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淇看著鳳洪笑了一聲,很自然而然的站起身來,慢悠悠的走到鳳洪身後的,用手輕輕撫模著書架上的書籍,看似是在找什麽書。


    幽幽的開口說道:“我若不是個啞巴呢?”


    鳳洪一驚,登時站起身來,撞得桌子“哐當”一響,慌忙的轉過身來盯著鳳淇看。


    鳳淇迴過頭去,笑眯眯的看著鳳洪,說道:“讓兄長受驚嚇了。”


    鳳洪怔愣了一時,緊緊盯著鳳淇看了又看,鳳淇的嗓音很好聽,悅耳柔和中如沐春風,隻是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鳳洪根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妹妹竟然真的開口說話了。


    鳳洪迴身看了一眼緊閉的茶室門,這才鬆了口氣,慢慢坐下來,閉了閉眼,說道:“娘娘能說話的事情,有沒有告訴旁人?”


    “不曾。”


    鳳淇的話音一落,鳳洪顯然鬆了口氣,鳳洪的語氣很平靜,說道:“可能娘娘不記得了,在娘娘還小的時候,京城來過一個瞎眼的道士,當時娘娘不能開口說話,父親很著急,就請這個道士為娘娘模命格……”


    鳳淇聽他這樣說,知道鳳洪一定有後話,就繞迴去坐在鳳洪對麵。


    鳳洪繼續說道:“父親為了考驗這個道士真靈假靈,並沒有告訴他你是個女娃,隻說是個男孩……那道士……為娘娘模了命格,說了一句話,讓家裏人上下都大為驚恐的話……道士說‘若為女子,必是真龍之命。’”


    鳳淇端起杯子的手一頓,“喀拉”一聲輕響,隨即掀開茶蓋,笑道:“沒準這個瞎眼的道士其實是個江湖騙子,隨便說說呢,說一個遙不可及的事情,反正也沒人能應驗。”


    鳳洪點頭道;“當時父親和娘親也是這麽認為的,隻不過這個道士還有後話,父親並沒有告訴道士娘娘不能說話,道士卻說‘金口玉言,便是迴天之術,哪天她開了口,哪天就真正的躍過了龍門。’”


    他一說完,鳳淇端著杯子的手不僅有些打顫,將茶碗“哢”的一聲墩在桌上。


    “道士的話自然是保密的,但是當年鳳家是大門高第,安j□j來的眼線肯定不會少,卑臣很難保證這個傳聞有沒有傳進王上的耳朵裏,會不會讓居心叵測的人抓到機會。”


    鳳洪的話正好說進了鳳淇的心坎裏,他如此了解武琸宸,哪有一個帝王希望自己的身邊兒有個真龍之命的人?


    鳳淇說道:“兄長放心則可,我有分寸,不到萬事俱備之時,不會輕易開口,也請兄長為我保密。”


    “卑臣定當守口如瓶。”


    鳳淇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但是……我不開口,不代表可以讓別人來隨意欺辱。市井流言當用市井流言來解決。”


    鳳洪看鳳淇笑的勝券在握,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心裏在作祟,當年鳳洪也才十五歲而已,不過已經是一個少年老成的年紀,他也聽到了那個瞎眼道士的預測,不知為何,如今聽到鳳淇開口,對鳳淇的看法就再也不一樣了,這個人總是透露著一股不能逼視的貴氣。


    鳳淇和鳳洪說了一會兒話,鳳洪將她的話一一記下,這才起身出了淇湘殿。


    薑妃自從懷了龍種,也有三個月之長,身形已經開始漸漸凸顯,三個月裏武王的賞賜沒斷過,但是武琸宸很少去看她,就連武湛也沒過去一次,賞賜都是旁的內侍帶過去的。


    而武培德自身難保,更是無暇顧及薑妃,也很少進宮,薑妃已經忍了諸月,心中的j□j難以紓解,想要和內侍們耍耍,突然又記起武培德羞辱自己的話來,自己堂堂一個薑族部落長的女兒,也是迫不得已才和內侍做那檔子事兒。


    逢五的早朝,薑妃特意讓身邊兒的侍女去迎著敬賢侯,一旦對方出來了定要讓他偷偷的往這邊兒來一趟。


    薑妃一心想著和武培德和好,畢竟武培德能文能武,而且善於討好女人,也不像武琸宸那般冷硬專1製,隻不過薑妃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武培德。


    侍女一個人迴來,薑妃柔美的笑容登時就僵在了臉上,說道:“人呢?”


    侍女迴話說道:“娘娘……侯爺……侯爺沒來,侯爺說……說最近事務繁忙,而且聽說王上開始整治各地諸侯了,向江侯已經遭了秧,因為河患的事情在大殿上被當著文武百官責罵了一通,侯爺說不敢進內苑來。”


    薑妃一聽登時怒了,啐道:“呸,一個不開眼的,孬種,向江侯那是先王八輩子帶拐彎兒的旁係,敬賢侯可是先王的嫡係,王上就算殺誰也不能殺他,找什麽借口,誰稀罕他過來不成?”


    薑妃冷笑道:“一個爺們兒如此婆婆媽媽,等我扳倒了鳳家,看他用什麽來求我!”


    薑妃對那侍女說道:“外麵兒怎麽樣了,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麽?”


    那侍女說道:“娘娘放心好了,已經辦妥了,絕對能傳到晚上耳朵裏,就算淇妃娘娘能生下王子,那也是個孽種。”


    那侍女的話真真兒是說道了薑妃心坎兒裏,當即笑道:“就你嘴甜,行了,這話兒雖然能跟我說,但是別別在別人麵前說,知道麽,誣蔑望族血統,小心你小命不保!這些個事兒,誰是金貴的王子,誰是禍害蒼生的孽子,王上肯定自有定論。”


    侍女笑道:“是呢,奴婢哪敢向外說,隻能和娘娘說說掏心窩的話兒。”


    薑妃揮手說道:“桌上的蜜餞,是今兒上午常美人送來的,常美人你聽過麽,一個下三濫屠戶的女兒,現在地方官兒什麽樣的女人都敢給王上進獻。這種人拿來的東西,本宮吃了都嫌髒,賞你了。”


    “謝娘娘!”


    那侍女像找到寶貝一樣,將蜜餞包起來,別看王上之前很寵愛薑妃,但是薑妃出了奇的摳門兒,也就是做做樣子擺擺闊,對自己跟前兒的侍女宮人都很苛求,能賞點兒蜜餞吃已經是開恩了。


    那侍女包上蜜餞,歡歡喜喜的就磕頭走了,薑妃看著她退出去的背影,冷笑道:“好好吃罷,畢竟是最後一頓了。”


    晚些的時候有侍女來找薑妃,薑妃聽說武琸宸這些天一直非常忙,就裝作體貼,一連三天都為武琸宸添菜,美名其曰是親自下廚做的。


    不過薑妃才不會自己做,為了顯得真實一些,也不讓禦廚做,就讓自己身邊兒的丫頭去掌勺,做出來味道不是頂好,但是也不錯。


    薑妃今日又讓侍女去尚武殿添菜,武湛看到薑妃身邊兒侍女遠遠走來,這些天常來已經認識了,薑妃打得什麽主意,武湛當然清楚的厲害。


    如今薑妃和淇妃同時懷孕,指不定誰生下來的就不是男孩,這時候不巴結著王上,還能什麽時候巴結。


    薑妃的“心意”天天送過來,而椒湘宮卻遲遲沒有動靜兒,武湛發現淇妃娘娘特別沉得住氣,從來不搞這些小動作來討好王上。


    武湛跟在武琸宸身邊兒,自然能感覺出來,如今王上是偏愛淇妃娘娘多一些的,如果自己能幫助淇妃娘娘一把,到時候淇妃搖身變成了正後,自己也能撈到好果子不是。


    武湛收下了薑妃送來的菜,眼睛一轉,突然心中升上一計,淇妃娘娘不添菜,自己給弄一道菜不就完了,反正薑妃的肯定也不是自己親手做的。


    武湛特意到了小廚房,將送到淇妃殿裏的菜拿走了一盤,還特意讓擺膳的內侍傳了話兒,就對鳳淇說,這道菜武湛端去給王上了。


    武琸宸在書房召見鄒尹,議事到晚膳時間還沒有完,就吩咐武湛傳膳賜飯。


    鄒尹等武琸宸坐下之後,才敢恭敬的坐下來。


    武湛先端著薑妃娘娘的菜進來,笑道:“王上,這還是薑妃娘娘叫人送過來的,薑妃娘娘說了,這是親手做的,望王上保重龍體。”


    武琸宸揮了一下手,示意武湛放下就行,這些天朝中有人上疏立後的事情,薑妃就天天送殷勤。


    武湛並沒有立馬退出去,而是笑眯眯的繼續說道:“王上……淇妃娘娘也聽說您日理萬機,特意親手做的一道親熱潤肺的菜肴。”


    武湛說著,讓內侍將菜放上桌案。


    武琸宸一聽竟然笑了,側眼看著武湛,說道:“淇妃?”


    說罷了也不拆穿武湛,拿起筷子,親自夾了一塊放在嘴裏,說道:“孤怎麽嚐著,和禦膳做的一個味兒?”


    “這……”


    武湛當即抹了抹汗,武琸宸也沒再問,揮手讓武湛下去。


    等武湛戰戰兢兢的走了,武琸宸才笑道:“武湛這個老狐狸,以為自己多精明,拍馬屁總是拍到馬腿上來。”


    鄒尹笑了笑,看武琸宸並沒有動怒的意思。


    武琸宸拿起筷子,說道:“鄒尹不必見外,動筷罷。”


    “謝我王賜飯。”


    鄒尹恭恭敬敬的拜謝了,這才拿起筷子。


    武琸宸看似不經意的說道:“最近……朝上有老臣上疏讓孤考慮立後的事情,鄒尹覺得,瑢妃怎麽樣?你也算是瑢妃的兄長了。”


    鄒尹聽武琸宸發話,又放下筷子,一笑說道:“王上讓卑臣說,卑臣也就直言不諱了……雖然卑臣和瑢妃沾親帶故,但是瑢妃秉性不夠穩當,並不能母儀天下。”


    “哦?”


    武琸宸笑道:“那依你說,是誰能夠母儀天下?薑妃秉性溫婉,女紅針織能歌善舞,淇妃秉性溫和,通透聰慧能解人意,在鄒尹眼裏,誰更合適一些。”


    鄒尹笑道:“迴我王,卑臣以為,立後不能看娘娘能做什麽,而要看別人能為娘娘做到什麽地步……”


    說著看向武湛謊稱是鳳淇親手做的菜肴,笑道:“母儀天下不隻是賢良淑德的秉性,更需要萬朝來賀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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