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笑葉沒想到花琉璃會說出“我也喜歡你”這種話,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為什麽?”


    “欸?”這下輪到花琉璃愣住了——他突然表白,她都沒問為什麽呢!


    略微思索了一下,花琉璃一邊迴憶一邊說:“你對我很好啊……帶我衝級,收我為徒,還把我從副本裏救了出來。”


    “在帶你衝級之前,我就有收你為徒的意思了,因為覺得你很有潛力。要不是這個遊戲規定30級才能收徒,我早把你收了。”頓了頓,“既然已經收了你,徒弟有難,師父豈有不幫的道理?”


    花琉璃怔怔地看著風笑葉——所以,他想表達什麽?


    知道她的疑惑,風笑葉微微一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因為這種理由就輕易愛上我,那這愛情也來得太廉價了。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你對我的感情,應該隻有好奇和感激。不過沒關係,現在是我在追你,我會讓你真心實意地愛上我的,到那時,你再說‘我也喜歡你’這種話也不遲。”


    花琉璃愣愣地點了下頭,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對啊,你也說了,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誰也不了解誰,那你對我的感情,不也隻有好奇麽?”


    “不。”風笑葉說著,忽然收斂了臉上的戲謔,變得很認真,“琉璃,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喜歡”這種感覺,那個人就是你。”


    “為什麽?”花琉璃真的糊塗了——他們以前見過麵麽?


    “你的感情很細膩,能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你的性格很堅強,無論失敗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來,勇往直前。雖然有點愛鑽牛角尖,還有輕微強迫症,但你永不服輸,凡事都能憑借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這段話,就好像在風笑葉的心裏重複了上千遍,所以非常流利地說了出來。


    花琉璃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隻見他深情凝視著她的臉,唇角那抹戲謔忽然又迴來了:“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真的很漂亮哦!琉璃。做我女朋友,隻要漂亮就夠了。”


    花琉璃囧了——正經不過三秒,說的是不是就他這種人?


    “琉璃,我知道你是個很認真的人,對待任何事都很認真,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認真看待這段感情,看待我這個人,不要因為先表白的是我就輕視我。”


    “不會的……”怎麽會呢?他是她心心念念的師父大人啊!雖然他說,她對他的感情隻有好奇和感激,但花琉璃覺得,肯定不隻是這樣!肯定還有欣賞和依賴!


    她欣賞他神一樣的手技,依賴他的指揮——而這所有的情感糅合在一起,構成了她對他的喜歡。


    “葉子,我們以前見過麽?”終於,花琉璃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為什麽你會這麽了解我?還是說,這段話是你哪本書上看到的?對每個女生都能說?”


    “對每個女生都能說……你確定?”風笑葉唇角抽搐了一下,指著墨黎的方向說,“你覺得這段話也適用於她?”


    “不知道……”花琉璃實話實說,“我不是很了解她。”


    風笑葉抬手扶額,有種被她打敗了的感覺:“好吧……算了,隨你怎麽想,反正你已經答應和我交往了,我們來日方長。”


    “嗯。”花琉璃一臉茫然地應著,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她就這麽談上戀愛了?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麽?總覺得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飛機上提供的早餐,和契靈的工作人員提供的早餐果然不是一個檔次的,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早餐”了。花琉璃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豐盛的早餐!然而……


    “少吃點,中午帶你去吃更好吃的東西。”一旁的風笑葉溫柔地說。


    花琉璃乖乖地點了下頭,最後隻點了一杯奶咖。


    從s室飛到b市,隻需1個小時的航程。下飛機的時候,花琉璃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11點整。


    給母親發了條短信,報過平安後,花琉璃深深地唿吸了一下b市的空氣,然後輕咳了一聲:“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好嚴重的霧霾……”


    一旁的歐陽白正在打哈欠,聽到花琉璃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小樣兒!你這就嗅到霧霾的味道了?太誇張了吧!”


    “有你誇張?前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睡熟了!”他身邊的墨黎不滿地吐槽,“一路上都在打唿嚕,吵死了!”


    風笑葉對兩人的話聽而不聞,他和花琉璃並肩向前走著,忽然,一隻手自然地貼上琉璃的後腰,輕聲開口:“不適應麽?要不要去買個口罩?”


    花琉璃感受著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臉一紅:“啊……不用了,我沒有戴口罩的習慣,總覺得戴上之後,唿吸會變得更困難。”頓了頓,她試探著側頭,看了風笑葉一眼,隻見他正關切地看著自己,讓她沒來由地有些心虛,“我會說……其實我高考填報的第一個誌願就是b大的數媒麽?如果錄取了,那我四年的人生都要在這裏度過了……”


    聞言,風笑葉果然不滿地皺了下眉——雖然b大是四大名校之一,很多人做夢都想考進去,但是,花琉璃最終能考取什麽大學,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比起學曆,他更在乎她的健康。


    不過,最最重要的一點是——b大有點遠啊……約會不方便……


    歐陽白從花琉璃口中得知,風笑葉要請她吃午飯後,立刻死皮賴臉地纏上了葉子,怎麽趕也趕不走:“我也要吃!帶我一個嘛!我已經錯過了一頓據說很豐盛的早餐,不能再錯過更豐盛的午餐了!”


    “坑神,你的節操呢!”墨黎抬手捂眼,有些不忍直視,“他們一看就是去約會的,你想當電燈泡麽?”


    “沒關係!你們談你們的!我吃我的!”歐陽白勾著風笑葉的手臂,語氣要多賤有多賤,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等等,約會?你們不會已經……我去!什麽時候的事?”


    風笑葉唇角一抽,轉頭和花琉璃對視,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語,就連一旁的墨黎也是一副“此人沒救了”的表情:“坑神,你的情商是有多低?他們兩個飛機上都坐一起了!不然我也不用近距離聽你的唿嚕聲。要死……那魔性的聲音,到現在還在我的耳邊迴蕩!”


    歐陽白立刻換上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臥了個槽啊……連琉璃這麽高處不勝寒的女神都有男票了,我卻還是單身狗一隻,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被他這麽一說,花琉璃也不由地悲傷起來,很天真、很無辜地看著風笑葉說:“葉子,你看我哥這麽可憐,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吃吧?”


    此話一出,風笑葉臉上降下無數黑線,歐陽白整個人都不好了,墨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琉璃你太可愛了!”說著,一把拽住歐陽白的手腕,看著花琉璃說,“別想那麽多,跟葉子安心約會去吧!你哥交給我,我來請他吃飯!”


    花琉璃鬆了口氣,微微一笑:“好,交給你了。”


    風笑葉也暗暗鬆了口氣,不禁多看了墨黎一眼:“謝謝。”同時在心裏加了一句——真的很謝謝你,取消了那個無聊的決定。


    午餐之前,一行人先去決賽場地踩了個點,然後全體驚呆了——沒想到會場那麽大,就像一個巨型電影院。唯一和電影院不同的是,它有三個巨型屏幕,屏幕下是一張長桌,十把椅子均勻地分布在兩側。


    花琉璃忽然有些緊張,看著會場後方密密麻麻的座位,問:“到時候,那些座位都會坐滿麽?”


    “不知道。”風笑葉淡淡地迴答,“契靈的知名度很高,這次的決賽也是萬眾矚目,或許會吧。”


    “怎麽辦,我有點緊張……”


    “不是說了麽?除了殺戮,剩下的都是雜魚,隨便秒。”


    “唔……小聲點。”花琉璃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確定剛才的話有沒有被對手聽到。


    “怎麽?怕被尋仇?”風笑葉挑了下眉。


    “不是啊……就是覺得,這樣說別人不太好。”花琉璃認真地看著風笑葉,“如果我技術很差,我也不希望別人這樣說我啊……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所以我不會說。”


    風笑葉怔怔地看著她,忽然抿了下唇,側頭避開她的視線。


    “怎麽了?”花琉璃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沒什麽……就是覺得……”風笑葉迴過頭,給了她一個光芒四射的微笑,“你好耀眼啊,琉璃。”


    尼瑪……我的眼睛……花琉璃在心裏吐槽——現在到底是誰比誰耀眼啊?


    離開會場後,大家互相打了個招唿便各奔東西了,然而,萬萬沒想到——花琉璃剛在一家布置很溫馨的西餐廳裏坐下,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坑神!求你別再吐槽價格了!我說了我會請客的!”是墨黎的聲音。


    “不行啦!哪有讓美女買單的道理?”歐陽白很裝x地說了一句,然後哀嚎,“哎呀我去!一杯咖啡就要兩百多,好坑啊!不行,這家店太黑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我、請、客!”墨黎快要被歐陽白逼瘋了。


    兩人就坐在花琉璃的斜前方,所以他們的對話,花琉璃一字不差地聽到了,偷笑的同時,翻開菜單看了一眼,價格果然非同凡響!


    “為什麽帶我來這麽貴的店?”花琉璃問坐在自己對麵的風笑葉。


    風笑葉遲疑了一下:“因為我說過要帶你來吃更好吃的東西……怎麽?你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沒必要。”花琉璃邊說邊合上菜單,“不是所有好吃的東西都那麽貴,也不是所有貴的東西都好吃。”


    “嗯,沒錯。”風笑葉頗為讚同地點了下頭,“但是,這是我們一起吃的第一頓飯,所以……”


    風笑葉沒再說下去,花琉璃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那就吃吧!有什麽推薦嘛?”


    沒想到她讚同得那麽快,風笑葉微微一怔的同時,歐陽白拽著墨黎從兩人身邊經過:“還是換家店吧!午飯必須我請!晚飯我們再來這裏吃,你請!”


    “哇靠!坑神!你腦子裏的坑是不是跟你筆下的坑一樣多啊?有什麽差別麽!”墨黎想要阻止他離開,卻在力氣上輸給了他,被他一路拽到門口,“午飯我請啦!晚飯讓你請總可以了吧?欸?琉璃?葉子?你們怎麽在這裏?”


    謝天謝地,這兩個家夥終於注意到他們了——花琉璃笑著跟兩人揮了揮手:“嗯,我們打算在這裏吃午飯。”


    “不是吧!”歐陽白立刻鬆開墨黎的手,衝到兩人的餐桌旁,盯著葉子上上下下一頓打量,“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居然這麽有錢?”


    風笑葉輕咳了一聲,側頭避開他的視線:“不,我很窮的,但一頓飯還請得起,不像某個白癡,被一杯咖啡嚇得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墨黎很不給麵子地大笑出聲,花琉璃也有些忍俊不禁。


    “葉子你個混蛋!幹嘛老是針對我!”歐陽白一拳打在風笑葉肩上,“我上輩子跟你有仇啊?”


    “不是上輩子,是這輩子。”風笑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淡淡地說,“時間有限,你愛去哪兒吃去哪兒吃,別來打擾我們行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滿,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嘿!居然敢這麽跟你哥說話!你約我們家琉璃的時候經過我同意了沒?”歐陽白做了個擼袖子的動作——然而他穿的是短袖……


    “歐……陽……哥……”花琉璃幽幽地開口,眼中充滿了哀怨。


    歐陽白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還想說點什麽,被墨黎強行拽出了餐廳:“好啦!我依你還不成麽!午飯你請!不管吃什麽都行!”


    “就等你這句話呢!”歐陽白說著,立刻不鬧了,卻在離開餐廳前對花琉璃喊了一句,“琉璃!不要跟他客氣!吃窮他!最好吃得他傾家蕩產!”


    花琉璃無奈聳肩。


    等兩人走遠後,風笑葉暗暗鬆了口氣,好奇地問琉璃:“你怎麽會有這麽二的哥哥?”


    二?花琉璃忍不住笑了一聲:“是啊……我怎麽會有這麽二的哥哥呢?”頓了頓,她望向窗外,仿佛迴到了遙遠的過去,“歐陽哥在我很小的時候,搬到了我們家隔壁,一個人獨居。我媽覺得他太小,不放心他,常常送些吃的給他,後來甚至邀請他來我們家吃飯,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厚。”


    “是麽……”聽到那句“感情自然深厚”,風笑葉半垂下長長的睫毛,來掩飾眼中閃過的落寞,“琉璃,你是不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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