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當江月收到自己這輩子第一件純手工織就的毛衣時,這種感激達到了沸點,另外還要加上一份受寵若驚,要不是長這麽大沒撒過嬌,她都想抱著李冰蹭一蹭再喊聲“媽媽”,天道酬勤,不枉她煞費苦心幫老爹尋找第二春。


    同樣收到毛衣的於靜涵就比她淡定多了,拿過來做了個招牌動作——撇嘴,還嘟囔了聲:“這毛衣太厚了,穿上鼓鼓囊囊難看死了,哪有外麵買的漂亮。”


    不止是衣服,於靜涵對李冰做的飯菜也是頗多微詞,加上手頭富裕,經常和同學去外麵吃飯,小孩子喜歡新奇食物,她們吃的東西以各種刺激味覺的快餐為主。


    李冰為此十分頭疼,曾經試圖控製女兒的零用錢,可於家那邊出手闊綽,李冰就是一分不給,於靜涵也不會沒錢花。


    見於靜涵隨手將毛衣扔進櫃子,連疊都不疊,江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心裏卻腹誹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她的毛衣自己穿上太短,還真想說一句:“你不要給我好了。”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以她這段時間對於小妹的了解,她扔了毀了也不會把東西白送給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捧著毛衣摩挲,遲遲不能入睡,江月想著另外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於家兄妹的父親於自強,他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放棄李冰這樣的妻子啊。


    江月對於家父親的好奇心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得到了滿足。


    那天她被學校選作代表參加演講比賽,地點就在李冰任職的實驗中學的初中部。


    江月吐字清晰,台風穩健,加上外形上的優勢,雖然年齡在參賽選手中是最小,卻得了不錯的名次,是僅次於特等獎的一等獎。比賽完後是頒獎和合影,耽誤了好大一會兒功夫,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江月和帶隊老師打過招唿之後,就去隔壁找李冰一起迴家,下班前李冰都會去菜市場買菜,她買菜迴家,自己也可以幫忙提些東西。


    一路打聽,來到李冰所在的語文教研室,門沒關,江月在門口一眼就看到李冰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埋頭收拾東西,剛要張口叫人,發覺後麵有人要進屋,立刻側身讓開路,來人是個帶著眼鏡的四十多歲的女教師,江月立刻微笑著行禮:“老師好。”


    女教師卻沒有立刻進屋,抬起手扶了扶眼睛,有些驚訝地道:“咦,你不是剛剛比賽得了一等獎的小姑娘嗎?我記得你讀初一,怎麽來這邊了?”


    剛才比賽的評委和觀眾很多都是本校的師生,這個老師既然出現在這裏,應該是教語文的,看了剛才的比賽也不奇怪,江月剛要解釋,李冰卻已經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趕緊笑著過來說道:“ 她是來找我的,小月這是我們語文教研組組長王老師,王老師,這是我女兒江月。”


    “女兒?”王老師恍然大悟,“難怪,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就很壓得住場子,原來有你這個高手在後麵指點,就是長得不太像,可是比你還漂亮。”


    王老師說完樂嗬嗬地看著江月笑,很感興趣地繼續問:“你是c大附中的吧,高中呢,考不考慮來我們學校,跟媽媽一起上學?其實初中轉學也是可以的,反正你才初一……”實驗中學和c大附中是這個城市最好的兩所中學,是爭搶優秀生源的老對頭,王老師身為領導幹部,自然身體力行地貫徹學校裏的方針政策。


    李冰有些尷尬地看了眼江月,有些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解釋,見王老師兀自說的興奮,而江月笑眯眯地聽著沒有絲毫不悅的樣子,才有些放心,委婉地向王老師道:“她爸爸是c大的教授,現在住c大家屬樓,在附中上學更方便。”


    王老師一愣,這才記起來李冰離婚後又再婚了,她原來的丈夫姓於,是個富商,還曾經給學校捐過錢,看來這個“女兒”不是她想的那一個。


    她本是十分機靈的人,立刻不著痕跡地順著說下去:“也是,離家近也有好處,不過我們實驗中學高中部也是很有優勢的,反正還早,迴頭再好好考慮下報考哪個學校吧。”


    江月從小到大生活在教師堆裏,自然知道如何和女老師相處,怎樣說話表達能讓她們更開心,於是當李冰收拾好東西招唿她走的時候,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已經有直接升至忘年交的趨勢。


    離開的時候李冰和江月一邊走路一邊閑聊,想到同事的熱情,李冰不由笑道:“王老師平時很嚴厲,學生都怕她,想不到跟你這麽投緣。她這人強勢,口才又好,你小心被她磨得最後不得不報實驗中學。”


    江月毫不擔心:“實驗中學也不錯啊,校園大,環境也好,連操場都大我們學校一倍,升學率近年也比c大附差不了太多。”c大附中享譽已久,但由於地處市中心,占地麵積無法再擴,硬件設施如圖書館體育場等等都要比實驗中學差上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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