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迴沉重打擊


    令狐楚把自己的兒子叫到書房後,令狐綯問:“爹,您叫我來有什麽事啊?”令狐楚:“你妹妹怎麽樣了?”令狐綯:“在娘那裏,應該沒什麽事了,不過……”令狐楚:“不過什麽?有話就說。”令狐綯:“是,我想問為什麽您一定要讓李文韜娶王茂元的女兒,您明知道妹妹喜歡他,還這樣做,孩兒有些不明白。”


    令狐楚:“哼,這不是你的心裏話吧,你妹妹是喜歡李文韜,而且李文韜也確實是個人才,你不理解的是你想娶王茂元的女兒,而我卻沒把這個機會給你,對吧?”令狐綯:“孩兒不敢。”令狐楚:“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你今天險些壞了我的大事,枉我教導你這麽多年,這麽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你妹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令狐綯:“請爹爹明示。”令狐楚:“並不是我偏袒誰,你是我的兒子,將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怎麽可能會顧此失彼。你要想一想,你是我的兒子,就是這一點你就不合適,目前王茂元還是我們的對立方,他怎麽可能會把女兒嫁給你,再說即使他同意,那你豈不是自投羅網,成了他們的人質,到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令狐綯:“爹爹說的是,孩兒愚鈍。”令狐楚:“我讓李文韜去,就是因為誰也不認識他,等他考上狀元,朝廷中的兩派必然會爭取他,到時候我們順水推舟,讓他打入立黨,成了王茂元的女婿,就進入了對方的核心,到時候我們想要得到什麽信息就易如反掌了,有了他們的把柄,想拉攏誰,想除掉誰,就是我們說的算了。等到我們掌握了權力,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急於一時。”


    令狐綯:“孩兒明白了,孩兒隻不過聽說王茂元的女兒長得漂亮,還沒想著一定要娶迴來,大丈夫何患無妻,孩兒不會壞了爹的大事的。可是妹妹那裏,該怎麽辦?”令狐楚:“你明白就好,你妹妹那裏好辦,父母之命,豈容她違抗,到時候安慰幾句就是了,等木已成舟她也胡鬧不了了,李文韜還沒資格娶我的女兒。”


    令狐綯:“是,那李文韜答應了沒有?”令狐楚:“還沒有,他說要迴家稟告母親,我也沒法攔著。他這個棋子是我布置已久的,當年把他帶迴來苦心培養為的就是有朝一ri可以為我所用,成為一支騎兵,所以對他,我還大有用處,還是要格外用心,不能讓他起疑心,否則我的計劃就失敗了。明白你跟他一起迴去,要看好他,不能出什麽差錯,一定要讓他同意。”


    令狐綯:“請爹放心,孩兒知道怎麽做,爹對他恩重如山,倘若他不知好歹,那就是找死。”令狐楚:“你要注意分寸,千萬別小看了他,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可沒那麽簡單,看上去覺得他對你言聽計從,唯唯若若,那是人在屋簷下,不叫的狗咬人最狠,對他還是要用恩情,武力隻會適得其反,他這人很聰明,可弱點就是感情用事,對別人的請求不懂得拒絕,當他知道你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很高興。”


    令狐綯:“孩兒謹遵爹爹教誨,那孩兒就迴去準備了。”令狐楚:“去吧。”令狐綯出了書房,令狐楚一個人在房間思索起來,繼續籌劃他的計劃,此人野心極大,絕不甘於屈居人後,他想拉攏王茂元,肯定不會是單純的想為自己所在的牛黨壯大實力,一個可以用幾年去培養一個棋子的人,怎麽會浪費棋子的能量呢?


    第二天一早,李文韜收拾好東西前來跟令狐楚告別,令狐楚:“一路小心,帶我跟你娘問好,我讓綯兒陪你一起迴去,如此路上還有個照應,在家好好陪陪母親,跟她把事情交代清楚,相信她會很高興的。”儼然一副父親送別兒子的樣子,跟昨天書房中的他簡直判若兩人。李文韜聽說令狐綯也會跟著去,心中多了些擔心,這是再監視我嗎?


    李文韜此時對令狐楚當然是還沒懷疑,仍把他看作自己的恩人,但他跟令狐綯一起長大,兩人雖說很熟悉,玩的很好,但總覺得有隔閡,李文韜心底對令狐綯的人品還是存有保留,他跟著迴去,看到青青,那我的事不是更不好辦了,可沒辦法,隨機應變吧。


    說話間下人已經把馬牽了過來,為兩人準備好了隨身行囊,兩人作別令狐楚,騎馬奔赴五柳鎮。李文韜迴家心切,三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娘了,還有青梅竹馬的青青,想到這裏,恨不得馬飛起來,要不是令狐綯跟得緊,早就被甩遠了。


    聽說大哥跟李文韜要走,令狐燕急忙跑來追趕,可是來到門前時,兩人早就走遠了,她又是一頓大鬧,令狐楚也拿她沒辦法,後悔自己當初太寵著她了,最後隻能叫下人把她關了起來。令狐燕被關在房間裏,先是砸東西,過了一會累了之後,他冷靜一想決定自己也要跟去,可怎麽出去呢?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對著外麵大喊,說自己餓了要吃東西,外麵的下人哪敢不聽,立馬端來東西。令狐燕趁機打昏送飯的奪門而逃,迴房快速收拾了一下,騎馬追趕而去,等到下人發現稟告令狐楚時,她早已經跑遠了。


    另一邊李文韜和令狐綯快馬加鞭,幾天路程便趕到了五柳鎮,三年沒迴來,這裏還跟以前一樣,老百姓還是周而複始的忙碌著自己的小ri子,街上的買賣吆喝是越來越多了,鎮上突然來了兩個人,他們也是見怪不怪,因為這跟他們並沒有多大關係,隻要不牽扯到自己的生活,安居樂業就是他們的本分。


    兩人進了鎮後,便改騎馬為步行,向李文韜的家走去。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一戶人家前,李文韜停住了腳步,仿佛時光又倒迴了三年前,自己從小在這裏長大,眼前的小木屋是自己覺得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不管走到哪裏,總會想著迴到這,這是自己的家。


    令狐綯看著李文韜的樣子,問道:“是這裏嗎?怎麽不進去?怎麽了?發什麽呆啊?”李文韜:“哦,沒什麽,就是這,進去吧。”兩人剛準備往裏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從屋裏麵走了出來,手裏還端著洗衣服的木盆,令狐綯看到她,眼睛突然直了,沒想到如此山野小鎮還有這麽漂亮的女子,天然去雕飾,樸素的氣質透著醉人的魅力,自己府中的女子都沾染了太多世俗氣,包裹了太多東西。


    這個女子就是青青,如今已經是十足的曼妙少女了,月兌離了稚氣後的她宛如盛開的鮮花。此時他已經看見了門外的兩個人,刹那間他愣住了,思緒翻轉,這兩個人中怎麽有個人那麽熟悉,那麽親切,似乎自己夢中見過多次的人,沒錯,就是他,是自己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等了很久的人,文韜哥迴來了,是我的文韜哥,突然間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這短短一秒鍾她的腦袋裏閃過了上千個畫麵,她太驚喜了,她太意外了,自己終於等到了。


    手中的木盆掉落到地上砸在了她的腳上她都沒有注意,李文韜當然也是抑製不住的開心,自己夢寐以求的人終於重逢了,她還是那麽漂亮,還在等著我,她沒有食言,這麽jing心的照顧著我的娘,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雖然現在她還沒有嫁給自己,但李文韜相信,除了她自己不會再娶任何人,知心愛人,一個足夠,自己的愛不會再分享給別人。


    在沒見到青青之前他還在猶豫怎麽辦,現在他完全堅定了自己,要永遠和青青在一起,恩師的情意隻好用別的方法去迴報了,自己實在無從選擇,青青隻有一個,報恩的方式卻不止一種。看到青青砸到了自己的腳,本來看著青青笑著的李文韜突然叫了一聲:“小心。”可是沒來得及。青青沒顧著腳疼,急忙跑向屋裏喊著:“娘,娘,你快出來看,誰迴來了,快點。”


    李文韜也急匆匆的往院內走著,這是青青從裏麵攙出一位老人,老人邊走邊說:“什麽事啊,這麽大驚小怪的,這孩子。”青青:“娘,你看。”李大娘抬起頭仔細一看,麵前站著一位玉樹臨風的大小夥子。“娘”,李大娘聽到這一聲,呆立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人,這聲熟悉的娘,她知道是自己的兒子迴來了,聲音有些顫抖著說道:“文韜?”李文韜:“是我,娘,我迴來了,娘。”李大娘伸出了蒼老的雙手,李文韜一把把住了自己的娘,娘倆抱在了一起,流出了激動的淚水,在場的人都被感動了。


    兩人抱了半天才分開,李大娘趕緊說道:“快,快進屋吧,讓娘好好看看你,娘天天盼著你迴來啊,青青把你來的信每封都給我念了好幾遍了。”李文韜看著青青,關心的問道:“剛才砸到了吧,疼不疼?”青青:“沒事,看見你就都好了。”兩人眼中都是甜蜜的目光。


    幾人來到了木屋內,令狐綯走進來覺得裏麵一片漆黑,都不知坐哪好,他從小衣食無憂,哪裏知道這樣的生活,心裏十分的排斥,李文韜能遇到我爹,真是他的運氣,難怪他那麽勤奮刻苦,感恩戴德的。李文韜扶娘坐好後,給李大娘和青青介紹令狐綯,令狐綯也客氣了一下,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青青,心中盤算難怪李文韜要迴來,原來有這麽一個沒過門的媳婦,絕對不能讓他如願,不能耽誤了爹的大事,要是青青能嫁給我就好了,想到這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青青看到她的樣子,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挪到了李文韜的身後。李大娘對這位貴客很是客氣,說了好多感激的話,令狐綯也隻好一一迴應著,表麵工作還是要做好的。四人一直聊到了太陽落山,其實都是李文韜一家三人在聊,令狐綯隻是在旁邊陪笑,他在這裏實在呆不習慣,李文韜知道他的想法,自己家裏也沒有地方,就安排他住到了鎮上的客棧裏。


    李文韜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個團圓飯,三年不見自然有好多說不完的話,攢了三年的話恨不得一下子全都說出來。但時間還多的是,李大娘老了,李文韜看著娘睡去之後,便和青青拉著手又來到了當初他們常去的地方,兩人似乎又迴到了過去,相互依偎著,時間都靜止了,世界就剩他們兩個,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他們所要做的就是享受甜蜜。


    青青拿出了文韜送給他的黑玉簫,問道:“文韜哥,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一隻簫,看起來很值錢。”李文韜:“我也不知道,從小我就帶著它,吹簫也是我自己學會的。”說著李文韜又吹起了簫,伴著簫聲兩人又陷入了濃濃的愛意中。


    連續好幾天,李文韜都是陪著母親,再不就跟青青在田野中漫步,娶親的事隻字不提。令狐綯看他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迴去了,便來找李文韜催促他,李文韜嘴上答應著,可依舊沒去做,李大娘和青青也沒問他迴來做什麽,她們巴不得他在家多呆些ri子呢,再說文韜有什麽事自己會解決,用不著他們cāo心。


    就在令狐綯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令狐燕突然來了,因為她對這裏不熟悉,走了好多冤枉路,耽誤了好幾天才趕到這裏,路上還惹了不少麻煩。打聽到李文韜家,正看見自己的大哥跟李文韜坐在院子裏,旁邊還有個漂亮姑娘。


    這下令狐燕可高興了,見到李文韜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摟著李文韜脖子不撒開。青青看到他們這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低下了頭,李文韜知道青青可能多心了,推開令狐燕來到青青身邊,解釋了一下。青青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可心裏還是很不安,令狐燕看到李文韜那麽在乎這個女人,很不高興,問道:“文韜哥,她是誰啊?”李文韜:“她叫青青,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還要叫她姐姐呢。”令狐燕:“哈哈,姐姐,我可高攀不起,鄉野村姑。”


    令狐綯此時拉了她一把,說道:“不要介意,令妹被我爹寵壞了,有些刁蠻任xing,別和他一般見識,她其實沒什麽壞心眼。”令狐燕:“哥,我是不是你妹妹啊,你怎麽向著那個女人說話,你是不是又看上她了,你沒看到嗎?她要跟我搶文韜哥。有個王思怡還不夠,現在又出來這麽個野丫頭,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令狐綯:“別說了,注意場合分寸,這不是在家裏。”說著拉著她迴到了客棧。令狐燕一路嘟嘟囔囔很不情願。李文韜家裏此時也不清靜了,李大娘開始質問李文韜,問他是不是在外麵做了對不起青青的事。李文韜隻好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這時候三人都沒了主意,青青也隻能在一旁掉眼淚。


    李文韜在一邊安慰著,李大娘就一句話,他不能辜負青青,除了青青她誰也不認。李文韜又陷入了苦惱中。這一件接一件的麻煩事對李文韜一家誰來說都是個沉重的打擊,可是他還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對他來說就不單單是打擊了,足可以讓他痛不yu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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