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和愷悅談得來,想要留下愷悅,讓愷悅今晚和她住一個房間,順便討論討論暮光之城的劇情……


    本來嘛,愷悅喜歡小孩子,和辛迪一見如故,當然想要留在辛迪家啊。


    但老諶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眉心皺著,很顯然是對此提議很不滿。


    這個小氣的老男人攖。


    “叔叔你可以睡客房,如果你願意等愷悅明天一起迴市區的話。”


    辛迪一臉認真的樣子,在諶子慎看來可惡透了。


    哪裏來的小孩,有這麽當人電燈泡的麽。


    “我不願意。償”


    諶子慎淡淡說了一句,又看向愷悅,“你想?”


    愷悅特實誠的點點頭,“我想。”


    “……”


    “那你待著吧。”


    諶子慎臉色很不好的轉身進屋了,愷悅知道他有點生氣,但不想理他。


    她一個年輕女孩子,偶爾也要有自己的朋友。愷悅覺得辛迪很有趣,想要多聊聊。


    老諶就是太小氣了,真的很討厭。


    一直到吃飯,老諶都沒有跟愷悅說過一句話。


    他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仍舊跟大姑一家人聊天。


    其他人不知道,愷悅知道,這人吃牛排的時候沒給她切好,就說明他這會兒在不爽。


    不爽就不爽吧。


    愷悅今晚是一定要留在農場的。


    諶啟良夫婦晚餐之後要迴去,來的時候就開了一輛車,所以諶子慎得送他爸媽。


    愷悅和辛迪以及大姑大姑父一起送他們一家三口到門口,朝車裏的諶子慎揮揮手。


    諶子慎看都沒看她一眼。


    “噯,愷悅,你說我叔叔一會兒會迴來麽?”


    看著那車開走,辛迪拉了拉愷悅的裙子,愷悅聳聳肩,“誰知道呢。”


    大姑在一邊捂嘴笑,“鬧矛盾了吧?”


    愷悅撅了下嘴,低頭,“他不讓我留這兒,可我想留下來。”


    大姑父會彈吉他,愷悅能想象到,晚上他們一家人坐在農場裏仰望滿天繁星,而大姑父彈吉他唱著歌,會是一副怎樣美好的畫麵。


    就在大姑父給愷悅彈著吉他唱著歌的時候,諶子慎的車開在迴家的路上。


    沈君儀是看出來了,這人今晚不對勁,就沒個好臉,難道是愷悅惹到他了?


    想著,也就開口問了,“子慎啊,一會兒送我和你爸到家之後,你就早點迴你大姑家去。”


    諶子慎目視前方,看著路況淡笑一聲,“我迴去幹嘛?”


    某人見異思遷,遇到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就對他不愛搭理。


    “你把愷悅一個人丟在你大姑那兒像什麽話,難道你就不過去了?”諶啟良開口了。


    諶子慎沒吭聲,就看著前麵。


    騰出一隻手從褲兜裏摸出煙盒,抖落一支煙出來點上,叼在嘴邊要笑不笑的,“她跟誰都自來熟,我不在也一樣的。”?“那你也得去!”


    諶啟良聲音稍稍一抬高,諶子慎從車內鏡看見後麵父親嚴肅的臉,沒再接話了。


    其實他也不是真生氣。


    有時候,就喜歡跟她鬧著玩。


    平時工作太忙,消遣的時間少,有愷悅在身邊吵吵鬧鬧,生活裏才算有了一絲人氣。


    今晚他打算就讓愷悅呆在農場的,姑父是個特別有藝術細胞的人,六七十歲的人了,玩起音樂來不輸年輕人,愷悅喜歡也正常。


    愷悅還喜歡大姑家的農場,橙子樹。


    諶子慎想著,如果她真喜歡,以後也買個農場,給她種種樹,每年還可以迴來收成。


    愷悅是個單純的姑娘,她的喜好,諶子慎了然於心。


    但今晚還是得過去,爸媽不高興了……


    諶子慎覺得憋屈,四十來歲的人了,爸媽盯什麽似的盯他。


    不過這種憋屈,想來想去,也是幸福的成分居多。


    明天諶子慎打算去見子萱,不管她變成了什麽樣子,也還始終是自己的妹妹。


    送諶啟良夫婦到家,諶子慎下車進屋喝了幾口茶,坐了可能有十分鍾,就起身出門,開車返迴大姑家。


    大姑家也不遠,舊金山多大個地方呢,一個來迴路,上不耽擱,也就兩個來小時吧。


    諶子慎在返程途中,愷悅就坐在農場邊上,和辛迪一起托著腮聽大姑父唱歌。


    大姑父在唱《heyjude》。


    這首歌是披頭士成員paulartney寫給約翰列儂的兒子julian的,當時約翰列儂和他妻子關係非常不好,兩個人的婚姻走到了崩潰的邊緣,paul一直很喜歡julian,他寫了這首歌鼓勵julian勇敢麵對未來的生活,在1968年夏天為julian寫下了這首歌,不過julian也是在二十年之後才明白這首歌是寫給他的。


    “哇,好感人。”


    辛迪托腮看著祖父,歪著腦袋對祖父說,“那我也要唱這首歌,祖父你教我。”


    “好啊。”


    今晚星光閃耀,舊金山的月光,一如國內那般皎潔明亮。


    愷悅耳邊再次響起深沉的老年人歌聲,不過這一次,還夾雜著清透明淨的童聲。


    大姑就在一旁坐著喝花果茶,看著祖孫二人唱歌。


    而這一幕,愷悅似乎在哪裏見過。


    是夢裏嗎?她不記得了。


    但她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她和諶子慎,他們也會像大姑和大姑父一樣,陪著自己的孫子,在寬敞安靜的農場裏,唱《heyjude》。


    農場的入口,是一道精致的木柵欄。


    愷悅和大姑一起背對著柵欄,都在看著大姑父和辛迪。


    大姑父吉他彈得很棒,歌喉也很棒,愷悅聽得入神――


    “hey愷悅,你看那邊。”


    大姑父一首歌唱到一半,看見了柵欄那邊雙手插兜站著的男人,不由得微笑,示意愷悅。


    愷悅愣了一下,然後怔怔的轉頭,這就看見諶子慎閑閑的站在那裏,看樣子是已經到了很久了,隻是沒有打擾他們聽大姑父唱歌而已。


    月光下,諶子慎的五官愷悅看得不是很清楚,農場裏也就隻有小屋這邊亮著燈,所以愷悅也看不大清他的表情。


    但他來了,愷悅是很開心的。


    愷悅還以為,他說不來,就真的不來了呢。


    看樣子老年人還是不舍得她的。


    愷悅心裏絲絲竊喜,人已經站起來了,麵對著諶子慎站的方向。


    “快過來呀,你站那兒幹嘛?”


    愷悅笑眯眯的,朝他招招手。


    大姑也站起來,“子慎這麽快就迴來了呐。”


    大姑倒是覺得,子慎不迴來才奇怪吧。


    誰會那麽沒情趣,把自己的女朋友扔在一處,自己去另一處。


    辛迪原本坐在台階上,和祖父挨著坐的,看見諶子慎來了,一下起身跑過去拉他,“叔叔,快過來和我們一起唱歌。”?“好。”


    諶子慎大手拉住辛迪的小手,一起走向小屋門口。


    諶子慎走到坐的地方,不經意看了一眼愷悅。


    愷悅不知道怎麽就突然紅了臉。


    還好這兒燈光沒那麽明亮,不然就給他們瞧見了……


    “子慎,來一首歌如何?”


    大姑父接過諶子慎遞過去的煙,卡在耳朵上,轉而笑著看向他,發出邀請。


    辛迪也好興奮,嘴裏一直說好耶好耶。


    諶子慎摸了摸辛迪的腦袋,扯扯褲腿坐下來,把嘴裏叼著那根還沒點的煙摘下來,“nevergrowold。”


    “thecranberries?”


    “yes.”


    “ok!”


    愷悅看著大姑父笑意盈盈調試吉他,然後換了調子。


    這是愷悅難得的一次聽諶子慎正經八百的唱歌。


    他的聲音很好聽,雖不專業,但有自己的節奏感。


    不刻意修飾唱歌技巧,反倒讓愷悅覺得唱出了特別的味道。


    為他著迷的時候很多,這一刻尤其著迷。


    當一個女人無時無刻在為一個男人著迷,那說明,她是有多麽的愛他。


    晚上愷悅和辛迪睡在辛迪的房間,睡得晚,都沒顧得上聊一聊暮光之城。


    辛迪睡著之後,愷悅卻輾轉反側。


    窗外的月亮那麽圓,不知道老諶睡沒睡,是不是在跟她一起看著同一個方向。


    大姑這農場屋子比較少,一共三間臥室,其中一間是大姑的兒子諶子融住的,諶子融和老婆常年在紐約做生意,那房間也沒收拾,諶子慎不想麻煩大姑,就自己睡了樓下客廳。


    客廳正對麵是壁爐,到冬天的時候,大姑和大姑父會在那燒著火,屋子裏非常暖和。


    諶子慎盯著那壁爐,眨了一下眼睛,又一下。


    突然想到了什麽,拿出手機,給愷悅發微信。


    “睡了麽?”


    幾秒鍾後愷悅就迴了,說明那姑娘壓根就沒睡。


    諶子慎彎了唇笑。


    “沒呢。”愷悅說。


    “下來散散步。”


    “噢。”


    愷悅輕手輕腳的下床,怕吵著辛迪。


    身上就穿了大姑肥肥的睡衣,愷悅想也知道有多難看,不過急著下去見老諶,就沒講究那麽多了。


    諶子慎已經從沙發上起來,本來也沒脫衣服,直接就穿上人字拖去了外邊兒等愷悅。


    農場真的很大,一眼望去,視線裏都是綠壓壓一片橙子樹,碩果累累。


    之前大姑父還養了馬,那馬後來生病被送走之後,就再也沒養過。


    諶子慎手裏拎著馬燈,一手拿著煙在抽,愷悅下樓沒看見他,往外看去,就看見那一點點的火光。


    愷悅從屋裏出去。


    順著那火光,愷悅尋到那背脊寬闊的男人。


    男人抽著煙,低頭看著腳下泥土,腦子裏想著事情,在發呆。


    身後小小的人兒,腳步輕輕,什麽時候來到他的身後,他都沒發現――直到一雙小手環在他的腰上。


    愷悅特上去,下巴擱在他的背上,隔著薄薄的t恤衫,嘴唇印在他的背上。


    “想你。”愷悅囁嚅著說。


    從下午到現在,他都沒跟她說過話了,愷悅覺得,沒有交流,就算在同一個平行空間,都是沒有交集的。


    諶子慎抬起頭,看向遠方,依舊是抽著煙,沒有迴答愷悅。


    但是他的大手,按在了愷悅的手背上。


    暖暖的觸感,帶著薄繭的掌心,那就是愷悅停泊的岸頭。


    “睡不著?”


    諶子慎問她。


    “嗯,想你想的。”?愷悅從來不吝嗇對他說出這種話,以後是要做夫妻的,喜歡就大大方方的喜歡,沒有什麽是不可說的。


    諶子慎點點頭。


    又安靜下來。


    愷悅以為,他可能沒什麽別的想說,就隻是睡不著,想讓她下來陪他散個步。


    可是,下一秒就聽他開口,“我也是。”


    “……”


    愷悅咧嘴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湊上去就是重重的一吻。


    兩個人散步在農場裏,繞著農場,不知道走了多久。


    換愷悅拎著馬燈,一隻手挽著男人的胳膊,男人則煙不離手,話不多,卻緊緊相隨。


    “還是早點結婚。”諶子慎說。


    愷悅嗯了一聲。


    然後問他,“等不到年底了嗎?”


    “等不到了。”


    諶子慎看看時間,淩晨一點。


    “收拾東西,走人。”


    “啊?”


    沒給愷悅發呆的時間,諶子慎撚滅了煙頭踩在地上,拉著愷悅轉了身。


    愷悅以為這一趟美國之行是來見婆婆,可她沒想到,直接就被諶子慎帶著去結婚了。


    內華達州的克拉克縣,有世界聞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而這裏,也是許多情侶蜜月結婚的聖地。


    從舊金山出發,到達目的地開車需要九小時。


    諶子慎沒有那個閑情逸致,他直接帶愷悅去了機場,買了最早的一班航班,直接飛過去。


    直到愷悅坐在飛機上,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人在雲上,心都是懸著的。


    深更半夜,卻一點都沒有睡意。


    諶子慎就坐在她旁邊,大手拉著小手,拉了一路。


    登機的時候分開過,這會兒又拉上了……


    淩晨飛的人不那麽多,一眼看去,機艙都很空。


    愷悅心跳有點快,幾個小時後,她和諶子慎就會在婚姻登記局登機了,從此他們就是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喜歡壁爐嗎?”


    一直安靜的男人,終於開口。


    “嗯?”


    “喜歡客廳裏有壁爐嗎?”男人再問了一遍。


    愷悅腦子裏過了一遍,帶壁爐的客廳。


    兩個人喝著小酒坐在壁爐前,聽著音樂,聊著天,好像,很浪漫。


    愷悅點點頭,“喜歡。”


    “我知道了。”


    “……”


    知道了?知道什麽了?


    到克拉克縣時,天還沒大亮,登記局那邊沒這麽早上班,諶子慎先帶愷悅去住酒店。


    在賭城附近找的酒店,環境很好,愷悅滿意,諶子慎便拿證件登記入住了。


    大半夜的折騰,兩個人都有些累了。


    到了房間,就這麽躺在床上,摟在一起。


    還是沒有睡意。


    愷悅感覺到,難得的諶子慎有激動的時候,這一刻,他有力的心跳,渾厚的脈搏,都在她的耳邊。


    “嫁給我高不高興?”


    暖黃色的光線下,諶子慎低頭看懷裏的女孩子。


    愷悅同樣也仰起下巴看他,似是考慮了一下,她對他說,“以前,隻想著要接近你,撩撥你,能做你的女人就很好了,沒想過嫁給你。”


    “這麽膚淺?”男人嘴邊淡淡的笑意。


    愷悅搖頭,低不可聞的歎息,“是不敢想啦。”


    那時候他那麽兇,每次見她,就跟看見蟑螂一樣,愷悅想著有一天能走到他身邊,和他比肩前行,那都是不可說的願望了,哪兒還能想那麽多?結婚?她年紀還小,他卻經曆了不少,她怕自己追不上他的腳步。


    “那現在,告訴我,幾個小時後就要嫁給我,高不高興?”


    諶子慎薄唇蹭著她的額頭,再一次低聲問她。


    愷悅重重點頭,咧嘴笑起來,聲音是那麽的讓人踏實,“高興,求之不得。”


    ******************************


    美國當地時間,上午九點。


    登記局官員在證書上簽字蓋章之後,諶子慎摟著愷悅的脖子,低頭在她耳邊小聲喊了句什麽。


    愷悅先沒反應過來,懵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笑,臉很紅。


    老婆。


    諶子慎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麽叫人,簡簡單單兩個人,愷悅卻聽出他齒間頓塞。


    沒關係,以後常這麽喊,就不會生疏了。


    活了四十一年,這才有了一個家,有了一個可以稱為妻的女人,愷悅在低頭那一秒,臉上泛紅,眼眶也是紅的。


    他的不容易,她不隻是看在眼裏,也是記在心裏。


    從登記局出來,愷悅拉著諶子慎去了賭城。


    愷悅在路上的時候問他,“等下我輸多了,你會不會迴家揍我?”


    “不會。”


    “你的迴答我很不滿意。”


    “……”


    “你應該說,有我在,你一定會贏。”


    “……”


    男人略無語。


    可能小女生的腦迴路,跟他不大一樣吧。


    就在愷悅和諶子慎坐在賭桌前等荷官發牌時,大姑已經打電話給諶啟良夫婦二人匯報完情況了。


    昨天晚上,諶子慎和愷悅臨走前,覺得這麽不辭而別很不禮貌。


    但都大半夜了,又不想吵醒大姑,便給大姑留言:我和愷悅去拉斯維加斯了。


    留言條夾在馬燈上。


    大姑一覺醒來沒見著人,心想那二人這麽早幹什麽去了啊。


    結果吃完早餐在農場裏澆水,這才看見馬燈上夾著的留言條。


    這可不得了啊。


    去拉斯維加斯?賭錢麽?


    顯然不是啊,這個子慎,一定是帶人家小姑娘去結婚去了。


    諶啟良夫婦在電話那端,真是又驚又喜。


    沈君儀打電話給兒子,賭場太吵,一連打了幾次諶子慎都沒聽到。


    實在是高興了,按捺不住了,這才將手機打到國內去,也顧不上時差了。


    電話一通,那端是女人溫和的聲音,“君儀。”


    “明珠啊,我兒子帶愷悅去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啦。”


    ---題外話---我想了一下,這個樣子的結婚,估計會更難忘一點。


    接下來愷悅小妹妹就要給某個大叔懷寶寶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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