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奇當然知道,正是當年的那件事,讓他把網絡上的“天涼好個秋”和現實中的江月對立統一了起來,連那個提供幫助的法醫,都是他輾轉相托才答應暗中幫忙的。


    封子奇仍然止不住的驚訝:“可是你怎麽會想到檢驗自己的dna?”保留那個樣本不是為了檢驗江秀肚子裏的孩子是否江敬的嗎?


    江月沒有正麵迴答他的問題,而是搖搖頭,仍是笑:“大人們很多時候都會忽視孩子的敏感程度,其實破綻很多啊,大姨總說爸爸是個菩薩般的大好人,爺爺拒絕當我的監護人,因為他覺得梁青是我的母親,是我最親的人,奶奶強調我‘永遠是江家人’——其實如果真是,又何必強調呢?更何況,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啊。”


    最後的“啊”字尾音輕顫,語調說不出的淒涼纏綿,顯示出說話的人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悵惘和遺憾。


    封子奇聞言心頭如遭重擊,忍不住喊道:“什麽江家人季家人!都是些無聊的人給自己畫地為牢作繭自縛,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們彼此相愛情投意合。我原本想著萬一我們有血緣關係,那就一輩子不生孩子,可是我們沒有!我們可以生一屋子的孩子,肯定個頂個的聰明,個頂個的漂亮!孩子生出來你說姓江就姓江,你說姓封就姓封,你要是討厭季家,咱就堅決不讓孩子姓他們的姓!”


    封子奇開始是憤慨,說著說著就來了勁:“季家人不是牛嗎?你看郭海亮那混蛋樣兒!季悅那個死心眼兒上趕著也不是買賣,他們能不能生出來孩子還是一迴事,就算生了也不能姓季,咱們就帶著這一屋子的孩子天天去他們眼前晃,肯定氣得他們四腳朝天,爬都爬不起來,你說這報複方式好不好?”


    第66章


    見江月仍是不為所動,封子奇越發著急,額頭隱隱冒汗,嘴裏卻繼續胡攪蠻纏,並且幹脆動上了手,他一把把江月摟在懷裏,嘴唇就湊在她耳邊絮叨:“我知道你跟你爸最親,可你是不是他親生的,難道他會不知道?他到最後都把你當女兒,還那麽疼你,難道這還不夠嗎?至於江家其他的人,他們也沒說什麽不是?我知道江家是名門,你挺以他們為傲的,說實話,我可不是想討好你啊,我真覺得他們比季家封家還有b城這些所謂的‘高門’強多了,人家這氣度就不一樣,要不怎麽養出我媳婦這樣的人呢?當時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女孩好,讓人一看就覺得特別踏實,特別有奔頭,這輩子要能跟她在一起,也就不算白活一場了!”


    被他說話間吞吐的氣息弄得耳後癢癢的,江月忍不住把頭往旁邊側了側離他遠些,封子奇卻不肯遠離,打蛇隨棍上,幹脆摟著她一起坐在床上,繼續深情告白:“那時候我才多大啊,你才多大啊,都是十幾歲吧。仔細想想我也是挺流氓的,雖然我一直覺得你的長相就算很美,但其實很平和,很慈悲,跟電視裏演的觀音菩薩似的,可奇怪的是,我每次做那種夢,夢見的都是你,夢裏你還是笑得淡淡的,很端莊,然後笑著笑著就親上了,然後衣服就脫了,再然後第二天我就得洗睡褲洗床單……哎呦……老婆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做那樣的夢了!以後有你在身邊,再做夢不是浪費嘛……哎呦,你真掐啊!手指頭疼不?”


    被狠狠地掐了幾下,封子奇大唿小叫,可緊皺的眉頭卻總算鬆開,眼睛亮亮的透出笑意,一張平時總是既冷且酷的俊臉,嬉皮笑臉地滿是不正經,哪裏像是軍人,演小醜猥瑣男啥的,都不帶化妝的。


    江月情緒低落,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本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心事,卻被他歪纏著不得清淨,此刻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羞怒之下忍不住狠掐了他一把,又惹得他一番胡鬧撲騰,等安靜下來,卻發現原本哀傷自憐的情緒早已被破壞,思路也被打斷,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連繼續保持沉默發呆,似乎也十分的不應景。


    江月輕歎一口氣,看著封子奇有些無奈地問:“你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


    “神哪!”封子奇誇張地哇哇大叫“為了告白我連形象都不要了,合著剛才都是白說了?你好狠的心!”


    江月滿頭黑線,有些臉紅地道:“你那是青春期的x萌動!”


    封子奇嘿嘿冷笑:“我這都奔三了,還青春期呢,而且我這一萌動就動了快十年,一點都不累,大小姐您還真看得起我,我青春永駐啊!”


    江月從來沒想到封子奇的嘴會這樣貧,一時找不到話反駁,他又開始了:“我知道你別扭什麽呢,你不就是覺得自己不是江敬親生的,那啥名門之後啊,大家閨秀啊什麽的,就都和你沒關係了嗎?你就自慚形穢了,沒信心了,怕配不上我我這麽高貴的少爺,沒關係,小爺我不在乎,隻要你結婚後能幫我洗衣服做飯暖床端洗腳水,你就是個柴火妞小爺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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