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好的一個蜜月被弄成這種糟糕的樣子,也算是倒了黴了,所幸的是,小井和跡部都是十分具有積極向上的精神的,而這話總精神的話,其實跡部先生具有更加強大的奉獻精神。


    “你真的可以釣魚麽,”跡部井對自己年輕的丈夫有著十二分的質疑。


    可惜的是,所謂男人大都是不能激的生物,跡部夫人的言語隻能讓跡部大爺更家堅定要去釣魚的決心,“總不能就完全成了養傷的生活了吧,好不容易有個假期。”


    小井原本的擔心也慢慢被壓下去,是的,對於跡部來說,他雖然一向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但是現在這種年齡,畢竟正是拚搏的時候,以至於他的假期一向很少,而小井有的時候甚至有點懷疑其實跡部是自己支開那些下人的,因為每次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跡部總會表現得與外麵不同。


    甚至有的時候會表現出率真的一麵。這也基本表示,跡部至少是將自己劃分為所謂的“內部人員”這樣的範圍。


    總覺得稍微有點開心。


    兩個人原本開車的計劃因為跡部的胳膊受傷有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在於——


    “景吾,我我我我要是把車翻了怎麽辦,”小井摸著方向盤開始手抖。


    一旁的跡部大爺用健全的那隻手輔佐著,“喂喂,注意前麵,我可不想讓另一個手也廢掉!”


    順帶再質疑一下跡部井的駕駛執照是怎麽拿到的,“難道是托人拿的?”


    森田井頓時十分羞愧,“姐姐替我考的。”


    ……所以說執照的意義何在啊口胡!姐姐大人能做到這份上也真的是姐妹情深,不要把情深用在培養馬路殺手一樣的妹妹上啊!


    不過跡部大爺當然是不會去這樣輕易就放棄的,於是三隻手繼續開著車,整個車都哆哆嗦嗦地繼續開始。


    所幸繼續因為跡部家的低調的奢華,路麵修整得十分適合開車,除了幾個華麗的轉彎以外基本沒啥“驚喜”出現。


    跡部井偷偷地看向跡部好來猜測對方到底有沒有生氣,好在跡部先生雖然有點無奈的樣子,但是十分能夠理解命運真諦地選擇了接受,倒是也沒有怎麽失望。


    “與這個相比,其實是根本不抱期望,這樣。”跡部大爺突然開口。


    讓小井的手一抖,差點又連人帶車開始準備飛出去,幸好跡部大爺眼疾手快地抓牢。


    “景吾,你會讀心術麽?”酷愛來說我一直在你心裏所以你能懂得我的想法~


    “唔,如果你一直把心裏話寫在臉上的話,稍微知道點。”跡部大爺托了托下巴。


    嘖。


    等到到了目的地,小井樂嗬嗬地去扶持傷殘人員,準備給他開門,被心高氣傲身殘誌堅的傷殘人員果斷拒絕,簡直心酸。


    小井並不會釣魚,也對這種禍害生靈(並不)的活動不是很有興趣,於是自娛自樂地帶來畫板,找個了與跡部近點的位置坐下開始畫畫,一開始是準備畫風景的,之後又盯著跡部俊俏的側臉幾分鍾,覺得自己隻要坐在這裏看著跡部發呆就好了。


    很多步驟跡部一個手來不了,還得靠小井幫忙。


    小井盯著跡部臉發了會呆,突然開口,“跡部,你手能不能別好了。”


    跡部先生一個趔趄,差點栽水裏,然後炸毛,“這種話說出來是不是狠了點!”


    小井倒是沒有害怕,現在跡部手上還打著石膏,看起來實在是沒什麽威脅。隻是無限嬌羞地對手指,“我覺得你現在傷了胳膊,得要讓我照顧,挺戳我萌點噠~”空氣中彌漫著粉紅泡泡。


    跡部先生的心情非常複雜,關於自己夫人的要求。


    等到跡部坐穩了,然後才看向小井,“你是不是……挺害怕我的。”


    啊?小井抬頭,看見跡部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沒有啊。”


    我隻是覺得,這個時候,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挺滿足的。這種能夠實實在在被需要的時候。


    “那麽,”跡部歎氣,“你在害怕什麽呢?”


    害怕什麽?害怕有一天等我們迴到原先的生活,繼續著不隻是兩個人的世界,你周邊繼續出現著那麽多美麗精致甚至美好的女性,即使你可能並不對她們有著絲毫的興趣,但是有一天,總會有一個人會脫穎而出。


    母親總是說著,優秀的男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往往對女性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聰明的妻子應該在年輕時候抓住他的心,之後抓住他的人。即使兩個人之間再無愛情,他去追求所謂的新鮮刺激的時候,知曉的是,你才是唯一一個與他相伴一生的人。


    這一點,母親做的很好。父親的情人,小井是知道的,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醜聞,很大一方麵在於。對於其它的女性,父親從未真正付出過絲毫的感情。


    但是成熟者對於小井這樣依舊天真幻想的告誡,是有點殘酷的。


    小井愣愣地看著跡部,他多好,她知道的,他的誘惑有多大,她也是知道的。


    都是事實,但還是讓人心頭一酸。


    她的不安,他不知道,因為他足夠強大,她沒有。


    這種害怕手中東西有一天消失的心情,他大概是永遠也不會品嚐到的。


    “沒什麽。”小井迴答,“我要開始畫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


    小井取出筆,開始畫,其實於素描比起來,小井比較擅長的是油畫,但是工具比較麻煩,並且容易把手弄得很髒,就放棄了畫油畫的想法。雖然素描也很容易把手弄髒就是了。


    將手擦了擦,小井開始布置大框架,她畫畫總是靠著直覺,畫著也隨意。


    跡部在旁邊釣魚,兩個人倒是不怎麽相互打擾,也沒有什麽尷尬。


    坐的位置風不錯,吹拂著裙子的邊角,還有小井披著的頭發,隨手用了一根筆將頭發簪起來,就像原先在學習室一樣的。那個時候的小井學習靠著三分鍾熱度,倒也學了個大樣子。


    開始認真。


    跡部覺察到身邊輕微的筆尖觸及畫紙的聲音,側頭看她。


    這個時候在旁邊坐在架子前畫畫,把頭發挽起來的小井倒是有幾分國中女生的感覺。


    她生的清秀,也不喜歡太濃的妝容,看起來總比實際年齡小好些,不知道自己帶著她去忍足那裏,會不會被調侃自己有奇怪的趣味,不過也是,婚禮的時候忍足似乎已經調笑過了。


    唔,果然還是應該帶著老婆在光棍麵前轉一圈,看著那群家夥被踩到尾巴,惡言相向還要保持風度和不屑的樣子。嘖嘖嘖,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所謂秀恩愛,曬結婚,果然是結婚後必做的一件事情。


    但是……覺察到小井已經過於認真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跡部還是有點想歎氣的感覺。


    自己的意誌從來沒有改變,既然與小井結婚,那麽自己自然要做到最好,無論是哪種方麵。跡部是個驕傲的人,他覺察到小井的不對勁,但是又不知曉問題出在哪裏。


    總歸依舊是讓人在意,但是甚至有點不敢去詢問的。


    聽著可笑,畢竟“不敢”這兩個字在跡部這裏出現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跡部現在難得的嚐到了這種情感的苦,比原先和鬆本明美在一起還要更進一步。


    畢竟當時年紀小,隻覺得既然是自己喜歡的,那麽就是最好的,然後寵溺成習慣,直到最後成為無法收斂的局麵。鬆本明美能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跡部有著不可分割的原因,自己明白的,所以看到她總是帶著自責和無奈。所以在看到小井的時候才會想著,完全不同的類型,這樣的話,應該就可以。


    沒有想過鬆本明美會追過來,安靜了幾年,在聽到自己快要結婚的時候,追過來。


    清楚知道自己角色位置的跡部景吾選擇了小井,傷害了鬆本,毫不猶豫。


    明明知道她會很痛苦,但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究竟是自己更加成熟殘忍了,還是自己不知不自覺中已經把小井放在了更高於她的地方。


    既然必須要傷害一個,跡部景吾選擇將另一個保護好,不要讓她看待另一麵。並且……小井這樣的女孩子是不應該知道另一麵的存在的。


    這個時候的跡部景吾不知道,小井已經從他身邊的人捕捉到蛛絲馬跡,依舊維持著外表的安寧。


    他向來是個雖然看起來浮躁,但是所有的重要東西都放在最沉於地底的地方。


    覺察到手中的絲線被牽扯,跡部提起左手,將魚釣起。


    身邊一直安靜的女人突然開口,“跡部,你會陪我一輩子麽。”


    像是思考良久才下定決心的疑問。


    聲音輕得很,好像是想要問出,但是又期待著風將聲音吹走,這樣對方就聽不到了。


    怎樣迴答呢?還用考慮麽?


    既然你都用姓氏來問問題了。


    “以‘跡部’的尊嚴起誓,除非你不要我了。”


    你的不安,是不是這個,並不清楚。能不能一直給你安全的感覺,跡部還在學習,但是這個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從一開始,跡部就已經下定決心的事情。


    “我不會離開你。”


    沒有任何人永遠是燦爛光明,也沒有任何人就每一個決定就能夠完美。我們都還年輕,很多東西都在學習,然後相互猜疑,覺察之後才真正更夠走在一起。


    晚霞沉下,跡部看見女人捂著臉,從指縫間流出的淚水,帶著笑意,“我也是。”


    還有依舊空空蕩蕩的畫布。


    跡部空空蕩蕩的魚簍。


    兩個今天都沒有正常發揮自己擅長事物的家夥,今天也一樣愚蠢。


    但是刹那間突然將天空渲染出紅色的晚霞,很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_(:3」∠)_本來想要兩個故事的,但是好像爆字數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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