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聲音很虛弱,暗淡而無聲,好似是硬憋著發出的,但是傳揚出來,卻比驚雷還要炸響。


    如同平地驚起一聲雷。


    石岩呆住了,魂器呆住了,劉逆也是呆住了在場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隻有霍冰蝶欣喜若狂。


    砰地一聲,一塊月牙石倒地,聲音很響,在後麵,一道人影艱難地站了起來,趔趔趄趄,差點倒地。


    他渾身是血,狼狽不堪。披頭散發,好似野人一般,胸腔凹陷一大塊,內髒早已破裂。


    在他的左胸處,插著一把青銅箭,貫穿胸膛,離心髒隻有一絲距離。鮮血順著箭矢,滴在地上,很是刺眼。


    身體布滿了傷口,流淌著腥紅的鮮血,染紅了衣服,也染紅了那處藏身地。


    在他周圍,石塊均是血紅色的,很刺眼。


    “咳咳。”他艱難地唿吸,張口間,就是一口鮮血噴出,灑落在地上。


    他受了重創,骨骼破裂,肋骨斷了好幾根,唿吸一口氣,都感覺很難受。


    鮮血淋漓,成為血人,俊秀的臉龐,因為疼痛,猙獰的不像樣。


    的確,他活了下來,但是狼狽的不像話,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若不是九龍玉璽足夠堅硬,擋住了青銅箭,他早就死無全屍了。


    “你沒死,怎麽可能?”石岩咆哮,探手間,蕩起一股颶風,將塵土吹散,他看著活著的石毅,一臉不信。


    青銅箭之下,竟然還有人能活下來。


    “咳咳。”石毅艱難地抬起頭顱,露出雪白的牙齒,很和煦的說道,“因為我是石毅!”


    “因為我是石毅!”


    “因為我是石毅!”


    “因為我是石毅!”


    這句話很輕,很淡,沒有絲毫的氣勢,可是傳在眾人的心中,卻如同驚雷一樣。


    好似戰鼓,在心中敲響,久久不絕。


    “因為我是石毅。”倒在地上,霍冰蝶默默地念著這句話,不知為何,她感覺想哭,一股很心痛的感覺襲來。


    “因為我是石毅。”這句話,感覺是一句很自信的話語,相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失敗。


    可是霍冰蝶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悲涼,一絲淒慘。那似乎是隻有孤身一人、享受盡了孤獨與寂寞的人,才能說出來的一句話。


    一句話道盡了心酸與苦痛。


    看著即使滿身是血,也是陽光燦爛的石毅,霍冰蝶真的想哭,有一股心痛,在心田中流淌。


    隱藏在陽光之後的他,到底是怎樣?


    悲涼,還是淒慘?


    是在獨自歡笑,還是在孤獨與寂寞中舌忝著傷口?


    霍冰蝶沉靜了,一直活潑亂跳、性格豁朗的她,感覺一陣心堵,眼眶中,有著淚光在打轉。


    所有人沉靜了,看著那個在鮮血中依舊綻放陽光的男子,不知道說什麽?


    “你去死!”沒一會,石岩的一聲咆哮,驚醒了眾人。


    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自己如同一個小醜般,在前麵叫囂猖狂,可是在後麵,卻有一個人在淡淡的看著自己。


    沒有冷漠,沒有鄙視,隻有淡然。


    可正是這種淡然,讓石岩瘋狂,自己在前麵跳的很歡,以為仇人被自己殺死了,報仇雪恥了。可就在自己高興癲狂的時候,他一聲咳嗽,打斷了自己,敲碎了自己所有的臆想。


    原來自己就是個小醜!


    石岩咆哮,徹底爆發了,他一聲嘶吼,猙獰如野獸,一把撕開胸膛,從裏麵取出一個火壺。


    火壺很古樸,有著曆史的積澱,上麵遺留著花草人蟲的痕跡,看起來很破舊,和那青銅箭是一個貨色。


    火壺一出,天地陡然一陣熾熱,恐怖的熱浪席卷,雄偉而懾人。


    從那傷口處,流淌出來的猩紅鮮血,瞬間就被蒸發掉了,留下血紅的傷疤。


    “阿瑪尼先把!”石岩猙獰一笑,隨即念動咒語,莫名的字符,從他的嘴裏麵,跑了出來。


    很像佛家的六字真言。


    咒語一出,火壺便是陡然一亮,壺臂上的花草人蟲,開始遊動,似乎活過來了。


    一股灼熱的氣息,從火壺之上蔓延而出。


    “這是煉天壺?!”狐媚驚愕,美目圓瞪,玉手緊捂著櫻桃小嘴,有些反應不過來。


    煉天壺,焚天煉地,火炎所至,諸火臣服,是和射日箭一個等級的神器。


    一個中級宗門的普通弟子,竟然擁有兩件神器紡織品,這不得不令狐媚驚訝。


    “去!”石岩手掌一揮,兩輪彎刀,勢若流星,割裂虛空,直對石毅而去。


    石毅心神一動,斷刀和銀槍便是頂了上去。


    達到統級,魂身凝聚,便可以精神之力掌控神兵廝殺。


    砰砰砰砰!


    天穹上,四杆神兵瘋狂相撞,鏗鏘聲不絕於耳,火花四濺不止。


    同時,受煉天壺牽引,青銅箭開始晃動,似乎要月兌離石毅的控製。


    青銅箭發光,銅鏽月兌落,露出裏麵的真材,那是一道烏黑,好似烏金鐵,在嗡嗡聲中,青銅箭搖擺,一個閃爍,就要迴到石岩手上。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石毅臉露詭異,嘿嘿一笑,他一咬牙,便是一把拔出青銅箭,死死地握在手上。


    箭尖上有著倒勾,又是帶走大片的血肉,石毅左胸那裏,有著一個血色窟窿,穿透了身體,可以看到裏麵白森森的骨頭,鮮血流淌,滴滴答答,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也太狠了吧!”


    “那離心髒可隻有一絲距離啊,稍差一點,就是死路一條啊!”


    外麵,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身體顫抖,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這人,對自己太狠了吧。


    就連血屠這個殺人狂,也是不由得眉頭一緊,眸子中有著火花四射,一股戰意澎湃。


    “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和我戰鬥!”血屠身體顫抖,膝上血刀嗡嗡響著,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青銅箭震動,大力而磅礴,想要月兌離石毅的手心,恐怖的巨力下,石毅右手虎口直接被撕裂,鮮血染紅了青銅箭。


    “想走,經過我的同意沒有!”石毅眼神很冷,臉龐漲紅,唿吸間,大口大口大的鮮血噴出,落在青銅箭之上,其中還有泛著金黃色的精血。


    “血祭!”石毅一聲咆哮,眼神中有著瘋狂,鮮血滾滾,從胸膛那處窟窿之中流了出來,包裹住了青銅箭。


    “你敢!”石岩憤怒,眼眶撕裂,石毅這是準備奪取他的青銅箭啊,他怎麽能容忍?


    一口精血噴出,火壺光芒再甚,上麵的花草人蟲,蠕動著,就要鑽出來。同時間,天地間火屬性天地精氣,紛紛匯聚,流到火壺裏麵,死鬥場頓然一熱。


    火壺威力很大,但是施展起來速度太慢了。


    火壺大震,帶動著青銅箭不斷晃悠,大力之下,石毅就會握不住了。


    “哼!入的我手,就不要想走了。”石毅瘋狂,探手間,木靈弓出現在左手之上,他猙獰一笑,鬆開右手,迅速輪動著木靈弓,狠狠地砸在青銅箭之上。


    砰地一聲,木靈弓直接被砸飛,狠狠地撞在地上,弓身處,有著一個不大的凹陷。


    青銅箭實在是太強了!


    “我就不信收不了你!”石毅瘋狂,右手閃電般抓住青銅箭,張口間,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在青銅箭之上,滲透進去。


    神器有靈,非一般方法可收拾,強行鎮壓沒用。


    唯以自身精血衝刷,洗去擁有者氣息,才有一縷機會。


    “給我鎮壓了!”石毅嘶吼,眼神睥睨,有著電芒閃爍,狂發披散,露出那瘋狂的眼神,令人膽寒。


    他身形一動,抽起木靈弓,如同癲狂般,狠狠地砸在青銅箭之上。


    砰砰聲不絕,木靈弓直接被砸扁了,弓身下陷,上麵的符文光彩暗淡,已經快到了奔潰的邊緣。


    但石毅不管不顧,瘋狂的輪動著木靈弓,不斷的吐著鮮血,那落在地上的鮮血也是被石毅催動著,融進了青銅箭裏麵。


    他渾身氣息衰弱,精血衰敗,就連頭發也是變得枯白起來。但他的眼神很銳利,炯炯有神,泛著奇異的光芒,那是一股大毅力,一股大瘋狂。


    遠處,火壺威力越來越深,光彩越來越亮,花草人蟲,就要鑽出來了,但是對青銅箭的影響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直到徹底消失了。


    最後一擊,木靈弓狠狠地砸下,青銅箭哢哢一響,如同玻璃破裂一般,上麵的一絲銅鏽消散,露出裏麵的烏金。光芒閃爍,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不!”石岩一聲咆哮,他知道,青銅箭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被石毅強行躲了過去,屬於他的印記,被衝散了。


    遠處,石毅把玩著青銅箭,有一股很靈活的感覺,那裏麵流淌著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控製起來,得心應手。


    “控製了青銅箭又如何?”石岩眼神冰冷如寒冰,屢次受挫,讓他心神大變,對石毅的恨意達到了巔峰,他冷冷說道,“隻要我殺了你,青銅箭還是我的。”


    說話間,岩石用力一扔,火壺便是飛動著,朝石毅而來,灼熱的高溫,將虛空都是燒破了。


    “是嗎?”石毅淡淡一笑,拿起青銅箭,搭在木靈弓之上,瞄準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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