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子慎沒吭聲,深深吸了口煙,然後將煙頭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雙手揣進褲兜,“我先過去了,完了再聯係。(.棉、花‘糖’小‘說’)”


    諶子慎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內場,霍澤南望著他的背影,眼裏含著不明深意的笑意。


    許磬不大了解情況,打了霍澤南一下,“什麽情況?”


    霍澤南笑著搖搖頭,隻對他說,“我們也進去吧。”


    會展中心場內,愷悅坐在彥均旁邊,低頭正聽彥均講事情醢。


    彥均突然停下來,愷悅抬頭看他,卻發現他眼睛直直看著前排座位。愷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於是,便看見諶子慎和幾個政府官員站在不遠處正在交談。


    在這種地方見麵,愷悅不會覺得意外。


    倒是彥均的反應,顯然是要比愷悅大了許多緹。


    愷悅收迴視線,對哥哥說,“廣和今年沒有要做房地產項目開發的項目,大部分資金用在建立大型海外倉庫上去了,今天諶子慎不會是來參加競標的。”


    彥均微蹙著眉,看著她。


    彥均並不是擔心陸氏會在競標上輸給廣和,以為前麵還有霍澤南和許磬,本來他帶著愷悅過來競標心裏也清楚沒有多大勝算,他隻是詫異於愷悅的反應。


    愷悅如今能用公事公辦的語氣提起諶子慎,她是真的不再留戀那個人了,還是,她畫地為牢讓自己徹底陷在死胡同出不來了??彥均很擔心愷悅現在的狀況。


    前些日子給她找的相親對象,是彥均平時私交較好的朋友,彥均問過朋友,朋友對愷悅很有好感,也問過愷悅,愷悅隻說了兩個字,還好。


    彥均不知道愷悅是不是抱著結婚的目的和他朋友交往,認識了半個多月,愷悅有時候沒迴家,彥均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朋友過夜,這種事情很**,彥均也不大好過問,但是如果愷悅要借著和他朋友結婚來忘掉諶子慎,這樣的事情,隻能傷人傷己。


    愷悅在彥均身旁,淡定的又道,“不過就算廣和沒有參與競標,我們也贏不了許磬和霍澤南。”


    愷悅轉頭看彥均,彥均點點頭,“我有心理準備。我帶你過來最大目的不過是想讓你看看其他公司的優勢。”


    愷悅笑了一下,“爸爸的公司,落到我們兄妹二人手裏,不能衰敗,隻能更好。”


    愷悅挽著哥哥的手臂,“就算這次沒機會,下次,下下次,我們總能贏一次。”


    彥均寵溺的看著妹妹,點頭,唇角浮起笑意,“你能這麽說,爸在天上一定會很欣慰。”


    ……


    ……


    招標會是在兩個小時後結束的。


    競標結果要一個星期後才知道,但愷悅心裏清楚,這次大哥和磬哥是穩贏了。


    有時候愷悅很佩服大哥,一個當兵的,半路出家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好,有商業頭腦也許是天生的,不過在商場上,更為重要的卻是為人之道。


    愷悅和彥均從場內出來,去外麵停車場拿車的時候,恰好遇見先一步出來此時已經在車上的諶子慎――


    諶子慎坐在車後排,開車的是他的助理陳露露。


    愷悅先看見開車的陳露露,那車從前麵開過來,在愷悅跟前停下,車窗徐徐落下。


    陳露露很客氣的叫她,“愷悅。”


    愷悅和彥均同時看著陳露露,而後,彥均的目光穿過副駕位看向後排。


    車內很暗,隻能看見後排有人,卻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但那人是諶子慎無疑了。


    彥均收迴目光,站在原地等著愷悅和陳露露打完招唿再走。


    愷悅今天穿的整套阿瑪尼女士西裝,烏黑的頭發束成馬尾在腦後,肩上挎著寶格麗琺琅扣小包,畫了精致妝容,整個人看起來年輕卻幹練――諶子慎在後排,他看得見愷悅,愷悅看不見他。


    男人目光沉沉的盯著那張漂亮的女人臉,就在愷悅和陳露露說“好久不見”那幾秒種的時間,他將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換都看在了眼睛。


    末了,他收迴視線,吩咐小陳,“開車。”


    愷悅在車外麵,自然是有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小陳吐吐舌頭,和愷悅說了“改天見”,扳動方向盤,將車子駛離了新會展中心。


    諶子慎的黑色奔馳開走後,彥均抬手攬著愷悅的肩膀,“走吧。(.)”


    愷悅被哥哥攬在懷裏,感覺到安全感,因諶子慎一句冷漠的“開車”而有的內心的荒涼感,在這一刻消散了不少。


    迴家公司的路上,愷悅坐在副駕沉默不語。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就隻是看著前方,兄妹二人不說話,車裏就安靜得很。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彥均轉頭看著她,好一陣,終於開口叫她,“愷悅,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愷悅收迴目光,低頭看手機,“你說。”


    “你和葉慕聲,可能不大合適。”彥均說。


    愷悅望著手機屏幕眨眨眼,繼而抬起頭來看著彥均笑,“他告訴你的?”


    彥均搖頭,“我不是特別喜歡交朋友,他算是為數不多朋友中的其中一個,你心裏明明還有別人,但他好像很喜歡你,我是你哥哥,但也是他朋友,我無法想象萬一事情到了無法收拾的尷尬局麵時,我該怎麽做。”


    愷悅點點頭,末了看她哥,笑得輕飄飄的,“那你,給我介紹一個你不是很熟的人不就行了?”


    彥均皺眉,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我不熟悉的人我能放心讓自己妹妹嫁給他?”


    愷悅和哥哥對視,良久,重新低下頭去。


    車子重新開出去,彥均聽見愷悅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把我扔給諶子慎,說不定是最好的?”


    彥均冷笑,“你知道我很討厭那個人。”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沉默維持了約莫五分鍾,然後,彥均對愷悅說,“但如果我很確定他對你能比我對你更好,能比家裏的任何人都要關心你愛護你,把你扔給他也沒什麽不好。”


    這下輪到愷悅笑了,“可爸爸不會原諒我呢。”


    “愷悅……”


    “哥,別說了。”


    彥均抬手摁摁眉心,再次開口,語重心長道,“愷悅,那些都不是你的錯,人生在世,會有很多意外……”


    “可這意外,讓我永遠失去了爸爸,讓媽沒有了丈夫――媽讓你看著我,媽讓你別給諶子慎機會靠近我,你忘了?”?“……”


    “哥,我可能,不打算結婚了。”


    愷悅的眼睛看向車窗外,彥均轉頭,隻看見她的後腦勺。


    彥均不願意愷悅走他的老路,彥均喜歡思琦,一直喜歡,直到思琦都嫁了人他還在喜歡,這種感覺永遠不能欺騙自己。


    人這一生要遇見的人太多了,什麽時候就錯過了,永遠無法預料。


    彥均縱然不會喜歡諶子慎,但他明白,那個人會對他妹妹好,能讓他妹妹得到幸福,這樣的人,就值得他妹妹嫁給他。


    彥均和愷悅是雙胞胎,雙胞胎有時候真的會有心電感應,雖然不完全清楚愷悅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但愷悅還愛著諶子慎,彥均能感覺得到。


    彥均對愷悅說,“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愷悅,你想好了嗎,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


    ……


    轉眼到了四月初,喬止非痊愈出院。


    喬止非出院這天,霍舒城在家裏閑著無聊,讓警衛員兒開車送他去醫院。


    結果,車子還沒開到醫院門口,老遠就看見那一排奧迪車隊,是來接喬止非的,場麵拉風。


    霍舒城皺著眉,從車窗看去,一眼就看見女兒扶著那人從裏麵出來,然後站在車外麵那一排黑衣男就齊齊彎腰,恭恭敬敬的喊,“喬哥,嫂子!”


    “……”


    霍舒城在部隊呆了幾十年,哪能見慣這個,浮誇得嚴重,簡直看不下去


    首長大人立馬擺擺手,對警衛員說,“走走走,迴去迴去。”


    那輛軍用車開走之後,靜文看著那個方向好半天,小馬站在門口等著她上車呢,“嫂子,你怎麽了?”


    坐在車內的喬止非也看著她,她收迴視線笑笑,“我看見一輛車,好像是我爸。”


    說完就覺得不可能,爸怎麽可能過來,再說了,就算來了也不可能晃一圈就走,連個麵都不見呀。


    靜文坐上車,坐在喬止非旁邊。


    車隊整整十輛奧迪,從醫院門口開走,場麵壯觀。


    喬止非剛剛康複,自然是要在家裏靜養一些時日才能去工作的。


    會所的時常事務以及喬止非手裏的其他生意,也都交給了小馬。


    小馬送喬止非和靜文到了公寓,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沒打擾他們二人世界。


    喬止非迴家之前,小馬已經讓鄭瑩買了好些吃的東西迴來放著,可不能餓著他喬哥和嫂子。


    小馬走後,坐在沙發上的喬止非,朝靜文招招手,示意靜文過去。


    靜文笑眯眯的走過去,被喬止非拉著一隻手,輕輕一拽,就把她拉到了懷裏,讓靜文坐在他腿上。


    喬止非低頭,臉埋在靜文的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仰起臉對她說,“好香。”


    靜文臉紅紅的,有點害臊,大多是因為好幾個月沒有和喬止非親近了。


    靜文雙手搭在他肩上,努努嘴,問他,“之前說的,要給我錢開新店,算不算話?”


    男人眨了下眼睛,眸底都是溫柔笑意,“算啊。”


    “那我已經選好地址了,你看你哪天有空,給我開張支票吧。”


    靜文認真的望著他,他卻隻是笑,拉起她一隻手放在嘴邊,親吻她的手背,“這樣問我要錢好嗎?”


    靜文皺眉,“你反悔啦?”


    男人再次抬頭,凝視她許久,這才道,“我和你分開之後,我讓小馬找了律師,我名下的所有動產,不動產,所有的投資,存款,百分之六十都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如果我死了,律師迴來找你,把百分之六十的財產交到你手裏。如果我僥幸活著,那些東西,也依舊是你的,是霍靜文的。”


    靜文眼睛都紅了,眼前一片模糊,抬手打他,“誰要你的……”


    喬止非卻笑嗬嗬的拉住她,把她的手按在胸口,“現在,喬止非是一無所有啊,他的錢全都給了你這個女人,以後你得養他你知道不知道?”


    靜文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將男人緊緊抱住,“你瘋了,我不要你的錢,我隻要你啊……”


    喬止非捧起靜文的臉,邊說話,嗓子也變得沙啞,“那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我得把你和小馬安排好,你和小馬,是我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你有你哥,你有你的家人,但小馬除了我和他老婆,就再也沒有親人了,所以我把財產分割好,等到我死了,小馬,和你,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愛人,我得把你們兩個人都安排好。”


    靜文猛搖頭,眼淚肆無忌憚落下來,“你要是死了,你信不信我和小馬立馬上陰間找你!”


    “哈哈哈。”


    喬止非笑出聲來,抬手點了點靜文的額頭,“你來找我可以啊,但小馬馬上就要當爹了,他想來找我鄭瑩可不同意。”


    玩笑開過了,哭也哭過了,兩個人擁在一起不願鬆開,好像這樣就是天長地久了。


    到了中午,靜文餓了,去廚房做飯吃。


    喬止非跟在她身後,想要看看她能做點什麽好吃的。


    廚房裏有鄭瑩買過來的食材,做飯對靜文來說是小意思,雖然做得不怎麽好吃,但要喂飽自己的男人已經足夠了。


    喬止非也不挑食,在外麵餐廳他可能很挑剔,但是靜文做的,他都照單全收,從來不說不好吃。


    靜文給他燉了清淡的排骨湯,炒了兩道小菜,兩個人對坐在餐桌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溫馨得很。


    “那次我以為你會懷孕。”


    吃飯的時候,喬止非突然想起一個多月前,靜文去找他那個早上。


    靜文手裏拿著筷子,迴憶了一下那天的情景。


    因為兩個人分開得久了,再次得到對方的身體,都很熱情,那天早上喬止非要了很久,也不記得做措施,靜文事後都在想,要是能懷孕就好了。


    靜文遺憾的撅了下嘴,搖搖頭,“讓你失望了,並沒有。”


    喬止非笑笑,往靜文碗裏夾了塊排骨,“我再努力一下?”


    靜文臉上一熱,緩緩地低下了頭,“再說吧,你身體剛好,最好……”


    “不影響。”


    “……”


    靜文抬眼,對上男人認真極了的一雙眼睛,他對她說,“我有特意問過醫生,醫生說我沒問題,可以進行正常的夫妻生活,老婆需求不要太大就好。”


    “你有沒有搞錯!”


    靜文撂下筷子,撫額,一時不想看他。


    這人在醫院經常都和護士說他和他老婆感情很好,主要是因為他身體好,保證每個星期兩到三次x生活,他就是故意當著靜文的麵說,以報靜文沒有經過他允許就說他是她老公這個仇。


    這人太記仇了,心眼小到令人發指。


    生活中,喬止非經常在靜文麵前開黃腔,靜文能容忍並接受,但他在外人麵前這麽調.戲她是幾個意思啊!


    “你自己洗碗!”


    靜文吃過了飯,放下碗筷就到客廳去了,原本還在想他受傷初愈,不讓他幹家務的,沒想到他這麽可惡,在醫生麵前表現得好像她x欲很旺盛!


    那就讓他做家務吧,誰讓他那麽可惡!


    ……


    ……


    下班時間,幼琳忙完了手裏的工作,打算到霍澤南辦公室一起用餐。


    錦年今天也跟著爸爸到了公司,早上容嬸用膳魔師保溫杯打包了她的午餐,到了中午,飯菜拿出來還是熱的。


    幼琳到霍澤南辦公室的時候,劉猛剛從裏麵出來。


    “嫂子,上來跟霍哥一起吃飯嗎?”


    劉猛看了下時間,得迴家了。


    住得離公司不算遠,開車十幾分鍾就能到家,劉猛每天中午都迴去陪媳婦兒吃飯,順便也能看看媳婦兒。


    向昀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劉猛擔心自己媳婦兒,巴不得隨時隨地都把媳婦兒拴在身邊。


    幼琳已經推開了霍澤南辦公室門,一邊往裏走,一邊和劉猛說話,“是啊,今天中午不用加班。”


    “那我就先走了,嫂子迴見。”


    “好,慢點開車。”


    幼琳進屋,看見霍澤南正坐在沙發上喂孩子吃飯,便笑著叫他,“董事長今天中午沒有飯局,賞不賞臉陪我吃頓飯呐?”


    霍澤南看她一眼,很快收迴目光,“打電話叫外賣好了,我很隨意。”


    幼琳看著他笑笑,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話筒撥了號碼,開始訂餐。


    錦年坐在爸爸身邊,一嘴油油的,嘴裏包著米飯,朝著媽媽眨眨眼――錦年最近都不能和媽媽一起睡了,因為爸爸說她長大了,要自己睡一間房了。


    可錦年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子,就試圖和爸爸據理力爭。


    就在昨晚,容嬸給錦年洗完澡後,錦年光著腳丫就跑到爸媽的房間,她對爸爸說,“我才兩歲半,容嬸說我小,我可以和媽媽一起睡。”


    爸爸在媽媽好整以暇的目光中,蹙起眉宇,想了好一陣才說,“可是爸爸的床比較小,美眉雖然年紀小,但體積大,床上睡不了那麽多人。”


    然後,錦年眨巴著眼睛,對她爸爸說,“那爸爸,你去我的房間吧,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你。”


    幼琳半靠在床上看書,笑得整個人都在抖。


    霍澤南強行把錦年抱走之後再迴來,鎖了門,把幼琳壓在床上,眼神晦暗,“是你教的麽?”


    “哪有……”


    幼琳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駁一句,就被男人吻住了。


    這會兒幼琳在打電話訂餐,錦年蹙著小眉頭,在思考今晚要怎麽樣才能和媽媽一起睡。


    好久沒有摸著媽媽的胸睡覺了,不高興不高興!


    幼琳定好了午餐走過來,走到錦年跟前,彎了腰,對霍澤南說,“爸爸累了吧,休息一下,我來喂美眉飯?”


    霍澤南把勺子裏的飯喂到美眉嘴裏,掃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不要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


    幼琳在心裏翻了翻白眼。


    錦年嘴裏的米飯咽下去,拉媽媽的袖子,“媽媽坐。”


    錦年才兩歲多的孩子,總是很懂事很貼心,幼琳被她那肉肉的小手拉著,心裏暖融融的。


    幼琳剛在錦年旁邊坐下,錦年就晃了晃她的袖子,“媽媽,爸爸的床比較小,今晚你和我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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