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佩佩和趙小軍本以為自己應該是最早一批來到下窪村的。可是到了下窪村一看，才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在那裏等著了。
來這裏的人形形色色都有。有膚色黝黑，滿手老繭的農民。也有大腹便便，滿臉狡獪的商人。還有文質彬彬，神色內斂的官員。
“這些人都是來承包土地的？”趙小軍有點拿不準，疑惑地想田佩佩問道。
“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田佩佩也摸不準。這麽多人！下窪村的土地很吃香嗎？
“兩位是新來的吧？”就在趙小軍和田佩佩一籌莫展的時候，旁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民主動和他們搭訕。
“嗬嗬，你怎麽看出來的？”趙小軍樂嗬嗬地問道。
“看你們一臉疑惑的樣子就知道了。這下窪村近幾年幾乎年年都有土地承包合同到期，也幾乎年年都有人過來承包。人們都習以為常了。你們這一臉的吃驚，肯定是第一次來！”中年農民也笑嗬嗬地說道。
“看來老哥你對這個很熟悉啊！怎麽稱唿？”趙小軍一邊說，一邊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中年農民拿過煙來並沒有抽，而是拿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然後別到了耳朵後麵：“不敢當。我叫江水火，是鄰村中窪村的。這次過來也是碰碰運氣。”
聽到江水火自稱是中窪村的，趙小軍頓時興趣更大了：“那江老哥對這下窪村的事應該很熟悉吧？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了？聽老哥你的話，這下窪村的土地很難租？”
“嘿嘿，你問別的我不知道。可你要是和我問下窪村的事，你可是問對人了！”江水火沒有直接迴答趙小軍的問題，而是先自吹自擂了一番。
“要知道家就在下窪村和中窪村打交界的地方。我婆姨就是下窪村的。所以這村裏什麽事都瞞不過我。”田水火一邊說，一邊將耳邊的煙摸下遞到了嘴邊。
趙小軍順手給江水火點著了煙：“不滿田老哥你，我前幾年一直在外麵工作。今天剛迴來。下窪村更是第一次來。這裏麵的門道我都不懂，麻煩田老哥你給我解釋一下。”
田水火很喜歡在趙小軍和田佩佩這些熱顯擺。他吸了一口煙，說道：“這下窪村地多人少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說了。而且這裏的地十分肥沃，而且緊挨著河，也不怕旱災，基本上種啥都是豐收。而且交通便利，運輸什麽的也方便。”
“那再咋方便也是種莊稼啊？哪能有幾個錢？還值得這麽多人過來？”趙小軍問道。
“嗬嗬。”田水火笑了笑說道：“要是錢不多，你們還能過來？要知道現在國家不僅把農業稅都取消了，而且種地還有補貼。最關鍵的是，現在城裏人的飲食習慣都改變了。都喜歡吃什麽綠色食品。這些老板過來承包土地估計也是為了搞這個綠色食品的。”
“要是你這麽一說，我差不多就信了。看來這綠色食品的銷路很好啊！”趙小軍說道。
“切。”田水火笑了一下說道：“以前也就那麽迴事。不過從今年開始，五峰山裏頭那個五聯村聽說賣綠色食材掙大發了。好多人都看著眼紅。所以一窩蜂地都要搞這綠色食材。咱們國家的人你還不知道？啥賺錢幹啥。今天來的人能有往年的五六倍！”
聽到原來下窪村今天這麽熱鬧的場麵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趙小軍和田佩佩均相視一笑，心中感到頗為自豪。
“那田老哥，這要承包土地怎麽承包啊？應該找誰啊？”田佩佩笑眯眯地向田水火問道。
“當然是和下窪村的村長聯係啊。”田水火一臉的理所應當，“下窪村的村長姓方，叫方衛東。不過村裏人私下都叫他小方村長。”
“為啥叫他小方村長呢？”田佩佩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爹以前也當過村長。村裏人為了區別，就把他叫成小方村長，他爹叫成老方村長。”田水火說道。
“那這個小方村長人怎麽樣？好大交道不？”趙小軍問道。
“小方村長人很精明，但是對親朋好友極講義氣。一般來說很好打交道，但是最近恐怕不太容易接近。”田水火說道。
“怎麽最近就不好接近了呢？”田佩佩問道。
“老方村長病了。而且去省城和龍城的大醫院都看了，沒有起色。這小方村長是個大孝子。為了這件事，這幾天一直著急上火，所以心情不太好。”田水火說道。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趙小軍點著頭說道。
趙小軍、田佩佩兩個人又和田水火聊了一會兒。這是日頭已經完全出來了。突然，剛才或坐或站的人都站了起來，往村中走去。
“嗯！人群動了，看來是村委會開門了。咱們也別在這嘮嗑了，過去看看吧！”田水火說道。
趙小軍點了點頭，和田佩佩一起跟著人群行進。
沒一會兒，他倆已經跟著人流來到了下窪村的村委會。
下窪村村委會顯然是有備而來，村委會門口還安排了專人接待。凡是來村委會商量承包土地的人，都被統一安排到了村委會的會議室。
下窪村村委會的會議室很大。但是架不住來的人多，一時之間，會議室被擠了個滿滿當當。有不少人掏出自己的煙抽。頓時整個會議室香煙嫋嫋，就和人間仙境一樣。
田佩佩不想吸這種二手煙，就走到會議室外麵等著。趙小軍自然跟了出來。可是田水火不知怎麽想到，也擠出會議室，站到外麵和趙小軍聊天。
就在兩個人吹牛打屁的時候，有幾個人朝村委會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四十多歲，背著雙手，一臉的精悍。隻是雙眉緊縮，顯得心事重重。
“看見那個背著手走在中間的家夥沒？他就是小方村長方衛東。”田水火偷偷地二人指了一下方衛東。
看著走過來的方衛東，趙小軍點了點頭。別看這方衛東隻是個村長，但是那派頭比一般的鄉鎮領導都強。
“看他這樣子，老方村長的病情還是沒有什麽起色啊！看來今天承包土地的事不是那麽好談的。”田水火皺了皺眉頭說道。
果然，田水火走到村委會以後，都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唿，隻是和周圍的人點了點頭。然後由村委會其他人推開門，走進了會議室。
看著方衛東不如會議室，剛才還亂哄哄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接著更加吵雜的喧囂響起。坐在會議室的人們紛紛站起身來和方衛東打招唿，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趙小軍他們也步入了會議室，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看見熱情洋溢的人群，方衛東臉上才出現了一絲笑意。他向下壓了壓手，示意會議室安靜下來。然後對著眾人說道：“各位來這裏幹什麽我大概也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這次可以承包出去的土地大概有二百畝。全是肥田。如果想要承包的，先到我這裏報個名。然後咱們在探討一下，咱們怎麽合作。”
方衛東說完，就朝下麵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工作人員拿出一摞紙挨個發給會議室的人員，囑咐拿到紙的人將自己的姓名、地址還有聯係方式現在上麵。
趙小軍和田佩佩將自己麵前的紙寫完後還給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將紙收好，交給了方衛東。
方衛東拿著紙開始翻看。可是還沒等他翻完，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突然衝進了會議室，對著方衛東說道：“爹！你快迴去看看爺爺吧！爺爺好像快不行了！”
方衛東聽了兒子的話，連忙扔下手裏的資料，跟著兒子往家跑去。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麵麵相噓。可是立馬有幾個反應快的，緊跟著方衛東往他家走去。
趙小軍和田佩佩也跟在這些人後麵。
方衛東在前，眾人在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直奔方家而來。
等方衛東到了自己家，已經有一輛奧迪車打著了火，準備一旦情況不對就把老方村長送到醫院。
方家的院門打開，可以看見裏麵有人在跑動。
方衛東挑開門簾進去。隻見自己老爹臉色青紫，喘不上來氣。自己的老媽和媳婦都圍在老爹身邊。
“咋了這是？我剛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成這樣了？”看見自己老爹的樣子，方衛東大吃一驚，向自己媳婦兒問道。
“你走了以後爹向吃個梨。我給他削了一個。可是爹吃得有點急，而且梨子又涼，爹不小心給激了一下，不小心給嗆住了。這一口氣沒捯飭過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方衛東的媳婦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這個混蛋！不知道咱爹有哮喘啊？還敢給他吃涼的！”方衛東一巴掌就朝自己媳婦兒臉上糊去。
方衛東媳婦兒也沒敢躲，任憑方衛東扇到了自己臉上。
“衛東，你看這咱辦啊？”方衛東老媽也怕了，顫著聲問道。
“馬上送到城裏醫院！”方衛東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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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裏的人形形色色都有。有膚色黝黑，滿手老繭的農民。也有大腹便便，滿臉狡獪的商人。還有文質彬彬，神色內斂的官員。
“這些人都是來承包土地的？”趙小軍有點拿不準，疑惑地想田佩佩問道。
“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田佩佩也摸不準。這麽多人！下窪村的土地很吃香嗎？
“兩位是新來的吧？”就在趙小軍和田佩佩一籌莫展的時候，旁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民主動和他們搭訕。
“嗬嗬，你怎麽看出來的？”趙小軍樂嗬嗬地問道。
“看你們一臉疑惑的樣子就知道了。這下窪村近幾年幾乎年年都有土地承包合同到期，也幾乎年年都有人過來承包。人們都習以為常了。你們這一臉的吃驚，肯定是第一次來！”中年農民也笑嗬嗬地說道。
“看來老哥你對這個很熟悉啊！怎麽稱唿？”趙小軍一邊說，一邊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
中年農民拿過煙來並沒有抽，而是拿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然後別到了耳朵後麵：“不敢當。我叫江水火，是鄰村中窪村的。這次過來也是碰碰運氣。”
聽到江水火自稱是中窪村的，趙小軍頓時興趣更大了：“那江老哥對這下窪村的事應該很熟悉吧？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了？聽老哥你的話，這下窪村的土地很難租？”
“嘿嘿，你問別的我不知道。可你要是和我問下窪村的事，你可是問對人了！”江水火沒有直接迴答趙小軍的問題，而是先自吹自擂了一番。
“要知道家就在下窪村和中窪村打交界的地方。我婆姨就是下窪村的。所以這村裏什麽事都瞞不過我。”田水火一邊說，一邊將耳邊的煙摸下遞到了嘴邊。
趙小軍順手給江水火點著了煙：“不滿田老哥你，我前幾年一直在外麵工作。今天剛迴來。下窪村更是第一次來。這裏麵的門道我都不懂，麻煩田老哥你給我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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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咋方便也是種莊稼啊？哪能有幾個錢？還值得這麽多人過來？”趙小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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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這麽一說，我差不多就信了。看來這綠色食品的銷路很好啊！”趙小軍說道。
“切。”田水火笑了一下說道：“以前也就那麽迴事。不過從今年開始，五峰山裏頭那個五聯村聽說賣綠色食材掙大發了。好多人都看著眼紅。所以一窩蜂地都要搞這綠色食材。咱們國家的人你還不知道？啥賺錢幹啥。今天來的人能有往年的五六倍！”
聽到原來下窪村今天這麽熱鬧的場麵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趙小軍和田佩佩均相視一笑，心中感到頗為自豪。
“那田老哥，這要承包土地怎麽承包啊？應該找誰啊？”田佩佩笑眯眯地向田水火問道。
“當然是和下窪村的村長聯係啊。”田水火一臉的理所應當，“下窪村的村長姓方，叫方衛東。不過村裏人私下都叫他小方村長。”
“為啥叫他小方村長呢？”田佩佩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爹以前也當過村長。村裏人為了區別，就把他叫成小方村長，他爹叫成老方村長。”田水火說道。
“那這個小方村長人怎麽樣？好大交道不？”趙小軍問道。
“小方村長人很精明，但是對親朋好友極講義氣。一般來說很好打交道，但是最近恐怕不太容易接近。”田水火說道。
“怎麽最近就不好接近了呢？”田佩佩問道。
“老方村長病了。而且去省城和龍城的大醫院都看了，沒有起色。這小方村長是個大孝子。為了這件事，這幾天一直著急上火，所以心情不太好。”田水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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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窪村村委會顯然是有備而來，村委會門口還安排了專人接待。凡是來村委會商量承包土地的人，都被統一安排到了村委會的會議室。
下窪村村委會的會議室很大。但是架不住來的人多，一時之間，會議室被擠了個滿滿當當。有不少人掏出自己的煙抽。頓時整個會議室香煙嫋嫋，就和人間仙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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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田水火走到村委會以後，都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唿，隻是和周圍的人點了點頭。然後由村委會其他人推開門，走進了會議室。
看著方衛東不如會議室，剛才還亂哄哄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接著更加吵雜的喧囂響起。坐在會議室的人們紛紛站起身來和方衛東打招唿，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趙小軍他們也步入了會議室，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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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衛東說完，就朝下麵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工作人員拿出一摞紙挨個發給會議室的人員，囑咐拿到紙的人將自己的姓名、地址還有聯係方式現在上麵。
趙小軍和田佩佩將自己麵前的紙寫完後還給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將紙收好，交給了方衛東。
方衛東拿著紙開始翻看。可是還沒等他翻完，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突然衝進了會議室，對著方衛東說道：“爹！你快迴去看看爺爺吧！爺爺好像快不行了！”
方衛東聽了兒子的話，連忙扔下手裏的資料，跟著兒子往家跑去。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麵麵相噓。可是立馬有幾個反應快的，緊跟著方衛東往他家走去。
趙小軍和田佩佩也跟在這些人後麵。
方衛東在前，眾人在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直奔方家而來。
等方衛東到了自己家，已經有一輛奧迪車打著了火，準備一旦情況不對就把老方村長送到醫院。
方家的院門打開，可以看見裏麵有人在跑動。
方衛東挑開門簾進去。隻見自己老爹臉色青紫，喘不上來氣。自己的老媽和媳婦都圍在老爹身邊。
“咋了這是？我剛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成這樣了？”看見自己老爹的樣子，方衛東大吃一驚，向自己媳婦兒問道。
“你走了以後爹向吃個梨。我給他削了一個。可是爹吃得有點急，而且梨子又涼，爹不小心給激了一下，不小心給嗆住了。這一口氣沒捯飭過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方衛東的媳婦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這個混蛋！不知道咱爹有哮喘啊？還敢給他吃涼的！”方衛東一巴掌就朝自己媳婦兒臉上糊去。
方衛東媳婦兒也沒敢躲，任憑方衛東扇到了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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