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酒吧。


    離中間舞台最遠的地方,那一桌坐了四個男人。


    霍澤南剛出差迴來許磬就找他吃飯,加上顧簡和喬止非,四個人剛好可以湊一桌麻將。


    但今晚四個人沒有約麻將,因為許磬一會兒要早點迴去,老婆懷孕了,在外麵蒲的時間也比以前少了。


    喬止非也是這兩年因為跟霍澤南關係好了才認識另外兩位的,都是性情中人,在一起自然合得來,也就都成了朋友償。


    以前在顧簡那裏聚得多,認識喬止非後覺得他這裏有氣氛,現在就來這裏來得多了。


    喬止非讓小馬送來了他們上次在這裏存的酒,小馬放下酒之後寸步不離,習慣了在喬止非左右攖。


    四個人都在抽煙,煙癮極大,以喬止非為首的。


    許磬叼著煙,眼睛瞧著正在跳鋼管舞身材火.辣的女孩,但目光是幹淨的,沒有絲毫汙.穢。


    他雙臂張開放在真皮沙發靠背上,良久,伸手將嘴邊的煙摘下來,轉頭看著霍澤南,“前陣子,在一個政府項目奠基儀式上碰到了子慎。好久沒見他了。”


    霍澤南唇角帶著笑,但眼睛一直是低著的,沒抬頭,許磬說了什麽,他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


    許磬眨了下眼睛,又抽了口煙,視線停頓在霍澤南的臉上,但明顯,霍澤南沒有理會他。


    兩年多前,廣和一家分支公司在上市之前被人檢舉ipo作假,諶子慎親自查出來是陸彥均找人幹的。


    按照霍澤南的個性,他不會允許陸彥均這麽做,但是那次,他一聲不吭。


    諶子慎和霍澤南麵對麵說過這件事,霍澤南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很讓他寒心。


    不過他後來沒再追究這件事情,隻當是因果循環,他以前搶了別人的女人孩子,多年後又怎能期待別人幫他!


    那之後,兩人之間隔閡就更深了,雖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但知情人都知道,有霍澤南的地方沒有諶子慎,有諶子慎的地方沒有霍澤南。


    許磬和顧簡很難過,好好的一幫朋友,如今竟然變成了這樣。


    這兩年霍澤南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崇達到了他手上這才沒多長時間,市值就翻了幾番。


    許磬說,以前這人去當兵實在是可惜了,大材小用,要早他媽十幾年去經商,哪還有他們這些人一口飯吃。


    這當然是玩笑話。


    此時許磬提起諶子慎,霍澤南臉上表情淡淡,唇角一抹笑,是是而非,他一言不發端起酒杯喝酒,和喬止非碰杯。


    喬止非知道諶子慎,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少事情。


    霍澤南現在最愛找他說心裏話,說的不算多,但那些話零零散散湊起來,喬止非也大致能了解那二人之間的是非恩怨。


    其實這兩年小遠很明顯開始在乎霍澤南了,雖然那一聲爸爸還是沒能叫出口,但現在那孩子很少去諶子慎那邊,很顧忌他的感受。


    一年中,小遠去諶子慎那兒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五天,其中,也包括他的生日。


    喬止非一直覺得霍澤南是個特豁達的人,但是現在他不是很能看懂他,明明很在乎自己老婆,明明自己兒子也願意跟自己親了,怎麽還有事沒事老愛往他那裏去,不想迴家,喝醉了會告訴他,我怕麵對她。


    喬止非又給霍澤南倒了杯酒。


    存的酒喝完了,喬止非又讓小馬送來一瓶。


    今晚霍澤南又喝多了,離開時,是小馬開車送的他。


    小馬的車停在宅子外麵,他先下車,去扶副駕上的男人。


    喬哥今晚也喝得不少,小馬走的時候不放心,讓幾個人看著他,等送完霍哥再送他迴家。


    “霍哥霍哥,到家了。”


    小馬身材魁梧,扶喝醉的男人簡直是小菜一碟,隻見他將搖搖晃晃的霍澤南弄下車,又十分耐心的扶著他上了階梯。


    小馬拿起對講機,靜待裏麵的迴應。


    幾秒鍾後,對講機通了,女人溫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小馬啊。”


    幼琳從視頻裏看見了小馬。


    小馬嗬嗬的笑,“嫂子,我霍哥他又喝高了。”


    “知道了。”


    幼琳掛了對講機,很快就從樓上下來了。


    此時,霍澤南已經拉開了小馬的手,整個人慵懶的倚在門口的牆上,低頭,抬手摁著眉心,“小馬,你迴吧。”


    “等等吧,等你進去了我再走。”


    “嗬嗬。”


    霍澤南重重的拍了兩下他的肩,之後收迴手,雙手插在褲兜裏,就那麽無言的倚著牆,沒再說話。


    腳下有些虛浮,他是真的喝得差不多了。


    兩分鍾後,幼琳出來開了門。


    其實她可以在樓上按遙控的,但她沒有,她親自出來接人。


    “謝謝你,小馬。”


    幼琳上前扶住霍澤南,朝著小馬溫和一笑。


    “不謝。”


    她這一笑,簡直是如沐春風,小馬心裏暖暖的,朝她揮揮手,“嫂子晚安,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開車。”


    幼琳目送走了小馬,這才迴身,扶霍澤南迴屋。


    男人在喝醉了酒之後,性情是非常溫和的。比起他清醒時候的淡漠,幼琳更喜歡他喝醉。


    他會對她笑,會像以前那樣靜靜的注視她,會說女人都愛聽的好聽話……有時候幼琳會在心裏產生懷疑,懷疑,霍澤南這個人是不是有隱形的雙重性格。


    迴到屋裏,幼琳讓他在客廳坐好,然後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出來。


    霍澤南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幼琳給他拿水過來的時候,才睜的眼。


    “喝點水,上去洗個澡睡了。”幼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她長得很漂亮的,性格又好,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


    霍澤南單手拿著水晶杯,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此時彎了腰也正在看他的女人。


    看得有些失神。


    幼琳的臉朝他靠近了一點,笑道,“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快喝水吧。”


    他沉沉的眼皮輕緩眨了一下眼,然後點頭,“好。”


    修長的手指扣在水晶杯上,幼琳看著他將杯口遞到嘴邊,溫水滑進喉嚨,他性感的喉嚨在輕輕滑動。


    每次他喝了酒迴來都會很渴,這兩年,幼琳都了解了他的習慣,每次他酒後都會給他一杯滿滿的溫水。


    等到他喝完了水,才扶他到樓上去。


    霍澤南將空空的杯子遞給她,望著她笑,眼眸裏全是柔情。


    之所以幼琳會懷疑他雙重性格呢,因為現在的他,實在是太過溫柔,與平日裏那個男人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有些人雙重性格,會分別表現在白天和黑夜,霍澤南就比較另類了,是在酒前和酒後。


    幼琳將他重重的身軀扶起,和他一同上樓。


    ……


    ……


    淩晨,一點三十。


    一大一小兩個小孩早已進入甜蜜夢鄉。


    錦年才一歲多,跟幼琳睡,小遠則睡在隔壁的兒童房。


    霍澤南一身酒氣迴到臥室,先就走到床邊蹲著,看錦年。


    小錦年長得多乖啊。


    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睡覺時嘟著的小嘴兒,在霍澤南眼中都是那麽美好。


    他伸手輕輕拉起今年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唇邊親吻,酒後沙啞的聲音在小聲的說,“寶貝,爸爸迴來了。”


    “想爸爸了嗎?今晚,和爸爸一起睡好不好?”


    他說完了,又起身,俯低了頭,去親錦年的小臉。


    幼琳就站在不遠處的櫃子旁,臉上掛著柔柔笑意。


    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這話不假,霍澤南那麽愛他的女兒,不隻是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錦年都是他的小.情.人吧。


    霍澤南將今年胖乎乎的小手塞迴了被子裏麵,臉上,都是為人父的慈愛。


    默不作聲的做完一切,他迴身,對上幼琳清澈的目光,他對著她醉意朦朧的笑了一下,然後問她,“跟我一起洗澡,如何?”


    幼琳身上穿著質地柔軟的睡衣,她早就洗過澡了,都已經睡了,這個時候霍澤南讓她一同洗澡,很顯然是帶著某種目的。


    她想拒絕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張口,就在他說了那話之後,他就走過來,緊緊摟住她的腰將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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