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到底有多少錢沒人知道，她給外人多少錢也沒人知道，人們隻知道芳菲在這座城市裏是無孔不入，能上能下，凡是她想辦的事沒有辦不成的，凡是她要的東西沒有不成功的，尖然凡是芳菲看不起的人總是要倒黴的。♀很多人並不知道芳菲到底有多少錢財，公司有多大，反正芳菲是有名的企業家，有錢有權有勢還有官。如果不是反腐倡廉，不是周曉得偵察員，可能芳菲現在已經坐在市長這把交椅上了，可惜了機會一一錯過了，周曉得成了芳菲的克星。
每當有人說芳菲是遇難者時也不為過，她現在被雙規，被審查，都有錢財問題，如果不是錢財她們也不可能被審查，現在想不談錢財都不行。芳菲不想談錢財，可是有人想問她錢財弄哪裏去了，送給哪裏人了？他們想問，芳菲能說嗎？凡是芳菲送錢財的人基本上是領導班子裏有權的人，能隨隨便便說他們嗎？不能說就繼續審查，繼續進行教育，芳菲受不了便拖延，暗中求人說話，答應給說話的人多少錢，一百萬二百萬三百萬……已經是二千萬了。
二千萬購買自己平安無事，活得瀟灑，也就是芳菲換一個人都不可能舍本逐末，用錢財換自由也值。在被雙規的日子裏，芳菲並沒有閑著，她一麵計劃著出去，一無能為力計劃成本放在多大合適，不同人不同價。反正在這座城市裏的錢財都是自己的，要多少給多少隻是一個數目字，芳菲就是這樣想的，所以當她與人談價時總是底氣十足。
有人肯幫助自己時，芳菲一針見血地說：“你說個數，為我說話值多少錢，我給你。要錢還是要支票？”弄得說話的人不能說話，價錢是芳菲定的，給多少都是給，最後由芳菲灑落地一甩筆，給人一張起碼超出百萬的支票。
多年經商芳菲已經是滾瓜爛熟了，對人際關係也不例外，上上下下有自己的一套關係網，能說的靠自己一句話，不能說的靠自己的錢財，如果還有其他事還有權力，芳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沒有誰如她一樣舒服了。對於自己的下場，芳菲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局，所以她提前安排了自己的後事，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進去後被冷落時的樣子，每天都有人按她設計的方式進行勸說，阻撓，說情，警告，能辦到的事在外麵辦，不能辦的事在裏麵辦。
不論辦什麽，芳菲都與眾不同，即使是雙夫她也是得天獨厚充分發揮著自己的能量。可以說現階段為芳菲說情的絕大多數人是芳菲沒被雙規時提前安排好的，玄武當芳菲提出來辦這種事時，領導都說：“有這樣嚴重嗎？”可是又不能不答應，芳菲開的價高，誰見了不動心啊，不就是說句話嗎？憑著自己領導權威誰敢不給麵子呀？
可是現在呢，芳菲進來多久了，說話的呢，辦事的呢，怎麽不見人呢，芳菲這時才感到錢財浪費了，可能是打了水漂。過去安排的人現在靠不住了，有關領導下台的下台，拖泥帶水的拖泥帶水，已經不能勝任說情工作了。芳菲恍然大悟，這官也就是三五年風光，過了這段日子後誰也想不到官是不是官了，人是不是人了。由此可以看出，當官要當幾年官是小巫見大巫，當官要當一輩子是真才實學，可是真才實學有用嗎？能把自己撈出去嗎？
草莓來了，謝天謝地，自己的女兒終於迴心轉意，終於迴過頭來對自己迴眸一笑了。草莓一進屋，芳菲就說：“記住不能再給說情人錢了他們靠不住了，我的事用不著說了，能說的早說成了不能說的現在說也沒用，還是節省吧
草莓說：“按以前定的該給的已經給了，不能給的也差不多了，關鍵在於他們的能力有限，說不到地方在草莓看來，真正說話算數的是周曉得，可是他是六親不認的主，說情買賣都不行，沒有人能說得通他。♀現在隻有最後一張王牌了，這就是瑪麗，原來瑪麗也是芳菲事先安排好的，不知從何時起芳菲知道瑪麗是周曉得同學後就暗地裏開始計劃了，隻不過是這種計劃成本過大，時間漫長，幸運的是她等到了，下一步就是瑪麗計劃開始的第一步了。
為芳菲說情，瑪麗分為兩步走，第一步說服周曉得父親，隻要他老人家點頭沒有人敢說不字，第二步是周曉得，隻要他答應也沒有人阻撓，父子掌握著芳菲的命運，也掌握著其他人的命運。可是瑪麗遲遲邁不出步子，不論她是到周曉得父母家，還是在周曉得自己家，瑪麗沒有說話的機會，而周曉得總是借口工作需要而離開。
可以說芳菲的計劃天衣無縫，每一步都有嚴密措施，嚴密步驟，隻要按原則辦事沒有不成功的理由。當一切都付諸東流時，瑪麗開始行動了，芳菲等待著，盼望著，期待著，可是結果越來越渺茫，越來越沒有希望了。最近幾天，芳菲經常唱一濟歌，這是電視劇《渴望》裏的插曲《好人一生平安》歌詞，芳菲每天都要唱，而且是唱得情真意切：
“有過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過多少朋友仿佛還在身邊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舉杯祝願好人一生平安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舉杯祝願好人一生平安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
芳菲唱歌很好聽，而且是唱得感情投入很深，有時工作人員也被感動，靜靜傾聽。沒有人知道芳菲為什麽唱，可能是接二連三的失敗，芳菲已經是心灰意冷，都說男愁唱女愁浪，可是芳菲愁起來也是讓人於心不忍。工作人員動了惻隱之心，問芳菲是不是碰到了什麽困難，提出來幫助解決。可是芳菲沒有理睬，仍舊唱著，唱得人心裏空蕩蕩的。
歌聲帶著一種淒婉，帶著一種淒風苦雨，也帶著芳菲對社會需求的認可，她沒辦法說明自己眼下是好是壞的心情，更沒辦法解決自己身邊的不利環境，她想說的說不了，想做的做不到，做人做到這種份上她能不心灰意冷嗎？現在她有點明白了，錢財有何用，錢財多能幫助自己嗎？有權力能幫助自己嗎？自己的刀削自己的把，自己的夢自己圓。
此時此刻，芳菲才真正懂得靠錢財是靠不住的，靠權力也是靠不住的，以往那些靠山吃山的想法是不對的，真正靠得住的隻有自己的良心。可是自己的良心在哪裏，芳菲一時吃驚了自己何時何地有過良心啊，何時何地對良心產生過依賴思想，沒有，自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芳菲不能繼續想下去了，每天遇上困難時她都要叫喊，甚至歇斯底裏叫罵，可是結果是什麽，鬧笑話，不歡而散。一個人不明白時是想不到，一個人明白時是想不通，芳菲現在就是想不通了，可以說芳菲是明白的人，可惜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為什麽有人當初答應好好的現在說話不算數，為什麽收錢時興高采烈辦事時愁眉不展，為什麽有人說的和做的就是不一樣，為什麽以前看這樣現在看是那樣，人怎能不言行一致呢？
芳菲的苦難不是她一個人造成的，可是芳菲的苦難也是由她自己造成的，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是，結果表明自己能做的不過是人家嘴上的一碟子小菜，而自己呢，隻不過是一種社會需求的犧牲品。認識到了這一點，當草莓來見自己時，芳菲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能再給那些人錢財了，她不能讓自己的夢寐以求得來的錢財付諸東流。
草莓將在外麵購買的東西拿來給芳菲，對她說：“這是你愛吃的，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想吃什麽就說吧芳菲說：“想吃什麽我會讓工作人員購買的，你少買這種東西，背著怪沉的……”草莓說：“隻要媽媽想吃我就買，不怕沉，苦難都度過來了，還怕什麽芳菲誇獎著：“我的女兒長大了，成熟了，也堅強了。♀媽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想問你的爸爸是誰是不是？媽媽可以說可以告訴你，你的爸爸也是有錢人，如果不出國他現在也是高級幹部，可能比周曉得父親還要高，可惜他出國了，可惜他不想為官了，否則你我的日子不是這樣的……”
芳菲說得很誠懇，草莓認真聽著，這是草莓第一次沒有哭鬧，第一次認真傾聽媽媽說話。當芳菲說：“你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也不是媽媽找不到你爸爸，是媽媽不想讓你知道你爸爸上誰避免你去找他，我們不缺少錢財，幹什麽找他呢？”草莓說：“我也不想找他，我隻是想知道我有爸爸誰，現在知道了也沒關係了，我們還是我們，他們還是他們，誰也不幹涉誰，多好草莓一臉苦笑，她這時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知道媽媽為什麽不讓自己知道內情。
芳見女兒並沒怪罪自己又接著說：“瑪麗就是你姐姐，她幫助你就是我們的計劃的一部分，她現在與周曉得父親在一起目的就是說服他為我說情，利用工作之便放我迴家過年，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放了我馬上離開中國去美國……”草莓說：“去美國有護照的，提前辦理，你有護照嗎？”芳菲說：“有啊，我早準備就緒，護照在銀行保險箱裏，到時你我去拿就行了草莓說：“可是我不想離開中國，不想當賣國賊，何況我也沒犯錯誤幹什麽要逃之夭夭？”
芳菲解釋：“媽媽不是逃之夭夭，媽媽是有準備的去美國，是移民不是逃走。你看現階段有錢人有能耐的人哪個不是移民到美國，媽媽移民有錯嗎？”草莓說：“媽媽移民沒有錯，可是女兒不想移民不想離開中國也沒錯……”芳菲勸告女兒：“聽媽媽的話離開中國吧，以後在外國日子會更好的，你看看現在媽媽是什麽日子？”草莓說：“現在的媽媽和過去的媽媽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是現在的媽媽沒有權了，過去的媽媽是有錢人，心情是不一樣的……”
母女倆為出國不出國爭執著，最後芳菲說：“如果你不走可能日子會不愉快，你看媽媽就是例子……”草莓說：“媽媽是犯罪事實存在，我是沒有犯罪事實的，周曉得對你是公平的，你看他對我就是好，幫助我多少次了……”攻其無備挑撥離間地說：“可是你們不能在一起呀，周曉得也不可能娶你何必跟隨他呢？”草莓說：“我不是跟隨他，我是相信他是一個好官，是肯為百姓服務的好官，不是你這類官，你看他當官不長時間就為百姓做好事，這樣的官能不信任他嗎？”芳菲說：“可是他有花子，還有瑪麗，她也是對周曉得獨有情鍾的，難道你要為他空守一輩子嗎？”
芳菲說到了草莓心靈深處最痛的地方，可謂是一針見血，草莓的心情不自禁哆嗦了幾下，她意識到媽媽太殘忍了，連女兒的心都殺，真是無情無義的人。可是為了媽媽的麵子她沒有揭穿，任其發展，誰好誰帶著。
又談了很多，都是芳菲對草莓挑撥離間的話，草莓有些產想聽了，可是芳菲仍舊是滔滔不絕。芳菲勸告：“你不能執迷不悟，你看看媽媽的下場就是你以後的下場，離開中國吧到美國去，不想去美國還有其他國家，隻要你離開中國你就會有發展，否則你將一事無成聽到媽媽這樣勸告自己，草莓有些生氣了，她反駁：“媽媽不能這樣說中國，畢竟這是養育你的地方，有誰不說家鄉好，難道你忘記了自己是生在中國長在中國的中國人嗎？”芳菲說：“就因為媽媽沒有忘記才勸你離開中國，離開後什麽都好你是外賓了，迴來就是貴賓比現在強百倍
芳菲是想威脅利誘女兒離開中國，可是草莓不肯聽媽媽的，也不想離開中國，因此芳菲說服教育也是沒用的，草莓不吃她這一套。恰巧這時瑪麗來電話問草莓：“你現在知道爸爸是誰了嗎？”草莓說：“知道了有什麽用，我們還是我們，你們還是你們，誰也幹涉內政芳菲一聽是瑪麗的電話，她把上搶過手機問著：“瑪麗我是芳菲，我讓你問的事你問了嗎？”瑪麗說：“問了，他們答應了，可是並不能馬上就放，可能還需要一些手續……”芳菲說：“什麽手續，不就是要錢嗎？你答應他們要多少錢都行，隻要答應放我錢財就是他們的，這種錢財你做主了……”
芳菲的話說的很大，連草莓聽起來都感到吃驚，媽媽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吹牛皮了。可是她沒有勸，媽媽的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他人，用錢來買賣也是不可能的，媽媽還在夢中沒有醒來，草莓希冀媽媽醒悟，不要再執迷不悟。可是沒有用，芳菲囑咐瑪麗：“你就在他們家與他們談，什麽時候談成了什麽時候通知我……”
芳菲關了手機，仍在夢想中不能自拔，她原以為隻要談成了憑周曉得父子一句話她就能再次站起來，離開這種地方，可是她想錯了，事實上一開始她就想錯了，她不該想來想去把自己的財產押上去，賭博自己的命運。事實勝於雄辯，現在的人絕大多數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是自己的事沒有人關心，不是自己的活沒有人完成任務。
芳菲找了很多人幫忙，結果表明失敗，唯一有希望的就是瑪麗，如果瑪麗為自己談成功了她一定要好好賞瑪麗。可是瑪麗到底在幹什麽，是不是說不通周曉得父子呢？馬上要過年了，如果這幾天沒有通知可能希望就是泡影了。為此芳菲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幫助她們又不知如何幫，自己還需要有人幫助又怎能幫助他人呢？
芳是在友好氣氛中送走女兒的，可是草莓心情沉重，憂心忡忡地離開芳菲後她想急於見周曉得。她給周曉得打電話問他可不可以見麵，周曉得問：“你哪裏，在哪裏見麵？”草莓說：“就在你家吧……”周曉得說：“別在我家了，就在市委大院門前見麵吧，你等著，我馬上就到草莓關了手機，朝市委走去，到了門前她停下來等周曉得。
十幾分鍾後，周曉得匆匆忙忙跑來，一見草莓就問：“你媽咪怎麽樣，對你說了嗎？”草莓說：“說了怎麽樣，不說又怎麽樣，現在的媽媽跟過去的媽媽是不一樣的，即使什麽事也沒有也找不到以前媽媽的味道了……”
周曉得知道草莓肯定是受到很大刺激了，於是他安慰她：“既然如此，你應當振奮精神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你不是白給的年輕人，你是具有專長聰明能幹的女孩子，怎能心甘情願落後在他人之下呢？”
就在周曉得與草莓談話時，秘書長來長他，說是幾個領導來了，點名要見周曉得，他隻好對草莓說：“你的路靠自己走，如何走是對你的考驗，我有事，抽空再與你談。過年這幾天你陪同你媽媽吧，愉快過年，有事打電話……”
周曉得與秘書長走了，草莓心裏空蕩蕩的，隻好返迴找芳菲，她不知道幾個領導找周曉得是為自己的媽媽。當周曉得到了會議室時，幾個主要領導已經等他多時了，市委副書記代市長萬奔馳見周曉得進來便說：“下麵由市委書記周曉得給大家講話……”周曉得說：“我不知道你們開什麽會講什麽話，讓我如何講啊？”萬奔馳說：“是這樣，上級指示我們研究一下芳菲問題，他們希望在過年時放了芳菲，讓她迴家過一個愉快年，你看如何？”
周曉得裝模作樣地說：“哪個上級指示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隱瞞我什麽事了？”萬奔馳說：“我們不是隱瞞你是想來想去不讓你吃虧，這種事是我答應的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行不行？”周曉得問：“你答應的怎麽了，難道誰都可以答應人家嗎？我們的法律還要不要了？我們現在把芳菲放了我們如何解釋以前的工作，難道說我們抓錯了芳菲沒有犯錯誤，沒有犯罪事實？這種責任誰來負？你去道歉嗎？你去為她恢複名譽嗎？恢複職務嗎？”
萬奔馳說：“話是不能這樣說的，我們還是有理由的，怎能道歉呢？”市人大主任趙歲月說：“我看這種事得人大出麵，這樣才避免了矛盾激化，我們的意見是由人大出麵協商，什麽時候協商穩妥什麽時候放了芳菲，你看如何？”周曉得嚴厲批評：“你這樣還是人大嗎？人大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嗎？即使是在眼前這種會上，也不是由你說了算
“是的，周書記說得對，人大不能出麵，否則人大成什麽了？”市經濟開發區主任黨工委書記鐵礦石見周曉得不同意他也表示自己的態長：“我看這種事要由司法部門來研究解決，不能由哪個人說了算……”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新城管委會主任胡吹也是這種態度，他說：“人大不能管理一切工作，有些事還是不能管的，是不是由政協出麵……”
市政協主席李蹉跎馬上說：“這種事不能拉上政協，我不管這種事，芳菲的問題在於她是由上級領導同意的，誰也推翻不了她的案子，還是聽之任之吧市委副書記王二三發表態度，他說：“芳菲是犯罪事實清楚，已經成為貪汙受賄的典型了，不必為她說情了，沒用的市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成發也說：“很多領導為芳菲說情，實際上是沒用的，她是什麽樣的人大家一清二楚，還需要為她說話嗎？”市委常委紀檢委書記高關接過話題說：“可以肯定為芳菲說話的人是收了芳菲的錢財，很多老領導也提出來是不是利用工作之便放了芳菲，可是不能放，放了我們的黨政領導幹部就會丟盔卸甲，我們的政府就會成為被人攻擊的對象，現在外國人搞我們的還少嗎？”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楊樹蔭憂心忡忡地說：“如果我們不放了芳菲說情的領導還是層出不窮，他們每天拿芳菲說東道西，到時被動的是我們……”市委常委武裝部政委孫中四斬釘截鐵地說：“我看誰說情誰就是收了人家的錢財，也是被懷疑對象……”
一下冷場了，沒有人敢說東道西了，都怕被成為被懷疑對象。周曉得說話了：“不能一棍子把人都打死，好的壞的還是有區別的，你看看我們在這裏為芳菲說情，你知道她在背後說什麽嗎？她在罵我們，在與我們叫嚷，可是我們在幹什麽，還在為她說話，還在為她解月兌，憑什麽呀，憑她是女人嗎？憑她有錢嗎？我看我們應當警惕起來，不能讓這種現象繼續下去了，現在我提議芳菲問題到此為止，過年後將她移送司法部門處理……”
周曉得的話就算是為芳菲蓋棺定論，她的問題是定了性的，沒有人再為芳菲說話了，說了也沒用了。幾個領導麵麵相覷，各自心裏開始盤算如何應付芳菲，幸而現在的芳菲已經不在眼前，眼不見為淨，心不見不煩。見大家不說話，周曉得又說：“今天的會議內容是保密的，任何人不得朝外泄露，誰泄露誰負責任。還有以前我們市裏開會討論總是有人知道，現在開始市裏開會是保密的任何人不能泄露，誰泄露誰負責任，而且是受法律製裁的見大家不說話，周曉得知道他們心裏想什麽，於是他又補充著：“我本來是不想召開會議的，既然你們召開會議我就順其自然，開會不能白開會總得有些事要宣布，趁此機會給大家拜年了，祝各位領導新年快樂，合家幸福愉快
周曉得的話讓領導們再次活躍起來，有的說：“我有幾年沒過年了，年年給別人拜年，今年有人先為我們拜年了也有的說：“其實我們就是普通百姓幹什麽要給別人說情啊，還是給我們自己說情吧，多給點獎金比什麽都好……”周曉得說：“好的，給大家發獎金，不過大家想想哪個地方貢獻力量最大，我們應當得到什麽樣獎金？”
周曉得的話是一針見血，直截了當紮入領導心中，每一個人都有一種陣痛，又不知痛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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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人說芳菲是遇難者時也不為過，她現在被雙規，被審查，都有錢財問題，如果不是錢財她們也不可能被審查，現在想不談錢財都不行。芳菲不想談錢財，可是有人想問她錢財弄哪裏去了，送給哪裏人了？他們想問，芳菲能說嗎？凡是芳菲送錢財的人基本上是領導班子裏有權的人，能隨隨便便說他們嗎？不能說就繼續審查，繼續進行教育，芳菲受不了便拖延，暗中求人說話，答應給說話的人多少錢，一百萬二百萬三百萬……已經是二千萬了。
二千萬購買自己平安無事，活得瀟灑，也就是芳菲換一個人都不可能舍本逐末，用錢財換自由也值。在被雙規的日子裏，芳菲並沒有閑著，她一麵計劃著出去，一無能為力計劃成本放在多大合適，不同人不同價。反正在這座城市裏的錢財都是自己的，要多少給多少隻是一個數目字，芳菲就是這樣想的，所以當她與人談價時總是底氣十足。
有人肯幫助自己時，芳菲一針見血地說：“你說個數，為我說話值多少錢，我給你。要錢還是要支票？”弄得說話的人不能說話，價錢是芳菲定的，給多少都是給，最後由芳菲灑落地一甩筆，給人一張起碼超出百萬的支票。
多年經商芳菲已經是滾瓜爛熟了，對人際關係也不例外，上上下下有自己的一套關係網，能說的靠自己一句話，不能說的靠自己的錢財，如果還有其他事還有權力，芳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沒有誰如她一樣舒服了。對於自己的下場，芳菲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局，所以她提前安排了自己的後事，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進去後被冷落時的樣子，每天都有人按她設計的方式進行勸說，阻撓，說情，警告，能辦到的事在外麵辦，不能辦的事在裏麵辦。
不論辦什麽，芳菲都與眾不同，即使是雙夫她也是得天獨厚充分發揮著自己的能量。可以說現階段為芳菲說情的絕大多數人是芳菲沒被雙規時提前安排好的，玄武當芳菲提出來辦這種事時，領導都說：“有這樣嚴重嗎？”可是又不能不答應，芳菲開的價高，誰見了不動心啊，不就是說句話嗎？憑著自己領導權威誰敢不給麵子呀？
可是現在呢，芳菲進來多久了，說話的呢，辦事的呢，怎麽不見人呢，芳菲這時才感到錢財浪費了，可能是打了水漂。過去安排的人現在靠不住了，有關領導下台的下台，拖泥帶水的拖泥帶水，已經不能勝任說情工作了。芳菲恍然大悟，這官也就是三五年風光，過了這段日子後誰也想不到官是不是官了，人是不是人了。由此可以看出，當官要當幾年官是小巫見大巫，當官要當一輩子是真才實學，可是真才實學有用嗎？能把自己撈出去嗎？
草莓來了，謝天謝地，自己的女兒終於迴心轉意，終於迴過頭來對自己迴眸一笑了。草莓一進屋，芳菲就說：“記住不能再給說情人錢了他們靠不住了，我的事用不著說了，能說的早說成了不能說的現在說也沒用，還是節省吧
草莓說：“按以前定的該給的已經給了，不能給的也差不多了，關鍵在於他們的能力有限，說不到地方在草莓看來，真正說話算數的是周曉得，可是他是六親不認的主，說情買賣都不行，沒有人能說得通他。♀現在隻有最後一張王牌了，這就是瑪麗，原來瑪麗也是芳菲事先安排好的，不知從何時起芳菲知道瑪麗是周曉得同學後就暗地裏開始計劃了，隻不過是這種計劃成本過大，時間漫長，幸運的是她等到了，下一步就是瑪麗計劃開始的第一步了。
為芳菲說情，瑪麗分為兩步走，第一步說服周曉得父親，隻要他老人家點頭沒有人敢說不字，第二步是周曉得，隻要他答應也沒有人阻撓，父子掌握著芳菲的命運，也掌握著其他人的命運。可是瑪麗遲遲邁不出步子，不論她是到周曉得父母家，還是在周曉得自己家，瑪麗沒有說話的機會，而周曉得總是借口工作需要而離開。
可以說芳菲的計劃天衣無縫，每一步都有嚴密措施，嚴密步驟，隻要按原則辦事沒有不成功的理由。當一切都付諸東流時，瑪麗開始行動了，芳菲等待著，盼望著，期待著，可是結果越來越渺茫，越來越沒有希望了。最近幾天，芳菲經常唱一濟歌，這是電視劇《渴望》裏的插曲《好人一生平安》歌詞，芳菲每天都要唱，而且是唱得情真意切：
“有過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過多少朋友仿佛還在身邊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舉杯祝願好人一生平安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舉杯祝願好人一生平安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誰能與我同醉相知年年歲歲咫尺天涯皆有緣此情溫暖人間”
芳菲唱歌很好聽，而且是唱得感情投入很深，有時工作人員也被感動，靜靜傾聽。沒有人知道芳菲為什麽唱，可能是接二連三的失敗，芳菲已經是心灰意冷，都說男愁唱女愁浪，可是芳菲愁起來也是讓人於心不忍。工作人員動了惻隱之心，問芳菲是不是碰到了什麽困難，提出來幫助解決。可是芳菲沒有理睬，仍舊唱著，唱得人心裏空蕩蕩的。
歌聲帶著一種淒婉，帶著一種淒風苦雨，也帶著芳菲對社會需求的認可，她沒辦法說明自己眼下是好是壞的心情，更沒辦法解決自己身邊的不利環境，她想說的說不了，想做的做不到，做人做到這種份上她能不心灰意冷嗎？現在她有點明白了，錢財有何用，錢財多能幫助自己嗎？有權力能幫助自己嗎？自己的刀削自己的把，自己的夢自己圓。
此時此刻，芳菲才真正懂得靠錢財是靠不住的，靠權力也是靠不住的，以往那些靠山吃山的想法是不對的，真正靠得住的隻有自己的良心。可是自己的良心在哪裏，芳菲一時吃驚了自己何時何地有過良心啊，何時何地對良心產生過依賴思想，沒有，自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芳菲不能繼續想下去了，每天遇上困難時她都要叫喊，甚至歇斯底裏叫罵，可是結果是什麽，鬧笑話，不歡而散。一個人不明白時是想不到，一個人明白時是想不通，芳菲現在就是想不通了，可以說芳菲是明白的人，可惜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為什麽有人當初答應好好的現在說話不算數，為什麽收錢時興高采烈辦事時愁眉不展，為什麽有人說的和做的就是不一樣，為什麽以前看這樣現在看是那樣，人怎能不言行一致呢？
芳菲的苦難不是她一個人造成的，可是芳菲的苦難也是由她自己造成的，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是，結果表明自己能做的不過是人家嘴上的一碟子小菜，而自己呢，隻不過是一種社會需求的犧牲品。認識到了這一點，當草莓來見自己時，芳菲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能再給那些人錢財了，她不能讓自己的夢寐以求得來的錢財付諸東流。
草莓將在外麵購買的東西拿來給芳菲，對她說：“這是你愛吃的，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想吃什麽就說吧芳菲說：“想吃什麽我會讓工作人員購買的，你少買這種東西，背著怪沉的……”草莓說：“隻要媽媽想吃我就買，不怕沉，苦難都度過來了，還怕什麽芳菲誇獎著：“我的女兒長大了，成熟了，也堅強了。♀媽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想問你的爸爸是誰是不是？媽媽可以說可以告訴你，你的爸爸也是有錢人，如果不出國他現在也是高級幹部，可能比周曉得父親還要高，可惜他出國了，可惜他不想為官了，否則你我的日子不是這樣的……”
芳菲說得很誠懇，草莓認真聽著，這是草莓第一次沒有哭鬧，第一次認真傾聽媽媽說話。當芳菲說：“你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也不是媽媽找不到你爸爸，是媽媽不想讓你知道你爸爸上誰避免你去找他，我們不缺少錢財，幹什麽找他呢？”草莓說：“我也不想找他，我隻是想知道我有爸爸誰，現在知道了也沒關係了，我們還是我們，他們還是他們，誰也不幹涉誰，多好草莓一臉苦笑，她這時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知道媽媽為什麽不讓自己知道內情。
芳見女兒並沒怪罪自己又接著說：“瑪麗就是你姐姐，她幫助你就是我們的計劃的一部分，她現在與周曉得父親在一起目的就是說服他為我說情，利用工作之便放我迴家過年，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放了我馬上離開中國去美國……”草莓說：“去美國有護照的，提前辦理，你有護照嗎？”芳菲說：“有啊，我早準備就緒，護照在銀行保險箱裏，到時你我去拿就行了草莓說：“可是我不想離開中國，不想當賣國賊，何況我也沒犯錯誤幹什麽要逃之夭夭？”
芳菲解釋：“媽媽不是逃之夭夭，媽媽是有準備的去美國，是移民不是逃走。你看現階段有錢人有能耐的人哪個不是移民到美國，媽媽移民有錯嗎？”草莓說：“媽媽移民沒有錯，可是女兒不想移民不想離開中國也沒錯……”芳菲勸告女兒：“聽媽媽的話離開中國吧，以後在外國日子會更好的，你看看現在媽媽是什麽日子？”草莓說：“現在的媽媽和過去的媽媽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是現在的媽媽沒有權了，過去的媽媽是有錢人，心情是不一樣的……”
母女倆為出國不出國爭執著，最後芳菲說：“如果你不走可能日子會不愉快，你看媽媽就是例子……”草莓說：“媽媽是犯罪事實存在，我是沒有犯罪事實的，周曉得對你是公平的，你看他對我就是好，幫助我多少次了……”攻其無備挑撥離間地說：“可是你們不能在一起呀，周曉得也不可能娶你何必跟隨他呢？”草莓說：“我不是跟隨他，我是相信他是一個好官，是肯為百姓服務的好官，不是你這類官，你看他當官不長時間就為百姓做好事，這樣的官能不信任他嗎？”芳菲說：“可是他有花子，還有瑪麗，她也是對周曉得獨有情鍾的，難道你要為他空守一輩子嗎？”
芳菲說到了草莓心靈深處最痛的地方，可謂是一針見血，草莓的心情不自禁哆嗦了幾下，她意識到媽媽太殘忍了，連女兒的心都殺，真是無情無義的人。可是為了媽媽的麵子她沒有揭穿，任其發展，誰好誰帶著。
又談了很多，都是芳菲對草莓挑撥離間的話，草莓有些產想聽了，可是芳菲仍舊是滔滔不絕。芳菲勸告：“你不能執迷不悟，你看看媽媽的下場就是你以後的下場，離開中國吧到美國去，不想去美國還有其他國家，隻要你離開中國你就會有發展，否則你將一事無成聽到媽媽這樣勸告自己，草莓有些生氣了，她反駁：“媽媽不能這樣說中國，畢竟這是養育你的地方，有誰不說家鄉好，難道你忘記了自己是生在中國長在中國的中國人嗎？”芳菲說：“就因為媽媽沒有忘記才勸你離開中國，離開後什麽都好你是外賓了，迴來就是貴賓比現在強百倍
芳菲是想威脅利誘女兒離開中國，可是草莓不肯聽媽媽的，也不想離開中國，因此芳菲說服教育也是沒用的，草莓不吃她這一套。恰巧這時瑪麗來電話問草莓：“你現在知道爸爸是誰了嗎？”草莓說：“知道了有什麽用，我們還是我們，你們還是你們，誰也幹涉內政芳菲一聽是瑪麗的電話，她把上搶過手機問著：“瑪麗我是芳菲，我讓你問的事你問了嗎？”瑪麗說：“問了，他們答應了，可是並不能馬上就放，可能還需要一些手續……”芳菲說：“什麽手續，不就是要錢嗎？你答應他們要多少錢都行，隻要答應放我錢財就是他們的，這種錢財你做主了……”
芳菲的話說的很大，連草莓聽起來都感到吃驚，媽媽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吹牛皮了。可是她沒有勸，媽媽的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他人，用錢來買賣也是不可能的，媽媽還在夢中沒有醒來，草莓希冀媽媽醒悟，不要再執迷不悟。可是沒有用，芳菲囑咐瑪麗：“你就在他們家與他們談，什麽時候談成了什麽時候通知我……”
芳菲關了手機，仍在夢想中不能自拔，她原以為隻要談成了憑周曉得父子一句話她就能再次站起來，離開這種地方，可是她想錯了，事實上一開始她就想錯了，她不該想來想去把自己的財產押上去，賭博自己的命運。事實勝於雄辯，現在的人絕大多數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是自己的事沒有人關心，不是自己的活沒有人完成任務。
芳菲找了很多人幫忙，結果表明失敗，唯一有希望的就是瑪麗，如果瑪麗為自己談成功了她一定要好好賞瑪麗。可是瑪麗到底在幹什麽，是不是說不通周曉得父子呢？馬上要過年了，如果這幾天沒有通知可能希望就是泡影了。為此芳菲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幫助她們又不知如何幫，自己還需要有人幫助又怎能幫助他人呢？
芳是在友好氣氛中送走女兒的，可是草莓心情沉重，憂心忡忡地離開芳菲後她想急於見周曉得。她給周曉得打電話問他可不可以見麵，周曉得問：“你哪裏，在哪裏見麵？”草莓說：“就在你家吧……”周曉得說：“別在我家了，就在市委大院門前見麵吧，你等著，我馬上就到草莓關了手機，朝市委走去，到了門前她停下來等周曉得。
十幾分鍾後，周曉得匆匆忙忙跑來，一見草莓就問：“你媽咪怎麽樣，對你說了嗎？”草莓說：“說了怎麽樣，不說又怎麽樣，現在的媽媽跟過去的媽媽是不一樣的，即使什麽事也沒有也找不到以前媽媽的味道了……”
周曉得知道草莓肯定是受到很大刺激了，於是他安慰她：“既然如此，你應當振奮精神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你不是白給的年輕人，你是具有專長聰明能幹的女孩子，怎能心甘情願落後在他人之下呢？”
就在周曉得與草莓談話時，秘書長來長他，說是幾個領導來了，點名要見周曉得，他隻好對草莓說：“你的路靠自己走，如何走是對你的考驗，我有事，抽空再與你談。過年這幾天你陪同你媽媽吧，愉快過年，有事打電話……”
周曉得與秘書長走了，草莓心裏空蕩蕩的，隻好返迴找芳菲，她不知道幾個領導找周曉得是為自己的媽媽。當周曉得到了會議室時，幾個主要領導已經等他多時了，市委副書記代市長萬奔馳見周曉得進來便說：“下麵由市委書記周曉得給大家講話……”周曉得說：“我不知道你們開什麽會講什麽話，讓我如何講啊？”萬奔馳說：“是這樣，上級指示我們研究一下芳菲問題，他們希望在過年時放了芳菲，讓她迴家過一個愉快年，你看如何？”
周曉得裝模作樣地說：“哪個上級指示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隱瞞我什麽事了？”萬奔馳說：“我們不是隱瞞你是想來想去不讓你吃虧，這種事是我答應的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行不行？”周曉得問：“你答應的怎麽了，難道誰都可以答應人家嗎？我們的法律還要不要了？我們現在把芳菲放了我們如何解釋以前的工作，難道說我們抓錯了芳菲沒有犯錯誤，沒有犯罪事實？這種責任誰來負？你去道歉嗎？你去為她恢複名譽嗎？恢複職務嗎？”
萬奔馳說：“話是不能這樣說的，我們還是有理由的，怎能道歉呢？”市人大主任趙歲月說：“我看這種事得人大出麵，這樣才避免了矛盾激化，我們的意見是由人大出麵協商，什麽時候協商穩妥什麽時候放了芳菲，你看如何？”周曉得嚴厲批評：“你這樣還是人大嗎？人大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嗎？即使是在眼前這種會上，也不是由你說了算
“是的，周書記說得對，人大不能出麵，否則人大成什麽了？”市經濟開發區主任黨工委書記鐵礦石見周曉得不同意他也表示自己的態長：“我看這種事要由司法部門來研究解決，不能由哪個人說了算……”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新城管委會主任胡吹也是這種態度，他說：“人大不能管理一切工作，有些事還是不能管的，是不是由政協出麵……”
市政協主席李蹉跎馬上說：“這種事不能拉上政協，我不管這種事，芳菲的問題在於她是由上級領導同意的，誰也推翻不了她的案子，還是聽之任之吧市委副書記王二三發表態度，他說：“芳菲是犯罪事實清楚，已經成為貪汙受賄的典型了，不必為她說情了，沒用的市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成發也說：“很多領導為芳菲說情，實際上是沒用的，她是什麽樣的人大家一清二楚，還需要為她說話嗎？”市委常委紀檢委書記高關接過話題說：“可以肯定為芳菲說話的人是收了芳菲的錢財，很多老領導也提出來是不是利用工作之便放了芳菲，可是不能放，放了我們的黨政領導幹部就會丟盔卸甲，我們的政府就會成為被人攻擊的對象，現在外國人搞我們的還少嗎？”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楊樹蔭憂心忡忡地說：“如果我們不放了芳菲說情的領導還是層出不窮，他們每天拿芳菲說東道西，到時被動的是我們……”市委常委武裝部政委孫中四斬釘截鐵地說：“我看誰說情誰就是收了人家的錢財，也是被懷疑對象……”
一下冷場了，沒有人敢說東道西了，都怕被成為被懷疑對象。周曉得說話了：“不能一棍子把人都打死，好的壞的還是有區別的，你看看我們在這裏為芳菲說情，你知道她在背後說什麽嗎？她在罵我們，在與我們叫嚷，可是我們在幹什麽，還在為她說話，還在為她解月兌，憑什麽呀，憑她是女人嗎？憑她有錢嗎？我看我們應當警惕起來，不能讓這種現象繼續下去了，現在我提議芳菲問題到此為止，過年後將她移送司法部門處理……”
周曉得的話就算是為芳菲蓋棺定論，她的問題是定了性的，沒有人再為芳菲說話了，說了也沒用了。幾個領導麵麵相覷，各自心裏開始盤算如何應付芳菲，幸而現在的芳菲已經不在眼前，眼不見為淨，心不見不煩。見大家不說話，周曉得又說：“今天的會議內容是保密的，任何人不得朝外泄露，誰泄露誰負責任。還有以前我們市裏開會討論總是有人知道，現在開始市裏開會是保密的任何人不能泄露，誰泄露誰負責任，而且是受法律製裁的見大家不說話，周曉得知道他們心裏想什麽，於是他又補充著：“我本來是不想召開會議的，既然你們召開會議我就順其自然，開會不能白開會總得有些事要宣布，趁此機會給大家拜年了，祝各位領導新年快樂，合家幸福愉快
周曉得的話讓領導們再次活躍起來，有的說：“我有幾年沒過年了，年年給別人拜年，今年有人先為我們拜年了也有的說：“其實我們就是普通百姓幹什麽要給別人說情啊，還是給我們自己說情吧，多給點獎金比什麽都好……”周曉得說：“好的，給大家發獎金，不過大家想想哪個地方貢獻力量最大，我們應當得到什麽樣獎金？”
周曉得的話是一針見血，直截了當紮入領導心中，每一個人都有一種陣痛，又不知痛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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