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你怎麽能這麽說。(八=零=書=屋)”思鈺的眉頭皺了皺,顯然是因為我的話,有些生氣了。


    我同他笑了笑,“你別敏感,隻是好奇而已。”


    其實這麽說,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實我之所以會心裏不舒服,也不過是覺得自己似乎被思鈺戲耍了一樣。


    一直以來都以為思鈺隻是一個魔界的皇子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是魔君,就像是被人欺騙了,所以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思鈺的眉頭皺了皺,他的手一伸,將我從石頭上拽了下來:


    “走,迴去了再說。”


    思鈺走的很快,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見他這個樣子,我同樣沒有說話,僅僅跟在了思鈺的身後。


    很快,我們便迴到了一開始出來的屋子裏。


    思鈺將門一關,轉過身貼在了門框上。


    “我沒有騙你什麽。”他低著頭低低的說了一聲。


    “恩?”我坐在了凳子上,好奇的看著他,“我沒說你騙我,隻是奇怪你什麽時候做上的魔君。”


    “魔君?”思鈺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我從來不是什麽魔君在人界的遺子,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


    思鈺的話讓我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思鈺會這麽說,我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是母親收養的孩子,她確實為魔君生過一個兒子,隻不過因為魔界的特性,那個孩子一生下便是魔物,他不僅喝掉了母親的乳液,還要將母親一點點的吞噬掉,母親為了養活他,她忍著疼痛,將自己的整條大腿都喂給了這個剛出生的兒子。”


    思鈺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桌子旁。坐在了軟榻上。


    他喝了一口水,繼續說著:“母親養了他七日,七日後,他已經長成了一歲幼童的樣子,單單母親一個人。已經喂不飽他了。他離開了母親,向著更多無辜的人伸出了惡魔的手。”


    思鈺的話,讓我有些難受起來。魔物天生便是這麽殘忍嗎?


    “母親怕他傷害更多的人,她撐起自己虛弱的身子,用一塊大石頭將自己的孩子活活砸死,從此之後她便瘋了。”


    思鈺的話讓我不寒而栗,“後來呢?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我奇怪的問了出來。


    “兒子死後,母親將他的屍體一把火燒成了灰燼,裝在一個小荷包裏,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瘋瘋癲癲的在密林中繞來繞去。後來有一日,母親走到了密林的深處,從一隻剛剛死掉的狼窩裏發現了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我便是那個嬰兒。”


    思鈺看了我一眼,他見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笑了起來。


    “她認為那個孩子才是她的孩子。於是她把我撿了迴來,默默地撫養著,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我漸漸長到了三歲的時候。母親病死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碰到了師父。”


    “你怎麽會出現在狼窩裏?”我皺著眉問了出來,思鈺的經曆讓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說不上來,卻又渾身難受。


    “大概我就是那個狼的孩子吧!再或者是被人丟棄後讓狼撿了迴來!最不濟可能是狼叼迴來準備吃掉的獵物,可惜它沒有等到將我吞下月複中,自己便死了。”


    思鈺看著我笑了起來,他遞到了我手中一杯茶水,“子兮,喝點水吧!”


    我接過了茶杯,抿了一口,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為什麽,三歲前的事情,直到現在,我還記在心裏,正是因為記憶太深了,我總覺得自己要比別人低了一等,所以才在不自覺中養成了一種高傲自負的性格,師父說的對,越是沒有的東西,就越愛顯擺。我正是因為太自卑了,才會顯得這麽自負。”


    思鈺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他其實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若是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怕是什麽事都沒有了,偏偏他什麽都記得,所以才會被那些記憶一直折磨著。


    “再後來,有一天,突然有魔界的人找到了我,那個人一直潛伏在玉華山上,她就是留雲。”


    留雲?我的眉頭挑了起來,怪不得當日在玉華山納新測驗的時候,思鈺作為留雲的師叔會給留雲麵子,悄悄的離開,也怪不得留雲會出現在思鈺的屋子裏。


    “留雲已經在玉華山很多年了,魔君懷疑玉華山上有什麽眾人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將留雲留在了玉華山上,沒想到他們這麽多年沒有注意到玉華山的寶物,反倒是注意到了我。”


    思鈺苦笑了一下,“師父把我從密林裏撿迴來的事情,是告訴了掌門的,他說我天資聰慧,根骨也不錯,一定要將我收為弟子。”


    確實,思鈺的資質在玉華山的弟子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留雲害怕我是妖界派來的探子,便私下調查了一番,沒想到她沒查清楚我的底細,反倒是將母親的身份查了出來,留雲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告訴了魔君。魔君對母親沒什麽感情,他不過是一時興起,將一個漂亮的女人強掉了而已,魔君和留雲以為我是母親親生的兒子,但是他並不喜歡我,所以才一直把我寄放在玉華山,讓我同留雲做了個伴。”


    思鈺的話,讓我不自覺的歎了口氣,難為思鈺這麽長時間一直遊走在玉華山和魔界之間了。


    剩下的話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猜出了個大概,當年思鈺會出現在玉華山的鎖魂井,說不準便是因為魔君的意思,而掌門沒有怪罪思鈺恐怕就是知道了思鈺的真實身份,一邊是思鈺,一邊是魔君,他們都把思鈺當成了自己的探子,卻不想思鈺遊走在兩邊,一心想要擺月兌所有的束縛。


    很明顯,思鈺最後成功了。


    思鈺的唇角一勾,“我想盡辦法一點點的得到了魔君的信任,慢慢被魔君準許迴到了魔界,在你失蹤的那段日子裏,我便在這裏,一點點的算計著,終於將這麽多年想要的自由奪了迴來。”


    思鈺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是誰,他一直以來都被人利用著,遊走在玉華山和魔界的中間,思鈺的苦沒有人知道,他的累更不會有人擔心,我又歎了一口氣,問了出來:


    “你以前見過我嗎?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會一眼便認出我來?”


    聽到我的問題,思鈺的動作愣了下來,他愣愣的看著我,好半天後才笑了出來:“我要說,隻是魔君讓我接近你,你信麽?”


    魔君?我的眉頭一挑,同他搖了搖頭,“不信!當年除了胥璟上仙,別人都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別人,在這種情況下,魔界的魔君怎麽會知道我是誰,又怎麽會派你靠近我。”


    我的迴答,讓思鈺哈哈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子,走到了我的麵前,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慢慢的說道:


    “好多年前,我曾經夢到過一個謫仙一樣的人,她告訴我她叫莫汐,是天上的神女,她說她很孤獨,想同我在一起,她一次次的唿喚著我的名字,說要同我在一起,那個神女揮出的仙術是菊黃色的,她還說自己的名字叫莫汐。”


    思鈺的話,讓我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不知為何,我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出來的。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況且我也不叫莫汐。


    思鈺盯著我的眼睛見我一直不說話,反倒是低下了頭,不禁笑了起來,“好了,逗你的,若是你,你早就想起來了,這麽看來,恐怕是我記錯了,或者是認錯人了吧!”


    說完,思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隻不過他將落寞掩飾的很好,好到我差一點沒有看到他落寞的神情。


    我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思鈺的時候,他穿著一身紅衣,用一條飄搖的絲帶將自己的一頭青絲紮了起來,他單手撐在自己的腦下,斜臥在美人榻上,靜靜的睡著。


    我同樣記得,思鈺睜開眼看到我時,說的第一句話。


    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高傲冷豔的不可方物,他看著我的眼睛,突然問了一句:“莫汐,你怎麽還沒有死?”


    他的那一句話裏包含了多少的思念和埋怨,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想了明白。


    低頭笑著,我說道:


    “過去的就都過去了,既然如今你已經是魔君了,可以幫我聯係到胥璟上仙或者唐寅嗎?我已經恢複了神識,該迴到蓬鎏仙島了。”


    “蓬鎏仙島?”


    思鈺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知道我已經恢複了神識的事情,更不知道我是碧湖神女,是胥璟上仙沒有過門的妻子。


    他思考了半天,眼神一黯,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我,“怎麽,不想在魔界再待下去了嗎?你要離開這裏了?”、


    我同他點了點頭,“恢複了神識,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總要離開這裏的,曲邪還在找我,我這樣冒然的離開恐怕不安全,所以勞你幫我聯係一下唐寅或者胥璟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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