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父和顧伯母相似而笑,暗自竊喜的表情盡收我的眼底。(思路客.)我猜測,他們此時應該滿腦子的偶像劇狗血劇情。


    這也難怪,從小到大,兩個姓顧的男人就想好了要我和顧謙之定女圭女圭親。


    現在,我穿著顧謙之的睡衣淩晨四點的時候出現在他家中,他們一定以為我和顧謙之之間有了什麽突飛猛進。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我和顧謙之水火不容,八輩子也不可能走到一條道上。


    “爸,媽!你們怎麽那麽早迴來了?”


    我迴頭一看,顧謙之已經站在我身後了,他瞪了我一眼,我隻好灰溜溜地退了幾步,訕訕地笑了笑。


    “你們繼續,繼續,當我們不存在就好!”顧伯母張夢平掩著嘴偷笑道。


    “媽,繼續什麽啊!”


    這時候,顧謙之一個大男人卻莫名地透露出了一絲羞意。


    “該繼續什麽,繼續什麽!”顧建國咳咳了一聲,看似一本正經,卻樂開了花。


    “阿姨,叔叔你們真別誤會了,我昨晚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什麽叫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嘛,醒來的時候就在你家了!”


    “……”


    我徐徐迴過頭,兩個大人的神情更是詭秘又意味深長。


    “叔叔,阿姨,你們真別多想,真……別多想”我哈哈地兀自笑了幾聲,可是一旁顧謙之的神情如多年便秘的老病患複雜多變。


    “我……我去睡覺了!晚……安,不對,早安。”這個時點真是說晚安還是早安都不對頭。


    我灰溜溜地躲進了側門的一個房間後,就後悔了,我怎麽會進了顧謙之的房間,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隻好下床,踱來踱去,偏偏看到了書桌台上的那個相框。


    那是一張三個人的合影,站在中間的女孩正是我,十五六歲的光景,紮著一個馬尾辮,笑的異常盎然,而我左右兩旁的兩人正是顧謙之和寧漫學姐。


    這張老照片,我已經沒有多大的印象了,忍不住拿下相框仔細看看,卻發現相框下壓著張明信片。


    奇怪的是,這張明信片上寫了顧謙之家裏的地址外,完全沒有祝福的話,隻留下一行端莊秀麗的字:我很後悔,真的後悔,當時出的那個主意。


    一張連署名也沒有的明信片也太讓人好奇了吧。


    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我握著那張明信片讀了一遍又一遍,還沒弄明白裏麵的內涵。


    “你在幹嘛?”


    我迴頭一看,顧謙之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我緩緩地唿了一口氣,道:“你想嚇死我嗎?”


    他已經換了一身寬鬆的黑色毛衣,奪過明信片,神色有些緊張道:“你不是要睡覺嗎,誰讓你亂動東西的。”


    我嗤之以鼻,他又道:“睡不著就出來吃早餐吧!”


    我躡手躡腳地跟著顧謙之出了門,卻發現飯廳裏沒人,隻有我和顧謙之,我一陣疑惑,壓低聲音道:“叔叔阿姨呢?”


    “走了。”


    “啊?走了?”我更是不解了。


    他抬起眼眸,把麵前的烤麵包塗了一層果醬後塞到我的嘴裏:“你不知道他們期待了快二十年就希望我們在一起嗎。”|


    我點點頭,咽下麵包表示讚同。


    “他們出去散步了,你穿著我的睡衣出現在我家,已經足夠他們兩個大人八卦一個早上了。”顧謙之悠然地切著麵前的煎蛋,平靜地說。


    “讓他們想想就好,我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啜了一口豆漿道。


    “哦,不見得。”


    “……”


    他抬起眼眸悠悠地說:“你搶了我的台詞,應該是,我還沒答應會跟你在一起!”


    我猛翻了一個白眼,突然想起顧謙之屋內的那張明信片,好奇道:“那張明信片是誰寄的,上麵的那行字什麽意思啊?”


    “你不知道偷看別人的東西不禮貌嗎?”他冷靜地反問道。


    “肯定是寧漫學姐寄給你的,要不然幹嘛放在我們的合影下麵。”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顧謙之放下刀叉,冷眼盯著我。


    兇什麽兇啊,我正欲反口,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顧謙之神情冷峻,慢條斯理地切著麵前的煎蛋,我慌忙噤了聲。


    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麵前的煎蛋變得粉碎。


    我心裏倒抽了一口涼氣,還好我不是他刀下的煎蛋。每每跟顧謙之談到寧漫這個名字,我們都會不歡而散。這讓我更是好奇,當年他跟寧漫學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吃完早餐,也才早上六點多,顧謙之一夜沒睡,請了一天的假,隻好我一人先迴學校,這個時點迴宿舍,其他三人肯定還未醒,想來想去,無事可幹,便在操場上跑了幾圈。


    直到冬天的第一道陽光進來,才陸陸續續有了學生,我沿著跑道慢慢繞著圈,卻發現麵前的三人好像有些眼熟


    “沒想到m大也這麽大啊。”其中一個短發的女同學感慨道。


    “沒見識吧,m大雖然沒師大大,但是風景在大學城內可是數一數二的。”


    “誒,一藍,那個顧小慕是和你姐一樣是m大的麽?”另外一個長發女孩又問道。


    “是啊,那個什麽小慕就是這個學校的。”


    葉一藍的口氣裏明顯有些不悅的情緒,也難怪,我和她幾乎同時到達終點,卻因為微妙的懸殊,她隻獲得了亞軍,自然會不服氣。


    “聽說那個顧小慕和法律係的那個顧謙之關係不錯,她參賽前鞋子破了,還是那位顧謙之幫著去買的。”


    葉一藍哧溜冷笑一聲,“你們聽誰說的啊,她和我姐怎麽比啊,除非那個顧謙之眼睛瞎了才會給她買鞋吧。”


    這麽說來,那麽,顧謙之的眼睛早該瞎了千百萬遍了吧……


    “也不知道那個顧小慕腦袋想著什麽,想糾纏著顧謙之,還想和那司大有一腿,也不想想我姐和司明旭幾歲就認識了,他們可是高中的同桌呢……”


    原來是,高中同桌啊!


    我埋著頭繼續慢慢踱步在三人身後。


    短發的女生又道:“那個裁判原來就是m大的老師,所以才給她走了後門,不然冠軍怎麽可能是她。”


    “瞧她那樣除了粗胳膊粗腿的,隻會跑步,還能幹嘛,姐姐寬宏大量把第一讓給她而已!”葉一藍鄙夷地哼了聲。


    我頓時沉不住氣,竟然在老娘的地盤說老娘的壞話!而且事實根本不是那樣!


    我挽起兩邊袖子,衝上前想大聲質問,這時候,大幹一場都難以消除我心中的怒火。


    突然,身後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衫。


    我根本懶得理他,我今天必須逮住葉一藍‘說個清楚’,身後那人不依不饒地又拽住了我的衣服。


    別吵!老娘在做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大事!


    我怒氣盛然的迴過頭,那人居然是司明旭。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但是我一陣慌亂,急於解釋道:“不是,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後來,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迴駁哪一句。


    他盯著我三秒鍾,抿著薄唇,一笑:“我知道。”


    我和他坐在高高的看台,整個運動場的全景都盡收眼底,他突然開口道:“高中的時候我的成績很差,有一次模考突然從倒數第三名越到了年段前三,我還記得當時我們班的班長是個長得特別胖的女孩,她偷偷跟班主任說我作弊。老師後來找我談話,我知道我沒有作弊,所以心裏特別難受……”


    我心裏為他抱不平,問道:“她該不會是暗戀你,才用這種方法接近你吧?”


    司明旭睜大眼,怔然地望著我。


    好像,我的腦迴路有點不正常……


    我顯得有些窘然,慌忙大笑了幾聲:“我開玩笑的,哈哈哈……”


    “因為我,她進不了年段前三,不能拿到獎勵。”他迴頭望了望我,說,“所以我特別能夠理解你的心情。”


    他的話好像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安穩又沉靜給我於巨大的鼓勵和支持,剛剛的一些委屈一下子就消散不見了。


    我目光灼灼地轉過頭盯著他,可是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惑便問道:“你……和葉一橙好像很熟吧?“


    “我和葉一橙很小就認識了,高考的時候她失利了,所以選擇複讀,最後和我上一個學校,作了我小師妹。”


    他對著我笑了笑,可是眼底卻不經意地透露了一絲悵然。我看的出這樣不明情緒裏透露出的情感,也許是苦,也許還夾雜著些許往日苦中的甜味。


    可是我卻莫名的心疼,我知道旁邊這個男人雖然離我那麽近,可是他的心卻離我十萬八千裏。


    他心疼著別人,而我卻像傻瓜為著他心疼。


    他站起身,說:“你別怪一藍,其實她和她姐姐一樣是個好女孩,就是求勝心切。”


    不知道這句話的用意是因為安慰我,還是隻是讓我不要遷怒於葉一藍,我都把它當作獨一無二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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