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幼琳,從昨晚到現在,她失了魂似的坐在那裏已經很久了,整個人憔悴了不少,霍澤南看著心疼,索性轉開了視線。


    他突然想起一個人沿。


    在原地停下腳步,思忖片刻,他叫來了小張,“上次,有張名片,我放在宿舍,你看見沒有?”


    小張道,“首長,是綠色那張嗎?”


    霍澤南點頭,他又道,“我給您放在抽屜裏的文件夾中了。”


    “你現在馬上迴去,把它給我找出來,然後把上麵那個電話號碼發給我。”


    “是!”


    小張敬完軍禮立馬轉身走了,霍澤南摁了摁生疼的眉心,迴身坐下——整顆心都無法平靜,甚至心跳節奏都是亂的,被人綁架的那個是他兒子,有生之年,他想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


    …紡…


    清晨,一通電話擾了喬止非清夢。


    來人是霍澤南,他的起床氣也就被擋了迴去。


    “霍哥。”


    喬止非坐起來,往窗前看,心說天還沒亮這些軍爺起得也的確夠早。


    他打了個哈欠,就聽霍澤南在那頭說,“我有求於你。”


    聽了這話,他先是一怔,跟著便笑了,“他媽您這語氣挺嚴肅……”


    “我家裏有小孩被綁架了,想托你查一查。”


    “……”


    “如果這忙你肯幫,我一定感激不盡。”


    喬止非眉心皺起,抬手摁了摁太陽穴,早已收起先前那副吊兒郎當,“你先說一下整件事情。”


    說話間他已經起了床,霍澤南在那頭說,他拿著手機,走到廚房先倒了一杯水喝,霍澤南說完,他又問,“是為財?”


    “事情有點蹊蹺,如果隻是為財,大可以綁架兩個孩子。”


    “我知道了。”


    喬止非掛了電話,立刻打給手下的小馬,“你找幾個人去查件事,昨天晚上在郊外有個小孩被綁架了,去查清楚是哪一票人做的。”


    小馬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清醒,“喬哥,你要介入這些事嗎?”


    “我是受人之托。”


    “喬哥……”


    “去查吧,最後一次。”


    掛了電話,喬止非點了根煙,開了電視坐在客廳裏等消息。


    天漸漸亮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霍澤南在那頭等他,他在等小馬。


    黑道上的事情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參與了,上次一個人落單在商場撞見刀疤臉那一夥人,是他之前發現刀疤臉那邊的小姐跑到他的會所來做生意,他不但報警讓公安抓了那些小姐,還將刀疤臉那邊的涉黃場所一鍋端了,落單的時候碰到那夥人被追殺,是他一時疏忽。


    一個多鍾頭過去了,在喬止非點燃煙盒裏的最後一支煙的時候,小馬來了電話。


    “喬哥。”


    “說。”


    “查到了,是刀疤臉那夥人幹的。”


    還真是冤家路窄!


    喬止非道,“我要具體位置。”


    “聽說是在集裝箱碼頭。


    ……


    ……


    上午八點三十。


    小遠整晚沒有睡,原本明亮有神的一雙大眼睛裏全是紅血絲,他早就很困了,但他不敢睡,要是在睡夢中被人宰了那可真要死不瞑目了。


    刀疤臉在那頭坐著小憩,小遠一直盯著他。


    小遠心想,幾個小時前他聯係過爸爸,怎麽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他看著刀疤臉和諶子慎通話的,所以他知道諶子慎答應了刀疤臉的要求,但是怎麽到現在刀疤臉還不跟他們說交錢地址??難不成他要改變主意,他還是想把他給殺了?


    小遠越想越怕,額頭上滲出了薄汗。


    沒多久刀疤臉醒了,他打了個哈欠,離小遠不算遠,小遠聞到他嘴巴裏嗬出來的臭味,簡直快要吐了。


    “小孩兒,要吃什麽,說!”


    刀疤臉要出去買吃的,現在不用殺這孩子了,為了那一億,他可得好好招唿著。


    小遠現在沒什麽胃口,又怕的嘴他,隻得說,“謝謝叔叔,我要喝水。”


    刀疤臉出去之前再次檢查了小遠身上的繩子,確定他一個人掙不開,這才關門出去。


    刀疤臉剛出那扇門,就看見對麵的公路上,幾輛軍車朝這邊駛來。


    軍車停在碼頭上方,跟著,幾十個解.放.軍從車上下來——刀疤臉一看到這陣勢,嚇得差點尿了出來。


    他這會兒站在綁小遠那個集裝箱和那一隊軍人中間的位置,他別無去處,硬來肯定是死定了,他的腿都在發抖,那整齊的步伐聲越來越近了,他四下看了看,最後跳上了一艘無人的遊艇,躲在裏麵就不再敢出來了。


    tang


    眼看著那一隊軍人從身邊經過,他大氣不敢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刀疤臉從來沒有這樣慫過,他蹲在那裏,這下,是真的尿出來了,腳下一灘水,褲子都濕透了。


    ……


    ……


    霍澤南帶著人挨個的搜查那些集裝箱,當他終於找到小遠的時候,聽到小遠叫那一聲姑父,他雙目通紅的走進去,站在小遠跟前,一時竟忘了要去解開他身上的繩子。


    小遠明明都要哭了,還不忘笑,“姑父,快來解開我呀。”


    他這才緩過神,上前去將那綁得牢牢實實的繩子解開,條件反射的,他將小遠摟在懷裏,他的嗓音近乎哽咽,他問小遠,“還好麽?”


    “我很好啊姑父!”


    小遠的小小的肩膀在微微發顫,但他唇角明媚的笑容卻那樣燦爛,他對霍澤南說,“我爸爸說了,男孩子在麵對壞人的時候,不能慌張,要用智慧打敗他!”


    霍澤南艱澀的笑了,他捏了捏孩子的臉,誇讚道,“小遠特別棒。”


    說完,他將孩子抱起來。


    小遠說他可以自己走,但是霍澤南沒有聽他的,抱著他從這裏出來,離開,上了軍車。


    小張帶著人四處搜了一遍,沒有查到可疑的人,他迴來報告霍澤南,“看來綁匪已經跑了。”


    “我記得他的樣子!”小遠說。


    霍澤南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對小張說,“之後再查這件事,先把孩子送迴去。”


    ……


    ……


    霍澤南這次沒有打報告私自帶人出去,是要受處分的,他心想這件事讓霍舒城知道了,免不了又是劈頭蓋臉一大耳光。


    可是不僅沒有挨那一耳光,霍舒城還讓人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被綁架那孩子是他的親孫子,他豈能見死不救!


    此時幼琳不吃不喝在臥室裏,她坐在床上,整個人完全沒有一點精神,霍靜文在她的床邊,看著她這個樣子,心想再等幾個小時大哥他們再不把孩子帶迴來,幼琳該真的撐不住了。


    霍靜文是昨天晚上給奶奶打電話問候的時候才得知小遠被人綁架了的,她一個春節都沒有迴過家,在外麵躲奶奶,躲爸媽,不願意迴來——按理說諶家的事用不著她關心,但她一聽奶奶說幼琳氣得整個人都要垮了,她想了想,還是想迴來陪一陪她。


    以前幼琳在霍家當園丁的時候,可幫了她不少。


    那時候她剛剛上大學,在外麵有男人,經常晚上偷偷的從窗戶那裏下來,是幼琳幫她掩人耳目……


    靜文她不知道,幼琳肯對她好,是因為幼琳知道她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幼琳本應該討厭她,討厭思琦的,可是不管鄭薈茹當年是多無情的丟下她讓她從小就成了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她都沒有辦法真的去討厭靜文和思琦。


    幼琳喜歡她們,她們單純,她們一如她的善良,幼琳知道,她們沒有錯。


    “幼琳姐,你吃點東西吧,你看你這個樣子,一會兒小遠迴來看見該擔心了。”


    靜文手裏端著一碗粥,試探著要給她吃一些,幼琳搖頭,吃不下。


    霍澤南到現在也都還沒有給她打電話,他到底有沒有找到小遠,小遠是不是平安無事,她不知道,她心裏沒個底,哪裏吃得下東西。


    靜文歎了口氣,把碗放在床頭櫃上。


    她抬頭看了看一直站在門口倚著門框的諶子慎,然後起身朝他走去,“要不你給我哥打個電話問一下?”


    車子慎看著幼琳,“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幼琳緩緩地抬頭看他,看見他那一臉的平靜,她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他昨夜那些話……幼琳愧對他,她再次垂下眼,她在心裏問自己:我欠了他那麽多,小遠丟了,這是不是我的報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婚正娶,霍少的舊愛新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滿歌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滿歌清並收藏明婚正娶,霍少的舊愛新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