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甚是僵冷,拉著我的手依舊溫暖有力,全身卻隱約散發出幾分威嚴。


    自己惹下的禍還是要自救不是?輕笑出聲,打破了兩方對峙的局麵。


    所有的人皆看向我,晟白銘也緩緩迴頭,好看的眉毛還是緊緊皺著,眼裏卻還是溫情柔和。


    我看著他抱歉地笑了笑,解釋道:“這真是個誤會,我確實是自己跑出來的,不過就是心裏有些悶,想要出來透透氣,卻不想迷了路,後來就遇見了,嗯,遇見了你……”


    他臉上有些緩和,卻還是緊擰著眉頭,溫和地迴道:“綺兒,不必委屈自己,有事自是我幫你頂著,怎可讓自己哭得那般傷心,我現在想起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又將我拉進兩步,繼續說道:“現在想起來,心如刀割。”


    若是平常聽人說了這話,我必迴果斷迴他二字:臭屁!但是此時此刻,我看著他眼中清澈真摯,竟感動得想哭,這雙崔璨眸子比間世界萬物都要出彩三分,心中也莫名的升起一種親切之感。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笑了笑,“我根本受什麽委屈,是你誤會澤王了,我這些日子多虧有澤王照顧,澤王於我……”我頓了下,轉頭看向馬上那人,“澤王於我還有救命之恩,我感激還感激不過來,又何來受氣之說?”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雖然十分違心,但是卻是一下將局麵緩和不少。


    晟白銘看著我一動不動,我還是看著馬上的雲初陌,繼續說道:“我雖然失憶了,但是人情世故還是懂的,澤王原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月宴公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些,當也算是個絕世才人,想來澤王為他暫棄戰事,也定是出於一番愛才之心,我想要是銘王……也一定不願失去這樣一個當世才人。”


    晟白銘一頓,卻也是溫和的笑出了聲:“月宴與我和初陌兄在精宗府之時,便形同手足,他的才學甚至我和初陌都自愧不如,這樣的人才自然是彌足珍惜。♀”他眉眼稍斂,又道:“若非我當時遠隔千裏,我也自然會同初陌兄做出一樣的選擇。”


    身邊一眾人等有些熙攘之聲,我這才恍然迴過味兒來,他雖順著我給的台階下,我卻並未替他考慮周全,現下人人皆揪著雲初陌擅離職守之罪,我卻無端端也讓他也沾了這髒,心下琢磨著怎麽才能挽迴些,卻見他對我又溫柔地笑了笑。


    “綺兒說的是,是我錯怪初陌兄了。”他轉了個身,朝著雲初陌拜了拜,朗聲道續道:“剛剛是暖玉誤會了初陌兄,還請初陌兄長不要怪罪。”


    雲初陌依舊坐穩馬上,瀲灩的眸子卻深深看著我。


    片刻之後,道:“暖玉言重了,綺裏姑娘心情煩悶,初陌竟然多天以來並未發覺,也是我的疏忽。”他依舊神情淡淡,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這時候又一隊人馬絕塵而來,神情頗為緊張,奔到這裏立即下了馬來,左右打量麵前的兩隊人馬,這才抱拳跪下,大聲道:“雲台得三位老人之令,接銘王及綺裏姑娘、澤王等入宮赴宴。”


    晟白銘聽後溫潤迴道:“有勞高啟兄了。”


    轉過身來,細細看了我一番,濕透了的裙子緊緊貼在身上,半挽褲腳,果腳站在這裏,我臉上有些掛不住,又沒忍不住自己蹭了蹭發癢的腳趾頭。


    他輕笑出聲,竟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我小聲輕唿,聽見他溫柔的對我說:“宮裏麵有個王師傅做菜的手藝很是好,一會兒你嚐嚐,保準你不會失望的。”


    我愣愣的聽著這話,還未反應過來,便將我又直接送上了身側的白馬之上,他也一個用力上了馬,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握著韁繩,下巴微微抵在我的腦袋上。


    任我再怎麽臉皮厚,也實在受不得這樣的溫柔攻勢,臉上已是一片火紅,當然,可能有他剛剛提及的手藝事情。


    “還要麻煩高啟兄迴宮告訴三位老人,暖玉晚會再去赴宴,我和音兒綺兒先要迴東陵的分宅準備下。”朗朗清潤,親切沒有半點梳理。


    剛剛來傳話的雲台依舊跪在地上,正色道:“請銘王放心。”


    他牽著馬兒,轉了個身,對著對麵雲初陌也道:“初陌兄,暖玉先走一步。”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雲初陌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他也不甚在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卻低頭伏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聽聞後我整個身子立馬發飄,整張臉火速飛紅,他俊美的臉上竟然還是一派溫和,輕笑出聲,駕著馬兒跑了起來。


    “音兒綺兒,我們這便開始好好的磨合磨合……”他這麽說,我雖知道他所指並非是那個意思,奈何這“磨合。”二字,此時此刻聽在耳裏,真真是香豔得慌。


    “那,那個……”我含糊其詞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容瑄大哥,穀子洛還有尚海大哥……我要和你們一起找兇手,我不想要挺著大肚子迴家過年!


    快馬加鞭一刻鍾的時間,便立在了一處大宅之前,樣式裝潢皆要比寒王府更要奢華許多,他下馬之後一直抱著我,我也隻得乖乖摟著他的脖子,樣子八成很是……楚楚可憐。


    這,這不是老娘想要走的路線啊?可是內心卻忍不住又冒出個聲音……他是個很好的依靠。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他忽然出聲問道,我盯著他的俊臉楞了一下,心底有絲惆悵一閃而過,“沒有,我在想一會兒入宮之後的事情,你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有些事情不太好辦。”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不用擔心,有我呢,先去洗個澡,現下雖是夏天,但海風過硬,穿著濕衣服,莫要著涼了。”


    他站起身子,我才恍然迴神,他剛剛是在給我穿鞋子。一個眾人皆捧的銘王,冠絕天下的暖玉,竟為我一女子親自穿鞋?


    這時候進來四個婢女服侍我往內間走去,轉彎的時候,我輕輕迴頭看他,他卻還是含笑靜靜注視著我。抿了抿唇,便由著婢女引了進去。


    一件淺水藍的蓮花長裙,秀發垂肩,玉簪輕挽,水藍絲帶輕輕束起,合著簪尖垂下細如水珠的小鏈,越發清麗動人,微一晃動便如雨意縹緲,白色八棱晶狀碎花垂在耳下,又添三分高貴。冰絲綢料子隨風微動,恍惚又迴到了剛剛那片蔚藍海麵,恬靜卻大氣,雅致且溫婉。


    “確實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站在我背後,看著鏡中的我溫和的說,“以前你隻穿白色,頭戴蘭花雖也清麗動人,卻難免生出幾分孤傲之氣,不似現在這樣溫婉可人。”


    我微微尷尬,看著鏡中他一身紫色長袍,紫晶冠束發,整個人溫潤中透著三分尊貴,氣質絕佳。


    我終是要迴去的人,更何況我又不是真是鳳綺裏。剛剛那樣的想法斷然要不得,猶豫不定,最後害人又害己啊。有些話還是早說清楚早好些:“暖玉,我……”皺了皺眉,思考怎麽往下說。


    “綺兒。”他溫潤的臉龐依舊漾著柔和的笑容,走上前來幾步,牽著我手道:“我知道你心裏惦念著什麽,我不會強迫你,你我還未完婚,是否想要嫁於我,全由你自己,正如我們在海邊所說的一樣,你可以先試一試……”


    他這話說得極輕,“算是給我一個機會如何?當是我……求你。”


    我心中一驚,他一臉溫柔的注視著我,直覺春光耀地,我慌忙搖了搖頭:“你,你不要這麽說,你從不虧欠我什麽,不,不用待我這樣好。”


    “不,是我欠你的。”他白皙的臉上竟有些羞澀,眸間更是熒光閃爍。


    我立刻反應過來,臉上更是掛不住,左右都是進退兩難,瞟了眼他的手,慌忙想起來他的傷口,先轉了話題。


    “麻煩你幫我那些治外傷的藥和繃帶拿來。”我對站在一旁的婢女說,那女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卻也盈盈一笑,道:“是,王妃。”


    這一聲王妃叫得我心頭頗為別扭,抬頭看向晟白銘依舊一臉的笑意。待到那婢女將東西端來,我看了看他,緩言說道:“剛剛你的手破了,我幫你包紮下傷口吧。”


    他聞言一愣,臉上的滿是笑意:“有勞綺兒了。”


    我小心著手裏的動作,生怕將他的傷口再度扯開,卻看得那細白的手心血肉模糊,手上顫顫,連連試了幾次才將最後的結打好。


    “弄疼你好幾次,我手笨得慌。”我抱歉地對他笑著說。


    他搖了搖頭,隻是靜靜的看著我,這時一人通報道:“王爺,入宮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請王爺王妃移駕到門前。”


    “德右,我和綺兒還未成親,先還是叫姑娘的好。”他溫言囑咐道。


    我看著他然後微微欠起嘴角,點了點頭。心裏卻越發感慨。他和雲初陌二人真真是不同,一個寒冬臘月,一個春暖花開。


    上了馬車,我們各坐一邊,他閉目養神,不一會兒竟然響起輕輕的鼾聲,身子一歪磕在車內的矮桌邊,也隻是皺了皺眉頭。


    我看著他,睡得極沉,手上包紮的血色也透出了許多,心生不忍。想了想,還是蹭身坐到了他身邊,將他的頭放到了腿上,又將一把輕扇拿起,為二人驅散悶熱。


    燈光下他的睫毛細密整齊,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輪廓。想著幾個小時前我們在海邊對話,又感歎緣分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怎就獨獨那時遇見了他呢。


    隻是可惜,我不能留情在這世界。我終還是要迴家的。


    所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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