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門之徒,受死!”右手拔劍出鞘,許繼直視著吳憂,爆出一聲正氣凜然的怒喝,拖劍飛奔向迎麵狂奔而來的吳憂。


    眼看著許繼做出如此反應,吳憂嘴角一揚露出一抹譏笑。


    他看出了許繼的心思,知曉許繼是要他和葉凡死,趁兩人什麽都沒說之前。


    但是,他何嚐不也是這種心思。


    死無對證,隻要對方死得幹淨利落,後事自然就由自己說了算,畢竟有些證據已經放在大家麵前。


    “嗬嗬,我倒要看看,我們兩個誰能得意。”


    劍眉緊蹙,吳憂於狂奔中一邊暗運霞蔚訣,一邊抽出腰間長劍,直指許繼心口,力求將許繼一擊斃命,至少不能拖過三招。


    他知道三個多月前許繼的修為要高李博遠一重是煉體八重,比之他現在的修為還要高上一重,單論修為,他處於劣勢。


    不過,修為僅是實力的一部分,煉體七重和八重並沒有太過於懸殊的差距。


    而煉體修士,不像練氣境修士般能動用真氣和神通,比拚的僅是身體本身素質。


    吳憂雖是煉體七重,但是他有根骨優勢,身體素質本就高人一籌。


    而且,他修煉的功法可是黃階一品的霞蔚訣,較之許繼所學的內功要高出至少兩品。


    同樣的修為境界,所學功法不同,會導致個人實力出現較大差異。


    霞蔚訣,在吳憂看來已是虛合門弟子一輩能學習的最為頂級的內功。


    其細致的修行法門,雖然讓修煉的過程變得繁瑣,卻也讓吳憂所淬煉之形體無論是勁力上還是靈巧上都遠勝他人。


    所以,即便和許繼有著一重修為的差距,吳憂自認自己的身體素質比之許繼,隻高不低。


    更何況,他手中名為“東籬”的寶劍可是季通玄親自贈與他的下品靈器,比之許繼手中頂多中品的凡器級長劍,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身體上不輸許繼,功法武器上占據優勢,吳憂自信必勝。


    但是要讓許繼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必須要在三招之內擊殺許繼。


    許繼畢竟是煉體八重,已到了筋骨齊鳴之境,較之他煉體七重僅能催動血肉骨骼之力,能夠挖掘出更大的身體潛力。


    據吳憂判斷,兩人在三招內都無法將內功運到極致,這個時候,他的優勢最為明顯。


    而一旦拖過三招,兩人都將內功運行到極致,全身血肉筋骨也就強化到了巔峰。


    那個時候,許繼仗著挖掘出的筋骨之力,實力會大幅提升,他的優勢就會變相地急劇縮減。


    吳憂不願陷入久戰,畢竟李博遠雖然現在還愣在原地,但若見許繼不能取勝,必然會很快就上前插手。而他身邊隻有葉凡,一個就算想幫他忙,也幫不上多少忙的人。


    而且,他現在沒有亮明真實身份,在場弟子隻會當他是上門找茬的叛徒。時間拖得久了,群起而毆之,吳憂怕自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


    和吳憂一樣,許繼也有著必勝之心。


    在他眼中,三個月前還是雜役弟子的吳憂根本不屑一顧。


    即便吳憂也拔出了長劍,那不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畢竟沒有人願意束手就擒,蝦與龍鬥,也總要揮揮爪子的。


    “哼!”練功場並不大,不過數秒,兩人已經奔近了彼此,許繼看吳憂一臉毅然地握劍向自己直刺而來,口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目光之中盡顯嘲弄之sè。


    三個多月前,吳憂握劍麵對淩瀟,連劍都沒出,就被淩瀟一劍刺下演武台。


    三個多月後,許繼仿佛看到了舊景重演。


    隻不過,這一次,羞辱吳憂的不是淩瀟,而是他。吳憂也不會再有機會逃出生天,隻有死路一條。


    “嗬。”手中長劍猛力刺向吳憂心口,許繼冷笑著,似乎看見了滿目的鮮血四濺。


    “錚!”一聲讓人心頭一顫的震鳴猛然爆發而出,如漣漪般迅速擴散成一陣讓人牙根發酸的刺耳鳴響。


    許繼揚起的嘴角在這一聲中倏忽撫平,麵上的嘲弄之情也是刹那消散,眉頭皺如秋末因為失水而枯萎的落葉。


    他完全沒有想到吳憂的劍會突然改變方向,不刺他心口,反迎向他的劍。


    他更沒想到,雙劍劍鋒相抵,理應占上風的他居然會感受到一股讓他胸口發悶氣血上湧的澎湃之力。


    這股意料不及的巨力,使他手中長劍微彎成弧,更讓猝不及防的他向後倒退了一步。


    許繼心中陡然而升一種夾雜著恐慌的壓力,急忙運功增強自身勁力,卻已是來不及。


    吳憂劍上傳來的巨力如cháo水般綿延不絕,一浪接一浪,因為輕敵,連內功都不屑運起的許繼眼看著自己的長劍僅是一瞬間就拱成了近乎半圓的白弧,眼珠子睜得滾圓,心中是難以置信而又慌亂難定。


    一步退,步步退,身軀難以自控地接連向後倒退,已然運起內功的許繼驚懼地發現自己體內的勁力非但不增,反是一瀉千裏。


    修士交戰,氣勢為鋒,氣勢一失,便是兵敗如山倒,自知自己已然落敗的許繼知曉自己失算了。


    吳憂並沒有他想象中那般不堪一擊,從那連綿而至的勁力中,他能夠判斷出吳憂至少有著煉體六重的修為,已能催動全身血肉不斷發力。


    “難怪他能夠從淩瀟的劍下活下來。”莫名地迴想起當ri吳憂被淩瀟一劍重創踉蹌著從地上站起的情景,許繼麵如死灰,心中是懊悔不已。


    不過,他雖然自知自己在這場交鋒中落敗,卻並不覺得自己會死。


    吳憂現在是戴罪之身,就算想幫葉凡出頭,也不敢殺了他,除非他想被周圍的弟子圍攻致死。


    “乒!”一聲較之雙劍劍鋒相擊時更為清脆響亮的鳴響暴起,思緒急劇變換的許繼眼見著自己的長劍寸寸碎裂,激shè四散,目光中的恐慌之sè即刻收斂,兇意畢露。


    吳憂不敢殺了他,就沒什麽好怕的。


    但是入門第一天,長老就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教訓,雖是刻意之詞,但在如此多弟子眾目睽睽之下擊斷他長劍,無疑是天大的羞辱。


    這一刻,許繼心中怒意滔天,恨不得將吳憂生吞活剝。


    隻是,很快,這種恨意就煥然消散,他心頭的怒意也於須臾間被卷土重來的恐慌抹殺得一幹二淨。


    因為,他看到吳憂擊碎他長劍之後,身軀非但不停,反是握劍加速向他欺近。


    “他想殺人!”腦中驚懼地閃過一個念頭,許繼心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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