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天已經黑了。樓下胡同裏養的一隻斑點狗大概是近視眼,白天裏蔣斌經過時從來不叫,一到晚上叫得那叫一個哈皮。


    “李濤,乖,別叫了。”蔣斌叫了聲自己私下裏給這隻狗取的名字,果然效果立竿見影,斑點狗認出是他,“嗚,嗚”叫著想靠過來親熱。蔣斌從剛才打包準備帶迴來做宵夜的盒飯裏夾了一塊肉出來,扔到“李濤”麵前,蹲子,撫模著斑點狗的背脊,“真是可憐。”斑點狗骨瘦如柴,像是餓了許久一般,一大塊五花肉兩口就被吞進肚裏。蔣斌索xing把盒飯倒進“李濤”的碗裏。至於自己,迴去泡碗麵就好了。


    樓梯口那盞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燈泡上麵早已蒙上厚厚的一層灰,電壓變幻間,顫悠悠照shè出昏暗的光線。


    果然不出所料,家裏連個鬼影都沒有,蔣斌把包一扔,在床上躺成一個“大”字形。起風了,天邊時不時響起一陣刺破蒼穹的炸雷,初秋時節,晚上已經開始有些微涼,他走到窗邊,探出身子,想要將窗戶關上。


    “轟……”電光將天空照得通亮。大自然巨大的能量突然在蔣斌身邊炸響。他隻覺一股電流迅速充斥遍布全身,下一秒,意識便陷入無盡的黑暗。


    //////////////////////////////////////////////////////////(穿越了。)


    再次醒來,是在一片蕭瑟的荒原中。


    蔣斌看了看身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可自己分明記得那個閃電是劈在了身上啊!難道是在做夢不成。就算是在做夢,也應該是在床上做吧!這又是哪裏?難道是在夢遊。蔣斌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書中記載有一個外國人因為夢遊,等到從睡眠中再次醒來就已經是在離家千裏之外的地方了。當時蔣斌對這則報道嗤之以鼻,極為鄙視。堅定的認為又是哪家出版社為了吸引讀者的眼球而胡亂造謠,他一人鄙視完,又拉來李濤一起鄙視。“睡一覺就到了千裏之外,你當是阿童木呢!”可沒想到,如今這樣荒繆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絕對不是自己所居住的鹹陽附近。


    隻見眼前黃沙滿天,碩土遍地,目之所及,連一戶人家都沒有。“這他娘的不會是遊到哪個沙漠裏來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死定了。”


    正鬱悶間,夾雜著唿唿風聲,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鈴響。片刻工夫,從一座土丘後麵轉出一行皺紋滿布,裝扮古怪的旅人,旅人身騎高頭大馬,後跟幾隻拉板車的毛驢,板車上堆著幾個鼓鼓囊囊的麻布袋,他們走到蔣斌麵前,停了下來。幾隻眼睛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在他身上不住打量,看得蔣斌心裏發毛,“這幾個老家夥不會是彎的吧!”念及至此,不自覺緊了緊身上的校服。看了一陣,當先一匹馬上躍下一人,幾步便到跟前,一抱拳,開口問道:“敢問小兄弟在此所為何事。”


    “你是?”蔣斌見他口音奇特,用詞生澀。似乎不像是鹹陽,西安這一帶的人。


    “哦!在下是來此地做買賣的韓國人,初到貴國,請多指教。”那人躬身迴答道,態度極為恭遜。


    蔣斌這才放下心來,都說思密達為人低調深刻有內涵,今ri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你好,我是不慎夢遊到此地的中國人,請問叔叔這是什麽地方?”蔣斌忙學著那人的動作,一抱拳,問道。既然人家做為長輩都如此注重禮節,那自己就更應該注意了。否則定會讓這些外國人說咱中國人沒禮貌。


    “夢遊是何地,中國又是何處?”那人一臉迷惑的表情。眼角的千溝萬壑擠成一團,裏麵隱隱還能看見細沙滑過,這是要有多老,才能長成這副模樣啊!蔣斌深沉的感慨道。關於那人的問題,蔣斌並沒有多想,外國人嘛!中文不好可以理解,夢遊這個詞不知道沒關係,可你畢竟是在中國做生意,連中國這個詞都不知道就太說不過去了。


    “這個嘛!你以後會知道的。”蔣斌露出一個自認為天使般的笑容。“請問叔叔,這裏是什麽地方?”他想了想,複又問道。


    “此地是鹹陽,小兄弟非本地人?”那人又是一臉迷惑。臉上的皺紋一鬆一合,很是滑稽。“這是鹹陽嗎?我在這住了十幾年怎麽不知道?”蔣斌心下奇怪道。


    “我當然是本地人。你們這是要去鹹陽城嗎?不知道可不可以帶上我”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迴到市裏才是王道,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路都沒一條,更不要說有車會經過了。想到這裏,他忙問道。


    “鄙人榮幸之至。”


    蔣斌坐上板車,越想越覺得奇怪,二十一世紀的關中大地,雖然說還趕不上沿海的一些發達地區,但好歹也是民富力強,人口眾多,可這一路走了個把小時,居然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還有這幾個韓國人,蔣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幾人粗布麻衣,肩上搭一塊黑得辨不出顏sè的長巾,頭上係一條方帕,一雙手,一張臉髒得像從來沒有洗過,這哪他娘的像韓國人,整個一變了異的非洲難民。


    黃褐sè的沙土上留下一長溜深深的車轍印,-狂風刮過,很快又被悄無聲息的撫平。就在蔣斌被板車顛簸得昏昏yu睡之際。


    鹹陽到了。


    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一座夯土壘成的巨大城牆出現在眼前,城牆上,一麵麵“秦”字陣旗迎風獵獵。宛如一張血盆大口的城門下,一列列身著藤甲的士兵威風凜凜的檢查著每一個進出城門的百姓。


    “你們在坑爹呢!這是鹹陽?”


    半小時後,蔣斌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在鹹陽的街道上,狹窄的街道和他家樓下的小巷比起來也寬不了多少。經過n次求證,他內心最後僅存的一絲僥幸也終於消失殆盡。這確實是鹹陽,隻不過是兩千多年前,公元前二百四十二年的鹹陽。老天一個雷就把他劈到了公元前,自己是有多不招人待見。雖然好sè了點,但蔣斌自詡還算是個好人,好人難道就是這種下場嗎?看著眼前仿佛後世的一個小城鎮般的鹹陽,他就覺得心裏憋屈得慌。接下來怎麽辦?迴是迴不去了,除非老天再發發慈悲,不過這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蔣斌在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漫無目的的遊蕩著,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模模校服口袋,口袋裏隻有手機和幾十塊錢人民幣,還有幾張蒼老師的寫真照片。


    “蒼老師啊!我的女神!你不是萬能的嗎?快點來救救我吧!”蔣斌無奈的調侃道。偉大的蒼老師隻有在床上是萬能的,一穿上衣服也就一普通女人,蔣斌無奈的意識到這一點,把照片收好。打開手機,ri期顯示的仍是穿越前的ri期,時間卻變成了下午兩點。至於人民幣,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廢紙一張。對了,現在好像連蔡倫都還沒出世呢。


    街道兩旁客棧,商鋪林立,一杆杆望旗下。各種王族貴胄,平民布衣悠閑的徜佯其間。在封建社會剛形成初期的森嚴的社會等級製度下,不是靠努力就能改變命運的。因此這種社會環境下的人們更加懂得比如生活就像強jiān,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這麽深刻的人生哲理。人嘛!其實和畜生一樣。無論什麽生活,隻要習慣就無所謂了。在人的眼裏,豬的命運夠慘吧!可事實上呢?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小ri子過得不亦樂乎。蔣斌甚至有時候都羨慕這樣的生活,大不了被宰的時候叫兩聲,快快樂樂的死去,也好過某些人在後悔和痛苦中絕望的死去。


    身旁不時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蔣斌,也不知是在看他的臉還是看他身上這身鬆垮垮的校服。蔣斌走得有些熱了,拉開胸前的拉鏈,露出裏麵t恤上“我是流氓我怕誰”的slog,嚇得迎麵走來的一個拄著木拐的老婆婆差點沒摔倒在地。


    “滾開,滾開。”


    一架四乘馬車在車夫比軍車司機還牛的咆哮聲中殺將過來,將人群斬開兩半。態度極其蠻橫,這一幕讓蔣斌覺得城管其實還是挺可愛的。四乘馬車裏也不知坐的是什麽人,能讓老百姓即使被衝撞了也毫無脾氣,直到馬車已經走遠,仍垂頭順目的站在原地。哪怕現在對麵再開過來一輛四個圈圈的奧迪,也不見得有這待遇吧!


    “大叔,可以給我一個饅頭嗎?”


    蔣斌實在抗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特耗體力的緣故,他現在隻覺得前胸貼後背,肚裏一陣陣發燒。這一路走來,路邊有不少賣吃食的小攤位,他猶豫了許久,直到看到這位長相酷似他父親的大叔,這才鼓起勇氣,上前乞求道。白花花的饅頭剛出鍋,騰騰的冒著熱氣,看得他嘴饞不已。


    大叔還是第一次看到蔣斌這樣的人,長得像個大閨女似的不說,還穿著奇裝異服,這孩子衣服上的字是咋刻上去的。


    “大叔。”蔣斌見他不迴答,隻顧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的看著自己,又小聲喚了一句。


    “可以,可以。來,來,小兄弟。過來坐。”大叔這才迴過神來,忙招唿道。


    一碟饅頭和一碗清湯很快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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