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攻心!


    這一拳對風明陽沒有任何的傷害,一時喜憂參半讓風明陽不知該如何是好。


    喜是辛野在他的一拳之下竟然還能還手,憂的是,這煞氣攻心對辛野不是一件好事,可他又無法去引導這煞氣。


    辛野給了風明陽一拳後身子癱軟下去,嘴裏還在嘮叨著:“都是小人,都是一群陰險的人!都是一群壞人!我辛野注定要這樣麽?”


    沒人知道,辛野為何會想到這一些東西,之前對牧軒和霍圖然等人的恨意轉而漸漸扭曲,他內心看到了一些他從未看見過的東西,或者說是他故意看不到的東西。


    那蓬勃萌芽的恨意!


    從小他在牧合村長大,爹娘死的太早而導致辛野不過兩歲就成了一個孤兒,雖然嬸嬸們沒讓他餓死,但也沒有讓他過上好生活。不管在哪裏,隻要能幫人幹活就餓不死,冬天下雪他也能在雪地裏呆上幾天幾夜而不會覺得冷。


    或許他從牧合村跑出來的那一刻,他隻是覺得村子裏的人看不起他,他是一個孤兒,沒人看得起他,尤其是王小花還答應和牧軒成親。


    但現在,當恨意萌芽後他進階到火蠻後所看到的那腳趾頭,那層雲霧破開後所看的東西,他終於清醒的意識到,他是多麽的可憐……


    倒在風明陽的懷中,辛野看到風明陽模糊的臉龐,他看到自己在牧合村經曆的一切,他力大身子壯,幫過不少村民,也打過不少同齡人。


    他突然覺得,當王小花和牧軒要成親的事傳遍整個村子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都在諷刺他。當他走出牧合村的一刻,似乎連牧合村都在嘲笑他,還有那一片桃林。


    “剛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把那桃林給毀了的……”辛野迷迷糊糊的開口,意識慢慢淡去,陷入沉睡。


    風明陽模了一下辛野的脊背,自語道:“毀了桃林?”


    轟隆一聲,大雨傾盆,一聲啼哭在這雨夜響起,牧合村奔走相告,辛夷的妻子生了,是個男孩!


    辛野在雨夜出生,從那天起,大雨連續下了七天七夜。辛野的家中坐了數十人,他們都愁眉的看著屋外大雨,這幾天的大雨比起往常的雨可大上不少,短短四天就已經讓牧合村手忙腳亂了。


    “辛夷,這大雨來的蹊蹺哇,你說你兒子剛剛出生就下這麽大雨,已經第四天,這看上去也不像要停啊。”


    另外一人接道:“也是,小娃出生比起別人家的都大上不少,那天王婆稱了一下,足足有十三斤。”


    火苗閃爍,一個麵容清瘦的老頭咳嗽一聲,道:“辛夷,莫怪我多嘴了,老朽也是將死之人,隻是這不同往常,娃兒怕是帶來災禍哇……”


    辛夷聞言看了一眼老頭,低聲道:“我辛夷的兒子怎麽可能是災禍,老丈你雖有過占卜的行當,但我知道很多都不準的,下雨又怎麽了。”


    老丈不斷的咳嗽,歎氣道:“我大限將至,一生給過多少人占過卜,多少也知道一些個內門七八的,你們可還記得四天前的夜裏,娃兒出生的時候,那斷空山上的霧?”


    眾人附和,辛夷道:“下大雨,那霧也是正常,這又如何了?”


    老丈道:“如果是一般的霧,自然也就沒什麽,但那霧中可是有兇煞啊!”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了眾人的心,一時間大家都大聲的叫嚷起來,辛夷皺眉盯著老丈,不悅道:“老丈此言何意?莫非覺得小兒是災禍出世?”


    老丈搖頭道:“辛夷,老朽的話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那霧內當真有兇煞,看不見模不著,這乃是八古一書中的血煞啊!”


    這一句話,是老丈貼在辛夷耳邊說的,說完後老丈揚手道:“大家也別吵了,或許這也是另外一個意思,正所謂煞衝太歲,大嵗千年來可是沒斷過呢,也是一件好事。”


    夜晚,雨還在下,但眾人都已離去,隻有老丈還呆在辛夷家中。


    辛野的娘抱著才幾天大的辛野在房內歇息,辛夷看了一眼後轉身走出,與老丈道:“八古一書我也瞧過,這血煞不過是衝土而已,大不了以後不讓小兒參與這些就是了。”


    老丈擺手道:“不可,血煞雖隻是衝土,但如何能讓娃兒不參與這動土事宜?若想平平安安,或許日後可以找個煆水的女子成親就好了。”


    第二日,大雨磅礴之際,老丈在家中平靜的離去。


    辛夷與村民合葬了老丈,迴到家中換了身衣服後坐在炕前,想起老丈的話,辛夷叫出辛野他娘,但看到繈褓中的辛野,辛夷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待得大雨停下,村民開始整修家園,辛夷忙完自家之後開始幫著村民,但他心底依舊對老丈的話耿耿於懷,每個晚上看著辛野直到眼皮合上。


    第一年之後,辛夷患病,而這個病是辛野他娘傳給辛夷的。患病之後辛夷就很少外出,這一年村裏死了幾個老頭子,但辛夷明白,這些死的老頭都是辛野出生的時候來辛野家的。


    第二年,辛夷病重,將辛野托福給他自家的幾個兄弟照顧,之後撒手人寰。


    而在那一年,另外幾個老頭也去世,最後便是辛野的娘,第三年最後一個去世。


    七天大雨,所有聽到老丈所說霧中兇煞的人全部安靜的死去,沒人懷疑過這是為什麽,因為他們都是屬於生老病死。


    牧合村從來沒人知道,辛野出生還有這麽一段往事,辛野自己也從未聽說過,在辛野離開牧合村的第五天,村裏出現了一個瘋子。


    蓬頭汙麵,衣衫襤褸,牧合村民聯合起來將這瘋子趕走,但在第二日這個瘋子又來了,還說自己是牧合村的人。


    但沒有人相信,也沒有人能夠控製這個瘋子,雖然瘋子胡言亂語說自己是牧合村的人,可沒有證據證明且他一臉胡子根本什麽都看不到,誰又認得他?


    過了幾天,村裏人懶得搭理這個瘋子,他夜晚就睡在辛野家,反正那裏現在就是一破屋子,什麽都沒有。


    倒是牧軒家比較慷慨,經常會給這個瘋子送去一些吃的,剛剛入春還有些冷,牧軒家也順便送去了一些衣服。


    王小花也去看過這個瘋子,辛野的離去讓她有些耿耿於懷,瘋子在屋子裏啃著骨頭,王小花蹲道:“你認識一個叫辛野的人嗎?”


    瘋子沒有搭理王小花,她隻能悻悻離去。


    蠻雲殿內。


    辛野睡在床上,兀自翻來覆去,時而握緊拳頭,時而皺眉雙眉。他的衣服已經被換過,此時穿了一件灰色的長袍,床邊,未白歪著頭道:“未龐,你說小師弟夢見什麽了?”


    三師弟未龐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壯漢,他模了模下巴,詭異的笑道:“嘿嘿,小師弟堪堪踏出家門,能夢見什麽,還不是自家的那些個事。”


    這未龐說的不錯,辛野正是夢迴牧合,天色昏黃,他站在家門前,可已經物是人非,斷壁殘桓。


    辛野喃喃自語道:“怎麽看不到他們,人呢?都去哪了……”迴頭,辛野看著村口,那一片桃林也已經被燒焦,按照辛野自己的判斷,離現在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整個牧合村一個人都沒有,辛野蹦躂著來到三嬸家,空無一人,鍋碗瓢盆已經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花花家也是人去樓空一般,裏麵的家具之類全部都沒動過,染上一層厚灰。


    辛野走遍整個牧合村,都是一樣,隻是牧軒家有些奇怪。別人家都隻是無人且家裏被灰塵侵占,但牧軒家去也是破敗不堪,似乎在走之前曾被人打砸過。


    想不通人都去哪了,辛野又迴到自己家門口,沉默片刻辛野走了進去。


    未白點點頭道:“未龐你悟性頗高,小師弟當然是……”


    “啊!”辛野突然打斷了未白的話,隨後一蹦三尺高的跳起,拳頭帶著一股氣流往四處瘋狂敲打,神色甚是驚恐。


    未白伸手一拉,將辛野控製住,大喝一聲:“小師弟!”


    陡然睜開雙眼,辛野的瞳孔有些血絲,他看了看未白,又看了看未白身後的未龐,鬆口氣道:“原來是一個夢……”


    未白聞言大笑一聲:“小師弟啊小師弟,你做個噩夢竟然會怕成這樣,還是戰蠻呢,大師兄我真不想說你,日後你遇見的事要比你夢中的驚恐一百一萬倍。”


    是麽?辛野默默的垂下頭,在夢中,他剛剛踏入家門,迎麵不知是什麽東西突然衝來,隨後是一個詭異至極的臉龐……


    未白放開辛野,提高聲音道:“小師弟,你之前被師父揍了一拳,現在感覺怎麽樣?”


    呃…辛野下床穿好鞋子,搖頭道:“沒事,死不了,有本事你再給我一拳。”


    “這是你說的?”


    “算了,大師兄你說我受得了你一拳麽?我覺得讓我打你一拳比較好。”看著未白那砂鍋大的拳頭,辛野迅速轉變語氣,看向未龐。


    未龐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關我的事,未白這小子老是趁我不注意偷襲我,所以我一直不想搭理他,你說切磋就切磋是吧,有必要搞偷襲麽?”


    未白臉色一邊,盯著未龐:“你說什麽?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砰’的一聲,未龐從宮殿的一角衝出,帶起一股氣流砸在蠻雲峰頂,身後未白臉色鐵青的追來,整個峰頂的積雪在瞬間被掃空!


    辛野趕緊追了過去,透過被撞破的宮殿缺口遙遙看著這兩個師兄打架,可才看了一眼,就失去了未白和未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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