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雲淡望斷南飛雁。


    入了秋,冷風襲人。


    石敢當有時候在想,如果上輩子沒有做jing察,而是做一命畫家,和自己的愛人花前月下,和兩個老人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從從容容的過完一生,難道不是人生最大的圓滿麽?為什麽一定要選擇當個英雄?


    躲進房中,石敢當拿出郭無為送給他的書,翻看起來,都是繁體,對於學過畫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困難,關鍵是理解不了,這東西對於他來說,就如天書。


    將書收好,看來想學些東西,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想目前的處境,發現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南宮柔、趙匡胤、趙京娘、水龍針、還有自己這世的母親全部都糾結在一起,想想都頭疼。


    “石兄弟,太後讓你去見他”是君浩的聲音,昨天經曆太多,太後迴宮以後有些困乏,很早便休息,將石敢當留在宮中,還好石敢當還未成年,而且還有義子的身份,倒也是說的過去。


    到了**,見到麵sè有些憔悴的李太後,便知道昨夜她睡的不好。李太後露出慈愛,吩咐石敢當坐下。


    “你還在怪我?”李太後輕聲問道


    石敢當搖搖頭,道:“不,我不怪任何人,是怪我太天真了,看不清情況。”


    李太後歎了口氣,道:“你是個好孩子,昨天雖然做的魯莽,卻也算不得什麽,蘇逢吉兩朝元老,越來越跋扈,可是他手中無兵權,你也無需怕他,不過最好別跟史弘肇走的太近,這個人不比蘇逢吉好多少!”


    石敢當沒有解釋,站起身來,看了看雕龍畫鳳的宮殿,一笑,問道:“您喜歡這裏?”李太後不知道石敢當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疑問地看了看君浩。


    石敢當突然道:“在漂亮也是一個鳥籠,禁錮的是人生最寶貴的ziyou,我欠您一個人情,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石敢當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但是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李太後,至於她信不信就不關他的事了。


    “我不是學曆史的,但是我知道,按照曆史記載,明年您兒子,後漢隱帝將發動一次政變,會殺了史弘肇、蘇逢吉,然後又殺了郭威全家,將郭威逼反,然後他就做了皇帝,建立後周”


    李太後一下站起身來,瞪著石敢當。怒道:“你胡說什麽?”


    石敢當歎了一口氣,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您愛信不信,我知道這些話夠殺頭的了,但是,我覺得我要是不說就對不起您,至於您怎麽做那就是您的事了,好了,我話說完了,咱們母子有緣再見”


    李太後雖然驚怒,但見石敢當眼中落寞,尤其那一句“咱們母子”,心一下軟了下來,對石敢當道:“你年紀小,有些話不要亂說,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石敢當笑道:“我這次來受人所托,找一個女孩,昨天已經找到,所以我打算安排他們,就迴衡山找我師父師姐,然後在想辦法找我的生母,然後去蜀國或者南唐”


    李太後一愣,問道:“你還有個生母?為什麽一定要去蜀國或者南唐呢?”


    “我母親的事,我也是剛知道,至於去蜀國和南唐是因為,北方這幾年之內仍然不會安定,南方至少還能安穩十多年”


    “你師門不是在衡山麽?怎麽不在楚地?”


    石敢當一笑道:“楚國這兩年比北方還亂,群馬爭槽,因為皇位打起來了,弄的民不聊生,最後首都被燒了!”


    見李太後皺眉,石敢當笑道:“您就當我胡說,不過…”


    石敢當正sè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說的話變成了現實,我希望您提前做準備,我不希望像您這樣善良的人出事”


    “你這孩子…!”


    “我想見見昨天那倆個人,她們在哪?”


    按五行之說,土生金,金生水,火克金,水又克火。所以當初朱溫建宮殿的時候很注意,宮中土、水的選用。尤其是水,整個宮殿之中,水池就不下十多個。


    皇宮北邊便有一個最大的水池,水池占地頗大,池中是滿滿的荷葉,雖然過了花期,但仍舊翠園昂然。上有石橋通往一處涼亭,涼亭的上麵一塊牌匾之處,上書:蕙質蓮心


    這個涼亭可是大有來頭,史書記載後梁太祖皇帝xing格暴虐,貪殺好sè,卻有一位十分賢惠的夫人,這個夫人姓張名惠,張婦人不僅人長得花容月貌,而且極其善良賢惠,可惜紅顏命薄,早早病故,臨終之際怕朱溫殺戮過重,不得善終,便留下:“戒殺遠sè”四個字。


    朱溫雖說是惡人,卻也有溫情的一麵,竟然聽從了張夫人的勸告,多年之內沒有再娶,並在這池塘之上建了一座涼亭,以寄托哀思。


    可惜人心善變,沒有堅持始終,最後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中,不知道朱溫在與愛妻見麵的時候,是何顏麵?


    等候在涼亭中的兩個少女,見石敢當走了過來,紛紛跪倒,石敢當受不了這個,忙想扶起兩人,兩人跪在地上,卻是不肯起來。


    石敢當無奈,對兩人道:“我說過尊嚴這東西是自己的,如果你們自己放棄,便在也找不迴來,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這樣也對得我對你們的幫助。”


    兩女相互對視一眼,視乎不能理解石敢當的意思,石敢當歎了口氣,坐在石桌之上,對二人道:“你們兩個都過來坐吧,我們開個會!”


    輕舞年紀大一些,將南宮柔拉起,坐到石敢當的對麵。道:“多謝公子高義,輕舞沒齒難忘,不知道公子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石敢當一笑道:“你們不要誤會,我幫你們沒有什麽“特殊”目的”石敢當將特殊兩個字故意咬的很重,兩女一聽,臉上皆是一紅。


    南宮柔聲音柔弱,是那種諾諾的江南女子的味道,問道:“公子那我們……?”


    石敢當看了看南宮柔,從懷裏拿出那個青sè玉闋,放到她的麵前,南宮柔一見令牌,身子一震,雙眼放光,顯得尤為激動,在次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盜門第三代弟子,南宮柔參見新門主”


    輕舞一愣,不知所以,看著石敢當,這個少年還是什麽門主?


    石敢當皺了皺眉,問道:“這個是孫三手給我的,讓我找到交給你,我不是你們的門主”


    南宮柔淚花閃爍道:“門主有所不知,我們盜門傳至門主之手已經是第十九代,而且按我們盜門門規,前一任門主,不到大限不得傳位,我爹是第十八代的傳人,受人暗算重傷之後,知道沒有生路,便將門主之位傳給孫叔叔,如今令牌在你手中,想必孫叔怕也已經殞命,凡接受上一代門主青玉闋的人,便是下一任門主。”


    “我去!上當了!”石敢當站起身來,難怪孫三手臨死之時,笑的奇怪,本以為是偷盜得手後得意的笑容,卻不想自己也被算計其中。真是防不勝防啊!


    “也就是說,我要是不死,就不能再把這個闋傳給下一個人?”


    南宮柔點頭道:“卻是如此!”


    石敢當模了模額角的疤痕,道:“誰特麽的立的這個門規?”


    “是咱們盜門始祖東方朔!”


    “誰?我去!西漢神算東方朔?等等….等等….我有點混亂…”


    石敢當覺得信息量太大,有點迷糊,拍了拍腦門:“哎呀!我地個腦子啊!“


    南宮柔見石敢當神神叨叨地在那裏嘀咕,有些擔心地問道:“門主?…”


    石敢當知道東方朔是西漢著名政治家、軍事家,有膽有識,xing情詼諧,好諷刺,而且極為狂傲,兼職做過算命先生,沒想到這些還不算,還創立盜門!這是個人物啊。


    石敢當將南宮柔拉起來,問道:“除了這條門規,還有啥其他的沒?”


    南宮柔伸出雙指,如織田盟誓,口中道:


    若為盛世兮,長於原野。黎民苦難兮,行與江湖。


    高山巍峨,流水湯湯,盜世之運,留予黎民。


    受盡天時,逆國之事,非庇佑一世而不可為!


    得盡地利,為梟一地,非救萬人水火不可為!


    享盡人和,…………


    “行了——!”石敢當覺得有些頭疼,急忙打斷,換成笑臉道:“不用你背給我聽,你給我解釋一下就行!”


    南宮柔想了想道:“我爹跟我說過,祖師創立盜門,分兩門絕技,一為妙手空空,二為黃老之術,前者盜不義之財,行有義之事,後者窺測天機,盜取時運,給予萬民。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所得到的錢財、時運不得用於謀國,若是盛世若草歸於原野,若逢亂世,便可以盜之名,行俠義之事”


    石敢當這才明白,原來這個盜門,小偷隻是個副業,算命才是本行。不過石敢當也奇怪,為什麽很多人能窺測天機,卻算不出自己的命運呢?


    石敢當卻不知道這黃老之術,黃帝在先,老子在後,並不是僅僅是算命之學。


    中國在幾千年的曆史長河中,形成十分獨特的文化,從長遠來看,傳統儒家、道家、法家、始終沒有做到“統一思想”,儒家過於軟弱,道家過於散漫,法家又過於苛刻。這黃老之術以道法為本,融合儒家、墨家多種思想,兼容並蓄,汲百家之長,使秦漢之初盛極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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