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多的就是雨水,孟淺夕午覺還未睡醒,就被驚雷吵醒,隻聽雨聲簌簌地拍打在簡陋的屋頂上,幸好她已經將屋頂的漏洞修補好了,不然這樣大的雨,她是真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可是還沒有當她再次睡去,柴房的門就被拍響了,而且敲得很急,隻聽會音著急的聲音傳來:“會淨,別睡了,快跟我到前殿去!”


    孟淺夕驚得一骨碌就坐了起來,為什麽要到前殿去?又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不會又要剃頭發吧?可是頭發還沒有長出來啊!


    她起身去開門,隻見會音撐著一把半舊的油紙傘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還有些期待。


    “會音啊,發生什麽事了嗎?”


    會音激動地拉過孟淺夕的手,邊將傘撐在她頭上,邊將她往外帶,嘴裏說道:“江小姐來我們庵上了,此刻正在前殿呢!”


    “江小姐是誰?”孟淺夕不喜歡在下雨天出門,但是會音這麽有興趣的樣子,那就陪她走一遭吧!


    “長安城的第一美人兒,江皇後的侄女,大將軍江野的獨女江倚柔小姐啊!”會音頗有些得意地介紹道。


    江倚柔?!


    孟淺夕還沒為這個美麗的名字產生什麽波動,可是還留在柴房裏的阿狂,因為聽到這個名字,一顆心,忍不住嘭嘭跳動了起來,江倚柔居然到這裏來了?而江氏已經登上了皇後的寶座,江野也成了大將軍,擁有了舉國最高的兵馬大權!


    阿狂忍不住退了兩步,在心裏埋怨自己道:北宮玄琛啊北宮玄琛!你早就該料到如此的不是嗎?現在又何必震驚至此?


    猶豫再三,阿狂還是邁出了步子,尾隨她們倆而去。


    “那她一個千金小姐為何會到這荒郊的庵堂裏麵來?”孟淺夕邊拍著袖子上的落雨,邊問道。


    “我聽說是因為江小姐從雲中探親迴長安,沒有想到還未至長安就遇到了這狂風暴雨,所以她就先進我們庵裏來避一避。”會音答道,臉上的眉飛色舞依然沒有褪去。


    她們倆人到達前殿的時候,雨勢已經漸漸小了下來,隻見大殿的兩側立滿了小尼,而法能也親自出來迎接這位貴客。


    至於那位長安第一美人江倚柔小姐,她正背對著孟淺夕,跪在蒲團上敬拜觀音娘娘,孟淺夕完全看不見她的容顏,隻見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襦裙,裙上繡著一瓣瓣精致的櫻花。


    孟淺夕突然覺得就算不用看見的真顏,也可以確定她是位美人了,不是因為她那玲瓏窈窕的身姿,而是因為她那滿頭的長發,她的青絲沒有梳成髻子,都是垂直地披在肩上,隻是在發中用一條粉色的綢帶係了一個蝴蝶結,遠看過去,她的秀發就像一匹柔順溢彩的絲綢。


    在尼姑庵呆久了,孟淺夕已經漸漸模糊了美人的概念,但是看著這個粉色的影子,她突然又想起來美人該是什麽樣了,靜若處子,動如月兌兔,一顰一笑,都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都說花在半開的時候是最美的,因為盛開了,就代表離凋零不遠了。而眼前的江倚柔就是半開的櫻花,粉女敕純淨,讓人為她的美貌,為她的年輕深深折服。


    江倚柔恭敬地給觀音娘娘上了一炷香,才由著她的婢女玉藥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江施主遠道而來辛苦了,雨勢雖然漸小,但是天也快黑了,雨後路上泥濘,恐怕多有不便,不如今晚先在庵裏宿一宿,明日再進城,可好?”法能又穿上了她那最珍貴的赤紅色的袈裟,臉上掛著明燦燦的笑容。


    江倚柔低頭思忖了片刻,才說道:“如此也好,那便有勞師太了。”


    這是孟淺夕聽到江倚柔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隻覺得她的聲音如黃鶯鳥一般,甚是嬌俏動聽,她不由地對江倚柔產生了更大的好奇心,慢慢地向殿旁走去,想要找一個角落好好地看一下江倚柔的廬山真麵目。


    “江施主入住,是我們的榮幸,會方,還不去後院為江施主將廂房收拾妥當了!”法能說著給會方使了一個眼色,會方會意,即刻去安排了。


    “玉藥。”江倚柔也給她的婢女玉藥使了一個眼色,玉藥便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金子,遞給了法能,說道:“師太,這是我們小姐為庵上添的香火錢。”


    法能笑眯眯地將金子收好,又說道:“多謝江施主,菩薩一定會感受到江施主的誠意,保佑施主多福多壽的。隻不過,庵裏不招待男客,施主你的那些隨身的護衛可能要安排住在庵外了。”


    “沒有關係,我們有隨身攜帶的帳篷,你再為他們添一些柴火被褥皆可。”江倚柔也很識大體地迴答道。


    “多謝江施主體諒。”法能喜笑顏開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施主移步吧!”


    孟淺夕冷著張臉,這樣的法能師叔哪裏還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活像一個深宮大院裏的老仆人,一副諂媚樣!


    此時,江倚柔一個轉身,仿佛有一陣清香飄過,孟淺夕將她的美貌一覽無餘,隻見她長眉入鬢,麵如櫻瓣,雙目含情,唇似果桃,她果然沒有辜負孟淺夕的想象,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櫻花,靜靜地開在那最高的枝頭,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躲在樹後的阿狂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江倚柔的麵貌,沒有想到十二年過去,江倚柔已從當年那個掛著眼淚的女乃女圭女圭長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他還記得那時候在宮裏,現在的江皇後不過是婕妤,江婕妤經常將她的小侄女江倚柔接進宮小住。


    那一年,他七歲,他的二弟也就是江婕妤的兒子北宮焰六歲,江倚柔不過四歲,宮中的孩子少,他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玩。


    北宮焰很淘氣,總喜歡欺負江倚柔,江倚柔被北宮焰欺負之後,總會掛著眼淚拉著北宮玄琛的手,女乃聲女乃氣地說道:“玄琛哥哥,焰哥哥總是欺負我!”


    那時他總覺得這個小小的粉女圭女圭可愛極了,他會替江倚柔抹去眼淚,模著她的小腦袋,寬聲安慰道:“柔兒別怕,玄琛哥哥會保護你的!”


    “玄琛哥哥你對柔兒最好了,柔兒以後都不跟焰哥哥玩,隻跟玄琛哥哥玩了。”聽見他的安慰,江倚柔才會慢慢止住淚水。


    “柔兒真乖!”


    “嘻嘻嘻……”小小的江倚柔的聲音像黃鶯鳥般響起,清脆迷人。


    落雨已停,殘雲卷邊,一隻狼崽躲在樹蔭下,認真地迴憶那段如初虹般絢爛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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