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中堂之後,隻見夏文輝和刀劍雙絕兩人就站在大廳左邊,見得大家進來,夏文輝上前一步,諂笑著對孟毓瓊說:“毓瓊妹妹,我們就在這裏等到子時吧,後麵是許久沒人進去過的地方,蛇蟲鼠蟻之類到處都是。”


    孟毓瓊和徐錦衣雖然都是江湖兒女,但聽到蛇蟲鼠蟻都還是微微變了變臉色。兩個女孩把臉轉向徐天奇,眼神和表情都在說不想再往裏走了,尤其是徐錦衣隻差沒喊出來,隻是不管怎樣,還是要給五哥哥麵子,讓他拿決定。


    徐天奇被美人懇求的眼神一瞧,身子骨都像軟了一些,當即開口道:“之前曆次遇鬼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在中堂遇到的,我們正該在這裏等著。來,毓瓊妹妹,我們去那邊坐吧。”


    見狀,夏文輝上前一步道:“毓瓊妹妹,那邊是我觀察很久,最幹淨的地方,而且我還把椅子都擦幹淨了。”炫耀似地揮了揮一副布條,像是從自家身上扯下來的。


    石軒倒是有些佩服這家夥了,為了追女人,很能伏低做小啊,深得“潘驢鄧小閑”五字真傳中“小”字的真諦。內家高手用掌風掃去灰塵和不顧自己形象,扯掉自己一副衣衫擦椅子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用心上了。


    雖然孟毓瓊顧及徐天奇麵子沒有迴答,但臉上表情還是從剛才聽說蛇蟲鼠蟻的緊繃狀態緩和了下來。


    徐天奇這家夥倒是惡狠狠地瞪住了夏文輝,不過就沒有後續行動了。看來這家夥在這方麵沒什麽經驗,難怪以堂堂年輕高手前二十名的江湖名聲卻在這個明顯實力不行的夏文輝麵前吃癟。


    好在徐天奇有個好妹妹,徐錦衣小姑娘拉著他往夏文輝兩個長老所在但又更靠迴廊的地方走去,然後示意徐天奇用袖子直接擦了一張椅子,這才轉過來對孟毓瓊招手:“毓瓊姊姊,過來這邊,很幹淨哦。”


    孟毓瓊麵露微笑對夏文輝拱了拱手說了聲:“謝過好意了。夏世兄。”然後往徐錦衣那邊走去,夏文輝在後麵臉色愈發白了。


    因為整個大廳還殘存的椅子也就那麽四五張,石軒見徐天奇光顧著獻殷勤,其他人都拿他當空氣看的當口,從暗袋裏取了張除塵咒符篆拿在手裏,快走幾步走到孟毓瓊那張椅子旁邊不遠,手縮在袖子裏,直接用靈魂之力激發符篆,然後假裝運起掌力往地上一掃,地上的各種雜物和灰塵都隨著一陣掌風向迴廊方向飛了出去,頓時出現好大一片幹淨的地麵。


    石軒也不講究,直接盤腿坐下。其他人看到雜物和灰塵飛起才把注意力轉移過來,除了徐天奇知道石軒底細之外,其他人都很是驚訝,以石軒的年紀,最多不過是初成內家高手,現在這效果跟積累了多年內家真氣的高手差不多了。


    徐錦衣眼睛瞪得大大的,許久反應過來,上前說道:“石師兄你剛才騙我,虧我還在你麵前得意呢,你太壞了!”


    石軒笑道:“我可沒騙你啊,我拳腳功夫確實不是徐師兄對手。”


    徐錦衣恍然大悟狀:“哦,原來你也是快突破奇經八脈第一脈的境界啊,沒什麽啦,石師兄,我五哥哥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動手的經驗比你豐富,哎,哎,我剛才還很得意呢。”


    修道這種事,除了極少數人之外,還不為人所知,所以不僅徐錦衣沒往這邊想,從孟毓瓊、穆晉和那邊夏文輝及兩個長老的的表情看,也接受了徐錦衣的這番說辭。不過大家對石軒的注意力都明顯多了起來。


    石軒心想誤會也好,遂道:“錦衣妹妹,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你厲害啊。”


    徐錦衣聽後,迴嗔轉喜:“嘿嘿,算你會說實話。”


    因為石軒清理出了大片地盤,徐天奇和穆晉也都過來盤腿坐下,隻是徐天奇依然是在孟毓瓊和徐錦衣兩人的椅子半步距離之內。然後低聲向石軒說道:“對了,那刀劍雙殺前幾年在甘隴道上就傳聞打通了奇經八脈其中五脈,這些年過去了,恐怕修為更上一層樓了,就算不是一流高手,也相差不遠了。”


    在江湖上打通奇經八脈,成就後天小周天,就可以算是一流高手了,而打通其餘十八處小經脈則是後天大周天,被稱為頂尖高手。這兩處關隘一突破,實力和先前的境界則有天壤之別。至於入微境的宗師高手,那是大境界的突破,和前麵的差距更大。(江湖上流傳的隻有十八處小經脈,而且還是那些名門大派的真傳上才有,一般的秘籍也就幾處,根本無法修煉成頂尖高手。而《歸真經》上是三十六處,由此可見《寶錄》的珍貴。)


    “恩,放心,隻要他們沒成就後天大周天就沒問題,對了,那個夏文輝的武功怎樣?”其實對石軒來說,隻要不是入微境這種感覺入微的宗師高手,暗地裏陰人,就算頂尖高手也隻有吃虧的。而且還有那麽多徐老道這個出竅境高手留的符篆呢,真要宗師來,也不怕。


    徐天奇嘿嘿笑了兩聲道:“那家夥除了臉皮厚,練武沒什麽天分,他父親是夏家本代的族長,一流高手,從小到大,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名貴藥材,結果到今年二十五歲才突破進入養氣期。”


    夏文輝這家夥臉皮確實很厚,見這邊大家都坐定了,就和兩個長老說了一聲,把椅子一搬,三人都過來了。


    “毓瓊妹妹,我看這邊風景很好,不介意我也過來座吧。”夏文輝笑眯眯地對孟毓瓊說道。


    徐天奇一下站了起來:“我說夏文輝啊,不要狗皮膏藥似的,你們選了那邊就去那邊等著吧。”


    “嘖,天奇賢弟,這裏可不是你買下來的啊,為什麽我不能過來。”夏文輝說著,身後的白了一半頭發,相貌兇惡的劍聰上前踏了一步,然後又無聲無息地退了迴去,隻見那一步就將一塊青石磚踩成粉末。


    徐天奇略微吸了口氣,但還是想要開口,這是孟毓瓊站了起來,搶先說道:“諸位,我們等下還有事,現在不如安靜下來調整好各方麵,養精蓄銳。”


    大家看大美女都來打圓場了,隻得連聲稱是,然後各自坐下,閉目調息,隻是那邊夏文輝他們坐下時,臉上一道傷疤的刀峰一掌劈下,掌風比石軒剛才弄出來得大上一些,吹走好些灰塵。


    石軒見狀,暗暗腹誹:你風再大,灰塵也沒咱除得幹淨。


    石軒這個時候可不敢觀想,先閉目調息運氣恢複精力,然後又用清風明月照神觀法上控製念頭的法門收束念頭,使整個人保持清明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石軒發現自己的感官變得更敏銳了,比如可以感覺到夏文輝一會兒充滿了惡念地看向這邊,一會兒又猶豫不決地移來移去。估計是夏文輝自持自己這方的實力,想對這邊做些不好的事情,但又擔心其他方麵而猶豫。


    這種敏銳的感覺很是新鮮,而夏文輝的狀態讓石軒看到了各種因素對一個人作出決定


    的影響,最後就算真得作出了決定,可能也不是自己本心的真實意願。其實,自己同樣也是,雖然自己學會了用本性去控製念頭的法門,但也僅僅是照做而已,還不能真正的照見本性,仍然受到自出生以來各種經曆所形成的思維模式和經驗的影響,這種影響貫穿自己做任何事的過程中,所以才有“見性是功”的說法,如果真得能擺脫外在的影響,照見自己的本性,恐怕自己已經成就元神了。因此,修行還任重而道遠。


    夏文輝身後的刀劍雙殺都在閉目調息,石軒見此機會,在袖中激發了一張消災祈福咒符篆,這張符篆隻是一般的輔助符篆,主要就是清心、消除煞氣等,用在刀劍雙殺身上正好,雖然因為他們的煞氣已經和靈魂交融,除非自身配合做觀想,同時舉行大型的儀軌,用法壇的力量才能消除,現在隻能暫時壓製,當然,石軒也隻需要壓製而已。而且,這消災祈福咒是有益的符篆,刀劍雙殺隻能感覺到在調息中神智越發清明,精力恢複越發快,至多認為是自己調息效果好,功夫有進步。


    時間開始接近子時了,中堂大門早已毀壞,穿堂風吹得唿唿作響,即使以大家的武功修為,都感覺到一絲涼意。


    萬籟寂靜,隻有風聲獵獵作響,忽然穿堂風一變,陰森森的,充滿寒氣,徐錦衣和穆晉兩人身體都在顫抖,牙關咯咯作響。


    忽然之間,一道白影直撲中間兩女,徐錦衣尖叫出聲,兩邊的徐天奇和刀劍雙殺各自出招攻向白影,而夏文輝則嚇得臉色蒼白不停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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