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園祭這天,由於表演是在下午的時候才開始,因此上午仍然是正常上課。


    中午午休時間一過,學校上下也開始出動布置此次學園祭,社團開始搭建起自己的小場地,學生會的成員開始布置禮堂,各班和各個社團表演的同學也陸續到禮堂裏準備換裝化妝和彩排。


    由於赤司征十郎還兼任學生會會長,因此其他班都有班長帶領著去禮堂,薄葉歌她們就由副班長上原莉帶領著去。到禮堂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學生會分了不同的部門,每個部門負責的事情也不一樣,負責文娛方麵的部門這時候就忙著給大家化妝,由於她們過去的比較晚,因此就久久都輪不到她們化妝。


    不過也不急,薄葉歌她們的節目是最後一個,晚點化妝也不耽誤事。等化妝桌那邊終於消停了一會兒之後,上原莉帶領著她們三個過去,這時候從化妝組裏擠出來一張人臉,很是熱情地喊著薄葉歌的名字,薄葉歌定睛一看,居然是井上夏樹!薄葉歌趕緊在她麵前的椅子上坐下,問道:“你負責化妝啊?”


    “是啊,我都在這裏忙活好久了,連喝水都要抽空。來來來,閉上眼睛,我要給你化底妝了。”


    薄葉歌很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調侃了一句,“你在學生會裏混得還不錯啊,你可要給我好好化啊,我的美貌就靠你了。”


    “放心吧,瞧瞧你這白嫩水靈的皮膚,就是看起來沒有什麽氣色,等我給你化出來,保證赤司都能看得眼直!”跟著薄葉歌玩久了,井上夏樹自誇起來也越發的不要臉了。


    既然是有熟人來給自己化妝,也就沒有那麽拘束了,她也不是不會化妝,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齡難免會開始有些愛美,她的經濟條件又能夠支持她買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因此自己琢磨琢磨也能化得不錯。等井上夏樹給她化好妝之後,她一照鏡子,確實驚豔了一把,妝容有些誇張,畢竟要適用舞台效果。


    由於腳下穿著一雙七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動不是很方便,薄葉歌化妝換裝之後就一直老實坐著玩玩手機。班上的其他人也偶爾來禮堂裏玩一下,碰到的時候,他們就跟薄葉歌講現在學校外麵可熱鬧了,還打趣說班上哪個哪個男生看上了人家社團裏的妹子,就去給人家社團幫忙來勾搭妹子,薄葉歌聽著也是忍不住笑。


    熱熱鬧鬧的學園祭準備工作到了晚飯時間也開始收尾了,接下來大家去吃個飯就可以到禮堂來一起觀看表演。薄葉歌也是要吃晚飯的人,問了一下一起表演的另外兩個妹子,兩個妹子都是要保持身材不吃晚飯的人,因此薄葉歌就隻好自己一個人出去找東西吃了。腳下的高跟鞋七厘米,她隻好小心的走動著,剛剛一走出禮堂,走到校道上,發現校園裏果然如同班上同學所說那樣布置得十分熱鬧。


    一個接一個的社團活動場地,有現場售賣烹飪甜餅的,還有懸掛著各式風鈴謎語的,還有貼滿宅海報的,還有日式和風的古屋設計,一眼看去眼花繚亂。現在學園祭還沒有正式開始,各個攤位上隻有一兩個安排著看守東西的同學,可是僅僅是這樣看過去也已經很是美妙了。薄葉歌的這個身體還沒有習慣踩高跟鞋,因此沒有走多遠就已經開始腳趾酸痛,薄葉歌隻好打電話問問井上夏樹。


    電話還沒有撥通的時候,一個掛滿風鈴鈴鐺的攤位裏,有個笑起來軟軟的女生看她穿著高跟鞋有些辛苦,就主動讓她到他們的攤位裏來坐一下。薄葉歌萬分感謝,坐了下來,腳趾瞬間就解放了。電話撥通之後,薄葉歌問了井上夏樹在哪裏,方不方便給她帶飯,井上夏樹那邊很是嘈雜,估計校門外也很熱鬧,她就問了句,“你那邊怎麽這麽吵?”


    “學校門口擠爆了!有外校的人到我們學校來參觀學園祭,所以人特別多,我這會兒在服從學生會的安排為人民服務呢,外校來的人不知道路,我得給他們指指路。”井上夏樹為了讓她能夠聽到她說的話,幾乎是用吼的。


    薄葉歌一聽,歎了口氣,“算了,那不麻煩你了,我問問其他人。你要是碰到了我們班的人,比較有空的那種,讓他給我帶個麵包進來吧,我墊墊肚子,迴去再吃。”


    “好說好說,那等會兒我給你迴信息啊。”這事就這麽說定了,井上夏樹正準備掛電話,突然定睛一看,在人群裏一眼就看到了朝裏麵走的赤司征十郎,她連忙喊住薄葉歌,“等等!你別掛電話!我拜托赤司給你送進去!”


    “你說啥??”


    電話裏就沒信了,隻能聽到熱鬧嘈雜的背景音裏,井上夏樹在不停地說著什麽,最後事成,井上夏樹又拿起電話給薄葉歌說道:“對,就是這麽說定了,我剛剛看到了赤司,就拜托他了,你等會兒趕緊給赤司說一下你在哪。”


    薄葉歌無語,“人家好歹是你上司……”


    又是班長又是會長的,你還想不想在班上和學生會裏混了!


    井上夏樹無所謂地一笑,“哎呀你擔心這個幹什麽啊,這大熱天的我在校門口為人民服務,他也得以身作則對不對?班上要表演的同學挨餓準備著,讓他送點吃的怎麽了!不說了啊,我這邊又有外校的人進來了,我去給他指路了。”


    電話掛斷之後,薄葉歌就給赤司征十郎發了信息,說明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收到赤司征十郎的迴複之後,薄葉歌就坐著等待了。看了一眼招唿自己坐下的這個軟妹子,薄葉歌就跟她聊了起來,不然白白坐人家的位置還高冷不理人家,這也太尷尬了。妹子的性格比較靦腆,所以基本上都是薄葉歌主導著聊天的內容。通過聊天,薄葉歌得知她坐的是棋牌社的位置,棋牌社的活動是有獎競技,贏的一方有機會抽獎,中獎率是百分之百,隻不過是獎品不同。薄葉歌聽了之後覺得十分有趣,說等學園祭遊園開始的時候,她也會過來玩一發。


    聊到這裏,妹子也稍微大膽了一些,“你是網球部的薄葉歌吧?”


    “你怎麽知道?”


    妹子軟軟一笑,“我哥哥很喜歡網球,也加入了網球部,網球部成功進入全國大賽之後,哥哥經常跟我說起你,說這次勝利多虧了有你的加入。看著你眼熟,而且……穿著這麽高的高跟鞋一定很累吧。”


    在等待著赤司征十郎送吃的過來的這一會兒,薄葉歌就在這裏坐著跟棋牌社的妹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距離學園祭正式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校園裏的人也越來越多。看著校園裏越來越多的外校生,薄葉歌也想象得到井上夏樹在前線累得幾近陣亡。外校生進校園之後還有些迷茫,洛山的校園是真的很大,而且環境設施很好,不過外校生們也不急,一邊在遊園的各社團攤位這裏轉轉,一邊問著路,慢慢地朝著禮堂那邊走著。


    薄葉歌連忙苦著臉說,“是啊,腳趾都酸了,所以你讓我坐的時候簡直是救了我一命!”


    說著,薄葉歌就彎下身去稍微摁了摁鞋尖,緩解一下還有些酸痛的腳趾。


    “啊嗯?你在問什麽奇怪的問題,本大爺現在在京都。”


    “有個朋友說今天洛山在舉行學園祭,我正好有空就過來轉轉了,啊,本大爺現在是在洛山。”


    耳邊聲音熱鬧嘈雜,各式各樣的叫喊聲歡笑聲充斥著聽覺,可是在彎下腰的那一瞬間,耳邊的聲音一瞬劃過的不是耳朵,而是心髒。


    薄葉歌猛地抬起頭來,順著剛才捕捉到的聲音方向看過去,擁擠堆疊的人群已經將視線擋住,仿佛剛才聽到的熟悉的聲音是錯覺。


    不對、一定不是錯覺!雖然不清楚為什麽這個時候跡部景吾會出現在洛山,但是她一定不會聽錯的。


    跡部景吾的聲音和跡部景吾說話時的語氣,她是絕對、絕對不會聽錯的。


    薄葉歌站起身來,匆匆向剛剛一直聊天的妹子道別,接著就朝著人群的方向快步走過去。


    身後還傳來妹子的聲音,“你別跑太急了,會崴到腳的!”


    赤司征十郎提著麵包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薄葉歌,聽到她的叫喊,赤司征十郎過去詢問了一下,“你好,請問一下,剛剛坐在你這裏的那個女生是要去哪裏?”


    女生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之前還在好好地聊天,剛剛她突然說有急事要離開一下,接著就匆忙跑出去了。”


    赤司征十郎點了點頭,溫和地對她笑了笑,“謝謝,麻煩你了。”


    女生的臉微微一紅,有些靦腆,“啊……沒事。”


    “哈、哈……”


    終於追了上去,薄葉歌看著前方站著的身影,她大口喘氣,均勻著自己的唿吸。


    跡部景吾此時此刻正站在她的前方不足兩米的地方,他簡單地穿著一件襯衣,身邊沒有跟著其他的什麽人,隻有他一個。他站在那裏,隨意慵懶地單手插在口袋裏,看著四周的情況,似乎是在判斷著什麽事情。周遭經過的人從他身側走過,他的身材和長相在人群裏十分出眾,有些小女生難免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他都不為所動,依舊是靜靜站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夢裏想了無數次的如何再次遇到跡部景吾,此時此刻就像夢裏一樣十分不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隻要再靠近幾步,就可以觸碰到,可是怎麽接近都是不對……


    “你好,你是外校生吧,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嗎?”


    跡部景吾低下目光,看到一個化著濃妝穿著白色短紗裙的女生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隻是看她一眼就挪開了目光,“不需要什麽幫助,我就是隨便看看。”


    薄葉歌有些想笑,跡部景吾怎麽還是老樣子啊,麵對女生搭訕還是擺出一副擺明了不想搭理的態度,雖然禮數還是很周全。以往跡部景吾這樣的時候,她還以青梅竹馬的身份好好教育他不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少女的心,跡部景吾隻是輕笑了一聲。


    想到這裏,薄葉歌微微笑了一下,學著以往的語氣對他說道:“不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少女的友好啊。”


    許是聽到了熟悉的話,跡部景吾再次低下目光正視她,這次的眼睛裏少了方才的隨和,多了幾分深沉,有些漠然,這樣的神情仿佛是勾起了什麽不願迴想的記憶。也隻是一瞬,跡部景吾的唇角便勾起了弧度,帶著幾分不在意,“那就不要說這種蠢話了。”


    說完,跡部景吾就毫不猶豫地挪開了目光,腳步一抬向著別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歡聲笑語不斷著,有人講著有趣的事,有人誇張地笑著,可是除了看著那道身影離她越來越遠,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即使你是跡部景吾,即使我是汐留奈奈,即使你站在我的麵前,即使我說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熟悉的話,可是我們之間隔得距離還是那麽那麽遠,仿佛永遠都到不了。


    ……不是嗎。


    “薄葉。”


    聲音溫和冷靜。


    薄葉歌聞聲終於迴過神來,她抬起失落的頭,看到的是站在她麵前的赤司征十郎。


    在他叫住她名字的一瞬間,她也恍然收起來了方才失魂落魄的神情,笑了一聲,“是,我是薄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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