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這個大好日子終於來了,楚府早已是布置妥當。楚府到處張燈結彩,喜慶的紅色帳幔從大門一直牽到拜堂的正廳。中間一條紅色花瓣鋪就的喜道,散發著陣陣馨香,沿途擺滿了百合玫瑰襯以其他各色花卉。喜道兩旁便是酒席,酒席並不多,隻七八桌,都是之交好友。一切都是按照簡單又隆重來辦的。


    簡單是淩然和懷遠要求的,隆重當然是莫言提出來的。開玩笑,楚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妹妹豈有草草出嫁的道理。再者,女人心裏都有一個夢中的婚禮的,這可是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呢,當然得終身難忘。


    這天,莫言起了個大早,幫淩然準備妝容。當然,就莫言拿自己頭發都弄不清的水平是不用負責梳妝打扮的。她負責的是指導,這可是很重要的,細節決定一切嘛。


    看著專門梳頭的丫鬟手腳麻利地梳好一個流雲髻,插上莫言特地為淩然設計的金鳳碧玉簪輔以幾朵簡單卻造型別致的珠花;配以一對流蘇耳環。最後莫言才捧上壓軸嫁衣。這可是特地留到今天才拿出來的,為的是給淩然一個驚喜。


    果然,淩然換上這套嫁衣之後連一旁的丫鬟們都驚呆了。真真是美呆了。


    “怎麽了你們?”看著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淩然心裏有點慌,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最後還是淩然的貼身婢女茯苓先反應過來,“小姐,您真是比瑤池仙女還要美上幾分呐。”


    “哪有那麽誇張啊。”淩然也很喜歡這身嫁衣,雖然大嫂沒有透露給她,但她相信大嫂一向都能創造奇跡。


    莫言點點頭,這套嫁衣比她想象中的效果還要好。“淩然,今天的你真是美極了。我們把等會程序演練一遍吧。”


    等她們這一切妥當時,就聽得外麵丫鬟通傳,“大少女乃女乃,吉時已到。姑爺已經在園子外候著了。”


    “好,你去準備著吧。”莫言打發走下人,來到淩然身邊,看得出淩然的緊張。連忙安慰,“我說淩然,當初你獨闖獨牛山的那股霸氣哪去啦?”


    “大嫂,我緊張。”淩然的手不停地絞著手中的手帕。


    “傻丫頭,今天你是最美的。你要是緊張就深唿吸幾次。”淩然依言做了幾次深唿吸,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見狀,莫言一笑,“準備好了嗎?咱們這就出發啦。”


    淩然嬌羞一笑,輕輕頷首,“嗯。”


    莫言見了差點都沒控製住自己,這還要不要人活啦。這果然是大家閨秀範,她可能一輩子也學不來十分之一啊。


    園子外等著的是準姑爺莫懷遠,滿頭青絲縛於頭頂。以金冠束之,劍眉星目,身著大紅喜袍。金色滾邊,銀絲繡萬喜圖,外罩一件紅色紗麾,足蹬黑色長靴。襯得他本就頎長的身軀更顯挺拔。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不過看來緊張的不止淩然一個。這會兒準新郎正在來迴踱步呢。看著從院子裏抬出來的轎子不由一愣,不是說在自家辦婚禮一切從簡嗎,哪來的轎子?


    不過看著喜轎旁的大嫂心下便了然了,看來他想見他的新娘並不那麽容易啊。


    看著轎子出了園子,便趕忙上前行禮,“大嫂,辛苦了。”


    莫言哈哈一笑,揮揮手說:“都辛苦,都辛苦。既然吉時已到,那就出發吧。”


    旁邊便有一隨從唱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啟程。”緊接著便是鞭炮,絲竹之樂響起。


    喜轎隨著一路的鞭炮絲竹樂聲來到正門,這時候賓客已早早地站在了喜道兩旁等著一睹新娘芳容了。


    唱禮隨從又唱,“落轎。新郎踢轎門。”


    莫懷遠略一撩長袍,對準轎門輕輕一踢,沒反應。這下更肯定了大嫂是想玩玩他了。


    賓客中也有一兩個明眼人,一看便來了興致,倒要看看這新郎如何應對了。踢輕了轎門不開,踢重了又恐傷這裏麵的新娘子。


    但莫懷遠似乎不犯愁,他再次撩起長袍。運氣朝轎底輕輕一跺,喜轎竟然被他完好無損地震開一邊。


    賓客紛紛拍手叫好,這一手功夫可不得了,柔中帶剛。既震開了喜轎,又未傷新娘分毫。要把握到絲毫不差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莫言心道,果然好功夫。不過本姑娘還有一招。


    轎門踢開了,新娘是從裏麵出來了,可入眼的是從上到下的帷幔。哦,應該說是淩然撐著一把傘。隻不過是一把特製的傘,紅色綢緞從傘尖到地麵全圍起來了。賓客中已經有人忍不住笑了,這分明就是在整新郎嘛。


    莫懷遠隻有抹冷汗的份,大嫂這是要讓他明白淩然在大家心中的分量,要他以後好好對待淩然。於是朗聲道:“我,莫懷遠在此發誓:今生今世唯與楚家小姐淩然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如有違誓有如此石。”


    說罷手一揮,一旁的一塊石頭已經變成粉末隨風飄走了。


    莫言看著那陣石灰粉嚇了一跳,“ohmygod!原來金大俠寫的以指捏石成灰是真有其事。這也太嚇人了吧。”


    “言言,吉時已到。”楚淩雲見莫言不發一語便出言提醒,見好就收了。雖然他看著準妹夫吃癟心裏也挺爽,但還是適可而止吧。


    莫言這才迴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大聲問:“莫懷遠,你可願意娶楚淩然小姐為妻,不管富貴貧窮,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嗎?”雖然他已經發誓了,但這個程序是必不可少的。


    莫懷遠深情地看著“淩然”朗聲答:“我願意。”


    這時賓客中有不少女眷已經淚流滿麵了,真是太感人了,新娘的娘家人太強大了,新郎太深情了。


    莫言示意茯苓。茯苓拉下圍在傘上的綢緞,順便從小姐手上接走雨傘。


    寂靜,絕對的寂靜。連唱禮的隨從都忘記唱禮了。眾人的眼球都被淩然吸走了。隻見淩然迎風徐徐而立,頭上流雲飛髻插著一支展翅欲飛的鳳凰。七彩尾翼由七色寶石鑲嵌而成,鳳眼則是一顆紅寶石,鳳凰口中銜著一串代表多子多孫的流蘇狀石榴子,配以石榴子流蘇耳環。蛾眉輕掃鳳目氤氤,櫻唇微揚。身著大紅嫁衣,銀絲暗繡萬喜圖,金色滾邊立領直至而後微敞。腰間係明黃軟紗,絲絛垂地上係瓊脂美玉,身後裙裾拖地。真真是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迴眸一笑勝星華。


    莫言悄悄站到楚淩雲身旁,得意地道:“怎麽樣,不賴吧。”


    楚淩雲對她抱以感激一笑,她為楚家付出太多了。難怪她之前說為淩然的婚事策劃花了三天三夜,想必她是費盡了心思吧。


    隨即,他又恢複了以往的冷峻,端著到主位上。一家之主的霸氣盡顯。吩咐袁浩,“開始吧。”


    眾人在唱禮聲中才迴過神來,新人開始拜天地,喜宴便也接著開始了。莫言坐在角落裏目光始終隨著楚淩雲而動,隻見他應酬賓客,安排事宜一切都那麽從容、如行雲流水一般,令人著迷。


    正當她看得入迷時,隻聽得“楚淩霄,你給我出來。有本事你別躲,看本姑娘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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