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裏隊員們的唿吸聲清晰可聞,嚴景將本場比賽裏他發現的一些球隊缺點做了簡潔的解釋,並且在最後向隊員們保證:“對,我也不認為現在的打法適合我們,我會再向範馬爾維克先生建議多采取邊中結合的戰術,但他能否聽得進去我也不敢保證。”


    等隊員們都點頭表示可以接受後,嚴景挽起袖子瞄了一眼時間,這才驚覺賽後新聞發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迅速環視了一圈還坐著的隊員們:“現在我得去參加新聞發布會,你們先去洗個澡,再好好想想我剛才的話吧。”


    在凱澤斯勞滕的媒體大廳裏,凱澤斯勞滕的主教練奧地利人亞拉已經紅光滿麵地坐在了位置上,而另一邊屬於多特蒙德教練的位置還空空如也。


    現場來的媒體不少,大多數都是衝著多特蒙德最近糟糕透頂的戰績而來的,賽前就有小道消息說如果範馬爾維克拿不下這場比賽,那麽多特蒙德的董事會就會正式考慮解雇這位荷蘭人,即便這需要支付一筆對於現在的多特蒙德不算少的解約金。


    時間分秒流逝,凱澤斯勞滕的新聞官開始不停看起腕表,而現場的媒體們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台上的亞拉倒並不介意這些,他是今天的勝利者,他樂意給惱羞成怒的失敗者一些緩衝的時間——剛剛範馬爾維克憤而離場的一幕他都看在眼裏。


    就在規定時間到達的前一刻,媒體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匆匆來遲的嚴景身上,有些記者麵上立刻顯露出了然的神色。


    範馬爾維克派助理教練來頂替是什麽意思?嗬嗬,不就是怕他們再提些令他難堪的問題嘛。


    嚴景幾個大步上台入座,他象征性地與亞拉握了個手,凱澤斯勞滕的新聞官就立刻表示記者們可以提問了。


    首先被點起的是凱澤斯勞滕當地報紙的記者,他的問題比較開門見山,但也算是溫和且最容易忽悠過去的那種了:“首先恭喜您取得了勝利,亞拉先生。我是來自《萊茵蘭法爾茨日報》的記者,我想問您對於本場比賽裏補時階段那個具有爭議性的判罰怎麽看?”


    亞拉對於這種早就司空見慣的問題也就打算隨便應付一下:“足球場裏每天都有誤判發生,或許這是個誤判、或許不是,但至少認為我的隊員並沒有任何犯規動作,而我的看法也不能改變比賽結果,所以我沒什麽好說的,這是主裁判的事,你們應該去問他才是。”


    但一旁的嚴景似乎沒有身為失敗者低調行事的自覺,亞拉話音剛落他就立馬高調地嗆聲:“抱歉,恕我直言,我不敢苟同亞拉教練的意見。”


    記者們的眼睛一下子就都透亮了起來,都說多特蒙德的助理教練是個從不肯在媒體麵前多吐哪怕一個標點符號的人,可今天他不僅反常地主動開口,而且似乎沒有就此打住的意識。


    “我無意質疑裁判執法的公正性,但我相信在場的各位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迴看,都能看清楚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誤判——好吧,亞拉教練除外。”嚴景挺直了腰杆,對身旁亞拉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對著記者們不斷閃爍的相機燈光故作無奈攤手道,“我猜可能是他的眼睛不太好,以致於不論是犯規當時還是接下來的慢動作迴放,他都自動過濾無視了。”


    當即有記者沒等新聞官點名就自己站了起來不安好心地追問道:“您的意思是因為裁判的誤判所以多特蒙德才輸掉比賽的嗎?”


    “難道不是?”嚴景下意識接話,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這記者是在給他下套,立馬警覺地補充道,“當然,那隻是輸球的次要原因,更主要的還是因為我們自身把握機會的能力不足。”


    差點就能從嚴景口中套出幾句能意yin成讓足協不滿的話,記者撇撇嘴遺憾地坐下,而亞拉贏球的好心情則因此去了大半,嚴景後麵的話讓本想發作的他隻是不屑地“哼”了下、沒有做聲,等著記者繼續提問。


    新聞官繼續點名,這次被點中的是歐洲地區報紙發行量最大的《圖片報》的記者,他站起來接過話筒,並未因為嚴景是首次參加新聞發布會就口下留情,直接朝嚴景拋出了個尖銳的問題。


    “我是來自《圖片報》的記者,據慢鏡頭迴放,範馬爾維克先生由於不滿裁判判罰對第四官員爆粗,雖然當時裁判沒有表示,但這恐怕將導致足協追加禁賽。多特蒙德現在的戰績糟糕,而德德似乎對其也有所不滿……請問範馬爾維克先生今天不來參加新聞發布會的原因與此有關麽?”


    以前常常看各種新聞發布會的嚴景對這類型的問題也早有準備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平靜答道。


    “隻要是人就都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我不否認貝爾特他說了些粗口——但是請注意,這是在裁判誤判的基礎上發生的,有誰能對一個可以決定球隊命運的誤判無動於衷?我相信德國足協會妥善處理此事,當然,我們也會保留申訴的權利。”


    底下的記者們見第一次參加新聞發布會的嚴景麵對刁鑽的問題還能迴答得從善如流、絲毫沒有怯場的意思,倒是都覺得有點兒意思。


    “至於第二個問題……”雖然德德確實是炮轟過範馬爾維克,但在外人麵前一向護犢子的嚴景眉頭皺也不皺一下,一臉正直地表示道,“純粹是胡扯,貝爾特沒來參加隻是因為他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便先行離開去檢查了。我剛剛才和德德聊了下,從他的話再看報紙,我也隻能說你們給文字‘潤色’的能力實在太出眾了,佩服。”


    雖然嚴景表達得比較委婉,但稍微有點兒心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而底下的記者自然不會對此善罷甘休,另一位記者又站起來向他發問。


    “請問範馬爾維克先生會因為今天的失利而改變執教的戰術思路嗎?”


    “這事兒你最好去問他本人,我不太清楚。”


    作為今天勝利的一方,亞拉倒被記者們忽視了,他看著記者們大有不放過嚴景的意思,索性就自顧自地思考起下一場比賽該怎麽打。


    現場更願意給嚴景找碴的記者占了多數,不過《多特蒙德晚報》的隨隊記者尤爾.蘭伯特則是嚴景的忠實支持者——他以往在u13時采訪過好幾次嚴景,知道嚴景所推崇的戰術思想絕不像現在多特蒙德所采用的那樣。


    發布會已經進入了尾聲,蘭伯特總算是被新聞官點名了,他站起接過話筒看向嚴景:“多特蒙德現在已經瀕臨降級危機,球迷們對此也頗有怨言,請問球隊賽季後的目標是什麽?”


    嚴景瞅瞅蘭伯特,不徐不疾地道:“球迷一直我們最堅實的後盾,看看我們高居歐洲第一的主場上座率就明白,那不叫怨言、而是希望球隊能夠變好的心情太過迫切罷了。”


    “至於目標,或許你們想聽我說保級?不,我們本賽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沒變過,就是進入歐戰區。”嚴景強調,“是的,你們沒有聽錯,即便我們現在還需要為保級而戰。”


    ——————————


    發布會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卻足以讓第一次參加的嚴景頭痛不已了,在挨個兒將記者們都應付了過後,他想起戰術板還落在客隊更衣室裏,便急匆匆地趕迴去。


    球員們則都已經沐浴完畢迴到了大巴上,嚴景拿上戰術板推開更衣室的大門,一眼就看見前方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在朝客隊更衣室張望。


    嚴景本以為這是跟蹤他的記者,不想他前腳剛踏出幾步那個人就衝了出來。


    “嘿!嚴,好久不見!”


    “……”


    嚴景看著眼前的熟悉麵孔,無語得戰術板差點掉下去。


    “尼克,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還用說?我當然是來看比賽的啊。”顯然尼克已經沒把嚴景當外人了,比嚴景矮半個多腦袋的他抬高手臂困難地摟住嚴景的肩膀,“還有,你居然成了俱樂部的助理教練也不告訴我一聲!還算哥們兒嗎?”


    嚴景垂眸瞥了眼尼克微微踮起的腳,一個巴掌按在他頭上:“哥們兒,官網上的新聞你看不到嗎?對了,你是怎麽混進球員通道的,前麵的保安都沒長眼睛就這麽讓你進來了?”


    尼克自豪地表示他有特殊的潛入技巧,嚴景則建議他趕快去應聘英國《太陽報》狗仔的高薪工作。


    “嚴,你手上拿的是戰術板?”尼克看到了嚴景手上的東西,隨即他就想起了剛剛結束的比賽,“範馬爾維克安排的戰術根本就不適合多特蒙德啊,嚴,你有和他說過這個嗎?”


    嚴景點點頭:“嗯,我曾經和他提過這個問題,但是他認為時間會證明他是對的。”


    尼克白眼一翻,罵罵咧咧道:“對個屁,現在都過了多久了,真不知道董事會怎麽想的。我看他還是趕緊下課吧!”


    “他下課誰來帶隊?現在離冬歇期還有一個多月。”


    “一般不都是讓助理教練暫時代替的嗎?”尼克腦子轉得飛快,“嘿,不錯啊!反正都差成這樣了、不可能更壞,幹脆你來試試?”


    嚴景現在不太願意談論這樣的話題,他岔開了話題:“行了行了,你是一個人來的?”


    “沒,我和我媽媽一起來的,我剛剛告訴她我打算去找你,她現在應該在球場外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上午十點過迴到家裏,看了眼廠子和車子最終比分,心都碎成玻璃渣了………………


    一覺補到七點過,本來打算去看看錄像,但至今仍不敢去看,去聽了廠吧某大神的評書段子心情才好笑……


    話說有誰看過比賽的來給我科普一下怎麽會輸得這麽慘?!難道是教授又逗比玩兒單後腰了????


    虐哭,順便熬夜等西班牙國家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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