,而後是一場大戰,大戰後,杏仙命在旦夕,又讓許故的心神激蕩,然後許故催動黑眼,將神念送入地府去求取願力,許故這一夜還真是做了不少事,而且沒一件是輕鬆的,許故現在隻想倒頭大睡,睡他個幾天幾夜。


    許故最後說了一句:“那好,杏仙你先修養一下吧。”,話音未落,許故已經控製不住了,“撲通”一聲,栽倒在荷花池裏,在沒入水麵的一瞬間,許故渾身水光一閃,已經恢複魚身。


    此時,天也破曉了。


    許故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直到第三天才徹底清醒,醒來後,許故在水底抬頭看去,卻見杏仙清麗的臉龐,正在對著水麵發呆,許故看見杏仙的麵sè紅潤,jing神不錯,心中欣喜,身體一擺,嘩啦一聲,躍出水麵。


    杏仙正在對著荷花池出神,許故突然從水裏竄出來,頓時將杏仙嚇得驚唿一聲,而後就見許故火紅的魚身浮在水麵上,對自己笑,杏仙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嬌聲道:“許故,你怎麽突然出來,嚇著我了。”


    許故笑道:“我看你恢複的不錯,一時興奮而已,不是故意嚇你的。”


    杏仙突然幽幽一歎,默默的坐在池邊的青石上,一言不發。


    許故看杏仙的心情突然低沉,以為是杏仙想到了那個人,就收起笑容,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杏仙,我趕到虎陽城的時候,虎陽城已經成了一座鬼城,那人早已經遭難了。”


    杏仙聽許故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正想解釋,到嘴的話卻說不出來,暗暗歎息一聲,而後開口說道:“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錯。而且這兩天,我也已經想開了。不說這個了,那虎陽城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給我說說吧。”


    而後,許故就將自己在虎陽城的經曆說了一遍,為了能夠轉移杏仙的注意力,許故故意說得很仔細,說了很長時間,一直到ri暮時分,才將前因後果講述完,最後,許故道:“這次真的要謝謝虎陽城的百姓了,不然,杏仙你恐怕真的危險了。”


    杏仙聽完許故的經曆,眼神複雜的看著許故,杏仙沒想到,隻是因為自己的一個心願,許故就經曆了如此一番生死考驗。


    良久,杏仙才語氣複雜的說道:“真的要謝謝你,許故。還有,對不起,是我讓你陷入了如此險境。“


    許故聞言,灑然一笑,道:“杏仙,從我們再見,你就不停的謝我,再謝,我就生氣了。再說,這一番經曆是危險了點,但都是有驚無險,況且我自己也有非常大的收獲啊。就算不是為你,我要是知道自己能有如此收獲,我也會去搏一搏的。”


    杏仙見許故說完,還佯裝生氣,不由莞爾,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說道:“那個玉清門人,是不是很美?”


    “玉清門人,那個?”許故一時沒弄清楚杏仙的意思,疑惑道。


    “就是那個叫謝冰瑩的玉清弟子啊。”杏仙語氣不善的說道。


    許故聽杏仙說的是謝冰瑩,腦中頓時浮現謝冰瑩絕美的身姿,清雅的氣質,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也沒注意到杏仙的語氣,說道:“謝冰瑩?她確實很美,也很厲害。”。


    提到謝冰瑩,許故又想起了劉禹,劉鈞,不知道那個劍法驚人的太清弟子,會不會為他的同門報仇,會的話,總有一天,許故要麵對那氣衝霄漢的劍光,畢竟,劉禹確實是死在許故手中的。


    許故不知道的是,謝冰瑩在見到劉鈞時,並沒有說是許故殺的劉禹,而是說劉禹被楚江王附身後,她自己出手殺了劉禹,最後還特意亮出了她的“飛雪”劍,以證明她的話。


    且不說劉鈞有沒有相信謝冰瑩的話,且說此時杏仙見許故提到謝冰瑩,嘴角就帶起笑意,不知為什麽,突然開口說道:“你別忘了,你是妖,而人家是道門正宗。”


    許故被杏仙的話拉迴思緒,聞此話,也不說明自己的真身,隻是一笑而過,沒有多說。


    卻是杏仙自己覺得話說的不對勁,連忙轉移話題說道:“對了,那夜我見你是人身,你化形了?”


    “沒有,”許故答道,“我的修煉和一般的妖不同,我不會化形的。至於那個人身,是我的天賦,隻要在夜間,我就能化為人形,當然,那並不是**,而是一種類似於法身的形態吧。”


    杏仙輕輕“哦”一聲,然後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這個話題杏仙也隻是隨口一提而已,也不知道怎麽繼續下去了。


    倒是許故開口問道:“杏仙,你已經徹底恢複了?”


    “哪有那麽容易啊,”杏仙苦笑一聲,說道:“我已經傷了根基,需要好久才能修養過來,可是我已經沒有香火,吸取不到願力,神力也就無法恢複,這傷,恐怕再也好不了了。”


    許故聽到這話,也不由沉默,突然,許故想到了東海龍宮,頓時興奮的開口道:“沒事,我一定會幫你徹底恢複的。”


    杏仙見許故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好奇詢問。


    許故就將他本來就是要前往東海龍宮,隻是在路上,金化龍結丹時,殷九離他們想要奪丹,雙方鬥法,許故和金化龍最終逃月兌的經過,說了一遍。


    杏仙這才知道那ri許故為何會昏迷著流進木仙庵,心中感歎,真是緣分天注定啊。


    杏仙又一想,許故已經在這裏停了許多ri子了,不由說道:“許故,那你豈不是已經耽擱了好些時候,你說的那個金化龍恐怕已經到達東海了。”


    許故一聽,暗一尋思,沒錯,自己好像已經在這裏滯留半個月了,金化龍已經結了妖丹,肯定能夠騰雲駕霧了,此時恐怕早就已經到了東海了。


    想到此,許故不由又想起母親,心中很想在趕去東海之前,先迴去看看母親。


    杏仙見許故沉思,以為許故有了動身的心思,心情頓時黯然,許故走後,自己豈不又是孤身一人了,又要忍受無邊的寂寞。


    片刻後,許故心下已經決定先迴去看看母親了,因為許故尋思,自己現在有先天水遁,而且也可以禦劍飛行,就算迴去看看母親後,再趕去東海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可是,當許故抬頭看到杏仙寂寞的神情時,心中頓生憐惜,離別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於是,二人間,沉默了。


    杏仙從黯然的心情中醒過來時,卻發現ri頭已經隱沒,皎潔的明月早已經爬上天空了,心中一驚,明白自己沉思了好久,正要怪許故沒有叫醒自己,抬頭一看,卻被許故的樣子,觸動了心思。


    隻見許故已經化為了人形,一身黑袍,麵容俊美,身姿挺拔,一同黑發淩亂在夜風中,此時正半抬著頭,望著半空的明月,神情悲傷,周身散發著一股思念的情緒。


    杏仙不由在心中暗想,他在思念誰?一定是一個女人,是那個謝冰瑩麽?可是不像,許故的神情中有著散不盡的依戀,不像是在思念一個年輕女子。


    母親,許故在思念他的母親。


    杏仙心中好像劃過一道閃電,瞬間明白許故的那種神情,是在思念什麽了,是母親,男人隻有思念母親的時候,才會有這種神情。


    杏仙心中明悟了許故的思念後,反而不確定了,妖怪也會思念母親麽?也許會,但是許故這樣的小妖,一看就是自己開了靈智,機緣之下踏入了修行,這樣的妖,會思念獸身時的母親麽?


    杏仙正思緒鼓蕩著,許故卻發現杏仙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神情莫名,還以為是杏仙奇怪自己的人身形態,有些調侃道:“怎麽,我人類的樣子是不是很迷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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