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月在神色各異的視線中離開,並沒有發現殷逸軒懷疑的目光。


    皇後吩咐了嬤嬤將殷璃月領到偏殿休息,女醫尾隨而來,替殷璃月包紮傷口。


    看著手上一寸長的傷口,殷璃月眼底閃過寒光,秀女撞來時,她便發現地上有桐油,而秀女後麵的殷寧雙桃紅色裙裾上一塊暗漬,顯然是她下的手!


    “殷小姐,傷口不可沾水。”女醫看著那白玉瓷般的手臂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本覺得棘手,這些嬌養的小姐們,一丁點痛都吃不得,若是弄疼了到時候告狀,受罪的是她,可看到殷璃月眉都不皺一下,心底暗自讚賞,不愧是將門之後!


    殷璃月頷首,換上皇後命人備好的宮裝,便被淑妃娘娘傳喚。


    心一沉,看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避就可以避開,自燕傾闌纏上她那一刻,她已陷入泥沼。


    看來她得加快進展了!


    宮婢將殷璃月帶到飛塵宮,鎏金銅瓦,金光閃閃,五彩斑斕。一襲絳紅色宮裝女人端坐在櫻花樹下,小幾上擺放著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周邊幾位歌姬拉彈唱跳,好一派的奢靡享受。


    “臣女拜見娘娘,娘娘萬福。”殷璃月屈膝問安。


    淑妃好似才發現人來了,睜開微闔的眼,一雙媚眼氤氳著水霧打量著殷璃月。半晌,展顏歡笑:“賜座。”


    殷璃月坐下,端起如泉的酒水,抵在唇邊,絲絲縷縷的清香入鼻,眸光微閃,酒杯放在桌上,歉疚的笑了笑:“娘娘,女醫叮囑臣女不能沾酒,要忌口。”左手撫模著右手,寬大的袖擺裏,露出纏著白色紗布的手臂。


    淑妃了然,陰沉的臉稍稍緩和:“月兒,無須和本宮客氣。”淑妃淺笑吟吟的摩挲著金樽,指著梅花糕道:“這是去年雪裏摘的梅花,本宮采摘曬幹,留著泡茶製作糕點,你嚐嚐。”說著,徑自撚起一小塊放進嘴裏。


    殷璃月不好推拒,拿起糕點,上麵確實沒有‘加料’,便小口的嚐了起來,“甜而不膩,入喉唇齒留香。”


    淑妃好似很高興,親熱的拉著殷璃月的手說道:“絕兒說你是個好姑娘,本宮覺著稀奇,竟有姑娘入得了絕兒的眼,今兒個一瞧,果真不一般,難得與本宮也投緣,日後得多多進宮陪本宮解解悶。”似乎想到什麽,淑妃斂去眉梢笑意,歎息道:“月兒,闌兒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幸而那夜有你,否則……”淑妃哽咽著拭去眼角的淚花,強笑道:“瞧我說什麽晦氣話,闌兒有姐姐保佑著,自然是會長命百歲。”


    殷璃月笑而不語,淑妃並沒有不悅,拍著殷璃月的手背,低喃了一句:“好孩子,絕兒沒能將你娶進府,是他福淺。若是可以,本宮真想留你再這多住幾日,可你是秀女…”


    殷璃月知道這是下套呢,連忙說道:“是臣女沒有福氣,時辰不早了,父親尋不到臣女會擔憂,臣女告退!”


    走出飛塵宮,殷璃月冷笑,無非就是試探她和燕傾闌的關係,隨後探口風,替燕千絕牽線。


    選秀還在繼續,殷璃月沒有興致,率先出了宮。躺在馬車上,渾身綿軟無力,散了架的靠在軟墊上。


    “嘭——”


    忽而,一支利箭射進馬車,殷璃月霍然睜開眼,看著箭頭幽藍色的光芒,眼底閃過戾氣。


    該死的,她渾身無力,斷然是糕點裏有問題!


    “秋暮,你趴著,千萬別抬頭。”殷璃月森冷的叮囑道,掀開車簾子,看著馬車被數十名黑衣人圍截,馬夫已經斃命,殺意驟顯。


    隨手拔掉馬車上的箭羽,借著巧勁射出馬車。‘噗呲’一聲,一名黑衣人斃命!


    黑衣人見此,警惕的盯著馬車,步步緊逼。


    殷璃月試探出他們並不想要她的命,鬆了口氣,咬牙拔出綁在大腿上的匕首,如黑夜裏的餓狼,眼底泛著幽綠的光芒,嗜血的盯著車簾,稍稍一晃動,殷璃月迅速出擊,割破黑衣人喉管。


    “一起上!”黑衣人被殷璃月激怒,想到主上的命令,隻要留一口氣便是!


    “嘭咚——”馬車篷被劈的四分五裂,殷璃月和秋暮暴露在外,黑衣人執劍對著殷璃月,漸漸圍攏。


    殷璃月抓著匕首的手指泛白,她知道,她堅持不了多久,想要突破圍困,壓根不可能!


    可,她不會坐以待斃,誓要殺出條血路!


    “秋暮,你信我麽?”


    秋暮嚇的臉色蒼白,緊緊的抓著殷璃月的手,重重點頭:“小姐,奴婢信你。”


    殷璃月嘴角微勾,瞄準了馬匹,將秋暮甩在馬背上,快速的跳上馬背,割斷韁繩,閃電般的一刀插進前麵人的胸口,馬過人倒!


    就在殷璃月以為‘安全’時,一道淩厲的破空聲響徹耳畔,俯身緊貼在秋暮身上,避開利箭。


    “咻——”另一隻去刺進了馬腿上,馬匹嘶鳴一聲,前蹄彎曲的就像栽倒,殷璃月和秋暮順勢被甩出去。


    殷璃月低咒了一聲,全然沒有力氣,閉上眼等著摔在地上,被馬砸死。


    電閃雷鳴間,腰間一緊,撞進淡淡蓮香的懷中,月白的錦袍熟悉的讓殷璃月緊緊的抓住了來人的衣襟,“救秋暮!”


    東方禦唇瓣抿成一線,衣袖一甩,硬生生的將撲麵而來的箭雨扳轉方向,如數射進黑衣人身上。


    殷璃月睜大了雙眼,看著無一存活的人,暗歎此人果真是妖孽!就算是她沒中藥,也不可能這麽霸氣!


    “折服了?”東方禦詭譎如海的眸子綴著點點笑意,鬆開殷璃月,腥甜的血腥味縈繞在鼻息間,東方禦微眯著眼睛,瞅了眼殷璃月的手臂,暗芒翻湧。


    殷璃月撇嘴,有什麽了不起!


    看著那傾城之貌被遮掩在鬥笠裏,頓覺無趣,不經意的問道:“你可知閑王得的是什麽病?可有治?”


    東方禦身子一僵,深深的看了眼殷璃月,緩緩的搖頭:“無解!”將她扔在月影閣裏,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怪胎!


    殷璃月望著東方禦轉瞬陰陽怪氣,轉身進了屋子,隨便梳洗倒在床上,眉宇間布滿了清愁,短短的一天,經曆了太多事兒。不禁感歎古代的女人果然是宅鬥陰謀一把手,隨便動動手腳,她就栽了,看來不得輕敵啊!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殷璃月陷入了淺眠。


    一道黑影,順著窗戶踩著竹椅爬了進來,就著清冷的月光,模索到床邊,一雙明亮的眸子複雜的凝視著床上的人兒,想了想,迅速的扒掉了外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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