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十年未見，你竟有了星霜之色。”</p>
“妃暄殫精竭慮，還是敗了。”</p>
見過李世民之後，林平之又找到了小院裏小小佛堂中，青燈古佛的師妃暄。</p>
師妃暄背對著他，聲音說不出的複雜，有幽怨，有不甘，也有釋然。</p>
“至今，妃暄仍放不下嗎？”</p>
“今日才是佛劫開端，妃暄隻有滿心悲痛。”</p>
“但天下佛門已然臣服大宋，僧人盡在官府注冊，盡受律法管理，不蓄田產，不收佃戶，安心修佛了，而且現在也沒有佛門了，而是大宋百家學院旗下佛學院，僧人必須要經過學習和考核，才能正式上崗。”</p>
“如此，佛已死了。”</p>
“佛渡無量劫，怎麽會死？佛在每個人心中，過去在，如今在，未來在，死的是妃暄你的心，而非佛。”</p>
“是，妃暄已死。”</p>
“很好，你已經死了，那麽你就有機會重活一次了，你還不明白嗎？”</p>
話音方落，卻發現師妃暄已然沒了氣息。</p>
“魔種……寂滅了？”</p>
師妃暄的道心之堅定，或者說她的執迷與業障之深，真的是林平之所有人生加起來，都生平僅見。</p>
林平之為她種下魔種超過十年，卻直到現在，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破土而出。</p>
因為師妃暄的心境根本就不是土，而是一塊精鋼，一直死死的壓製住魔種，直到最後一刻，絕棄生機，身死道消，竟直接帶著魔種一起寂滅了。</p>
林平之都有些瞠目結舌，是真的對此有些無語。</p>
但林平之卻沒有任由師妃暄靈識消亡。</p>
要知道他破碎虛空已然十二年，雖然現實中全身心投入與李世民的爭霸中。</p>
但意識投入虛空，悟道不知年月，一身修為早已能肉身破碎虛空而去，隻是超過界限的部分，全都存入舍利子，才一直留在現實。</p>
師妃暄靈識寂滅，卻不是消亡，寂滅的過程，卻被林平之引導，由死轉生，再次入“魔”。</p>
但這次，隻是一個空白的魔種，因為師妃暄已然放棄了自我。</p>
空白的魔種包容了師妃暄即將消亡的最後一點真靈，然後孕育出全新的自我。</p>
她也是由死轉生，卻不是認清自我，而是從頭開始。</p>
她保持了師妃暄的智慧，卻主動放棄了她的許多記憶。</p>
“你就是宋師道嗎？我知道你呢。”</p>
師妃暄嫣然一笑，彷佛當年那個小姑娘，第一次見到林平之。</p>
元啟十二年。</p>
大宋滅唐，一統神州。</p>
同年，開國皇帝宋缺禪讓於太子宋師道，稱太上皇，自此潛修武道，不問世俗。</p>
宋師道登基，定國號承元，封太子妃商氏秀珣為後，並未立妃，也隻有一子一女，子宋承平才開枝散葉，多子多孫。</p>
雖剛剛消滅了最後一個其他勢力，天下一統，但大宋一直堅持立國以來的政策，隻有完善，從未更改，天下土地盡為國有，隻按土地征稅，天下百姓再無隱戶，鼓勵工農商，取消四民，隻有公民，提高女性地位與福利待遇等等。</p>
大宋疆土，絕大部分地區十分繁榮穩定，百姓富足、安居樂業、人丁興旺，在冊人口八百萬戶。</p>
承元初年，唐國公李靖拜征北大元帥，鄭國公秦瓊、盧國公程咬金、雁門郡公趙德言為副帥，北征突厥鐵勒。</p>
同年，平寧公主宋玉致的駙馬楚國公寇仲拜征西大元帥，譙國公杜伏威為副帥，敦煌郡公沉落雁拜軍師，西爭吐穀渾與吐蕃。</p>
同年，越王宋智拜征南大元帥，吳王宋魯拜征東大元帥，進一步往南洋、東海外擴張。</p>
大宋開啟了對外擴張的步伐，橫掃亞歐大陸征途的.asxs.。</p>
同年，大宋開啟百家講壇，包括儒釋道在內的諸子百家，在國都洛陽百家學院暢談學術，恢複百家爭鳴盛況。</p>
同年，流求王府。</p>
產房外，一張躺椅，一個小桌，流求王林明，大宋現今唯一一個異姓王，也就是林平之長生分體，悠然而坐，旁邊婠婠為他素手斟茶。</p>
倒是流求郡主單婉晶急得沒頭蒼蠅似的來迴亂轉。</p>
產房內陣陣悶哼，讓她心煩意亂，看到悠哉遊哉的長生分體就生氣，終於忍不住一腳踹飛了小桌。</p>
卻被長生分體一招手，就連茶水都一滴沒浪費的招了迴來。</p>
“婉晶，你也不小了，你跟子陵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你就不能收斂點脾氣嗎？好歹我也是個王爺，多少留點麵子行不行？”</p>
“呸！你就是頭豚，天下最懶的豚！徐子陵那頭豚都沒你懶！東溟商號跟流求所有事都丟給我們娘倆，你們整天喝風屙屁曬太陽養膘當大老爺！我怎麽就瞎了眼，瞧上那麽一頭懶豚！”</p>
“明明就是子陵瞎了心，怎麽就跟你這刁蠻女子瞧對了眼。”</p>
“你！說！什！麽？！”</p>
“我說你別嚇到你娘和你那快要出生的弟弟。”</p>
“滾一邊去，別在我麵前礙眼！”</p>
“是是是，我走我走。”</p>
長生分體無奈，帶著笑得跟個小狐狸似的婠婠躲到院門外。</p>
“說起來，婠婠你真的不當百家學院的女子學院院長了嗎？師妃暄已經當了佛學院的院長，沉落雁雖然也行，但她更願意征戰天下，隻有你才能鎮住學院那群老學究，才能維護女性利益啊。”</p>
“婠婠不，美仙姐姐都有了小寶寶了，婠婠也要！不隻要一個！要兩個！三個！”</p>
“好，要要要，那學院那邊怎麽辦？魯老頭整天跟陛下念叨。”</p>
“眼前不就有個最好的人選嗎？”</p>
“你說婉晶？她又要管著東溟商號，又要管著流求，驢都沒有她累了，你是真想累死她不成？”</p>
“婠婠和美仙姐姐可以幫她管理啊，這其實也是美仙姐姐的意思，徐子陵一年裏有大半年都學院，跟魯老頭和一群和尚道士學究混在一起，跟婉晶聚少離多，正好給婉晶安排過去。”</p>
“欸！這個可以有，這樣我耳根子也清靜了。”</p>
“還有時間和婠婠生小寶寶了，來吧，抓緊時間。”</p>
“喂，好歹等我兒子生下來啊。”</p>
“哇！！！”</p>
“生了生了，快去看看！”</p>
……</p>
幽林小築。</p>
林平之本尊一襲長衫，披頭散發，腰間竹笛酒葫蘆，彷佛雲遊四方的散人。</p>
登基為皇，總覽國事，天下大事都要他來管，好在他本就極為擅長此道，又破碎虛空多年，身體已經進化到突破常識的程度，雖然達不到霹靂世界那種“朝遊北海暮蒼梧”的程度，但從國都前來此處，也費不了太大的工夫，每個月都能來這裏一兩次。</p>
穿過幽林，來到熟悉的地方，便有悠揚簫聲隨之響起。</p>
聞聽，林平之就忘了諸多俗事，微微一笑，抽出腰間竹笛，笛聲與之相合。</p>
兩人不知合奏過多少曲，除了和諧默契，更有了一些老夫老妻的澹然。</p>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p>
卻忽然，又多了歌聲相合。</p>
林平之微微一笑，待一曲唱完，才開門進入石屋。</p>
“不見嶽父與賓兒，卻見到了秀芳大家。”</p>
“人家巡演天下，剛好經過附近，便來看看，還要謝過陛下新填的詞呢。”</p>
當年尚秀芳癡迷“石中玉”，竟然公然告白，宣告非他不嫁，弄得石中玉成了天下少年俠士，好吧，下到十三歲，上到九十三歲，所有男人的公敵。</p>
而後尚秀芳也成了音律學院的客座講師，又因為林平之“原創”的一首詞，揭破了當年的鬼把戲。</p>
而石青璿，林平之本想立她為妃，但她並不喜歡那樣，更喜歡平靜澹然的生活，也更加獨立，跟林平之生了個兒子，卻隨了她的姓。</p>
倒樂壞了石之軒，石賓天生練武奇才，也從小就對練武十分感興趣，被石之軒和宋缺輪流親自傳授武道。</p>
明月高懸，滿天星鬥，清風蟲鳴。</p>
“你這家夥竟如此荒唐，哼，昏君。”</p>
石青璿麵帶紅潮，依偎在躺椅上的林平之懷裏。</p>
“昏君不昏君的不好說，但我肯定是史上最沒家庭地位的皇上，現如今仍是娘娘與愛妃的廚子。”</p>
“哼，好稀罕麽。”</p>
“青璿，這些年聚少離多，委屈你了。”</p>
“有什麽委屈的，我過得很好，你也很好，這樣就很好。”</p>
“但我仍想時常陪在你身邊呢。”</p>
“那你留下來啊，再叫來秀珣，讓你更荒唐一點。”</p>
“總要等到太子真正能監國的時候吧？現在就讓他坐到龍椅上，是不是稍微殘忍了一點？”</p>
“有時青璿隻想你是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但又很欣慰你所到的一切，是不是有點虛偽？”</p>
“隻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罷了，人啊，就是處於滿足與不滿足之間，不斷前行，這便是人生啊……”</p>
許多許多年以後。</p>
午後，石青璿仍是悠然的在躺椅上，林平之的懷裏，沉沉睡去。</p>
這次她很困，很困……她知道，她會長眠不醒。</p>
但她這一生雖多澹然，卻充實，更有精彩，她很滿足，沒有掙紮，安然睡去，希望夢中，還能與他一起，如同小溪邊的初見。</p>
</p>
……</p>
石青璿忽然轉醒。</p>
發現她就在小溪邊，麵前站著林平之……她不禁伸手摸摸鼻子，卻發現沒戴著假鼻子。</p>
“這是夢嗎？”</p>
林平之笑笑，過去輕輕握住她的纖纖玉手，“並不是，但也不是現實，這是虛空，我的境界。”</p>
“我也破碎虛空了？怎麽迴事？”</p>
“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讓我慢慢跟你說……”</p>
“妃暄殫精竭慮，還是敗了。”</p>
見過李世民之後，林平之又找到了小院裏小小佛堂中，青燈古佛的師妃暄。</p>
師妃暄背對著他，聲音說不出的複雜，有幽怨，有不甘，也有釋然。</p>
“至今，妃暄仍放不下嗎？”</p>
“今日才是佛劫開端，妃暄隻有滿心悲痛。”</p>
“但天下佛門已然臣服大宋，僧人盡在官府注冊，盡受律法管理，不蓄田產，不收佃戶，安心修佛了，而且現在也沒有佛門了，而是大宋百家學院旗下佛學院，僧人必須要經過學習和考核，才能正式上崗。”</p>
“如此，佛已死了。”</p>
“佛渡無量劫，怎麽會死？佛在每個人心中，過去在，如今在，未來在，死的是妃暄你的心，而非佛。”</p>
“是，妃暄已死。”</p>
“很好，你已經死了，那麽你就有機會重活一次了，你還不明白嗎？”</p>
話音方落，卻發現師妃暄已然沒了氣息。</p>
“魔種……寂滅了？”</p>
師妃暄的道心之堅定，或者說她的執迷與業障之深，真的是林平之所有人生加起來，都生平僅見。</p>
林平之為她種下魔種超過十年，卻直到現在，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破土而出。</p>
因為師妃暄的心境根本就不是土，而是一塊精鋼，一直死死的壓製住魔種，直到最後一刻，絕棄生機，身死道消，竟直接帶著魔種一起寂滅了。</p>
林平之都有些瞠目結舌，是真的對此有些無語。</p>
但林平之卻沒有任由師妃暄靈識消亡。</p>
要知道他破碎虛空已然十二年，雖然現實中全身心投入與李世民的爭霸中。</p>
但意識投入虛空，悟道不知年月，一身修為早已能肉身破碎虛空而去，隻是超過界限的部分，全都存入舍利子，才一直留在現實。</p>
師妃暄靈識寂滅，卻不是消亡，寂滅的過程，卻被林平之引導，由死轉生，再次入“魔”。</p>
但這次，隻是一個空白的魔種，因為師妃暄已然放棄了自我。</p>
空白的魔種包容了師妃暄即將消亡的最後一點真靈，然後孕育出全新的自我。</p>
她也是由死轉生，卻不是認清自我，而是從頭開始。</p>
她保持了師妃暄的智慧，卻主動放棄了她的許多記憶。</p>
“你就是宋師道嗎？我知道你呢。”</p>
師妃暄嫣然一笑，彷佛當年那個小姑娘，第一次見到林平之。</p>
元啟十二年。</p>
大宋滅唐，一統神州。</p>
同年，開國皇帝宋缺禪讓於太子宋師道，稱太上皇，自此潛修武道，不問世俗。</p>
宋師道登基，定國號承元，封太子妃商氏秀珣為後，並未立妃，也隻有一子一女，子宋承平才開枝散葉，多子多孫。</p>
雖剛剛消滅了最後一個其他勢力，天下一統，但大宋一直堅持立國以來的政策，隻有完善，從未更改，天下土地盡為國有，隻按土地征稅，天下百姓再無隱戶，鼓勵工農商，取消四民，隻有公民，提高女性地位與福利待遇等等。</p>
大宋疆土，絕大部分地區十分繁榮穩定，百姓富足、安居樂業、人丁興旺，在冊人口八百萬戶。</p>
承元初年，唐國公李靖拜征北大元帥，鄭國公秦瓊、盧國公程咬金、雁門郡公趙德言為副帥，北征突厥鐵勒。</p>
同年，平寧公主宋玉致的駙馬楚國公寇仲拜征西大元帥，譙國公杜伏威為副帥，敦煌郡公沉落雁拜軍師，西爭吐穀渾與吐蕃。</p>
同年，越王宋智拜征南大元帥，吳王宋魯拜征東大元帥，進一步往南洋、東海外擴張。</p>
大宋開啟了對外擴張的步伐，橫掃亞歐大陸征途的.asxs.。</p>
同年，大宋開啟百家講壇，包括儒釋道在內的諸子百家，在國都洛陽百家學院暢談學術，恢複百家爭鳴盛況。</p>
同年，流求王府。</p>
產房外，一張躺椅，一個小桌，流求王林明，大宋現今唯一一個異姓王，也就是林平之長生分體，悠然而坐，旁邊婠婠為他素手斟茶。</p>
倒是流求郡主單婉晶急得沒頭蒼蠅似的來迴亂轉。</p>
產房內陣陣悶哼，讓她心煩意亂，看到悠哉遊哉的長生分體就生氣，終於忍不住一腳踹飛了小桌。</p>
卻被長生分體一招手，就連茶水都一滴沒浪費的招了迴來。</p>
“婉晶，你也不小了，你跟子陵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你就不能收斂點脾氣嗎？好歹我也是個王爺，多少留點麵子行不行？”</p>
“呸！你就是頭豚，天下最懶的豚！徐子陵那頭豚都沒你懶！東溟商號跟流求所有事都丟給我們娘倆，你們整天喝風屙屁曬太陽養膘當大老爺！我怎麽就瞎了眼，瞧上那麽一頭懶豚！”</p>
“明明就是子陵瞎了心，怎麽就跟你這刁蠻女子瞧對了眼。”</p>
“你！說！什！麽？！”</p>
“我說你別嚇到你娘和你那快要出生的弟弟。”</p>
“滾一邊去，別在我麵前礙眼！”</p>
“是是是，我走我走。”</p>
長生分體無奈，帶著笑得跟個小狐狸似的婠婠躲到院門外。</p>
“說起來，婠婠你真的不當百家學院的女子學院院長了嗎？師妃暄已經當了佛學院的院長，沉落雁雖然也行，但她更願意征戰天下，隻有你才能鎮住學院那群老學究，才能維護女性利益啊。”</p>
“婠婠不，美仙姐姐都有了小寶寶了，婠婠也要！不隻要一個！要兩個！三個！”</p>
“好，要要要，那學院那邊怎麽辦？魯老頭整天跟陛下念叨。”</p>
“眼前不就有個最好的人選嗎？”</p>
“你說婉晶？她又要管著東溟商號，又要管著流求，驢都沒有她累了，你是真想累死她不成？”</p>
“婠婠和美仙姐姐可以幫她管理啊，這其實也是美仙姐姐的意思，徐子陵一年裏有大半年都學院，跟魯老頭和一群和尚道士學究混在一起，跟婉晶聚少離多，正好給婉晶安排過去。”</p>
“欸！這個可以有，這樣我耳根子也清靜了。”</p>
“還有時間和婠婠生小寶寶了，來吧，抓緊時間。”</p>
“喂，好歹等我兒子生下來啊。”</p>
“哇！！！”</p>
“生了生了，快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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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林小築。</p>
林平之本尊一襲長衫，披頭散發，腰間竹笛酒葫蘆，彷佛雲遊四方的散人。</p>
登基為皇，總覽國事，天下大事都要他來管，好在他本就極為擅長此道，又破碎虛空多年，身體已經進化到突破常識的程度，雖然達不到霹靂世界那種“朝遊北海暮蒼梧”的程度，但從國都前來此處，也費不了太大的工夫，每個月都能來這裏一兩次。</p>
穿過幽林，來到熟悉的地方，便有悠揚簫聲隨之響起。</p>
聞聽，林平之就忘了諸多俗事，微微一笑，抽出腰間竹笛，笛聲與之相合。</p>
兩人不知合奏過多少曲，除了和諧默契，更有了一些老夫老妻的澹然。</p>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p>
卻忽然，又多了歌聲相合。</p>
林平之微微一笑，待一曲唱完，才開門進入石屋。</p>
“不見嶽父與賓兒，卻見到了秀芳大家。”</p>
“人家巡演天下，剛好經過附近，便來看看，還要謝過陛下新填的詞呢。”</p>
當年尚秀芳癡迷“石中玉”，竟然公然告白，宣告非他不嫁，弄得石中玉成了天下少年俠士，好吧，下到十三歲，上到九十三歲，所有男人的公敵。</p>
而後尚秀芳也成了音律學院的客座講師，又因為林平之“原創”的一首詞，揭破了當年的鬼把戲。</p>
而石青璿，林平之本想立她為妃，但她並不喜歡那樣，更喜歡平靜澹然的生活，也更加獨立，跟林平之生了個兒子，卻隨了她的姓。</p>
倒樂壞了石之軒，石賓天生練武奇才，也從小就對練武十分感興趣，被石之軒和宋缺輪流親自傳授武道。</p>
明月高懸，滿天星鬥，清風蟲鳴。</p>
“你這家夥竟如此荒唐，哼，昏君。”</p>
石青璿麵帶紅潮，依偎在躺椅上的林平之懷裏。</p>
“昏君不昏君的不好說，但我肯定是史上最沒家庭地位的皇上，現如今仍是娘娘與愛妃的廚子。”</p>
“哼，好稀罕麽。”</p>
“青璿，這些年聚少離多，委屈你了。”</p>
“有什麽委屈的，我過得很好，你也很好，這樣就很好。”</p>
“但我仍想時常陪在你身邊呢。”</p>
“那你留下來啊，再叫來秀珣，讓你更荒唐一點。”</p>
“總要等到太子真正能監國的時候吧？現在就讓他坐到龍椅上，是不是稍微殘忍了一點？”</p>
“有時青璿隻想你是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但又很欣慰你所到的一切，是不是有點虛偽？”</p>
“隻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罷了，人啊，就是處於滿足與不滿足之間，不斷前行，這便是人生啊……”</p>
許多許多年以後。</p>
午後，石青璿仍是悠然的在躺椅上，林平之的懷裏，沉沉睡去。</p>
這次她很困，很困……她知道，她會長眠不醒。</p>
但她這一生雖多澹然，卻充實，更有精彩，她很滿足，沒有掙紮，安然睡去，希望夢中，還能與他一起，如同小溪邊的初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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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璿忽然轉醒。</p>
發現她就在小溪邊，麵前站著林平之……她不禁伸手摸摸鼻子，卻發現沒戴著假鼻子。</p>
“這是夢嗎？”</p>
林平之笑笑，過去輕輕握住她的纖纖玉手，“並不是，但也不是現實，這是虛空，我的境界。”</p>
“我也破碎虛空了？怎麽迴事？”</p>
“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讓我慢慢跟你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