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封子奇又補充一句:“軍事演習雖然是假的戰爭,但我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真實戰爭的勝利,為了這個,更大的犧牲也是可以的。每次演習都是有傷亡指標的,和那些死傷的戰士相比,李閩的事真不算什麽。”


    江月本來是極其冷靜自製的一個人,隻是李閩的情況太特殊,她零距離親身感受了死亡的威脅,又被他絕望痛苦的情緒感染,不由自主就將自己的感情代入了進去。


    其實在事情過後,她的潛意識裏早明白事情的原委和誰是誰非,隻是感情的關卡上過不去,這也是她沒有繼續找上麵以及孫沄理論,而是獨自神傷的原因,現在被封子奇點破,她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


    “娘們兒就是娘們,就算腦子比平常人好使,關鍵時刻還是會掉鏈子!”朱海峰冷冷的不屑聲傳來,江月無可反駁,靜靜地敬了個禮表示要告辭。


    朱海峰似乎還有話要說,江月卻不顧上下尊卑,扭頭快速離去,在朱海峰變臉之前火速解釋了一句:“我去處理點娘們兒的事!”


    也許是近來輾轉各地水土不服,也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心理影響了生理,江月從十五歲後就很規律的月經,嗯,紊亂了。


    感覺到下麵一股熱流湧出的時候,江月的心就猛然一揪,此地距離女兵宿舍還有一段距離,江月在匆忙告辭後不得不加快腳步,偏偏後麵還跟著個陰魂不散的。


    封子奇幾步超過她,眼睛裏滿是擔憂:“你沒事吧”


    江月氣得紅了臉,嗔道:“你再攔著就有事了!”著急之下想也不想地背過身去,指揮封子奇:“看看我褲子後麵髒了沒有?”走迴營地難免會碰見不少人,軍隊裏最不缺的又是男人,要是露了餡兒還一路走迴去,就丟人丟大發了。


    封子奇也不是真的傻,她現在的這句話,再結合剛才對朱海峰撂下的那句,立刻明白了原委,臉刷地一下子變得比江月的還紅,抬頭瞟了一眼,蚊子哼哼似地道:“沒有。”


    江月迴頭看了他的窘狀,低沉的情緒莫名就得到了緩解,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屑道:“這時候知道害羞了,當時耍流氓的時候可沒見你怎麽著。”


    要說男人這種生物還真是奇特,兩人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每次生氣的時候他張口“上床”閉口“做|愛”的,十足一個閱女無數的老流氓,在正常的生理情況麵前,怎麽反而害羞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道貌岸然衣冠禽獸,江月自以為得到了正解,繞開石化了的封子奇,匆匆忙忙迴了宿舍,而後麵的男人在反應過來之後隻來得及吼了一句:“今天放你假,不用再迴來工作了!”


    領導都發話了,江月樂得享受這跟領導“潛規則”之後所帶來的福利,蓋著薄被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直到傍晚的時候張英子拎了兩個保溫桶匆匆進門。


    一個保溫桶是她們自有的,用於誰不方便的日子對方打飯迴來,另一個則是嶄新的,江月放下書挑眉詢問張英子。


    沒想到張英子的表情比她還疑惑,不大的眼睛閃閃發亮,整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看起來表情很是古怪,她放下桶也不解釋,從床上揪起江月就問:“你真和封子奇那小子勾搭上了?”


    江月無語了,整個a大隊就張英子和她的關係最近,可她卻很可能是最後一個看出端倪的人了,這是怎樣粗的神經啊!


    她現在能看出來還是因為封子奇那小子最近抽風,似乎在尋找一切的機會彰顯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


    得到肯定答案,張英子似喜似怒,又有點哀怨,長歎一口氣道:“我的心情好複雜啊,一方麵封子奇那小子我看著他長大,有了你這麽個好媳婦我也算放心了;另一方麵你是我的好姐妹,長的還水靈靈的,被他搶走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你說我怎麽就不是男人呢?或者你是男人也行啊,我就直接嫁你了!”


    那她可真夠糾結的!江月一整天沒好好吃飯,早就餓了,伸手取過保溫壺打開,舊壺裏麵是食堂的正常飯菜,江月想了想又打開新壺,壺蓋一開,熱騰騰帶些刺鼻味道的甜香迎麵撲來,竟然是滿滿的一壺薑湯,江月愣了愣神,這不是張英子的風格。


    果然,下一秒鍾張英子有些不是滋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認識那小子快十年了,也沒見他這麽體貼過。姐姐我奴役他打個飯還要等價交換,誰想到他竟然巴巴地跑去食堂求人家大師傅借東西給他熬薑湯,哼,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師姐啊!”張英子兀自搖頭晃腦,瞬間把剛才對江月的不舍拋在腦後。


    江月將薑湯倒了一杯出來,小口小口的抿著,抬頭看了張英子一眼:“下次你見習,我會及時報告朱隊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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