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整了下衣衫,也算有了個人樣,細心地檢查了一下,確認身上沒有血跡後,韓良便帶著葉小小,不急不慢的朝清水城走去。


    清水城不是大城,加上眼下也不是什麽非常時期,為此城門沒有駐守查驗生人的官兵,兩人自然大大方方地走進城內。


    雖說不是什麽大城,但這裏比起臨江鎮來說,卻是要大上不少,大街小巷錯綜複雜,城中主道,更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韓良初到貴地,人生地不熟,為此也沒到處亂走,隻是領著葉小小隨意地找了一家客棧,坐下來點了些吃的。


    “你們聽說了沒有,天繡宮今年又要招收新生弟子了。”


    “天繡宮?可是那個門派上下全都是仙女的天繡宮?”


    “除了它,難不成還有別的門派敢自稱‘天繡宮’?”


    “也是,天繡宮是仙人門派,誰敢冒用它的名頭,唉,沒想到這一轉眼又過去了三年,又到了天繡宮招收弟子的時候,可惜我家娃尚還年幼,不然定然讓她去報名試上一試。”


    坐在旁邊一桌的路人甲乙丙一邊喝酒吃肉,一邊高談闊論,韓良在一旁默默地聽著,頓時心生好奇,邊吃邊聽起來。


    “嘁,就你們家閨女那模樣,也妄想拜入仙門做仙女?真是笑話。”路人甲忍不住一陣嘲笑。


    “胡三兒,我閨女招你惹你了?我閨女怎麽的,我閨女模樣不好嗎?我閨女怎麽就不能做仙女了?”路人乙不樂意了,拍著桌子反駁了一番。


    “你兩夠了啊,就為了這麽點破事兒,有什麽好吵的。”路人丙一副好人樣地出聲勸解。


    韓良在一旁聽著,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頭將他們口中的仙人門派天繡宮暗暗記了下來,旋即喝了口茶,又抓起一個饅頭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據可靠消息,北州知府大人的義女,也要報名參加天繡宮的選試。”路人丙見甲乙漸漸地安靜,便借機扯開話題。


    “你怎麽知道,難不成那北州知府是你家遠房親戚?”路人甲目露不屑,半信半疑。


    路人丙搖頭置否,隨後開口一五一十地辯解起來:“我有個朋友在北州當差,前陣子迴鄉探親的時候跟我說的。”


    “今年天繡宮不是出了告示說要在九豐城招收弟子嗎,這事兒一下子就傳到北州去了,而北州知府趙大人在五年前收養了一個義女,今年恰巧是豆蔻之年,正好可以報名。”


    “雖說隻是個義女,但也算是官家中人,排場臉麵自然丟不得。”


    “這不,在赴往九豐城的路上,正好經過我那朋友當差的縣城,他在北州的一個小縣城裏當衙差,這才得以知曉。”


    甲乙兩人聽完,釋疑地點了點頭,氣氛隨後漸漸地陷入沉默。


    “九豐城?”韓良聞言,心頭不禁咯噔一下。


    九豐城是座大城,位於南州以東,距臨江鎮有兩百多裏遠,是他原本的逃跑計劃的終點城市,不過他先前並不知道仙人門派會在那招收弟子的事。


    沉吟少許,而後繼續默默聽講。


    氣氛微頓了一下,路人乙又疑問道:“咦,不對。北州知府不是張大人嗎?什麽時候變成趙大人了?”


    路人甲似乎就愛找乙的茬,一聽就樂了,深深地鄙夷了一番:“山子你說劉東這是什麽記xing,咱們前幾天剛聊完的事兒,他現在就記不得了。”


    路人丙麵露無奈,搖頭沉默,路人乙老臉一紅:“你記得?那你說。”口氣帶著不甘。


    路人甲一聽,不怒反喜,一臉得意地說道:“聽好了,別下迴又來問,北州前任知府張仁德張大人已經告老還鄉了,現在主權當管的新任知府叫趙繼興,是我們南州臨江鎮人,八年前京都會考的榜眼。”


    韓良坐在旁邊一聽,不禁渾身一怔,麵sè瞬間為之一變。


    “哥哥?”坐在韓良身邊的葉小小沒有聽所以不知道,隻是看見韓良神sè變化,不禁疑惑地叫喚了一聲。


    韓良雙眼泛紅,死死地握住拳頭,滿心的激動和狂喜無處可發,最後在他的麵容之上化為一絲獰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他還為趙繼興的下落苦惱,而他現在倒是可以徹底放下心來。


    “哥哥,你怎麽了?”葉小小有些奇怪,擔心地問道。


    “嗬嗬,沒事。”韓良搖頭淡笑,抓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問道:“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就走吧。”


    “走?去哪?哥哥不是說要在這落腳麽?”葉小小麵露疑惑。


    “不了,我臨時改變了主意。一會我們找輛馬車,去九豐城。”韓良搖頭置否,放下手中的茶杯,正sè道。


    “好,小小聽哥哥的。”葉小小想了想,也不再多問,傻笑著點頭應諾。


    這時,客棧之內,忽然大搖大擺地走進幾名捕快,為首的捕頭痞氣十足,邊走邊叫吆喝道:“小二,照例啊,一壺酒,四個豬肘子,打包帶走。”


    韓良隨聲一望,不禁心頭一緊,葉小小跟著一看,表情驚異,變得有些緊張。


    韓良表情不動,神sè自然地伸手拍了拍葉小小肩膀,示意她別緊張。葉小小看了他一眼,深唿了幾口氣後,漸漸地鎮定下來。


    “我們走吧。”韓良自知不能多留,旋即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模出幾文錢放在桌上,而後鎮定自如地牽著葉小小,往客棧外行去。


    兩人剛要走出客棧大門,身後便傳來那個**捕頭的聲音。


    “前麵的兩個小家夥站住。”


    聞聲,韓良不由得心頭一緊,緩緩地停下腳步,葉小小也是跟著停了下來,抓著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韓良輕拍幾下,旋即裝作懵懂地迴頭望去。


    “說的就是你倆。過來。”**捕頭抬手指著韓良,冷喚了一句。


    四個捕快,一個捕頭,武功未知,貿然逃走,絕對是下策。為今之計,隻能隨機應變。


    微頓了一下,韓良便牽著葉小小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這捕頭雖然身著衙差製服,卻是頗為邋遢,看上去跟**沒什麽區別。


    “生麵孔,剛來的吧?說吧,姓甚名誰,哪兒的人,來清水城做什麽?”**捕頭抿了口茶,而後放下手中的茶杯,打量著他們倆人隨意地道。


    韓良深知這種人不能怠慢,連忙拱手訕笑著應話:“迴大人,小子姓葉字益達,是大河鎮人,本是要去臨江鎮投靠遠親,恰巧路過清水城,便借地歇一下腳。”


    **捕頭形式上的點了點頭,淡漠地看了韓良一眼,而後目光一轉,對著葉小小問道:“那你呢?”


    “…我…我叫葉小小……”葉小小莫名地十分緊張,緊緊地抓著韓良的手臂,不敢抬頭,口齒不清地支支吾吾。


    韓良心頭一緊,連忙開口解釋:“大人,舍妹天xing怕生,xing格內向,不多講話,還望大人多多包涵。”


    **捕頭有些驚疑,上下打量了葉小小一下,麵上疑慮更甚:“妹?這大白天的一個女娃子怎麽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抬起頭讓本捕頭看看。”


    葉小小緊張得有些害怕,遲疑了一下,緩緩地抬起了頭。


    “嘿,倒是有幾分姿sè。”**捕頭一看,頓時兩眼一亮,麵容之上隱隱地露出一絲貪婪之sè。


    葉小小見之,渾身一怔,恐懼地躲到韓良身後。


    **捕頭一下子樂了,站起身子戲謔地笑著道:“別害怕嘛,過來讓本捕頭再好好瞅瞅。”說完,想要伸手調戲。


    韓良麵sè微凝,大氣變粗,雙拳緩緩地握了起來,心中的怒火頓時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燎掠而起,沒由來的。


    “哥哥……”葉小小躲在韓良身後,似有感應,緊緊地扯著他的衣衫,輕喚了一聲。


    卻是這時,客棧之外突然傳來一陣陣叫喊聲音,一下子打破了眼前即將變僵的氣氛。


    “大人,不好啦,大人,不好啦!”


    喊聲又急又大,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隨聲望去,隻見一名捕快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進來。


    “什麽事,讓你這麽大驚小怪?”**捕頭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名匆匆而來的捕快沉聲斥道。


    那名捕快連忙喘了幾口大氣後,湊到前者耳邊小聲細語起來。


    “什麽!?”**捕頭一聽,頓時麵sè大變,前音未落,又連忙吆喝一聲:“小二,我的酒肉先留著,晚點再來拿。”


    說完,不顧韓良,帶著其他幾名捕快匆忙地離開了客棧,向衙門趕去。


    “唿。”韓良心頭大鬆一口氣,剛才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動手了。


    若是剛才他動手的話,無疑是自己把自己送進了小黑屋,想著想著,心頭不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隨後迴想起剛才**捕頭聽完那名捕快報告之後的麵sè,韓良不由得心頭一緊,他推斷十有仈jiu是江員外被殺的事,已經傳到清水城了,為此他也是毫不停留,一把拉起葉小小快步走出了客棧,朝著驛站奔去。


    現在他就是魚肉,任人宰割,凡事不能強出頭,也冒不得任何風險。


    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現在沒得選擇,隻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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