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殷弘的心雖然是傾向殷璃月,但是更多的是利益。而殷寧雙和殷寧丹自小在膝下長大,感情勝過殷璃月。


    鋒利如刀刃的目光緩和,伸手托起殷寧雙和殷寧丹,看著她們吃痛的縮迴手,適才發現渾身無一完好,全都布滿了膿包。


    “月兒…”殷紅責怪的話到了嘴邊,看著殷璃月眼眶紅了一圈,有些不忍心。


    金姨娘絞緊了手絹,知曉殷弘動搖,見到那小賤蹄子又改了主意,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好好的孩子成了這模樣,白白女敕女敕的肌膚哪裏還有一塊好肉,即使傷口愈合,怕是也留下了傷疤。我命苦的孩子啊,怎麽就是實心眼不聽話,隨便什麽人的東西都吃,這下好了,一輩子都給毀了。”止住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落,衝刷臉色的脂粉,使人不敢直視。


    “爹爹…女兒們認命,姨娘在後院並不開心,還不如做了姑子的好,修身養性,可以請菩薩保佑爹爹,女兒這張臉…也不給爹爹丟臉,住在庵廟興許能安心度日。”殷寧雙眼睛一眨,盈盈水波溢滿眼眶,轉身想要安撫一臉悲傷的姬姨娘,可看到自己的傷口,無力的垂落手,眼神焦急黯淡,隱隱有著期盼的望著殷弘。


    殷弘心裏天人交戰,殷璃月是他費盡心思栽培的人,不僅僅是女兒,也是殷府的希望。


    殷璃月聽著她們暗藏玄機的話,眼底的笑意濃厚,她也想知道殷弘如何抉擇!


    為了安撫長安王拆穿替嫁的事情,不惜將納蘭芊賣身給長安王,生死不問。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會被她們的柔情、苦肉計給攻克麽?


    “傳大夫。”殷弘閉了閉眼,略顯失望的掃過殷璃月,視線落在泛著紫光的葡萄,眼底閃過狠辣。


    金姨娘和姬姨娘忍不住對視一眼,掩在絲帕下的嘴角勾出笑弧,她們就知道雙兒丹兒最是得人心的孩子,未料到真的鬥過小蹄子。


    也是!殷府女兒多的是,沒有了殷璃月,不是還有好幾個可以替代小蹄子入宮麽?


    片刻間,背著藥箱的大夫步履匆匆的走來,端起紫晶葡萄顆顆查看,越看到最後,臉色越發凝重,將葡萄分成兩份。


    “將軍,這一堆是上麵的葡萄,下了紅銀粉,下麵的葡萄下了熾顏,幸而小姐們隻食用了少許紅銀粉,倘若沾染一點熾煙,這臉恐怕就毀了。”大夫蹙緊了眉頭,後宅之事,家常便飯,這手段算是殘忍的,可相較王侯貴府,也不覺如何。


    殷弘臉色深沉,熾顏是使傷口潰爛,加重傷勢的藥粉,若她們食用…


    “月兒,你去祠堂抄寫一百份女戒,禁足三月。”殷弘轉身端坐在太師椅上,伸手捏著鼻梁,掩飾不住的疲乏。


    殷寧雙和殷寧丹錯愕的望著殷弘,心涼了半截,即使父親知曉是大姐害了她們,就這麽輕的處罰?


    “父親,女兒不服。”殷璃月睨了眼幾人,口氣冷淡的說道:“葡萄送到我院落裏一刻鍾都沒有,便吩咐秋暮送給各位姐妹,若我真的要下毒手,至於明目張膽麽?你們是把我當豬腦,還是把別人幻想的如同你們一樣沒長腦子?”


    金姨娘和姬姨娘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哆嗦著手指指著殷璃月半晌說不出話來。


    殷璃月長袖一甩,金姨娘手指吃痛的縮迴,目光驚恐的盯著殷璃月,那看似如羽翼輕輕的滑過,力道卻猶如萬斤重,幾乎要震碎骨頭,使她有著深深的危機感。殷璃月,不似表麵那般柔弱!


    是了!能從‘紅樓’殺手組織手中逃出,當真會柔弱?


    “姨娘,用手指著人是沒有教養,虧得你是從宮中出來的人!”意味深長的說著,緩緩的踱步到金姨娘麵前,快速的抓著她的手,撕裂袖擺,扔在殷弘麵前:“父親,僅憑一碟葡萄便認定我是兇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責任推給皇上?畢竟是皇上賞賜,月兒自問沒這膽量,敢在禦賜之物上動手腳。若不是月兒,就隻有兩個可能了,可皇上為何要下藥的葡萄給月兒?倘若不是月兒不喜葡萄,此刻躺在床上的便是月兒,那麽月兒毀容,便不能參選太子妃!還有一個可能,便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月兒了。”


    殷弘目光深幽的盯著桌上的半截衣袖,末端沾染著少許的粉末,若不仔細,根本就不會注意。


    眼厲如刀的看著搖搖欲墜跪在地上的姨娘,想到的便是她們要陷害月兒,讓惠兒幾人取而代之。轉瞬,心裏瞬間想到了殷璃月之前的提醒,金姨娘和姬姨娘都是皇上的人,她們敢在禦賜之物上下手,定是有所依仗,莫非是皇上許諾了她們什麽任務?


    兩種猜忌,不管哪一種,他都無法容忍!


    陰沉的看著嬌柔的兩位姨娘,想到她們的體貼、知心,心裏升騰著濃濃的背叛感。衣袖上暗紅的粉末好似在嘲諷他,被兩個女人戲耍股掌間。


    不禁冷冷的嗤笑一聲,連自己的女兒都能下狠手,心是何其的狠毒?可笑他竟擔憂她們心善,被蠻橫囂張的殷夫人給欺壓。


    “金彩霞,你還有什麽話說?”殷弘陰寒的怒斥,將手中的衣袖甩到金姨娘跟前,眼底燃燒著兩團簇火,恨不得將她們焚化。倘若不是月兒觀察細致,他被她們的溫柔,善解人意給蒙騙了,漸漸放下心防,差點忘了她們是皇上安插在府上的眼線!


    金姨娘臉色煞白,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跪著到殷弘的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哭喊道:“老爺,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您還不知道婢妾的為人麽?”


    殷璃月漫不經心的端著茶水淺啜一口看戲,聽到金姨娘的話,險些把茶水噴出來。殷弘心狠無情,且最是大男人主義,受不得欺騙。他認定了兩位姨娘欺騙他多年,怎麽不會火冒三丈?偏生金姨娘是個不清醒的,說句火上澆油的話,不是找死麽?


    果然,殷弘額角青筋爆鼓,金姨娘的話無疑是導火線,引爆了殷弘的怒火。抬腳踹在金姨娘的胸口,狠唳的說道:“枉費老子上戰場殺敵無數,卻被你個臭娘們蒙在鼓裏,當傻子耍的團團轉。不是要做姑子?滾!全都滾到庵廟,沒有命令,不得迴府!”


    “老爺…老爺…妾身冤枉,妾侍這些年一心一意伺候您,怎麽會有二心?”姬姨娘瞬間迴過神來,從殷璃月的幾句話中品出味來,原來那幾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全都在這等著呢!


    心裏惱怒、悔恨不已。恨不得將殷璃月抽筋扒皮,也惱怒自己鬥了那麽多年,竟然還是沉不住氣,錯看了人。


    殷弘多看她們一眼都嫌礙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的愚鈍,戎馬一生,反栽倒在女人手上,他的自尊心不容許!


    殷璃月見兩位妹妹跪在地上,好心的提醒著殷弘,求情道:“爹爹,兩位妹妹雖然疼惜姨娘,為你祈福心切。可傷的如此眼中,還是快把傷養好。”


    “滾!都給老子滾!”殷弘雙眼猩紅,暴怒的失去了理智。


    殷寧雙和殷寧丹陰毒的瞪了眼殷璃月,忘了眼暴戾的殷弘,觸及到那雙要吃人的眼睛,心下一顫,慌忙的扶著姬姨娘離開。


    殷璃月起身整理了衣裙,見殷夫人滿臉的興奮,轉身打算離開,卻看到管家小跑著進來:“大小姐,長安王問您葡萄可合口味?若是喜歡,他便命人多送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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