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匡雪來也走過來,叫他。


    顯然,她和周燕辰一個意思。


    這兩個人。


    白津湫歎息,微笑說道:“我還是坐燕辰的車子吧。”


    周燕辰得意的挑眉,看向匡雪來。


    匡雪來撇嘴,瞪了他一眼。


    坐他的車子,就意味著他要跟過去一起。


    怎麽像個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小包,過來坐媽媽車。”匡雪來朝萌包子伸出手。


    萌包子看了看周燕辰,最後還是選擇迴到匡雪來懷裏。


    趴在匡雪來肩頭,他盯著周燕辰看。


    周燕辰柔聲說道:“一會兒見,我就在你後麵。”


    萌包子耳朵紅了一些,別開小腦袋。


    上了車,匡雪來在前麵開,他跟在後麵,副駕駛坐著白津湫。


    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他目視前方,神色認真。


    白津湫看向車窗外,兩個人零交流,各懷心思。


    開了一會兒,身邊人終於開口問他:“你還沒放棄?”


    白津湫轉頭,看向周燕辰。


    他沉靜的眉眼清媚,側臉的曲線近乎完美。


    薄唇微抿,鳳眸淺睞。


    白津湫收迴視線,重新看向車窗外,“如果我說,我是來看朋友而已,你相信嗎?”


    “你覺得呢?”周燕辰反駁,看了白津湫一眼,“津湫,我了解你,一旦投入感情,就不會輕易撤出。”


    “嗬!那倒不一定。”白津湫揚唇低笑,“你看我對你,不是說撤就撤了。”


    “那不同。”周燕辰沉聲說道,“你對我,不是你自己想象中那樣,你不是清楚嗎?”


    “好了。”打斷周燕辰的話,白津湫扶額,並不想再談論下去。


    半響,他低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並沒有再度搶奪的意思。”


    “你也搶不走。”周燕辰說。


    這人,一如既往的自信過頭。


    白津湫搖頭失笑,不再搭話。


    前麵匡雪來的車子停在一家包子鋪門前,抱著萌包子下車,她等著他們。


    “話說,你打算在檀城待多久?”


    看著前麵一對母子,白津湫問道。


    周燕辰停好車子,徐徐丟來一句:“迴去自然要帶著老婆兒子。”


    白津湫微怔,他已經下了車,大步走向匡雪來。


    他看見匡雪來別扭的和他說了什麽,他伸手將萌包子接過來,順勢揉了一把匡雪來的頭發,臉上帶著孩童般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匡雪來整理著被他弄亂的頭發,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嘴角。


    這一對,恐怕過不了多久,又會甜如蜜了吧。


    推開車門,他下車走過來。


    匡雪來不好意思的對他說:“白大哥,是小包非要吃包子吧?你要是不想吃,我們可以換一家。”


    “沒有,我也想吃。”白津湫微笑說,伸手摸了一下萌包子的小臉。


    匡雪來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我們進去吧,這家包子做的挺好的。”


    “好。”


    說著,幾人進了包子店。


    要了一個包間,服務員過來給他們點餐,視線情不自禁的在周燕辰身上停留過多。


    彼時,他正低頭和萌包子說話,沒有發現。


    匡雪來輕咳一聲,把餐單遞還給服務生,“好了,就先這些吧。”


    “是。”服務生恭敬的接過餐單,退出包間。


    周燕辰抬頭看向匡雪來,卻被她瞪了一眼。


    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匡雪來不再理他,轉頭和白津湫說起話來。


    兩個人就在他麵前,相談甚歡。


    周燕辰頓生不悅,可也無法發作。


    包子很快上來,萌包子歡唿一聲,一個肉包就夾落在自己麵前的白色碟子裏。


    他對周燕辰漾起一個笑臉,小肉手抓住包子吃的滿嘴油乎乎的。


    周燕辰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一口,鳳眸一轉,落在匡雪來身上。


    匡雪來不自然的低下頭,躲開他灼燙的眼神。


    白津湫安靜的吃東西,似乎無所察覺。


    偶爾會有幾句對話,不多,但也總算讓氣氛沒有那麽尷尬。


    吃到一半,匡雪來起身去上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對麵的牆壁上立著一道人影。


    他一手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慢慢的吞雲吐霧,煙霧淡淡繚繞著。


    他怎麽出來了?


    蹙眉,她走過去,想要假裝路過。


    隻是在擦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是被他握住了手腕。


    輕微掙紮一下,她低聲說:“放開我!周燕辰!”


    周燕辰冷漠的俊臉更加沉下去,站直身體,他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在她臉上。


    “咳咳!”匡雪來低咳兩聲,瞪著他,“你幹什麽!”


    他靠近過來,淡淡的煙草味道撲麵,還混雜著他身上獨有的古龍水味道。


    她的心,加速跳動,不正常的規律。


    “你……”


    剛張嘴,就被他猛地啄吻了一下。


    匡雪來傻眼,就這麽愣住。


    隻是啄吻一下,他便退開,聲音幽幽:“你和津湫,聊得很開心啊。”


    難道吃醋了?


    匡雪來心裏一笑,麵上卻淡淡:“嗯,聊得挺好,怎麽了?”


    周燕辰啞然,歎息一聲,單手抱住她。


    “雪雪,我吃醋了。”


    他就這麽承認吃醋,反而讓匡雪來無所適從。


    而因為無所適從,她也沒有動作,就這麽任由他抱著。


    其實兩個人之間,就差一層窗戶紙。


    匡雪來還覺得不夠,所以不想捅破。


    周燕辰寵著她,什麽時候捅破,也隨她。


    他已經錯失她太久,隻怕過於激進,把她嚇到。


    幽靜的迴廊,兩個人淺淺相擁。


    直到有人走來,打破了這氣氛。


    猛地推開周燕辰,匡雪來局促的捏了捏裙角,快步離開。


    周燕辰的煙支快要燃到指尖了,他低頭看了眼,將煙支熄滅。


    一起從洗手間那邊迴來,白津湫猜到他們應該進行了一場簡短的對話。


    看周燕辰神色愉悅,匡雪來神色飄忽,他自嘲一笑。


    吃了飯,婉拒匡雪來要送自己的提議,他說自己打車迴酒店就好。


    “我送你。”周燕辰突然說道。


    白津湫看向他,想了一下,點頭:“好。”


    匡雪來載著萌包子迴家,周燕辰便送白津湫會酒店。


    一路沉默,到了酒店門口,白津湫解開安全帶,預備下車。


    “早點休息。”周燕辰說。


    白津湫推開車門,又停下來。


    轉頭,他對周燕辰說道:“你轉告匡子一聲,我明天迴涼城了。”


    周燕辰眉宇一攏,淡聲說:“你自己去說。”


    這一點,倒是白津湫沒想到的。


    一笑,他說:“你不是不希望我和匡子多見麵?”


    “我是不喜歡,但還沒有到那種專製的地步。如果你能把她真的當做朋友,那麽,我沒有理由限製你們見麵。”


    “好吧。”白津湫點頭,“路上開車小心。”


    他站在門口,看著周燕辰的車子駛離不見。


    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進了酒店。


    第二天,匡雪來還要上班,白津湫在她午休的時候把她約出來。


    “迴涼城?”匡雪來驚訝,“不是出差?怎麽剛來就要走?事情都辦妥了嗎?”


    白津湫端起桌上的咖啡輕抿一口,說道:“騙你的。”


    “嗯?騙我?”


    “嗯,沒有出差,我就是來看你的。”白津湫放下咖啡杯,凝著她。


    匡雪來低下頭,手指輕輕握緊,“白大哥,我……”


    “你不用說。”白津湫輕笑,“我都明白,你心裏還是隻有燕辰,對嗎?”


    匡雪來咬著下唇,不說話。


    “既然有他,就好好的。不過你想他多追你一下,也是應該的。”


    白津湫挑眉,笑著說:“這家夥脾氣太壞,霸道又腹黑,你是應該多折騰他一下,反正不管你做什麽,他都要受著,誰叫他在乎你呢。”


    “白大哥。”匡雪來聽了他話,失笑,“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幫他說話啊。”


    白津湫勾唇,單手支著下巴,望著她,“唔,你聽出來了?”


    “是啊。”匡雪來笑點頭,“很明顯啊。”


    “匡子,感情這種事情,也需要適可而止,燕辰真的在乎你,這三年多,他過得什麽樣的日子,我都看在眼裏。我承認,某些方麵來說,我的私心不希望你們這麽快和好,可是,還是和好吧。”


    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白津湫。


    永遠的為他人著想,永遠的溫潤如玉。


    真的希望有一個女孩子能夠來到他身邊,好好的珍惜他,他絕對值得一份毫無保留的純愛。


    “我知道了。”點頭,匡雪來說:“謝謝你,白大哥。”


    ……


    “燕子老師,我要去廁所。”


    “去。”


    “燕子老師,我要喝水。”


    “喝。”


    “燕子老師,我想喝水也想去廁所。”


    “嗯,去廁所喝水。”


    “……”


    周燕辰坐在最前麵的椅子上,彎著身子,單手支著下巴在膝蓋上,望著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教室裏,亂成一團。


    小朋友們滿地亂走,飲水機的水灑了一地。


    終於看不下去的萌包子推開胖丫遞過來的糖果,站起身朝他走過來。


    “燕子老師,你不管大家嗎?”


    周燕辰抬眸看向兒子,伸手摟過他。


    萌包子在他懷裏別扭的扭了扭身子,“晃開我。”


    周燕辰歎息,吻了一下他的小臉。


    也不知道津湫和她會談些什麽。


    早知道就不要麵子,直接幫他轉告就算了。


    說什麽不在意,怎麽可能?


    他恨不得把她鎖在身邊,不讓任何男人看一眼。


    “燕子老師,你在想你老婆嗎?”


    班上的某個小男孩走過來,天真的問道。


    周燕辰被戳中笑點,別開頭笑了一會兒,問他:“你怎麽知道的?”


    小男孩晃著小腦袋,認真的說:“我爸爸想媽媽的時候,也這樣,我問他,他就說想他老婆了。”


    “嗬嗬。”周燕辰低笑,伸手摸了摸小男孩頭。


    萌包子咬著小嘴唇,假裝不經意的推開周燕辰的手臂。


    周燕辰疑惑的低頭看他,他抿著小嘴唇說:“放開我。”


    隻好放開他,就看他氣唿唿的迴到座位去了。


    怎麽迴事?


    周燕辰歎息。


    他得罪兒子了嗎?


    “砰!”


    扶著發脹的額頭,隻聽一聲響,門被撞開。


    女老師一臉驚懼的衝進來,“周老師!”


    周燕辰猛地站起身,沉聲問道:“怎麽了?”


    女老師粗喘著氣,“周老師!有人闖進幼兒園來了!你……”


    她話還沒說完,一隻黝黑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肩膀。


    “啊!”女老師大聲尖叫,身體倏然往前跌去。


    撲倒在地上,她驚慌失措的狼狽往前爬行。


    有人走進來。


    那人穿著一身灰黑色的工裝,淩亂的頭發遮了眼睛,手上握著一把水果刀。


    “都過來!”周燕辰低吼一聲,張開手臂將能抓到的孩子扯到自己身後。


    孩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乖巧的全部躲在了周燕辰的身邊。


    女老師爬過來,抱住兩個孩子,瑟瑟發抖。


    “他,他有……”


    女老師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一把將門關上,上了鎖。


    扯過一邊的椅子,男人坐下來,粗喘著氣。


    周燕辰凝眸看著他,沉聲開口:“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你閉嘴!”男人朝他低吼,“哪有你特麽說話的份!”


    “周老師,周老師。”女老師握住周燕辰的手臂,看了男人一樣,顫抖著聲音,“他,他要見他女兒,可是他女兒早就不在這裏了。”


    “報警了嗎?”周燕辰低聲問道。


    女老師點頭,“校長,校長報警了,我,我是來告訴你,不要帶孩子出去。”


    她話音剛落,隻聽警車的聲音響起。


    “誰報的警!”男人站起身,衝向窗戶。


    “啊!”孩子們尖叫著,顯然被嚇壞了。


    周燕辰和女老師趕緊護著孩子們躲到角落。


    “他有槍。”女老師眼淚掉下來,“我,我看見了,就在口袋裏。”


    槍?


    周燕辰劍眉一簇。


    如果他隻帶著水果刀,根本就不足為懼,但如果有槍的話?


    這裏孩子這麽多,千萬不能激怒他,免得孩子們出事。


    “裏麵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我們是來幫你的。不管有什麽事,千萬不要傷害孩子和老師,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說出來。”


    男人將窗戶開了一條細縫,對著外麵喊道:“我要見我女兒!馬上帶我女兒來見我!”


    “女兒?”為首的警員看向身邊的校長,“他女兒在這裏嗎?”


    校長驚恐的說道:“早就轉學了,女孩被媽媽帶走了。”


    “有沒有媽媽的聯係方式?”


    “有,有。”


    “馬上打電話叫媽媽帶女兒過來!”


    “好,好。”校長忙不迭的點頭,轉身去找女孩的老師要聯係方式。


    “裏麵的人聽著,我們正在聯係你的女兒,你千萬不要傷害孩子和老師!”


    男人聽罷,將窗戶關上,轉頭看向周燕辰和孩子們,“你們老實點,我就不會傷害你們。”


    周燕辰咬牙,把孩子們護的更加嚴實。


    “叔叔,你這樣是不對的。”有小朋友開口。


    “不要說話!”女老師趕緊捂住說話小朋友的嘴巴,拚命搖頭:“不許說話!”


    “叔叔,你這樣是不對的!”


    又有孩子說道。


    “是啊,是不對的!”


    更多的小朋友說道。


    “都給我閉嘴!”男人紅著眼睛低吼,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冷硬的物體。


    赫然是一把手槍!


    “不許說話!”周燕辰嗬斥住孩子們。


    有的孩子被嚇到,大哭起來。


    “不許哭!”男人晃著手槍,大吼起來,“都給我閉嘴!吵死了!吵死了!”


    女老師流著眼淚摟住哭泣的孩子,周燕辰也抱著兩個。


    萌包子緊緊靠在他腿邊,小肉手揪著他的衣袖。


    周燕辰看了兒子一眼,俯身過去吻了吻他的額頭。


    男人握著手槍抱住腦袋,不斷的呢喃:“不許哭!閉嘴!不許哭!”


    他看上去,精神好像有問題。


    周燕辰鳳眸收緊,看向他手裏的手槍。


    思考著,如果他動手,會有幾分勝算?


    隻怕的就是傷到孩子,更何況,萌包子還在這裏。


    他不能讓萌包子有一點危險。


    氣氛凝固,男人總算是冷靜了一些,重新坐迴椅子上。


    外麵,警察好不容易聯係到了男人的前妻,對方卻拒絕帶孩子過來。


    “我不去!他是瘋子!他是瘋子!”女人斬釘截鐵的拒絕,“我絕對不會帶著孩子過去的!”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


    為首的隊長咬牙,厲聲吩咐:“馬上過去這個地址,把人接過來,告訴她,她必須過來,我們一定會保證她和孩子的安全。要好好說,告訴她,這裏還有20多個孩子被劫持呢!”


    “是!”


    “怎麽辦?怎麽辦?”校長急的不行,如果有一個孩子出事,她該怎麽跟家長交代?


    “您先別急。”警察安慰,再一次拿起揚聲器,“裏麵的張先生,請你再等一下,我們已經去接你的妻子和女兒過來。”


    男人聽罷,站起身,大步走過來。


    “你!”周燕辰一驚,男人已經扯了女老師。


    “啊!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閉嘴!”冰冷的槍口抵在女老師太陽穴上,她嚇得雙腿打顫。


    男人拖著她走到窗前,拉開窗子,讓外麵的警察可以看到。


    “張先生!冷靜點!千萬不要傷害人質!”


    “那個踐人來不來我不管!把我女兒帶來!帶我女兒來見我!不然我就打死她!”


    “好!張先生,你女兒一定會過來的!”


    “我可不是開玩笑!”男人說著,另一手用水果刀把女老師的手臂劃開。


    “啊!”女老師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


    周燕辰鳳眸猩紅,握緊了雙拳,他欲站起身,卻被一隻小肉手緊緊揪住。


    低眸對上萌包子的小鳳眸,看清裏麵的懼色,他心口一疼。


    “不要傷害人質!張先生!”警察低吼道。


    男人拉扯著女老師,把窗戶關上,將她推開。


    周燕辰急忙將女老師扶過來,找了毛巾按住她流血的傷口。


    女老師頭發汗濕,一臉狼狽,雙目無神,瑟瑟發抖。


    周燕辰單手摟住她,低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女老師嗚咽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不會死的,沒事的。”


    外麵,為首警察隊長吩咐:“叫狙擊手過來待命!”


    “是!”


    又等了一個小時,人還沒來。


    男人漸漸急躁起來,他胡亂抓過杯子,接了一杯又一杯水喝下。


    孩子們全部縮在一起,一個個蔫蔫的。


    外麵,有聽到消息的家長們趕過來,發現自己的孩子被困住,一個個都崩潰了。


    彼時,匡雪來正在開會,手機靜音,所以並不知道消息。


    “為什麽還不來?為什麽還不來?”男人自言自語,突然發起狂。


    把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他怒氣衝衝的再次衝過來。


    女老師瑟縮低叫,躲在周燕辰身後。


    周燕辰迎上去,被男人用槍口抵住額頭。


    四目相對,男人被周燕辰淩厲的視線一震。


    一瞥到揪住他褲腳的萌包子,男人冷笑,一把拎住了萌包子的後衣領。


    “嗚嗚!”萌包子掙紮著,哭叫:“爸爸!爸爸!”


    周燕辰紅了眼,就要衝上去。


    男人卻用槍口對準了萌包子的後背,“老實點!”


    周燕辰僵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男人抱著萌包子走向窗子。


    “爸爸,爸爸。”萌包子向著他的方向,含著眼淚不斷叫道。


    死死握緊拳頭,骨骼發出“咯咯”的脆響。


    窗子打開,男人把萌包子舉出窗外,“我女兒還不來!我就打死這個小孩!”


    “張先生!不要衝動!你女兒已經在路上了!”警察隊長摸了一把冷汗,“請你再等一等!”


    “她不會來了,不會來了……”男人苦笑,把萌包子扔在地上。


    萌包子手腳並用,爬向周燕辰。


    “爸爸,爸爸……”


    周燕辰急忙迎上去,將他緊緊抱住。


    “小包,小包,沒事了!”


    “爸爸!”萌包子抱緊周燕辰的脖頸,低低的哭著。


    周燕辰胡亂的摸著他,“沒事吧?沒事吧?”


    萌包子抽噎著,搖頭。


    眼前男人退離開窗子,遠離狙擊手能開槍的點。


    他雙手抱頭,冰冷的手槍還握著。


    “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就是現在!


    周燕辰鳳眸一厲,將萌包子放在身後,推向那幫縮在一起的孩子。


    輕挪腳步,他向著男人。


    “你幹什麽!”


    男人猛地抬頭,發現在靠近的周燕辰。


    “砰!”


    情急之下,槍口對準了他。


    低唿一聲,周燕辰手臂中槍,與此同時,他抬腳踢中男人的手腕。


    手槍脫了手,男人被周燕辰壓在地上。


    兩人就這麽在地上撕打起來。


    男人常年幹體力活,力氣很大。


    周燕辰受了傷,男人按住他中槍的傷口,狠狠一按。


    “呃!”


    痛唿一聲,他被男人掀翻在地。


    男人摸到腰間的水果刀,往周燕辰臉上紮去。


    周燕辰舉起手握住他的手腕,兩人開始博弈。


    女老師和孩子們緊緊閉著眼睛,顫抖的不像話。


    刀尖一偏,男人順勢將刀子紮進周燕辰的大腿。


    周燕辰忍痛,用另一腿給了男人心窩一腳。


    男人被踹開,與此同時,大門被撞開。


    警察們衝進來!


    “放開我!放開我!”男人被壓製住,癲狂的大吼。


    “爸爸!”萌包子爬過來,撲到周燕辰身上,“爸爸!”


    周燕辰虛弱的笑了一下,意識有點渙散,“沒事,爸爸沒事……”


    ……


    靳氏。


    會議進行到一半,匡雪來就覺得心緒不寧。


    心口發悶,她輕輕深唿吸幾次,還是不能緩解。


    好不容易堅持到會議結束,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她拿過手機,發現居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不好的預感襲上,趕緊劃開手機。


    全部是陌生號碼!


    趕緊迴撥過去,那邊接起,一道女聲傳來。


    “您好,這裏是檀城醫院。”


    “醫?醫院?”匡雪來顫抖道,“剛才給我,給我打過電話。”


    “啊,是匡雪來小姐嗎?”


    “我,我是。”


    “匡小姐,請您馬上來醫院一趟,周先生出了點事。”


    “周燕辰……”


    匡雪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靳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打上出租車的。


    當司機提醒她到醫院的時候,她從挎包裏掏出一把錢遞給司機,也不管司機說給多了的話,推開車門下車,跌跌撞撞的往醫院大樓奔去。


    從前台護士那裏,她聽到周燕辰中槍了。


    後麵的話全部聽不見,匡雪來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眼淚簌簌而下,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中槍?!


    在她意識裏,中槍等於……


    不!


    他不會的!


    “媽咪!”


    正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聲音響起。


    匡雪來抬頭,眼前就衝過來一個小身體。


    脖頸被摟住,匡雪來觸手過去,一手濕潤。


    “小包!你!”


    趕緊推開萌包子,她看見他身上都是紅色的血。


    “小包,你哪裏受傷了!哪裏?”


    “不是我。”小包哽咽著,搖頭。


    匡雪來雙目瞪大,腦袋一片空白。


    怎麽會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紅燈熄滅。


    大門打開,匡雪來牽著萌包子奔過去。


    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周燕辰帶著唿吸罩,臉色蒼白的躺在上麵。


    手臂和大腿都纏著白色滲血的繃帶。


    “阿辰!阿辰!”


    匡雪來撲到床邊,大叫。


    “阿辰!你醒醒!阿辰你不要死!”


    醫生摘下口罩,略微尷尬,“這位小姐,你不要這樣,周先生他……”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匡雪來慟哭聲更大:“阿辰!你不要死!我不能沒有你!我錯了!我不該任性的!阿辰,我錯了!你不要死!你醒醒!我愛你!我愛你……嗚嗚……”


    “媽咪。”萌包子小心的扯了扯匡雪來的裙角,“媽咪。”


    匡雪來還在不管不顧的真情告白,聲淚俱下。


    護士們覺得感動又覺得好笑,有護士還拿出手機把這段給錄了下來。


    終於在匡雪來喘息的空檔,醫生找到機會,“小姐,周先生沒有生命危險。”


    “嗝!”


    淚眼模糊的打了個嗝,匡雪來抽噎著:“沒,沒事嗎?”


    “嗯,手術很成功,手臂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周先生隻是失血過多,所以需要好好靜養。他身體很強建,恢複起來應該不會太困難。”


    “沒,沒事嗎?”匡雪來精神霎時間鬆懈,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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