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葉歌剛剛大病初愈,薄葉明原對她的身體還是非常的不放心,但是礙於這是女兒極少一次向他提出要求,他沒忍心拒絕。在去東京之前,薄葉明原安排薄葉歌進行了體檢,確認身體不會再有問題之後才同意她跟著薄葉希一起去東京。


    薄葉希去東京的那天不是周末休息日,因此薄葉歌還特意跟老師請了假。原本以為請假會很困難,畢竟她是個請假專業戶,結果老師很順利的就同意了請假,讓她在班長那裏說一下就可以了。跟赤司征十郎請假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麽這假這麽好請,原來是赤司征十郎他們籃球部要比賽,班上有許多人都是籃球部的成員,而且籃球部還有許多的粉絲,所以到時候要去籃球場看比賽的人會有很多,這課基本上也沒法上,所以老師幹脆就要請假的都放行了。


    “要去東京?”赤司征十郎在記錄了一下她要請假之後,順口問了一句,“能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麽嗎?”


    “姐姐要去看望一個朋友。”


    “你的身體?”赤司征十郎語氣淡淡的,一語就戳到了關鍵點。


    薄葉歌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啦,又不是什麽劇烈運動,就是坐個車去一下醫院,然後坐個車迴來。”


    “醫院,”赤司征十郎重複著這個字眼,停頓片刻後說道,“是去看望汐留嗎?”


    果然赤司征十郎一下子就猜到了目的,聽著自己的名字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薄葉歌的心中酸楚了一下,可她仍然笑著,語氣輕鬆的迴答,“是啊,是去看看汐留家。”


    “我明白了,說起來,我也該去看望一下汐留。”


    從京都到東京不算是很遠,薄葉希預計用兩天的時間,第二天再迴來。


    在去東京的前一天晚上,薄葉歌想了很多很多,過往的畫麵就像河流一樣湧進自己的大腦,感覺頭都要爆炸了,於是她很順利的失眠了。可是在開往東京的車上,薄葉歌依然沒有一點的睡意。薄葉希見她臉色不好,知道她沒休息好,讓她睡一會兒,她卻依然沒有任何的睡意。


    越是想要睡著,記憶裏的東西反而越是清晰。比如說,很小的時候還沒有見過跡部景吾,卻已經聽過了無數次他的名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見麵之前,爸爸媽媽說,你們說不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也會成為最好的競爭對手。可是在真正見麵的時候,她心裏想的第一件事是,這個小男孩長得真的很好看呀。


    接著跡部景吾要去英國上國小了,她的父母也差點沒忍住跟風把她一起送到英國去,在她的百般勸說之下,她才繼續留在日本上學,得以與她的一幫好友們繼續廝混在一起。跡部景吾看她為了留在日本費了好一番功夫,沒忍住笑她,說道:“你就這麽舍不得離家?”


    “這說明我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重視家鄉,重視故土,重視父母,重視我的好朋友們。”她一本正經,麵容端莊。


    跡部景吾一眼就看透了她是在胡說八道的本質,輕笑了一聲,說道,“本大爺就不是有情有義的人了?”


    “不不不,你也是有情有義的人,不過這要看你放假迴國的時候給我帶點什麽特產了。”她依舊一臉正經。


    “……”跡部景吾用他的鄙視表達了他的無語,不過他沒再接著跟她開玩笑,而是語氣中略帶了幾分鄭重,“等我從英國迴來,我們國中的時候見,汐留奈奈。”


    再後來,他真的每年節假日迴來都會給她帶點小玩意兒,起初是她發郵件給他的時候順便提一提這事兒,後來是他自己習慣了每次迴來都給她帶點什麽,雖然他嘴上說的總是本大爺才懶得給你帶。


    再後來,他從英國迴來,跟她一起到冰帝,他要去競選的東西,她也會去競選。名為競爭,實際上隻是不想離他太遠而已。


    再後來,國中畢業,她沒有選擇直升冰帝,而是選擇了遠在神奈川的立海大。


    我不想再背負著名為汐留的光環,隻想作為奈奈生活下去,所以,我想去追逐一些更有趣的東西,也會繼續變得很優秀的,我不一定要跟你相比。


    確定選擇的高中的那天,教室樓頂的風灌進頭發裏,沒有長發飄飄,隻有頭發亂舞。汐留奈奈仍然認為她笑得可好看了,可是跡部景吾抿著唇線的模樣,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笑。


    立海大放的第一個短假,她乘坐著車看著沿途還沒有完全凋謝的櫻花,感歎著今年的暮春真是充滿青春的激情啊。


    手機發送著信息給跡部景吾,讓他到指定地方給她買個冰激淩,她馬上有一個驚天大驚喜要告訴她。下了車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拿著冰激淩等著她的跡部景吾,她開心地忍不住小跑了幾步,醒來卻再也沒有看到東京暮春的櫻花。


    “小歌,已經到東京了呢,你看看外麵。”


    薄葉希麵帶笑容對她說著,她腦子一瞬的清醒,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想睡都睡不著,卻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陷入了睡眠,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東京了。


    “不過這才剛剛進入東京而已,隻是風景不錯,等車開進市區之後,你會看到許多有趣的東西。”薄葉希對她微微笑,如同記憶裏那般溫柔大方。


    她從小就在東京長大,她的性格又是比較貪玩的那種,因此對東京大部分地方都比較熟悉,此時此刻她更是有一種迴家了的感覺。她看著窗外越來越清晰的東京,不知不覺唇線越抿越緊,薄葉希仍然在指著窗外的事物跟她講著那些有趣的東西,她說到盡興處,一迴頭,看到她神情恍惚的模樣,有些關心地說道:“小歌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薄葉歌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大問題,可能是有點暈車了吧。”


    “那要不我們先停車歇一會兒?”薄葉希提議。


    她原本不想那麽麻煩,心中的急切讓她想要快一點見到自己的家人,想要快一點知道自己熟悉的人現在的狀況,可是她好像確實有一些暈車。薄葉歌的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太好,身體的病弱讓她無法經常運動,心理上的扭曲也讓她很少走出自己的房間,身體十分的差勁,這又是這個身體第一次出遠門,一下子就暈車了,而且反應特別的不舒服。


    看著道路兩旁的街道越來越熟悉,薄葉歌故作好奇般問道:“姐姐,前麵是什麽地方啊?看起來好像好漂亮。”


    薄葉希扭頭看了一眼,笑道:“是冰帝學園高中部哦,冰帝的校園確實非常的漂亮,與洛山相比毫不遜色呢。”


    薄葉歌的目光中帶著一點向往和欣喜,“跟洛山一樣漂亮嗎?好想去看一看。”


    薄葉希想了一會兒,似是在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這時候薄葉歌又繼續說道:“而且我現在暈車實在是有些難受,我們下去走走嘛,透透氣,這會兒時間也還早呢。”


    “那好吧。”


    車輛沿著道路緩緩向著冰帝行駛著,這條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記憶裏的自己在冰帝高中開學之前就跟著跡部景吾他們一起來過冰帝,看看這個跡部景吾接下來要接續稱王的漂亮的高中,已經提前熟悉了環境的跡部景吾就像介紹自己的花園一樣帶著她逛校園。教學樓、圖書館、操場,以及最重要的網球場,跡部景吾都帶著她走了一遍。走到網球場的時候,碰到了已經升入冰帝高中部一年的網球部前輩,他們迴憶起在國中的時候被跡部景吾打爆的慘痛曆史,非要跟跡部景吾比試一番。


    跡部景吾拿到了他們提供的網球拍,放到手裏掂了掂,當時樺地崇弘和忍足侑士也在,他們兩個跟著一起去的。忍足侑士聽了他們的挑戰之後,提議讓跡部景吾先派樺地崇弘或者他去,最後再派跡部景吾,哪有boss就先上場的道理。跡部景吾聽了之後覺得這個很有道理,目光一轉,落在了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的吃瓜群眾汐留奈奈身上,唇角一勾,說道:“那就比試吧,我們這邊先派出我們的代表選手汐留奈奈。”


    她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立馬迴神,明白過來跡部景吾是在說什麽時候,她哭笑不得,“你是在坑我嗎?”


    跡部景吾隻是唇角勾著笑,把網球拍遞到她的麵前,等著她接過去,說道:“我什麽時候坑過你。”


    她下意識就想反駁,跡部景吾這人可沒少嘲諷她,不過轉念一想,跡部景吾雖然又傲嬌又霸道,但是本質上還真沒有做過什麽坑自己的事情。她拿過跡部景吾手中的網球拍,敲了敲試試網球拍的硬度,說道:“那你看著吧,我要是被打爆了你不能笑我。”


    她站在球場上,握拍起勢都像模像樣,發起挑戰的學長有些不滿,朝著她說道:“我要跟跡部打,他怎麽派了你這個小丫頭上來,快點打完讓跡部上來吧。”


    “好說好說。”跡部景吾在一側迴應著,輕鬆愜意的模樣似是絲毫不擔心汐留奈奈的戰況。


    薄葉歌低頭看著自己這雙手,因為不常出門,異常白皙細嫩,不像自己曾經那雙手,到了夏天就會被曬黑,手上還有磨出的繭。


    “小歌,可以下車了,到門口了哦。”


    聞聲,薄葉歌抬頭看過去,冰帝學園的名字在陽光下也蒙上了一層光芒,耀眼奪目,仿佛可以刺痛眼睛流下淚來。


    可是小景,我這雙手,再也無法打網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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