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霖手握著一隻銀色的斷根高跟鞋,怔愣了半晌,這才不好扭過頭,幹咳了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雖然結果不如意,但是人家也是好心,葉枝將自己的鞋從紀霖手裏接過來,搖搖頭,“沒事。”


    舉著鞋反複看了看,當看到鞋底下的那個大洞時,終於確定這鞋以後是根本不能再穿了。


    這早不卡晚不卡的,偏偏這個時候卡,她要怎麽去接兒子?難不成真的要光著腳從c大走到道場?葉枝犯了愁,胡亂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有些沮喪。


    紀霖站起來,將將偏過頭想跟葉枝說話,就見到了她這個小動作,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咽了下去,目光凝在葉枝那雙略帶懊惱的小臉上,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葉枝雖然長的明致秀麗,但是不知怎麽的,身上總是有一股生人勿進的氣質,總是淡淡的,讓人都生不起跟她搭話的勇氣。


    而偏偏是這個小動作,瞬間就讓葉枝帶上了些孩子氣,配著臉上那雙明淨黑亮的大眼睛,竟然有些天真的味道。


    紀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她臉上來迴掃視了許久,直到葉枝差點蹲在地上畫圈圈的時候,這才在她麵前蹲下*身,“我背你上去。”


    “這、這怎麽行!”葉枝堅決反對,這大學校園裏一撥又一波小姑娘、小夥子,他們兩個人這樣子被別人看到了像什麽!


    “沒事,我體力很好。”紀霖扭過頭迴了一句,細長的黑眼睛因為夕陽的餘光而微微眯起,長而直的睫毛上仿佛有陽光在跳躍,襯得那本就漂亮的臉龐更加惑人,“一口氣上五樓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葉枝還在猶豫,左看右看,就怕經過的大學生多想。


    “上來吧,不然你真的想要走路上去?”紀霖唇角微掀,輕歎了口氣,“現在的大學生啊,一點都不講衛生,整天往地上吐痰,而且最近還流行感冒……”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後背一沉,瞬間多了一具柔軟的身體,葉枝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紀霖的眼睛微微一撇就能見到她皓白精致的手腕。♀


    “別說了,我們趕緊上去吧。”葉枝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他的後背催促道。


    “好。”紀霖站起來,將葉枝的身體往上掂了掂,邁開大步就進了體育館。


    身後,幾個見到他們的女大學生瞬間發出一陣驚唿。


    “那女人是誰啊?紀教練的女朋友?”


    “好像是,都那麽親密了,不是女朋友是什麽?”


    “哎,我看上的都名草有主了。”一個女生誇張的捂著胸口感歎,隨即忽然從兜裏掏出手機,桀桀一笑,“我室友還和我打賭,說紀教練一定沒有女朋友!哈哈,這次我這頓飯是贏定了!”


    話音落下去的瞬間,手往手機上一點,瞬間按下了五連拍。


    紀霖走的不算快,以至於葉枝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些,諸如,“女朋友”、“紀教練”之類的詞語,臉皮瞬間便開始發熱,想都沒想的就一頭埋在了紀霖的頸窩裏,將自己的臉藏了起來。


    紀霖正走的好好的,卻被她這個動作弄得差點一腳踩空了台階!她挺翹的鼻尖抵著他的脖頸,濕熱的唿吸係數噴灑在他皮膚上,登時讓紀霖本就亂蹦的心髒跳的更加兇猛了。


    撲通撲通,簡直想要破胸而出。


    紀霖心裏就有些忐忑,生怕葉枝聽到了自己不規律的心跳聲,想要快點跑上五樓,不知怎麽的,又有些舍不得。♀


    猶豫了好幾秒鍾,忽然邁開腳步,咚的一聲重重的踩在了台階上,這樣……她大概就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吧。


    他這個嚇了葉枝一跳,還以為他是體力不支走不動了。頓時抬起頭來,輕輕按住紀霖的肩膀,“紀教練,你放我下來吧,馬上就要到道場了,我自己能走。”


    “沒事沒事。”紀霖連忙開口,“我行!”


    耳邊是他重重的腳步聲,咚咚的,在走廊裏都有迴音了,葉枝哪裏還好意思再讓他背著。


    反駁道:“紀教練,讓我自己來吧,你不行了。”


    “我行,體力還好著呢!”


    “你真的不行……”


    她話還沒說完,台階上忽然傳來一陣賤兮兮的聲音,“臥槽!紀霖,天還沒黑呢,你就這麽開黃腔真的好麽?”


    這幾天四樓的感應燈壞了,學校一直沒派人來修,因此走廊中的光線很暗,白棋從上麵隻能看到紀霖背著一個女人,卻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再加上他嘴一向賤慣了,因此一番話想也沒想的便月兌口而出。


    等到說完了,見到紀霖那陰沉的似能滴出水來的目光,和葉枝的臉的時候,這才知道壞事了。


    逃也一般的飛快往道場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喊,“你們繼續!我什麽也沒看見。”


    兩個人之間本來沒有什麽事,被白棋這一喊,頓時都有些不自然。


    最直接的反應是,葉枝蹭的一下從紀霖背上跳下來了。冰涼的大理石地麵貼在腳麵上,縱然是夏天,也出奇的涼,葉枝的腳趾微微蜷縮著,低著頭對紀霖小聲道:“那個,謝謝你,我們快走吧,地上有點涼。”


    她一說涼,紀霖腦子裏立刻就不受控製的想起了那天撞到她買衛生巾時的場景。還不到七天,她的生理期應該還沒過,據說女人這個時候受不得涼?


    紀霖眨眨眼睛,覺得好像是這麽迴事。立刻義正言辭的對葉枝道:“不行,我背你,你就不怕地上有髒東西?”


    “這……”葉枝有些遲疑,她確實被紀霖說的有點惡心,可是如果若是讓他繼續背著,再被白棋看見一次,那就真的有些說不清了,而且道場馬上就要到了,都能看見大門了。


    可是紀霖卻堅持要背,甚至一隻手都握上了葉枝的手腕,隻是他還沒等開口說話,後麵就響起了一個稚女敕卻冰冷的聲音,“媽媽,紀教練。”


    丸子的聲音壓的有些低,小臉繃的緊緊的,幾步就跑到了葉枝麵前,護犢子的小獸一般,擋在紀霖和葉枝中間,眼神不善的望著紀霖。


    任何想要將媽媽從他身邊搶走的人都要幹死!不顧一切的幹死!


    紀霖被他這幅緊張的模樣逗笑了,想要伸手捏捏丸子的小臉,卻被躲開了。


    丸子哼了一聲,伸手扯著葉枝就往樓下走,小腿邁的又急又快。


    葉枝不知道自家兒子為什麽發脾氣,隻能握住他的小手,柔聲道:“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迴家了?”


    “白教練說訓練結束了。”丸子用盡全力的扯著葉枝往前走,迴答的一板一眼。


    兒子都這麽說了,葉枝也隻好跟著走,隻是卻走得心驚膽戰,生怕踩到了什麽髒東西,隻能惦著腳尖努力的保持身體的平衡。


    從紀霖這個角度看,恰好能看到她扭動的纖細腰身,柔軟而和致。


    張了張口,那句我送你們到底還是沒喊出來,紀霖垂眸,不去看那母子倆的背影,在原地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若無其事的迴了道場。


    白棋正在賣力的擦鏡子,大壁虎一樣貼在鏡麵上,擦的滿頭大汗,扭頭看見紀霖迴來了,大手揮動的頻率更加快了,簡直就像是機器一樣。


    紀霖這個時候不待見他,他做什麽都覺得心煩,走過去一腳揣在了白棋的上,細長的眼睛裏都是冷光,“張膽子了啊。”


    “沒,沒!”白棋揉了揉腰,苦著臉看紀霖,“我怎麽知道你背的是丸子媽媽。”


    “白棋,”紀霖勾唇微微一笑,“我一直忘了告訴你個秘密。”


    白棋的耳朵立刻高高的豎了起來,什麽秘密?難不成他終於開竅了,想女人了?


    “這段時間來,我終於發現自己……”


    發現自己對女人……


    “發現自己是專治賤*病的能手!”紀霖尾音語氣一轉,右腳毫不留情的再次踢在了白棋的腰上。


    白棋的哀嚎聲瞬間響徹整個道場。


    等到紀霖徹底將白棋蹂躪了一遍,聽著白棋斷斷續續的痛唿聲,這才覺得心裏的氣出了一點。


    可是卻仍舊覺得煩悶,這幾天他好不容易才和那小崽子打好了關係,這下好了,全都付諸東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紀霖伸手在小黑背上輕輕撫模著,葉枝會不會因為白棋的那一番話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


    比如說作風不正什麽的?


    紀霖眉頭緊鎖的坐在長凳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小黑。


    “喵。”他心不在焉的,沒有給小黑撓下巴,反而抓到了人家尾巴,小黑頓時不樂意了,小身子一動就將自己的尾巴從紀霖手裏拽了出來。


    “今天就連你也對我有意見!”紀霖輕輕的提留著小黑的後頸,對上它那雙翠綠欲滴的大眼睛,“怎麽了,兒子,尾巴給爹模一下也不行?”


    說著,還故意伸手去撓人家尾巴尖,結果迴應他的,是小黑狠狠的一爪子。


    紀霖沒和它計較,將小黑放到地上,讓它自己玩,眨也不眨的凝視著自己手背上那三道淺淺的抓痕,半晌忽然輕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吧,人家連兒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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