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大鬧雙規室，很快就被領導知道了，有人提出嚴懲不怠，於是工作人員打電話詢問周曉得這種事如何處理。♀正在家中招待瑪麗的周曉得接到電話後囑咐說：“這幾天過年了讓她心情好一點，我們都是普通人，人非草木，豈能無情，別拿她當敵人看……”工作人員報告說：“這種敵人不能留有餘地，否則吃虧的是我們……”周曉得說：“我說話你們可能不愛聽，告訴你們在這種世界上沒有敵人，隻有犯罪嫌疑人沒有任何敵人，所以你們要和平共處……”
真的沒有敵人嗎？工作人員不明白，可是這是領導指示他們也是無奈，聽之任之就是了。在周曉得看來，人是共同的，沒有敵人，麵對的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敵人，在拿槍的敵人被消滅後，不拿槍的敵人依然存在，可是誰見過？因此周曉得認為敵人是沒有的，隻有犯罪嫌疑人，他們是犯罪分子，然而犯罪分子與敵人又有區別。
可能是過年的緣故，周曉得產生這種認識也是正常的，他對花子說：“芳菲跟工作人員針尖對麥芒，這幾天搞得不得安寧是不是換一個地方？”花子說：“不能換地方，沒有宣判換地方是不對的，工作人員有責任……”周曉得感到花子說的有理，他對花子說：“你是不是陪瑪麗在家裏多住幾天，我迴去，有好多工作堆積如山不處理是不行的花子說：“好的你迴去吧，我跟瑪麗多住幾天，可能三十迴去或初一迴去……”周曉得說：“我來接你……”
周曉得沒有見瑪麗，匆匆忙忙離開了，周水問：“怎麽不住幾天？”周曉得說：“能住嗎？芳菲鬧事了……”周水說：“這人趕緊處理完成任務算了……”周曉得說：“現在的事哪能輕而易舉，有些事是身不由自己的……”
越野車在高速公路奔馳著，周曉得歸心似箭，他不是為芳菲而是為了更多的百姓，他們知道新上來一個領導幹部盼望過一個好年呢。可是過年靠什麽，還不是靠一些物質嗎？如果沒有錢財，沒有物質能得民心嗎？
越野車一路行駛，同行的還有其他四個幹部，他們是到省直機關送材料返迴時搭上這輛越野車，他們並不知道是周曉得的順路車。四個幹部都在一座城市，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並不經常見麵，何況工作需要不同見麵更是極少。如果今天不是周曉得的車他們也不可能坐在一起，既然坐在一起話題自然而然清爽起來。有的說：“今年反貪汙受賄成果顯著，各階層都有成績，隻是涉及到的人少這是司法局的幹部，他是到省直機關送材料，見有人坐車跟隨而來。他的話引起共鳴，於是有人說：“不少了，每年才有幾個，總不能有一個打一個吧。如果全國人民都是貪汙腐化，難道也要打倒全國人民嗎？”司法局的同誌說：“沒錯，如果全世界人民都犯錯誤就打全世界人民，這是沒錯的
“外國人說我們打錯了，你們怎麽看？”周曉得插話問著，這時四個人才發現領導也坐在這輛車上，有人問：“你不是市委書記嗎？不坐專車幹什麽跟我們擠這種車呀？”周曉得說：“市委書記就要有專車嗎？市委書記就不能跟你們擠這種車嗎？我看這種車很好，多快呀……”四個人應付自如，接下來沒人說話了，一個個沉默不語。
周曉得問：“你們怎麽不說話了，有什麽說什麽我並不怪罪……”可是還是沒人說話，周曉得說：“你們不要把我當市委書記行不行？就當我是你們的兄弟……”司法局幹部說：“實際上你還是市委書記不當書記也是書記，這是鐵定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周曉得說：“過年了，我們彼此之間沒有級別，隻是隨隨便便談著……”司法局幹部仍舊固執己見：“我們可不敢跟市委書記平起平坐，更不能隨隨便便，有些事沒想好是不能隨便談的……”
周曉得說：“我原想聽你們一路的，現在隻好聽自己的了，你們幾個真是的，不就是隨隨便便說話嗎……”久不說話的幹部說：“既然如此我就說幾句，我想問市委書記你想讓我們說什麽，你是調查呢？還是隨隨便便說的？”周曉得說：“當然是隨隨便便說的，我不管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也不管你們說什麽，就是隨隨便便說，下車你我走人……”
四個人這才你一句我一句說東道西，把一個中國能批評的都批評了，能表揚的都表揚了，什麽科技領域成功率高，什麽經濟基礎太差勁，什麽科研項目上不去，什麽衛星上天紅旗沒有落地，什麽日本侵略釣魚台，什麽安倍參拜靖國神社，什麽時候大陸同胞與台灣同胞走在統一的路上，最好是馬上統一，把最好的經濟基礎提出來……
這下，周曉得聽愣了，他沒想到幹部原來有這樣多的見解，為什麽在工作中看不起，聽不到呢？周曉得注意傾聽，奇怪的是，沒有一句是有關城市建設的，沒有一句是有關所在地，更沒有一句是有關人事安排，原來，人嘴是如此保密，如此而已，周曉得真的很難受，他想聽見的聽不見，他想得到的得不到，這種市委書記還能親民嗎？
周曉不再說三道四，他沉默不語，其他幾個幹部也是沉默不語，他們知道碰上了真領導，一個個靜靜等待周曉得的發落。周曉得當然沒有死心，如果不能讓幾個人說真話自己不是白當一迴市委書記嗎？如果連四個人都掊不平還能擺平其他人嗎？周曉得問其中一個幹部：“你們不想提拔嗎？”周曉得問：“想提拔為什麽不表態？”一個說：“提拔不是得有錢嗎？我們沒錢想提拔也提拔不得，還是不想了……”周曉得問：“你們不想增工資嗎？”一個小心翼翼地說：“誰不希望自己工資多一點呀，可是沒人給呀……”周曉得說：“想加工資為什麽不表態呀？”一個幹部說：“誰敢表態呀，今天在車上跟你說明天在車下就把我們拿下，誰敢亂七八糟說東道西，還敢有想法嗎？”
周曉得憤憤不平：“你們幾個人怎麽迴事，一點骨氣也沒有，即使我是市委書記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隨隨便便說話嗎？難道我還能要了你們的命嗎？即使能要命不是還有黨紀國法嗎？怎能無動於衷，怎能眼巴巴聽聽之任之？”周曉得越說越氣，最後居然說：“你們下車吧，我不想讓你們坐在我這種車裏受氣了，還是坐其他車享受自由吧……”
周曉得意外舉動讓四個人無地自容，周水趁此機會將車停下，四個人下車了，周曉得說：“你們幾個好好想想，如果想不通就打出租車迴去吧……”周曉得吩咐周水：“加大油門，開足馬力奔向前方……”
周水興奮地唱著：“長鞭一甩叭叭地響，我趕著馬車上了山崗……”周曉得高興地說：“這是青鬆嶺你怎麽會唱？”周水說：“在部隊學的，什麽不學一點呀？你怎麽把他們趕下去了，這可不對……”周曉得憤憤地說：“我不想看著他們難受的樣，你說話不敢說有屁不敢放四個人在車上不是遭罪嗎？說實話他們不下我都要下了……”
周水說：“我是難為他們了，碰上你這倒黴鬼……”周曉得笑逐顏開：“算是吧，如果在工作上碰上我更是倒黴了，我會當時就撤職查辦的……”周曉得這時原恢複平時的開朗性格，他對周水很滿意，可是他忽然問：“上次公安局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想不想去？你們的局長又催促我了，我不想讓你跟我受牽連，到公安局有發展……”周水說：“要說發展我們在哪裏都有發展，可是我不想發展了，能當好你的司機對我就是最大的發展……”
周曉得很感謝周水這種性格，舍己為公，也是舍己為人，周曉得說：“好吧先為我開車，有機會我會安排你的……”周水說：“謝謝了，我可能還會給你開車的，其實武警戰士在哪裏都一樣，隨時隨地聽首長指揮……”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很多，越野車不知不覺就到了加油站，再過十幾分鍾就是城區，周曉得說：“不迴家了，直接到芳菲住的雙規室去，看看她鬧什麽，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周水說：“我發現你對芳菲關心對草莓比對嫂子好，如果不知道真相還以為草莓是嫂子呢……”周曉得一聽叫喊：“你狗日的不要亂說，會鬧亂子的，我是良心上的不安，可能是我偵察員出身對芳菲同情，你看看她在位時多有錢，多神氣，可是被我偵察員一弄變成什麽了……”
周水說：“於是你不安了，於是你想補償，於是你對她們母女好一點是不是？”周曉得說：“正是，另一方麵在芳菲與草莓之間，在瑪麗爸爸與芳菲之間，還是有很多秘密的，如果我不親自查驗怎能得到第一手材料？”
又是一陣拐彎抹角後，越野車在一處停車場慢下來，周曉得跳下車，朝一個角落走去。♀這裏就是芳菲的住處，沒有人知道芳菲關押在這裏，周曉得到了這裏後，芳菲一見周曉得馬上大罵：“是你小子要把老娘換地方的？”周曉得說：“不是，我在省城不知這裏發生了什麽，返迴後馬上來看你了，發生了什麽事？”芳菲憤憤不平：“工作人員要給我換地方，如果我不拚死抵抗現在你就見不到我了？”周曉得問工作人員：“到底是怎麽迴事？”
工作人員說：“有人打電話讓我們給芳菲換地方，於是我們就想換，可是芳菲不同意隻好不換了……”周曉得問：“是誰讓你們給芳菲換地方的？”工作人員說：“是市長，他說話我們敢不聽嗎？”周曉得說：“我是辦公室負責人，這種地方是我說了算，如果你們給芳菲換地方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任，是你們還是我？是市委書記還是市長？”
周曉得頓了一下，又問：“市長為什麽要給芳菲換地方？”工作人員說：“市長說不能讓敵人過好日子，更不能讓敵人過好年，於是就提出來換地方了……”周曉得吧著：“真是放屁，現在哪能有敵人，隻是犯罪嫌疑人……”
一聽周曉得真生氣了，工作人員慌忙道歉：“是我們的錯，對不起，是我們的錯……”芳菲見此罵著：“你小子還算有良心，難怪我女兒對你忠心耿耿，這些人真壞，沒有開水，不讓我洗澡，還讓我洗涼水澡……”周曉得又對工作人員說：“芳菲是犯罪嫌疑人，可是在生活上還是要關照的，不能一點生活關照都沒有，在咱們這裏沒有敵人……”
周曉得強調了這種地方也不例外，也是沒有敵人的，工作人員聽周曉得這樣一說，一個個對芳菲態度好了起來，又恢複以前的和藹可親。可是芳菲並沒與工作人員和藹可親，仍舊尋找機會報複她們，芳菲知道這種人也很壞。
稍許，周曉得問芳菲：“過年了，你想吃什麽跟我說，我讓花子給你做……”芳菲說：“有你這句話我就高興了，不能麻煩花子了，想吃什麽我吩咐草莓給我送來，在這方麵工作人員是可以幫忙的……”周曉得說：“生活上的事我不多說了，有困難就提出來我們幫助你解決，有一個個人問題我想問不知你允許不允許？”芳菲笑著說：“你小子有什麽話直截了當問吧，有什麽允許不允許的，我又沒有殺人刀……”周曉得說：“是這樣，關於草莓爸爸的問題你不會介意是吧？”周曉得小心翼翼，惟恐芳菲一口迴絕，出人意料，芳菲沒有迴絕，而是說：“是這樣，我年輕時跟瑪麗的爸爸好過，草莓就是我們的孩子，當時為了保密我們誰也沒有說明情況，於是草莓成了私生子……”
周曉得聽了芳菲輕描淡寫地說明，他感歎地說：“就這種事你早點說呀，你看你把草莓折磨成什麽了，她幾乎就要絕望了，你這當娘的心真狠……”芳菲這時顯得有些苦痛，她辯解：“不是狠心腸，是為了保護孩子，保護我們的利益……”周曉得說：“好了不說了，有話你對你的女兒說吧，我隻是為你們牽線搭橋，過年了好好談談吧……”
周曉得走了，芳菲恍然大悟，周曉得是來為女兒說情的，這時她才感到女兒對自己的重要。
走出院落時，周曉得心情很沉痛，芳菲還算承認了自己的孩子，承認了當年的過失，對此，周曉得感到欣慰。他對周水說：“去鄉下見草莓……”周水說：“是的，去鄉下……”周曉得上了車，左右觀察，駕駛越野車朝前方奔馳。
在路上，周水問周曉得：“過年了，你不迴家嗎？”周曉得說：“不迴了，給你添麻煩了，還要你跟我跑鄉下……”周水說：“不是麻煩，跟隨你跑鄉下是應當的，你到哪裏我跟到哪裏，我是領導的腿腳……”周曉得高興地說：“過完年我放你幾個月的假，讓你好好陪父母過年……”周水興高采烈，把越野車駕駛得十分穩妥，周曉得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對周水說：“是不是又下雪了，這天會不會變化？”周水說：“可能會有變化，小心一點吧……”
果然不出所料，越野車沒行駛多遠，天空就變化了，先是陰，後有風，北風，冬天有北風是最冷的時候。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一上一下的顛簸很厲害，周曉得有些不適應，周水見了關心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周曉得說：“可能是汽油味道聞多了身體有些受不了提抗議了……”周水說：“要不要下來走走換換新鮮空氣吧……”
周曉得說：“不用了，調一下空調吧，我對汽油過敏……”周水笑著說：“這下你要倒黴了，當官的哪有不坐車的，如果對汽油過敏以後怎麽辦？”周曉得說：“慢慢鍛煉身體吧，你看看我們到哪裏了，要不要先到一個地方？”
恰巧，車到了一個小站，越野車停了下來，周曉得下車左右觀察，他發現這是一個報廢的舊車站，路邊有很多民房。周曉得站在一棵樹下觀察著。可能風大，雪花撲來，周曉得咳嗽幾聲，引起有人關注紛紛前來觀看。
一個年輕人對前來參觀者說：“你們看，這種車少見吧，跟領導坐的車不一樣……”他的話引起另一個人的不滿，他說：“這種車算什麽，不是最好的可是最快的，什麽樣的路都能跑，當官的肯定不坐這種車……”
周曉得也不說話，靜靜傾聽著，他這時想到那四個幹部，心裏說他們白當了一迴幹部，什麽也不敢說，還不如這些普通老百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多自由啊。有人貼近周水問他：“這是什麽車？”周水說：“這是越野車……”有人說：“你開這種車幹什麽，開轎車呀，你看當官的哪個不坐轎車？”周水笑逐顏開：“我們當官的就喜歡坐越野車……”有人指著周曉得說：“他算什麽官呀，有市長官大嗎？有鄉長官大嗎？你看他坐的車就知道是私人老板”
周曉得笑著問：“你怎麽看出我是私人老板？有證據嗎？”鄉下人說：“你看看你這車就知道你不是大官，如果說大充其量是一個公安局派出所的偵察員……”周曉得說：“你有眼力，我夢寐以求的就是當偵察員……”可是話音未落，有人嘲笑：“你還想當偵察員啊，我看你連開車的都不如，你看看他的肚子看看你的肚子，不是一個檔次……”
周曉得這才發現周水的肚子的確比自己大，他笑著說：“他是我的領導，是我跟他換著開車的……”
就在這時，忽然迎麵來了一輛轎車，在周曉得車前停下了，周曉得認識是鄉下的負責人，她一見周曉得就問：“周書記你這是到哪裏怎麽在這裏站著，是不是車出了問題？”周曉得說：“沒有，是我的胃出了問題，汽油味太大了歇一會兒一個幹部械鬥樣的人問負責人：“鄉長，你認識他呀？他是誰呀？”負責人說：“你連他都不知道，他就是咱們市委書記周曉得呀，怎麽你不看電視嗎？”鄉下人說：“看啊，我說怎麽看著他麵熟呢，原來他就是市委書記，可是他怎能坐這種車呢？他沒有轎車嗎？”負責人說：“我說你們這夥人琢磨什麽呀，越野車不是輕快嗎？”
說周水是幹部的人走過來對負責人說：“他是誰呀？是不是比他的官還大？”負責人說：“他是司機，不是官鄉下人嘲笑周水：“你不是官裝什麽官，不就是司機嗎？”周水莫明其妙：“我也沒說我是官呀，不是你們亂說的嗎？你們不是說大幹部不能坐我這種車嗎？怎麽樣，現在明白了吧，大幹部才坐我這種車呢？”
鄉下人一臉尊敬，可是麵對周曉得他們又是敬而遠之，誰也不敢再說老實話，負責人問周曉得：“你們這是到哪裏？”周曉得說：“我要去你們的鄉下去看看鄉下人，馬上要過年了給鄉親們拜年，順便看看草莓……”負責人說：“草莓不在，她可能去找瑪麗了……”周曉得說：“瑪麗不是去省城了嗎？草莓怎麽能找到呢？”負責人說：“要灑我給草莓打電話請她迴來？”周曉得搖頭說：“不用了，現在她說不上在哪裏呢？有關火燒參棚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草莓是不是還有怨氣？”負責人說：“怨氣是沒有了，可是我發現她最近特別傷心，可能受刺激了……”
周曉得說：“草莓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如果她傷心了肯定是受刺激了，希望你們多多關心她一下……”負責人說：“我知道，她在我們這裏投資我怎能讓她傷心難過呢？一定好好照顧她的生活，讓她重新振奮精神……”周曉得說：“作為負責人你能明白就好，草莓是你們的恩人，她的投資是具有專長遠見卓識的，這種地方是沒有的，希望你們要珍惜。我來這裏就是幫助你們提高認識，過年了要保障投資財產的安全，不能象上次那樣火燒參棚……”負責人說：“我一定要吸取教訓，如果再有閃失處分我們……”周曉得說：“處分不是目的，讓農民富才是我們的任務……”
為了到鄉下拜年，周曉得不想再與負責人交談了，他想盡快去鄉下看看市長的兒子，這是除了草莓外還需要看的一個人，想到這個人周曉得問負責人：“市長兒子在幹什麽，他還在鄉下搞調查嗎？”負責人說：“他可能走了，他說他還是要迴來的，他說你答應他了他也不能讓你失望，迴來時一定要有新成果，而且是最大的成果……”周曉得感歎地說：“同樣是一家人做事的風格就是不一樣，同樣是經營可是經營的目的意義就是不一樣，讓人感歎多多周曉得不再談了，囑咐周水快開車，然後坐在車裏閉目養神，周水把越野車駕駛得如同奔騰的駿馬在遼闊的大地上奔馳著。
越野車很快就到了鄉下，周曉得跳下車，與鄉下人促膝談心，可是要過年了，鄉下人詢問周曉得給鄉下人帶了多少扶貧款。周曉得一聽愣了，他問負責人：“什麽是扶貧款？”負責人說：“就是每年國家拔出的經費，是專門給困難戶的，今年遲疑不決是不是不想給了？”周曉得說：“我不知道這種事，迴去後打聽一下再答複……”可是鄉下人聽後不以為然，他們說：“迴去打聽黃花菜都涼了，馬上就要過年了還推三阻四的，領導說話並不完全可信
周曉得問負責人：“每年扶貧款是多少，人人有份嗎？”負責人說：“每年扶貧款有三四百萬，加上各式各樣補助金有五六百萬，這些錢足夠鄉下人分了，他們不用幹活就能得到這些錢他們幹什麽還要勞動啊？”周曉得一聽這還了得，不勞動者不得食天經地義，難道現在的人都忘記了嗎？他對負責人說：“今天我走到這裏吧，以後我會來的……”
負責人說：“歡迎周書記經常到我們鄉下來看看鄉下人，我們期待著……”周曉得說：“年輕人創業維艱你們要多多關心他們，如果有什麽困難通知我咱們共同解決，我相信所有人都會有一個突飛猛進，這就是在變化中求發展……”
周曉得恨不能馬上離開，他是來看草莓的，誰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一些事，他不得不裝腔作勢一番。可是他的話又是一種承諾，鄉下人是當真的，如果他做不到或做得少，鄉下人是不能放過他的，起碼又是一番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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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敵人嗎？工作人員不明白，可是這是領導指示他們也是無奈，聽之任之就是了。在周曉得看來，人是共同的，沒有敵人，麵對的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敵人，在拿槍的敵人被消滅後，不拿槍的敵人依然存在，可是誰見過？因此周曉得認為敵人是沒有的，隻有犯罪嫌疑人，他們是犯罪分子，然而犯罪分子與敵人又有區別。
可能是過年的緣故，周曉得產生這種認識也是正常的，他對花子說：“芳菲跟工作人員針尖對麥芒，這幾天搞得不得安寧是不是換一個地方？”花子說：“不能換地方，沒有宣判換地方是不對的，工作人員有責任……”周曉得感到花子說的有理，他對花子說：“你是不是陪瑪麗在家裏多住幾天，我迴去，有好多工作堆積如山不處理是不行的花子說：“好的你迴去吧，我跟瑪麗多住幾天，可能三十迴去或初一迴去……”周曉得說：“我來接你……”
周曉得沒有見瑪麗，匆匆忙忙離開了，周水問：“怎麽不住幾天？”周曉得說：“能住嗎？芳菲鬧事了……”周水說：“這人趕緊處理完成任務算了……”周曉得說：“現在的事哪能輕而易舉，有些事是身不由自己的……”
越野車在高速公路奔馳著，周曉得歸心似箭，他不是為芳菲而是為了更多的百姓，他們知道新上來一個領導幹部盼望過一個好年呢。可是過年靠什麽，還不是靠一些物質嗎？如果沒有錢財，沒有物質能得民心嗎？
越野車一路行駛，同行的還有其他四個幹部，他們是到省直機關送材料返迴時搭上這輛越野車，他們並不知道是周曉得的順路車。四個幹部都在一座城市，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並不經常見麵，何況工作需要不同見麵更是極少。如果今天不是周曉得的車他們也不可能坐在一起，既然坐在一起話題自然而然清爽起來。有的說：“今年反貪汙受賄成果顯著，各階層都有成績，隻是涉及到的人少這是司法局的幹部，他是到省直機關送材料，見有人坐車跟隨而來。他的話引起共鳴，於是有人說：“不少了，每年才有幾個，總不能有一個打一個吧。如果全國人民都是貪汙腐化，難道也要打倒全國人民嗎？”司法局的同誌說：“沒錯，如果全世界人民都犯錯誤就打全世界人民，這是沒錯的
“外國人說我們打錯了，你們怎麽看？”周曉得插話問著，這時四個人才發現領導也坐在這輛車上，有人問：“你不是市委書記嗎？不坐專車幹什麽跟我們擠這種車呀？”周曉得說：“市委書記就要有專車嗎？市委書記就不能跟你們擠這種車嗎？我看這種車很好，多快呀……”四個人應付自如，接下來沒人說話了，一個個沉默不語。
周曉得問：“你們怎麽不說話了，有什麽說什麽我並不怪罪……”可是還是沒人說話，周曉得說：“你們不要把我當市委書記行不行？就當我是你們的兄弟……”司法局幹部說：“實際上你還是市委書記不當書記也是書記，這是鐵定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周曉得說：“過年了，我們彼此之間沒有級別，隻是隨隨便便談著……”司法局幹部仍舊固執己見：“我們可不敢跟市委書記平起平坐，更不能隨隨便便，有些事沒想好是不能隨便談的……”
周曉得說：“我原想聽你們一路的，現在隻好聽自己的了，你們幾個真是的，不就是隨隨便便說話嗎……”久不說話的幹部說：“既然如此我就說幾句，我想問市委書記你想讓我們說什麽，你是調查呢？還是隨隨便便說的？”周曉得說：“當然是隨隨便便說的，我不管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也不管你們說什麽，就是隨隨便便說，下車你我走人……”
四個人這才你一句我一句說東道西，把一個中國能批評的都批評了，能表揚的都表揚了，什麽科技領域成功率高，什麽經濟基礎太差勁，什麽科研項目上不去，什麽衛星上天紅旗沒有落地，什麽日本侵略釣魚台，什麽安倍參拜靖國神社，什麽時候大陸同胞與台灣同胞走在統一的路上，最好是馬上統一，把最好的經濟基礎提出來……
這下，周曉得聽愣了，他沒想到幹部原來有這樣多的見解，為什麽在工作中看不起，聽不到呢？周曉得注意傾聽，奇怪的是，沒有一句是有關城市建設的，沒有一句是有關所在地，更沒有一句是有關人事安排，原來，人嘴是如此保密，如此而已，周曉得真的很難受，他想聽見的聽不見，他想得到的得不到，這種市委書記還能親民嗎？
周曉不再說三道四，他沉默不語，其他幾個幹部也是沉默不語，他們知道碰上了真領導，一個個靜靜等待周曉得的發落。周曉得當然沒有死心，如果不能讓幾個人說真話自己不是白當一迴市委書記嗎？如果連四個人都掊不平還能擺平其他人嗎？周曉得問其中一個幹部：“你們不想提拔嗎？”周曉得問：“想提拔為什麽不表態？”一個說：“提拔不是得有錢嗎？我們沒錢想提拔也提拔不得，還是不想了……”周曉得問：“你們不想增工資嗎？”一個小心翼翼地說：“誰不希望自己工資多一點呀，可是沒人給呀……”周曉得說：“想加工資為什麽不表態呀？”一個幹部說：“誰敢表態呀，今天在車上跟你說明天在車下就把我們拿下，誰敢亂七八糟說東道西，還敢有想法嗎？”
周曉得憤憤不平：“你們幾個人怎麽迴事，一點骨氣也沒有，即使我是市委書記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隨隨便便說話嗎？難道我還能要了你們的命嗎？即使能要命不是還有黨紀國法嗎？怎能無動於衷，怎能眼巴巴聽聽之任之？”周曉得越說越氣，最後居然說：“你們下車吧，我不想讓你們坐在我這種車裏受氣了，還是坐其他車享受自由吧……”
周曉得意外舉動讓四個人無地自容，周水趁此機會將車停下，四個人下車了，周曉得說：“你們幾個好好想想，如果想不通就打出租車迴去吧……”周曉得吩咐周水：“加大油門，開足馬力奔向前方……”
周水興奮地唱著：“長鞭一甩叭叭地響，我趕著馬車上了山崗……”周曉得高興地說：“這是青鬆嶺你怎麽會唱？”周水說：“在部隊學的，什麽不學一點呀？你怎麽把他們趕下去了，這可不對……”周曉得憤憤地說：“我不想看著他們難受的樣，你說話不敢說有屁不敢放四個人在車上不是遭罪嗎？說實話他們不下我都要下了……”
周水說：“我是難為他們了，碰上你這倒黴鬼……”周曉得笑逐顏開：“算是吧，如果在工作上碰上我更是倒黴了，我會當時就撤職查辦的……”周曉得這時原恢複平時的開朗性格，他對周水很滿意，可是他忽然問：“上次公安局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想不想去？你們的局長又催促我了，我不想讓你跟我受牽連，到公安局有發展……”周水說：“要說發展我們在哪裏都有發展，可是我不想發展了，能當好你的司機對我就是最大的發展……”
周曉得很感謝周水這種性格，舍己為公，也是舍己為人，周曉得說：“好吧先為我開車，有機會我會安排你的……”周水說：“謝謝了，我可能還會給你開車的，其實武警戰士在哪裏都一樣，隨時隨地聽首長指揮……”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很多，越野車不知不覺就到了加油站，再過十幾分鍾就是城區，周曉得說：“不迴家了，直接到芳菲住的雙規室去，看看她鬧什麽，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周水說：“我發現你對芳菲關心對草莓比對嫂子好，如果不知道真相還以為草莓是嫂子呢……”周曉得一聽叫喊：“你狗日的不要亂說，會鬧亂子的，我是良心上的不安，可能是我偵察員出身對芳菲同情，你看看她在位時多有錢，多神氣，可是被我偵察員一弄變成什麽了……”
周水說：“於是你不安了，於是你想補償，於是你對她們母女好一點是不是？”周曉得說：“正是，另一方麵在芳菲與草莓之間，在瑪麗爸爸與芳菲之間，還是有很多秘密的，如果我不親自查驗怎能得到第一手材料？”
又是一陣拐彎抹角後，越野車在一處停車場慢下來，周曉得跳下車，朝一個角落走去。♀這裏就是芳菲的住處，沒有人知道芳菲關押在這裏，周曉得到了這裏後，芳菲一見周曉得馬上大罵：“是你小子要把老娘換地方的？”周曉得說：“不是，我在省城不知這裏發生了什麽，返迴後馬上來看你了，發生了什麽事？”芳菲憤憤不平：“工作人員要給我換地方，如果我不拚死抵抗現在你就見不到我了？”周曉得問工作人員：“到底是怎麽迴事？”
工作人員說：“有人打電話讓我們給芳菲換地方，於是我們就想換，可是芳菲不同意隻好不換了……”周曉得問：“是誰讓你們給芳菲換地方的？”工作人員說：“是市長，他說話我們敢不聽嗎？”周曉得說：“我是辦公室負責人，這種地方是我說了算，如果你們給芳菲換地方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任，是你們還是我？是市委書記還是市長？”
周曉得頓了一下，又問：“市長為什麽要給芳菲換地方？”工作人員說：“市長說不能讓敵人過好日子，更不能讓敵人過好年，於是就提出來換地方了……”周曉得吧著：“真是放屁，現在哪能有敵人，隻是犯罪嫌疑人……”
一聽周曉得真生氣了，工作人員慌忙道歉：“是我們的錯，對不起，是我們的錯……”芳菲見此罵著：“你小子還算有良心，難怪我女兒對你忠心耿耿，這些人真壞，沒有開水，不讓我洗澡，還讓我洗涼水澡……”周曉得又對工作人員說：“芳菲是犯罪嫌疑人，可是在生活上還是要關照的，不能一點生活關照都沒有，在咱們這裏沒有敵人……”
周曉得強調了這種地方也不例外，也是沒有敵人的，工作人員聽周曉得這樣一說，一個個對芳菲態度好了起來，又恢複以前的和藹可親。可是芳菲並沒與工作人員和藹可親，仍舊尋找機會報複她們，芳菲知道這種人也很壞。
稍許，周曉得問芳菲：“過年了，你想吃什麽跟我說，我讓花子給你做……”芳菲說：“有你這句話我就高興了，不能麻煩花子了，想吃什麽我吩咐草莓給我送來，在這方麵工作人員是可以幫忙的……”周曉得說：“生活上的事我不多說了，有困難就提出來我們幫助你解決，有一個個人問題我想問不知你允許不允許？”芳菲笑著說：“你小子有什麽話直截了當問吧，有什麽允許不允許的，我又沒有殺人刀……”周曉得說：“是這樣，關於草莓爸爸的問題你不會介意是吧？”周曉得小心翼翼，惟恐芳菲一口迴絕，出人意料，芳菲沒有迴絕，而是說：“是這樣，我年輕時跟瑪麗的爸爸好過，草莓就是我們的孩子，當時為了保密我們誰也沒有說明情況，於是草莓成了私生子……”
周曉得聽了芳菲輕描淡寫地說明，他感歎地說：“就這種事你早點說呀，你看你把草莓折磨成什麽了，她幾乎就要絕望了，你這當娘的心真狠……”芳菲這時顯得有些苦痛，她辯解：“不是狠心腸，是為了保護孩子，保護我們的利益……”周曉得說：“好了不說了，有話你對你的女兒說吧，我隻是為你們牽線搭橋，過年了好好談談吧……”
周曉得走了，芳菲恍然大悟，周曉得是來為女兒說情的，這時她才感到女兒對自己的重要。
走出院落時，周曉得心情很沉痛，芳菲還算承認了自己的孩子，承認了當年的過失，對此，周曉得感到欣慰。他對周水說：“去鄉下見草莓……”周水說：“是的，去鄉下……”周曉得上了車，左右觀察，駕駛越野車朝前方奔馳。
在路上，周水問周曉得：“過年了，你不迴家嗎？”周曉得說：“不迴了，給你添麻煩了，還要你跟我跑鄉下……”周水說：“不是麻煩，跟隨你跑鄉下是應當的，你到哪裏我跟到哪裏，我是領導的腿腳……”周曉得高興地說：“過完年我放你幾個月的假，讓你好好陪父母過年……”周水興高采烈，把越野車駕駛得十分穩妥，周曉得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對周水說：“是不是又下雪了，這天會不會變化？”周水說：“可能會有變化，小心一點吧……”
果然不出所料，越野車沒行駛多遠，天空就變化了，先是陰，後有風，北風，冬天有北風是最冷的時候。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一上一下的顛簸很厲害，周曉得有些不適應，周水見了關心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周曉得說：“可能是汽油味道聞多了身體有些受不了提抗議了……”周水說：“要不要下來走走換換新鮮空氣吧……”
周曉得說：“不用了，調一下空調吧，我對汽油過敏……”周水笑著說：“這下你要倒黴了，當官的哪有不坐車的，如果對汽油過敏以後怎麽辦？”周曉得說：“慢慢鍛煉身體吧，你看看我們到哪裏了，要不要先到一個地方？”
恰巧，車到了一個小站，越野車停了下來，周曉得下車左右觀察，他發現這是一個報廢的舊車站，路邊有很多民房。周曉得站在一棵樹下觀察著。可能風大，雪花撲來，周曉得咳嗽幾聲，引起有人關注紛紛前來觀看。
一個年輕人對前來參觀者說：“你們看，這種車少見吧，跟領導坐的車不一樣……”他的話引起另一個人的不滿，他說：“這種車算什麽，不是最好的可是最快的，什麽樣的路都能跑，當官的肯定不坐這種車……”
周曉得也不說話，靜靜傾聽著，他這時想到那四個幹部，心裏說他們白當了一迴幹部，什麽也不敢說，還不如這些普通老百姓，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多自由啊。有人貼近周水問他：“這是什麽車？”周水說：“這是越野車……”有人說：“你開這種車幹什麽，開轎車呀，你看當官的哪個不坐轎車？”周水笑逐顏開：“我們當官的就喜歡坐越野車……”有人指著周曉得說：“他算什麽官呀，有市長官大嗎？有鄉長官大嗎？你看他坐的車就知道是私人老板”
周曉得笑著問：“你怎麽看出我是私人老板？有證據嗎？”鄉下人說：“你看看你這車就知道你不是大官，如果說大充其量是一個公安局派出所的偵察員……”周曉得說：“你有眼力，我夢寐以求的就是當偵察員……”可是話音未落，有人嘲笑：“你還想當偵察員啊，我看你連開車的都不如，你看看他的肚子看看你的肚子，不是一個檔次……”
周曉得這才發現周水的肚子的確比自己大，他笑著說：“他是我的領導，是我跟他換著開車的……”
就在這時，忽然迎麵來了一輛轎車，在周曉得車前停下了，周曉得認識是鄉下的負責人，她一見周曉得就問：“周書記你這是到哪裏怎麽在這裏站著，是不是車出了問題？”周曉得說：“沒有，是我的胃出了問題，汽油味太大了歇一會兒一個幹部械鬥樣的人問負責人：“鄉長，你認識他呀？他是誰呀？”負責人說：“你連他都不知道，他就是咱們市委書記周曉得呀，怎麽你不看電視嗎？”鄉下人說：“看啊，我說怎麽看著他麵熟呢，原來他就是市委書記，可是他怎能坐這種車呢？他沒有轎車嗎？”負責人說：“我說你們這夥人琢磨什麽呀，越野車不是輕快嗎？”
說周水是幹部的人走過來對負責人說：“他是誰呀？是不是比他的官還大？”負責人說：“他是司機，不是官鄉下人嘲笑周水：“你不是官裝什麽官，不就是司機嗎？”周水莫明其妙：“我也沒說我是官呀，不是你們亂說的嗎？你們不是說大幹部不能坐我這種車嗎？怎麽樣，現在明白了吧，大幹部才坐我這種車呢？”
鄉下人一臉尊敬，可是麵對周曉得他們又是敬而遠之，誰也不敢再說老實話，負責人問周曉得：“你們這是到哪裏？”周曉得說：“我要去你們的鄉下去看看鄉下人，馬上要過年了給鄉親們拜年，順便看看草莓……”負責人說：“草莓不在，她可能去找瑪麗了……”周曉得說：“瑪麗不是去省城了嗎？草莓怎麽能找到呢？”負責人說：“要灑我給草莓打電話請她迴來？”周曉得搖頭說：“不用了，現在她說不上在哪裏呢？有關火燒參棚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草莓是不是還有怨氣？”負責人說：“怨氣是沒有了，可是我發現她最近特別傷心，可能受刺激了……”
周曉得說：“草莓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如果她傷心了肯定是受刺激了，希望你們多多關心她一下……”負責人說：“我知道，她在我們這裏投資我怎能讓她傷心難過呢？一定好好照顧她的生活，讓她重新振奮精神……”周曉得說：“作為負責人你能明白就好，草莓是你們的恩人，她的投資是具有專長遠見卓識的，這種地方是沒有的，希望你們要珍惜。我來這裏就是幫助你們提高認識，過年了要保障投資財產的安全，不能象上次那樣火燒參棚……”負責人說：“我一定要吸取教訓，如果再有閃失處分我們……”周曉得說：“處分不是目的，讓農民富才是我們的任務……”
為了到鄉下拜年，周曉得不想再與負責人交談了，他想盡快去鄉下看看市長的兒子，這是除了草莓外還需要看的一個人，想到這個人周曉得問負責人：“市長兒子在幹什麽，他還在鄉下搞調查嗎？”負責人說：“他可能走了，他說他還是要迴來的，他說你答應他了他也不能讓你失望，迴來時一定要有新成果，而且是最大的成果……”周曉得感歎地說：“同樣是一家人做事的風格就是不一樣，同樣是經營可是經營的目的意義就是不一樣，讓人感歎多多周曉得不再談了，囑咐周水快開車，然後坐在車裏閉目養神，周水把越野車駕駛得如同奔騰的駿馬在遼闊的大地上奔馳著。
越野車很快就到了鄉下，周曉得跳下車，與鄉下人促膝談心，可是要過年了，鄉下人詢問周曉得給鄉下人帶了多少扶貧款。周曉得一聽愣了，他問負責人：“什麽是扶貧款？”負責人說：“就是每年國家拔出的經費，是專門給困難戶的，今年遲疑不決是不是不想給了？”周曉得說：“我不知道這種事，迴去後打聽一下再答複……”可是鄉下人聽後不以為然，他們說：“迴去打聽黃花菜都涼了，馬上就要過年了還推三阻四的，領導說話並不完全可信
周曉得問負責人：“每年扶貧款是多少，人人有份嗎？”負責人說：“每年扶貧款有三四百萬，加上各式各樣補助金有五六百萬，這些錢足夠鄉下人分了，他們不用幹活就能得到這些錢他們幹什麽還要勞動啊？”周曉得一聽這還了得，不勞動者不得食天經地義，難道現在的人都忘記了嗎？他對負責人說：“今天我走到這裏吧，以後我會來的……”
負責人說：“歡迎周書記經常到我們鄉下來看看鄉下人，我們期待著……”周曉得說：“年輕人創業維艱你們要多多關心他們，如果有什麽困難通知我咱們共同解決，我相信所有人都會有一個突飛猛進，這就是在變化中求發展……”
周曉得恨不能馬上離開，他是來看草莓的，誰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一些事，他不得不裝腔作勢一番。可是他的話又是一種承諾，鄉下人是當真的，如果他做不到或做得少，鄉下人是不能放過他的，起碼又是一番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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