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輕一點。啊。啊!”


    “舒服,對了,哎呀慢一點。”屋內傳來女人忽高忽低時而舒爽時而不悅的聲音。門外兩名黑衣保鏢戴著酷酷的眼鏡,聽著屋內的老大的聲音相互對望了一眼,雖然看不清對方眼內的內容,但好像頗為同情對方,齊齊點了下頭而後又齊齊低下頭。他們徹底的誤會了。


    房間內燈光柔和,熏香繚繞,紫色紗簾裏躺著一個皮膚白皙身段窈窕的女人,隻是她的表情現下有些猙獰,迴過頭對著正在給她按摩的人發出警告。“再按疼我小心我的拳頭。”


    本應是十分放鬆舒緩的氣氛此時卻放著慷慨激昂與環境格外不搭調的貝多芬命運交響曲。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嘣嘣……”隨著旋律一起哼唱,搖頭晃腦很是享受。


    按摩師現在恨不得馬上就能逃跑,又是暴力又是世界名曲夾擊,他著實覺得自己有些呆不下去。冷汗一波一波的侵襲全身。他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皺著眉看著眼前兩個彪形大漢傻愣的表情,:“二小姐好。”


    微微點頭,聽著令她頭痛不已的世界名曲殘櫻無語的翻了一個大白眼,打開門腿腳虛浮的走到製造她身體無力感的姐姐身邊,怨聲載道“我說姐姐,你能不能不要總循環這一個曲子啊。”


    按摩師對殘櫻投來了善意的目光,仿佛遇見了同道中人,否則他還以為是自己鑒賞能力有問題。跟大小姐在一起恐怕不消多時自己就成功的變成人格分裂了。


    “你這丫頭,老姐你也教訓起來了!現在是嫌棄你老姐了?”女子甚不在意,眼睛都未曾睜開,下巴抵在胳膊上長而卷翹的睫毛隨著她聲線的起伏上下浮動。雖是在責怪但那語氣卻是充滿了寵溺。


    “我哪有,再說這個曲你也聽了小半年了,還沒膩啊?”要是再不膩,她就準備偷偷的扔掉。她老姐的藝術鑒賞能力和對事物的鍾情程度她實在是難以苟同並深深拜服。


    “no!”搖了搖頭十分堅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誰來救救我這可憐脆弱幼小經不起折騰的小心髒啊。”低著頭痛惜的捂著自己的心髒像是在對老天抱怨。語氣裏全都是哭腔。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見她沒再搭腔,殘櫻怒了努嘴欲言又止。


    “說吧,什麽事?”半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小妹。


    “額,姐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她就急忙跑過來了,卻沒想老姐這一大早的就如此享受。真是不公平啊。


    “嗯。”玩味的表情霎時變得嚴肅起來,看著小妹焦急的神色,示意按摩師出去。


    “姐,我們這次的貨昨晚被劫了,已經查出來是陸氏做的。”憤憤的咬著唇說完。本來一切順利沒想到半路出來個程咬金。


    “什麽?那個王八蛋吃了豹子膽了?”說完一拍而起,十分憤怒。


    “姐,現下怎麽辦?那可是幾千萬的貨啊。”她們還從來沒出過這麽大的紕漏。


    “他女乃女乃的,我跟他沒完。這事你別管了,先迴幫會吧。我去下公司晚點就去處理。”


    入夜。


    偏僻的一件廢棄廠房內,兩大幫派因為劫貨的事情持續對峙著,誰也不肯多讓一步。危險的氣息逐漸擴大蔓延。隻等最後一刻的爆發。


    屋頂那搖搖欲墜的日光燈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砰”一聲巨響殘雪把男子的頭狠狠的壓在桌子上,另一隻手用槍抵在他的頭上。低著頭俯在他耳邊開口:“陸風,你以為劫了老娘的貨,我會放過你?”邪魅的聲音緩緩的傳出,不是商量已然是命令。


    晶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額頭中滲出的鮮血。竟敢公然劫她段殘雪的貨,害她損失了幾千萬,這麽不給她麵子,不付出血的代價怎麽行。傳出去還以為她四季幫是吃素的。


    聞言,男人冷笑一下,毫不示弱的昂起頭話裏全是嘲諷與不屑:“如果我說我不交呢?!”段殘雪你今天死定了,而且會死的很慘,我陸氏家族不會再是你手下敗將。


    自從段氏長女段殘雪接手四季幫後,段氏不但更加聲名顯赫,威望不斷。還明搶他陸氏生意。簡直欺人太甚。


    “嗬嗬,不交?那我隻能燒紙給你嘍。”聲音沒有絲毫溫度,聽不出任何情緒,卻叫人陡生寒意。


    “嗬嗬嗬。怕是今天不能如你所願了。”四目相對,寒光乍現。


    兩大幫派的手下也劍拔弩張,蓄勢待發。


    身旁一直未出聲的殘紅眼內突然閃過一絲光亮,看見門外男子的手勢,不免有些得意起來。為保萬無一失,她也隻能出此下策了。怪隻怪,段殘雪你太優秀。


    正準備動手的殘雪,突然聽見殘紅爽朗的笑聲,不悅的蹙著眉頭,厲聲嗬斥:“你笑什麽?”不好的預感一下湧上心頭。聽著她的笑聲第一次莫名的心慌。


    段氏三姐妹,殘雪隻和老三殘櫻最為親密,兩人無話不說。而老二殘紅性格有些孤僻不常合她們一起,每每接近總感覺對方在刻意避開,甚至還能在她的眼睛裏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恨意。她隻自嘲的認為自己想的太多了。


    “大姐,我勸你還是別這麽衝動。”邪眯的眼眸裏是嫉妒,是不甘還有一絲得意。


    如果她今天肯放了陸風,可舍棄那幾千萬的貨,她還能不下狠手,如果一定要堅持下去,那麽隻有對不起了。


    那個臭老頭就是臨死也不肯把段氏的四季幫交給她掌舵,她廢了多少心思付出多少努力,他都不曾正眼看過她。現下是最好的機會,如果今天不除掉大姐,恐怕以後機會就更少了。


    幫會兄弟已然按耐不住,怒不可遏,他們老大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虧。現下恨不得一槍崩了那個討人厭的段殘紅。


    “老大,還等什麽?”見老大遲遲沒有示意動手,幫會副手有些焦急。


    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偏過頭眼神冷冽的盯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出聲警告,希望能喚起對方一絲絲僅存的理智和良心。


    “我當然知道,那老東西死也不肯把幫會交給我,那我也隻能試點手段了。嗬嗬……”沒有在說下去,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


    “沒想到段氏竟然出了這麽不要臉的叛徒,那我也隻好清理門戶了。”說完趁她不備一腳狠狠的踢在她的肚子上,殘紅毫無防備直直的被踹出三米遠。有些慌亂的瞪著殘雪。吃痛的咬了咬下唇。


    這一踹,原本還安靜的倉庫內瞬間響起槍聲。開始暴動,不消一會屋內猩紅一片。


    “老大,你先走。”顯然他們四季幫占了上風。副手護著殘雪跑出倉庫。不遠處就是他們的車子。


    “一個不留。”殘雪狠心的咬了咬牙下了命令,她不敢賭,她不確定如果她一時心軟會不會對三妹造成傷害。所以隻能兩者選擇一個。


    就在她上車發動引擎的那刻,殘紅的臉上露出一絲隱晦莫名的笑。


    段氏集團,在明是地產開發,在暗則是勢力龐大的幫會組織,段宏天也有意從小培養三個女兒,希望有一人能夠繼承他的產業。臨走前把最重要的四季幫交給了狠辣睿智的殘雪。


    強忍著心痛,驅車離開。想起殘紅最後看著她的笑,眉心毫無症狀的跳動起來。


    就在失神的時候前方突然冒出一輛車子,對方似乎也沒料到瘋狂的按著喇叭發出極為倉促的聲響。


    大力的打了下方向盤堪堪避開。“**你妹。”


    “哈哈哈”殘雪突然發瘋般的笑起來,身體也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眼淚在眼眶內打轉,愣是沒有掉下來。腳下的刹車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任憑她怎麽踩。


    “轟”一聲車子遭受撞擊翻滾著急速衝下山坡。“反了。給我狠狠的打,叫她學會些規矩”女子杏眸圓瞪,眼內是熊熊燃起的妒火。狠狠的盯著眼前奄奄一息的女子。


    “娘娘,她暈過去了。”老嬤嬤看著眼前不發一聲的女子,有些焦急的看向瑾妃。


    “慌什麽?暈了就給我潑醒她。”金色的護甲發出耀眼的光澤,看都不看女子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用杯蓋拂了拂,十分優雅的飲著。看了一眼要死不死的女人冷哼一聲佛袖而去。


    “是,娘娘。”老嬤嬤隻好吩咐手下的幾個小宮女去提來涼水。


    感覺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頭也有些沉,咬了咬牙努力的使自己睜開眼睛,還沒待看清楚就又被澆了個透心涼。讓她打了個寒顫。


    低咒一聲,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可是這一睜眼差點活生生的又給自己氣死,隻見自己跪在地上,胳膊還被人死命的架著。晶亮的水珠順著額前的發絲緩慢低落。一股無名火茲茲燃燒。


    抬起頭,口中還有股腥甜的味道,往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的瞪向那個手中提著水桶的死老太婆。


    “是你潑的我?”生氣的她並沒有注意到任何異常,她段殘雪何時受過這種侮辱。


    被這一瞪,突然覺得有些驚懼。老嬤嬤不自覺的退後一步。隨後大著膽子開口:“奴婢是替瑾妃娘娘教訓你。”


    “什麽娘娘?老娘我不認識。”翻了個大白眼。掙開身旁的丫鬟。站起身子幾個大步衝了過去,提起旁邊的水桶對準老嬤嬤潑了過去。


    “去死吧死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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