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迴又遭變故


    又到了各地封疆大吏迴京述職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京城之內總會各種宴會不斷,官員間相互拜訪,互送好處。各官員都準備著如何在皇上麵前獲得讚賞,希望得到皇上的嘉許,肯定自己長久以來的政績。而這些官員之間也存在著相互排擠傾軋,希望抓到對方把柄,在皇上麵前彈劾他。就在這朝堂之上,王茂元就向皇上奏了一本,彈劾天平軍節度使令狐楚,說他領的餉銀是自己的好幾倍,分明是令狐楚虛報軍隊人數,冒領朝廷餉銀,貪贓枉法,皇上一聽大為震怒,馬上責問令狐楚。


    令狐楚撲通跪倒在地,義正言辭的否決,說絕無此事,是有人在蓄意汙蔑,皇上問道:“那你向朝廷所報軍隊人數是否有假,多領了餉銀?”他滿臉的無辜和誠懇,向皇上訴苦道:“皇上,微臣所報人數確實無疑,隻因幾月前微臣派兵剿滅匪患,傷亡慘重,微臣為補充兵員又招納了一批新兵,所領餉銀多出的部分均為死難者的撫恤金和新兵軍餉。微臣自接任天平軍節度使以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ri夜想著如何才能治理好地方,為皇上分憂,不敢有絲毫怠慢,誰知微臣如此不辭勞苦卻還遭人嫉妒,受人詆毀,微臣心痛啊,皇上。微臣為皇上辦事不求得到獎賞,隻求無愧於心,無愧於百姓,今ri受此不白之冤,微臣願意一死以證清白,求皇上成全。”令狐楚說的聲淚俱下,儼然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


    皇上一看令狐楚這個樣子,心中也不免生了疑惑,對此事有了猶豫,對令狐楚說道:“愛卿,不必如此,愛卿的功勞能力,朕還是看在眼裏的,但有人舉報,朕不能視而不見,朕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此事朕會一查到底,是否汙蔑,很快就會有分曉,愛卿也不必一有委屈就尋死,愛卿歸為一方統帥,豈可如此經不起打擊。”令狐楚:“謝皇上,微臣謹記皇上教誨。”令狐楚站起來退在了一邊。皇上馬上針對此事選擇了一名欽差徹查此事。


    王茂元在一旁暗自竊喜,他其實也並不知道令狐楚是否真的貪汙餉銀,隻是想借此擾亂對方,讓對方自顧不暇,讓皇上疏遠他們,自己趁機往上爬。顯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但這種事情有來有往,本來雙方就是死敵,互相看不順眼,想除之而後快,這次他給令狐楚下了個絆子,不知什麽時候令狐楚就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王茂元此次撿了個大便宜,這次進京不但打擊了對方,還得了個狀元女婿,人逢喜事jing神爽,心情自然就不一樣了,也就失去了戒心,有些頭腦發熱,忘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防範敵人狗急跳牆。他開始在京城給自己的女兒籌備婚禮,選了一處大宅子送給自己的女兒女婿作為狀元府來為他們辦喜事,宴請的賓客更是不計其數,而且個個都是達官顯貴,這些人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的主,平時找這種機會都找不到,而且還是新科狀元的喜酒,怎麽著也得去喝一杯。如此一來,場麵就大了,王茂元每天都忙著籌備,就為等待吉ri到來。


    令狐楚可是氣壞了,心裏想到:“好你個王茂元,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竟敢公然參奏我,我沒惹你,你到先惹我了,等著,此仇不報非君子,我一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王茂元正在這氣憤著,令狐綯、令狐燕兄妹突然在外麵跑了迴來,隻聽令狐燕大喊道:“爹,爹,文韜哥還活著,文韜哥還活著。”一邊跑一邊喊,氣喘籲籲的來到了令狐楚的跟前。令狐楚沒理她,以為她又犯病了,肯定是想李文韜想出毛病了,李文韜死沒死他最清楚。


    令狐燕看他沒反應,接著說道:“爹,我說的是真的,我看到他了,我真的看到他了。”令狐楚聽她說看到李文韜了,有些奇怪,問道:“怎麽迴事?”令狐綯在旁邊說道:“妹妹說的是真的,我也看到他了,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我跟妹妹逛街的時候看到他騎馬遊街了,我們當時還喊他,可他好像不認識我們似得,就像沒聽見一樣。”令狐楚:“燕兒,不是親眼看見他受傷摔下山了嗎?怎麽會是新科狀元,我記得新科狀元好像不叫李文韜啊。”


    令狐楚派出去的人在李文韜摔下山之後便迴來稟報說李文韜死了,令狐楚覺得心月複大患已除,便放鬆了jing惕,就連女兒也見到確實李文韜掉下了山,女兒還因此變得渾渾噩噩,整天憋在屋裏,也正是為了讓女兒換個環境散散心,這次來京述職才帶著女兒。正好令狐楚讓兒子帶著女兒去外麵走走,就碰上了李文韜跨馬遊街,令狐燕一下子就活了,拚命的追趕唿喊,卻被攔了下來,所以瘋狂的跑迴家裏跟父親說。


    這一下子,對令狐楚來說可真是晴天霹靂啊,舊患未除,新病又來,我這可是月複背受敵啊,如今李文韜成了新科狀元,他受傷沒死都沒有通知我,現在當上了狀元我更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想必他已經懷疑我了,他現在正是受寵的時候,若是此時對我發難,那我可是防不勝防啊,今天朝堂之上我剛被參了一本,皇上對我已經很忌憚,恐怕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令狐楚心裏開始焦慮起來,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仆人進來匯報,說是狀元府發來喜帖,請老爺去喝喜酒。令狐楚聽說是狀元府的請帖,馬上打開看了一下,新科狀元尋憶與涇源節度使王茂元的女兒王思怡大婚,ri子就是後天,令狐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王茂元會選在這個時候彈劾我,原來李文韜成了他的女婿,他們兩個連起手來對付我,我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李文韜這個小子還真沒辜負我對他的一番栽培,考中了狀元不說,還娶到了王茂元的女兒,我還真沒看錯他。


    令狐楚看著這張請帖,心裏不斷盤算著,我得趕緊想辦法應對,再不出手我就要人頭不保了,他們先讓皇上對我起疑心,然後想再慢慢把我打壓下去,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置之死地而後生,我要奮力一搏了。想到這他又看了一下請帖,尋憶?怎麽他把名字都改了。他們要辦喜事,我偏要他們辦不成,我要讓他們改辦喪事。李文韜你不念舊情,下手夠快,也就別怪為師狠毒了。


    令狐楚在這想著這個事,令狐燕看著這張喜帖卻哭了起來,嘴裏嘟囔著:“他要結婚了,他真的要娶那個王姑娘了,他寧願娶一個不熟悉的人也不要我。”令狐燕搶過喜帖就要撕,令狐綯在旁邊趕緊攔了下來。令狐楚:“趕緊帶你妹妹下去,別讓她在這胡鬧了。”說完,令狐綯趕緊拉著妹妹出去了。


    令狐楚在廳內徘徊了幾下,喊道:“都總管,備馬,我要進宮麵聖。”都總管馬上為他準備好了,令狐楚騎馬一路狂奔來到了宮門前,下馬接下佩刀,急急忙忙向宮裏走去。來到宮內後,經過太監通報,說天平軍節度使令狐楚有要事求見,皇帝便傳他進去了,皇上問道:“令狐愛卿,你的事朕今天在大殿之上已經處理過了,你還有什麽事,要這麽記著見朕?”令狐楚:“迴皇上,微臣前來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皇上您,為了這大唐江山啊。”


    皇上一聽,這麽嚴重,馬上一臉嚴肅的問道:“為了朕和朕的江山?什麽意思?你仔細說來。”令狐楚馬上迴道:“皇上,今年的新科狀元叫什麽名字?”皇上:“尋憶啊?你問他做什麽?”令狐楚:“不,皇上,他不叫尋憶,他叫李文韜。”皇上:“李文韜,你是怎麽知道的?”令狐楚:“迴皇上,這個李文韜曾是臣的學生,後來因與小兒令狐綯發生了點矛盾,便一氣之下離開了我家,沒想到他現在化名尋憶居然考中了狀元,他這是欺君之罪啊,皇上。”


    皇上:“他是犯了欺君之罪,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跟朕的江山有什麽關係?”令狐楚:“皇上,您別急,聽臣慢慢稟來。這個尋憶現在要娶王茂元的女兒,現在正在籌備婚禮,後天就要成親了,他們倆要是聯合在一起,當然會對您不利了。”皇上:“新科狀元年輕有為,一表人才,王愛卿的女兒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兩人結尾夫妻,這是好事,對朕有什麽不利,你是不是為了王茂元談何你的事懷恨在心,才有意汙蔑。”


    令狐楚:“皇上明鑒,微臣不敢。皇上請聽微臣說完。”皇上:“你說,我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令狐楚:“皇上,微臣得到密保,王茂元近來一直在招兵買馬,他經營的飛錢業務為他賺得了大量白銀,他上交朝廷的隻是九牛一毛,大部分都被他私自扣留作為軍費。他跟狀元結親,目的就是為了壯大實力,跟李文韜裏應外合蒙騙皇上,利用皇上愛惜人才的心理接近皇上,在皇上身邊安一個眼線。他還利用大婚的機會,廣泛結交大臣,拉攏他們跟他站在一起,孤立皇上,皇上你可以去查,京城之內的達官貴人他都請了,目的很明顯,分明是結黨營私,圖謀不軌。還有如果新科狀元沒有鬼,為什麽要改名字,為什麽不叫真名呢?”


    皇上被他這麽一說真有些相信了,曆來皇上最怕大臣擁兵自重,形成最自己權力的威脅,隻要有點苗頭,不管真假立刻扼殺在搖籃裏,決不姑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從而來形成震懾作用。王茂元為朝廷出的飛錢這個主意,確實帶來了不少好處,難道他就真的自己一點好處沒占?皇上猶豫了,走來走去,曆來朝廷內黨爭不斷,產生的危害最不利於國家的發展,皇帝也害怕大臣搞黨爭,現在王茂元明目張膽的拉攏大臣,分明是沒把朕放在眼裏。


    皇上:“令狐楚,你所說的話確定當真?”令狐楚:“句句屬實,否則微臣不會如此急著進宮麵聖。皇上,此時必須當機立斷,早做決定,以免後患無窮,如果一旦他們羽翼已豐,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想鎮壓阻攔就來不及了。王茂元掌握著十幾萬軍隊,一旦他要造反,大唐江山又要生靈塗炭了,皇上。”令狐楚不斷在旁邊添油加醋,渲染事情的嚴重xing,皇上聽的也是越來越相信,越來越覺得此事事關重大。


    對令狐楚說道:“令狐楚,你馬上迴去帶兵進京護駕,拿著朕的聖旨奪了王茂元的兵權,將他一家關入天牢,等候處理。”令狐楚:“微臣領旨。”令狐楚馬上起身向宮外走去,心中暗暗偷笑,心想,王茂元,李文韜,你們完了,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你們等著人頭落地吧。令狐楚出了宮門,騎著馬快速奔迴住處,叫來自己的兒子,令狐綯,吩咐他快馬加鞭趕迴家中,帶領軍隊趕來京城,不可耽擱,快去快迴,令狐綯來不及問怎麽迴事,馬上啟程了。


    令狐楚另一邊讓都總管帶著聖旨趕到王茂元管轄的地區,收迴王茂元的軍隊指揮權,以免他的軍隊發生嘩變,避免他的人趕來營救王茂元。令狐楚自己則在家等待消息,等待兩邊辦好後自己就可以帶著聖旨去抓人了。王茂元對此事當然還是一無所知,還在高高興興的忙著籌備婚禮,ri子還沒到,送來的禮品就已經裝滿了一個屋子,王茂元一直都是喜笑顏開,還不知道大禍馬上就要來臨了。


    李文韜呢,考中了狀元,也如願以償的娶到了自己夢中的新娘,兩人如膠似漆,每天花前月下,喝酒彈琴,不亦樂乎,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可是他們還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李文韜記憶還沒尋迴來,又要遭遇另一場變故了。這當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本來人逢喜事,而且是人生中最後總要的兩大喜事,可喜事的勁頭還沒過去,就要馬上結束了,難道這就是物極必反嗎?中庸之道真的就是對的嗎?其實,真的應該感歎的是人心不古,令狐楚的小人之心擱誰身上也是防不勝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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