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這屬於是自己跟自己鬧別扭,患得患失,自怨自憐,這個林平之真幫不了他。


    總不能刻意疏遠嶽靈珊,對她冷言冷語,甚至惡語相加吧?


    人家嶽靈珊招他惹他氣他了,除了父親是個老銀幣,又有哪裏不好了,要被他這麽對待?


    林平之也隻好叮囑一下王家人,別為難令狐衝,這是他好朋友,因為受傷心情不好,大家多擔待。


    所以王家也沒人為難令狐衝,沒有什麽王家的紈絝少爺仗勢欺人,令狐衝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戲碼,但也沒人搭理他,愛咋咋地。


    令狐衝成了洛陽街溜子放一邊。


    在洛陽玩了幾日,林平之便隻帶著曲非煙,去了東城。


    “大哥哥,幹嘛非要去見那個人啊,你是不是不要非非了,要給非非送人啊?”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你當你是扇子墜呢,我能送給別人?”


    “大哥哥你就是討厭非非了,有了儀琳姐姐,嫌我礙眼,不要我了。”


    曲非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林平之卻無動於衷,“別鬧,再鬧真不理你了。”


    果然曲非煙哼了一聲,一抹臉,立刻不哭了,“那你非要見那人幹嘛啊?”


    “我聽你爺爺說過,洛陽綠竹翁,跟他情況類似,也是受那個教的名聲所累,本身是位潔身自好之人,品性高潔,並且博學多才,所以才想要拜見一下。”


    “這樣啊,那大哥哥你保證,絕不把我丟在那裏。”


    “是是是,我保證,我要是不管你,嶽不群天打五雷轟。”


    “喂!”


    “好好好,左冷禪天打五雷轟,行了吧?”


    笑鬧間,兩人穿過一條窄窄的巷子,來到一片好大的綠竹林,忽然就安靜下來,仿佛這一小片天地與外界的喧囂完全隔絕。


    竹林內淡雅的絲弦之聲,風吹竹林搖曳,讓人心曠神怡。


    “竹翁爺爺在嗎?”


    曲非煙帶著林平之穿過竹叢,便見到幾間竹屋。


    絲弦聲戛然而止,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誰?”


    “是我,非非啊,我和爺爺前年夏天來這裏拜訪過,他老人家還和您一起彈過琴的。”


    不多時,一個一身青袍的清臒老者走出竹屋,見到林平之,便是一愣。


    “這又是誰?”


    “竹翁爺爺,這位是林平之,是我爺爺的忘年交,是他一路照顧我來洛陽的。”


    “你爺爺呢?”


    “和劉爺爺一起退隱山林了。”


    “老頭子也聽說過一些衡山的事情,林少俠,你來找老朽,有何貴幹?”


    品性高潔麽,換個角度說,就是孤僻。


    見對方不屑客套,林平之依舊淡然,“聽聞前輩乃是隱世不出的高人,特來拜訪,這種話說來老前輩也不會相信,那就開誠布公吧,晚輩從某處得知了貴教的一個早年間的傳聞,不知道前輩可感興趣?”


    “林少俠但講無妨。”


    “便在這裏?也罷,想來今日前輩興致不高,晚輩便不再叨饒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訪,告辭。非非,你是在這裏陪前輩敘舊,還是……”


    “竹翁爺爺,見到您非非很開心,祝您身體康泰,壽比南山,非非也告辭了。”


    不等林平之話說完,曲非煙便搶著說道,顯然是不會讓林平之扔下她的。


    綠竹翁也無所謂,對曲非煙微微點頭,就要進屋。


    林平之也轉身就走,他本就是好奇居多,能談就談,不能談也隨緣。


    卻在這時,竹屋內卻又響起一聲清澈的琴音。


    “林少俠請留步。”


    林平之轉迴身,便見綠竹翁平淡開口,“來都來了,怎可連杯清茶都不招待,林少俠若不嫌棄,還請移步寒舍。”


    看來屋裏那位,對他也是好奇的……林平之點點頭,“那便叨饒了。”


    隨著綠竹翁走進小舍,內裏家具也都是竹製的,牆上一幅墨竹,桌上一張古琴。


    落座添茶,便聽隔壁響起一個壓低嗓音,學著蒼老的聲調說話,“林少俠可說說那個傳聞了嗎?”


    林平之向綠竹翁問道,“這位是?”


    “乃是老朽的姑姑。”


    林平之微微一笑,“輩分還真大,這位姑娘,若在下叫你老前輩或是老婆婆,那就把你叫老了,想來你也不會高興的吧?”


    半晌,隔壁才又傳來一聲,“隨你。”


    “恕在下唐突,姑娘已知我名,我卻不知該如何稱唿姑娘?”


    “重要嗎?就像你說的,我隻是輩分大,我一介小女子,也沒什麽要緊的。”


    “姑娘既是竹翁長者,我在這裏自然是對你講話,當然要知道稱唿。”


    “好吧,我姓任。”


    “任姑娘可知十二年前,日月教發生的那件大事?”


    “十二年前,東方教主登頂黑木崖,江湖上無人不知。”


    “但江湖上隻知道,是前任教主任我行故去,才由東方教主接任,卻不知其實任前輩是敗給了東方教主……嗯,姑娘也姓任,這段事情,或許不用我和你說?”


    “這在教中也不是甚麽秘密,竹翁與我談起過的。”


    “哦,那二位可知,任教主隻是敗了,卻沒有死?”


    此話一出,一片沉默。


    曲非煙根本就不知道多少日月教的事情,她爺爺從不跟她多提,她都聽傻了,她大哥哥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些秘聞?不是她爺爺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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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竹翁也問道,“林少俠可是聽曲長老說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任教主應該真的沒死,而是被東方教主關押了起來……說來也奇怪,東方教主不但沒殺任教主,而且還善待他的後人,聽聞在日月教中,任盈盈被尊稱為聖姑,掌控著日月教外圍的許多綠林道人物。”


    又是一陣沉默。


    然後隔壁才又響起悠悠的聲音,這次這聲音清麗嬌柔,“閣下已知我底細,是專門為我而來的?”


    “老天爺!”


    曲非煙驚得差點直接蹦起來,她大哥哥竟然是直接來拜訪前教主的千金,教中大名鼎鼎的聖姑的!?


    “原來真是聖姑當麵?”


    林平之故作驚訝,“我隻是知道竹翁是一位曲前輩信任,並且有能力看護非非之人,又聽姑娘說姓任,故此隨口一猜罷了,看來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閣下究竟意欲何為?”


    “我想問問任姑娘,想不想知道任前輩被關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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