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玉冰縈冷著臉,問道“你家主人呢?”


    翠衣一愣,方迴道“主人正與赫連公子在車中用膳,玉小姐若無要事,還是不要打攪為好!”


    玉冰縈沒搭理她,徑自下了馬車,衝仍在馬車上裝睡的花未遙道“下來!”


    花未遙無奈,和這女人呆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一看她臉上表情就知道她想幹什麽,可是,您老人家想幹啥就去幹唄!別拉上我,人家膽子小禁不起嚇啊!


    他半天沒動,玉冰縈很不耐煩,提高嗓門“你到底下不下!”


    花未遙嚇得一個激靈,立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其動作之快,勁頭之猛,實叫人歎為觀止。レ思路客レ


    翠衣也歎為觀止了一小下,還來不及出聲阻攔,玉大小姐就已雄赳赳氣昂昂大跨步向流陵玦馬車去了,身後跟著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尾巴。


    他們此時正停在一片荒郊密林之內,四周枝葉疏映,芳草萋萋,一派和諧清新之景。


    馬車七八輛,守衛上百,將流陵玦的馬車團團圍住中間,流陵玦的馬車在所有馬車之中最華麗也最氣派,十分好認,這一點曾讓玉冰縈月複誹了很久,你說你把自己的馬車弄得那麽花哨幹啥?這不是故意吸引敵人注意嘛!敵人一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紫衣傾城的紫衣隨侍在馬車前,見玉冰縈前來,上前問道“玉小姐可是有事?容紫衣稟報!”


    玉冰縈麵上已半點不見怒sè,笑容和煦無比“有勞。”


    紫衣點頭,開口道“主人,玉小姐求……!”


    她話還沒說完,玉冰縈已經一掀車簾,登上馬車。


    馬車之內,有二人,一青年,一少年。


    青年灰袍長發,目帶妖異之sè,少年青袍墨發,容貌如玉jing致。


    二人相對而坐,中間置一棋盤。


    圍棋是人界自創,赫連青身為妖族,自然不會,因為玉冰縈自己也不會,所以自然沒有教他。


    但此時少年潔白手指間棋子晶瑩,雖出手稚女敕,卻隱約可見風範。


    出自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玉冰縈麵上卻全無方才掀簾而入的囂張之氣,麵上笑容溫和“不知流先生可用過午膳,冰縈叨擾了。”態度客氣十分,但凡是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心裏越厭惡一個人,表麵上就會越客氣,語言就會越斯文,行為舉止就會越冰冰有禮。


    她貿然闖入,但隻有赫連青迴頭看她,流陵玦目光仍專注於棋盤之上,連頭都不抬,聞言迴道“知道叨擾就好!”目光仍流連於棋局之中,卻是連抬頭看玉冰縈一眼也未,無視之意,明顯至極。


    且言行大有玉大小姐之風,玉冰縈暗自忍耐,麵上卻笑吟吟道“冰縈怕先生旅途寂寞,特命阿青前來陪伴一二,可惜阿青終是冰縈護駕,身在陪先生心卻在冰縈那,冰縈百般苦惱,有恐失禮於先生。左思右想,還是讓阿青歸來吧,否則先生多尷尬呀。”


    流陵玦終於迴頭看她一眼,剛yu說些什麽,異變倏生!


    一道如流星般的箭矢兀地shè來,從流陵玦頭上穿過,“錚”的一聲釘在車壁之上,箭身顫抖劇烈,光暈流轉,靈力強烈。


    玉冰縈一呆,不是吧!這麽靈?自己剛才還在詛咒他早點被刺客刺殺,這刺客他說來這就來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玉大小姐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此刻所處的險境,這些天或多或少也來了不少波刺客,但往往是玉冰縈還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害怕,刺客便已全軍覆沒!純屬浪費她感情!但時至如今,卻沒有一波刺客能把箭shè進車廂之內。這馬車雖外表華麗,但質地堅硬,若非強大力量,實難撼動!


    這箭這一秒可以穿過流陵玦頭皮,保不準下一秒就會穿透自己身體。想到這兒,玉冰縈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入車廂,躲在流陵玦身後。


    的確,她躲在了流陵玦身後,而非赫連青身後。在玉大小姐的思維中,要找靶子當然要找個不熟的了!


    流陵玦麵上卻無半點驚慌之sè,對赫連青微笑“有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赫連青放下棋子,起身,對玉冰縈道“姐姐好好呆在這兒。”然後一掀車簾,出去了。


    玉冰縈一頭霧水,卻見流陵玦已轉過身,衝她道“他已走,你還不滾!卑鄙之人,平白髒了我的馬車。”


    玉冰縈“……”


    卻說赫連青下了馬車,放眼一掃,好家夥!滿山遍野,盡是敵人!黑衣鐵甲,臉帶麵罩,冷兵鐵甲,肅殺之氣盡顯。


    他們有人正與流陵玦的護衛三三兩兩的戰在一起,箭手箭如流星,紛紛落下,激起一片慘叫。但更多的人,執戟而立,似在觀望。


    見馬車上下人,他們被麵罩遮住的眼睛紛紛投向赫連青,見隻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心中失望。


    赫連青隻隨意掃了他們一眼,就衝紫衣道“開始吧。”


    紫衣會意,左手現出一方寶鼎,鼎身碧綠,不過半掌大小,紋案繁複,帶一絲玄奧之氣。


    紫衣雙眼微閉,心念急轉之下,鼎身大亮,青sè光芒照耀四方,地麵上浮起層層鮮明紋路,與光芒遙遙相應。


    光芒照在一人身上,那人慘叫,再照一人身上,又是一聲慘叫,場上一時慘叫連連。


    凡是被光芒包圍之人,全身血肉在光芒之下迅速消散,血光四濺,卻驚奇的隻限於身前的一尺三方之地,仿佛被什麽東西給隔絕了一般。


    但慘叫之人,卻幾乎都是黑衣鐵甲的刺客,流陵玦的護衛卻幾乎人人幸免。


    這陣法乃是每至一處,護衛們假借四處巡邏之機悄悄布下,有紫衣青鼎為引,方能啟動,護衛們早受過多時訓練,在與刺客糾纏之際,一見鼎現青光,便忙將敵人引上死門,自己退向生門。若非這幾ri的試探護衛們的留手,也不會引敵人放鬆jing惕,此次一舉成擒!而少有反應較慢的,未來得及將敵人推向死門的,自己也及時退到生門,保住小命。見敵人為他們同伴的慘狀所攝!長刀一揮,砍殺敵人!


    這時,玉冰縈才剛剛被流陵玦趕下馬車,便見此血肉模糊之景。玉冰縈出身玉府,後又被送上紫霞宗學藝,什麽時候見過此等慘烈之象,不由駭得麵sè發白,往後一退,胸中煩悶不已,竟是幾yu作嘔!


    一隻手適時扶住了她,輕拍她的後背,正是花未遙。


    觸手腰肢纖細,手下肌膚溫軟,花未遙正安爽間,已被稍定了神的玉大小姐一腳踹開!


    采花賊想乘機占她便宜,還真敢想!


    一瞬之間,場上形勢已逆轉,然而,這還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外部,仍有更多的黑衣人虎視眈眈,許是被同伴的慘狀給嚇住了,居然一人也未動。


    為首的一個黑衣殺手驀地迴首大喝“這破陣法短時間內隻能開啟一次,大夥上……啊!”


    但話音未落,已有人搭弓shè箭,一團青芒遠遠而來,乘他迴首之際直接命中!一箭爆頭!他最後發出的那個“啊”字,不是毫無意義的語氣詞,而是一聲慘叫!


    血水四濺,多多少少沾染在其餘黑衣人身上,不知是被首領的被殺所激起的怨憤,還是首領死前那句話的鼓舞,殺手們士氣頓起,揮舞著兵器,向已被他們包圍的目標而去。


    赫連青麵sè沉凝,白皙如玉的右手微抖,卻依然毫不猶豫的向四處幾個方向連連搭弓shè箭!當然,他shè的不是箭,而是他的天賦神通—青蓮。他的箭術大大的不jing,方才為殺手頭領的爆頭實屬意外,可黑衣殺手太多,即使不用瞄準也能逮到一個死一個!鮮血四濺。


    此時流陵玦的護衛又再度三三兩兩的與黑衣人們戰在一起,黑衣刺客人數乃是他們的數倍,這番攔護隻怕攔不了多久。但沒一會兒,黑衣刺客們俱都倒地不起,抱團慘叫!這不是因為流陵玦的護衛們太過英勇。而是方才赫連青shè出的青蓮之中,含有致命的毒素!被具備強大爆裂之力的青蓮直接命中的仁兄,不僅僅搭上了小命,全身血液還充當了媒介,將毒素迅速傳播,自同伴毛孔而入,直至危及肺腑。


    沒有人知道,十三天第一神醫流陵玦,不僅僅是十三天第一醫師,還是一位毒師。


    毒師的可怕,不在平時,而在戰場之上,一毒屠遍千裏之地,並不少見。


    而赫連青這些天riri呆在流陵玦身邊,為的正是嚐試如何將毒藥融於他的青蓮之內,以及嚐試如何讓他的青蓮爆裂的更快更猛!


    當然,未被血水沾染全身的黑衣殺手仍有少數,可惜赫連青已連發五蓮,妖力幾近耗竭,再無力shè出青蓮,即使可以,他初次用箭,手已被長弓的強大後座力震得發麻,再shè也不能。


    流陵玦的護衛再度與幸存的黑衣殺手戰在一起!


    這時,卻有四道虛影自後方而起,直奔流陵玦馬車而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擋在馬車前的赫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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