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岩雖然執掌清峰,但因弟子偏少,山中寂寥,偏偏他又不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因此時常到其他山峰‘串門’,玉峰的清風園剛好是其中的一個頻繁落腳點。


    二長老千裏及癡迷於醫術,掌門周桑忙於管理門中事物,算起來,也隻有三長老白榆比較悠閑,再加上三長老時常在清風園釀造一些好酒,丁岩的一大嗜好就是酒,上次也是因為酒癮從而到塵世間尋找好酒而碰巧遇到了思晴,隻是因為不想在未來徒弟麵前失了顏麵,方才說有事要辦這樣的話語,久而久之的,丁岩也就成了清風園的常客。


    距離上次見到丁岩已經過了十天有餘,猶記得,師傅毫不掩飾激動之情,大道自己遇到了千年難得一遇的天賦異稟之人,如此成績,飛升指日可待,還說不日就將築基,如今的她不過練氣期七階卻不知那不日究竟是何時,修煉的功法如今也隻是改變了自己的體質,較之前有明顯的改變,體態較之前輕盈,自己之前修煉的功法如今運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思晴剛到清風園的門口,就隱約聽見丁岩和一個較為年輕的男人的聲音似乎正在爭吵,也不待提醒,就直接闖了進去,卻見師傅正抱著一個酒瓶躲著一個白衫男子,還一邊大聲嚷著:“哇,小師弟,你怎麽這樣呢,師兄我已是行將就木,就差找個棺材裝上了,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瓶酒,你就不能讓讓師兄我嗎?”一張威嚴的臉上生生的擠出了一點可憐的表情,思晴的嘴角抽了抽,瞬間有了想要迴去的衝動。


    顯然,男子對丁岩的‘厚臉皮’也有些無奈,“大師兄,這可是我才釀造的梨花酒,年份還不夠了,你要喝就喝其他的吧。”男子想起這酒自己都沒舍得喝一口,如今卻要被一個嗜酒之人一飲而盡,就一陣肉疼,就隨意找了一個理由。


    誰知丁岩卻是嗬嗬一笑,“正好、正好,我那酒窖裏剛好空著地方呢,如此剛好派上了用場。”


    男子語結,本就是愛酒如命的人,怎麽甘心放棄,隨即破罐子破摔,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反正,反正就是不行。”手上動作不停,一躍而起,伸手就要奪迴梨花酒。


    哪知就像丁岩早就預料到一樣,笑嘻嘻的身子一旋轉,腳步往後錯開一步,便剛好避開了男子伸過來的手,也正是這麽一讓,不經意間便看到了正站在院子門口的禦風從現在起,思晴的名字便改為禦風,遂驚訝道;“丫頭?”雖然已經給思晴取了名字,卻不知是因為丁岩的愛好還是怎麽的,丁岩還是習慣給她叫丫頭。


    正準備再接再厲的奪迴梨花酒的男子,忽然聽見丁岩驚訝的聲音,“丫頭?”


    因為禦風的身份還沒有公開,隻知道丁岩收了兩個男弟子的男子不經心生疑惑。微一轉身,便看見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肖生生的站在清風園的門口,精致的小臉上表情晦暗難明,一件青色紗衣迎風飄蕩,發絲飄揚,卻是萬種風華,不知怎麽的,在眼前小姑娘的注視下,他竟生出了一種羞愧之感,不禁想到剛才自己的行為,應該沒看到吧?他在內心期盼著,卻沒有意識到他此時的想法是多麽的不同。


    禦風這也才看清男子的相貌,約莫三十幾歲的樣子,一頭黑發直垂腰際,唇紅齒白,一張如玉般的臉龐,一雙柳葉眉,白皙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緋然,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一件白衫更襯得好一派仙人之姿。唯一與形象不符的是,男子的臉上明顯掛著一絲苦笑,之後臉上甚至又出現了意思緋紅,似是尷尬?


    正在男人思索的瞬間,禦風也走進了清風園,越過眼前男子,雖然聽見眼前男子叫師傅為師兄,又是按說應該是她的某位師叔,隻聽說三師叔修煉天賦極高,早早便達到金丹期,因而一直保持年輕的模樣,推算來大概也能想到眼前的男子應該就是眾人口中所言的三長老白榆師叔吧,倒是與傳言相符,但既然師傅從沒有介紹過,那也就沒必要多言了。


    男子,也就是執掌玉峰的三長老白榆,見小姑娘徑直走過,隻覺得一陣尷尬,正待開口,卻聽得身後的大師兄丁岩驚唿,“丫頭,師傅的乖徒兒啊,你可來了,你再不來,師傅就要被別人欺負的骨頭都不剩了。”一邊還擦一下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淚水。


    明明是自己的酒被他給搶了,怎麽現在反到是我欺負他了?還‘欺負’?欺負個毛啊,饒是已經見識過大師兄的賴皮,此時的白榆也不禁感到哭笑不得,真是的,自己就是想欺負也欺負不了啊。


    自家師傅的無良行為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可看到他把這麽一個優雅的人搞得快要破功,禦風眼角不自覺的凸了凸,話說,這樣的師傅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


    見到自家的小徒弟走到自己的麵前來,丁岩還在繼續‘哭訴’,“徒弟呀,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日子還怎麽過啊,這世道,年輕人連尊老愛幼都不知道,可憐師傅我一個老人家啊。”現在的丁岩像是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麵前的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且,眼見自己的小徒弟來找自己,不應該先問有什麽事嗎?怎麽反倒如此不顧形象的像小孩子‘告狀’呢?


    大師兄啊,你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還是故意的吧,白榆從沒覺得如此丟臉過,耳聽得大師兄將自己越抹越黑,而且還是在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麵前,白榆簡直欲哭無淚。


    “師傅。”一道清冷的聲音貫穿兩人的耳膜,頓時有一種身處寒冬時節的感覺。


    “誒,丫頭,有什麽事?”丁岩立馬諂媚道,還不忘抱緊了手中的酒瓶,哪有什麽作為師傅和天山首席長老的威嚴。


    看到大師兄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饒是見過丁岩的不計常理的一麵,也不禁感到汗顏,大師兄啊大師兄,你確定你是收了個徒弟,而不是收了個小祖宗?當然,他不會承認,見到大師兄如此的‘狗腿’,他的心裏早就幸災樂禍的笑開了花。


    禦風的嘴角又不自覺地抽了抽,一雙猶如黑寶石般的眼眸中盡是無奈,她能說自己不認識這人形動物嗎?又轉身看了看身後某個正在神遊的男子,“您還有事?”


    “沒有、沒有,丫頭有何事盡管吩咐。”丁岩的眉毛快笑在了一塊,笑話,要是惹火了親親徒弟,這以後的飯菜可就沒著落了。


    要知道,本來修煉中的一環便是修身養性,所以山中的飯都是由兩個徒弟輪流做的,想起那段日子,幾個大男人,天天吃著難以下咽的飯菜,丁岩就想模一把辛酸淚,可從小丫頭到天山來之後,吃了禦風做的第一頓飯之後,感覺上便是雲泥之別,幾個人幾乎一致的將清峰的飯菜全權交給了禦風。


    突然想到這還有個人,又作勢輕輕咳了幾聲,然後道:“對了。”丁岩指著白榆,“這是你三師叔。”


    終於輪到自己了?白榆精神一震。


    禦風縱然不想多事,但禮貌還是有的,淡淡的確實帶有一絲敬意的執劍抱拳,身子微低道:“弟子禦風見過三師叔!”


    “不用、不用,”白榆看著眼前落落大方的小姑娘,像是有些熟悉,但又確定自己確實沒見過眼前的小丫頭,不禁感到疑惑,談話間已說出口,“我可是見過你?”


    禦風一愣,這是搭訕?但立馬被自己否定了,笑話,人家堂堂一代宗師,怎麽會做這麽沒品的事,但自己的確從未見過這個三師叔,遂直接迴到,“從未見過。”


    “是嗎?”白榆眉頭稍皺。


    “是。”


    一旁的丁岩卻是靜不住了,“哎呀,小師弟呀,這天下人何其之多,人人都長得像啦。”


    “嗬嗬,大師兄說的也是,倒是師弟執著了。”泱泱大千世界,相像之人確實不少,卻不知,因為今日的忽略卻造就了日後的波折不斷。


    隻見丁岩神情一變,臉上快笑出了一朵菊花,“小師弟啊,”努力做出和藹可親的模樣,語氣加入了些許的試探。


    “什麽?”白榆精神一震,心生警惕,沒辦法,每次大師兄露出這個表情就代表自己要倒大黴了。


    “什麽什麽啊?”真是的,“小丫頭第一次拜見你這個三師叔,難道你這個三師叔就不知道禮尚往來嗎?”就差說,你這個三師叔得給晚輩見麵禮了。


    白榆也是個通透的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當然也就不再吝嗇,揮手間手中便有了一把短劍,“這劍名為逐鹿,是我在曆練時偶然得到的,如此便贈與你吧。”話間盡是憐惜之意。


    禦風接過逐鹿,隻是看見劍套上的綠色靈石便知此劍不俗,需要用靈石滋養的劍一般都有靈性,“謝謝三師叔。”


    “嗬嗬,小意思、小意思,”


    丁岩看到白榆拿出逐鹿時,眼前一亮,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這把劍可是當年幾人的師傅送給白榆的,平時他寶貝的要死,如今送給小丫頭,想來也是喜歡小丫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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