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017章送狂徒,皆入狼月複


    許是站的久,有些累了,雪君大大咧咧地走到一個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人跟前,腿一彎,坐在那人身上,抬手拍了拍這人的腦袋道:“本少主奉勸你一句,最好別亂動,若是把本少主給摔了,你肩膀上的這顆腦袋還能不能存在,本少主可就不好說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是是是,小的絕不敢動,淩少主盡管坐著就是。”雖然渾身上下都是疼的,但他卻不得不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充當板凳,而且還不敢動彈半分,沒辦法,誰讓坐在他身上的人是淩少主呢。


    雪君把手肘撐在趴在地上這個人的肩膀上,斜倚著身子,動作看上去慵懶又邪魅:“你問我究竟有多大?哈哈,我多大,你看不出來嗎?區區在下,不滿三歲而已。還有,你說你想要知道諸葛孔明的故事?嗯,這個也簡單,我告訴你就是,隻不過這個故事頗長,三兩句話是說不清的,你看……”


    “我會每日守候在此,待你下學之後,聽你給我說那個故事。”少年凝眉看著坐在人身上的雪君,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他第一次見到居然有人可以如此恣意妄為,絲毫不受世俗所拘泥。


    雪君點了點頭,抬手示意旁邊正在教訓人的那些護衛停手,懶懶問道:“怎麽樣?本少主這些護衛‘服侍’的各位可還舒服?若是舒服的話不妨給本少主說說,你們剛才為何要打這個少年,若是再不說實話,本少主不介意讓這些手下再‘服侍’你們一次。”


    “我們說實話!我們說實話!還請淩少主手下留情!”被雪君壓在身下的這個男子忍著痛,呲牙咧嘴的求饒。


    目光從少年的身上掠過,落在身下這個男子的腦袋上,雪君伸手揪住這男子的頭發,強迫他扭過頭,看著自己,而她的麵容上則浮現出惡魔般的笑容:“這才乖嘛,你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若剛才就把實話說出來,也免得受這一頓皮肉之苦不是?說吧,本少主在聽著呢,為何要打他?”


    “是我們……我們幾個見這個孩子小小年紀,麵容俊秀,所以就起了賊心,想著……想著……”男子忍著頭皮上被揪扯的疼痛,艱難地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但最後幾個難以啟齒的字,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雖然沒有得到完整的答案,但雪君已然知道這幾個人打的是什麽主意了,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許多,扯著這個男子的頭發道:“敢做不敢說嗎?嗬,本少主還以為碰到了什麽英雄好漢,原來竟是個敢做不敢說的狗熊、孬種,坐在你身上,本少主都嫌弄髒了本少主的衣服!”


    “他們是想要幹什麽?我沒有聽明白,淩少主可否明示?”這個少年畢竟年紀太小,沒有見過這世間的肮髒與黑暗,不懂得這個男子說的是什麽,也是正常。


    花玄雍知道若是讓這個脾氣倔強、孤傲的少年得知那些人的意圖,估計這少年會殺了那些人,所以便一語帶過的解釋道:“肮髒汙穢之事,不聽也罷。不過,我不得不再說一次,今日幸好是遇見了我們,遇見了雪君弟弟,否則後果真的難以預料。”


    “肮髒汙穢之事?”少年重複了一遍這六個字,憑著這六個字,他已然能夠猜出一些端倪,少年把目光投向那個被雪君坐著的男子,恨怒之意在他眸中燃燒,“這些人,不,他們不配稱之為人,他們怎配活在這世上?!”


    雪君聳了聳肩膀,帶著憐憫之意的看著被她坐著的男子,笑的一臉無害:“沒辦法,大哥,不是我不願意放過你們,而是人家這個少年不願放過你們,你們自個兒也聽到了的,可別怪我哦。來人!把這一群不配稱之為人的東西送去……送去天雪山喂狼好了。”


    “是!少主。”一群護衛應了一聲,就要上前動手。他們身為護衛,不會管太多,所需要做的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不要!不要!淩少主,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群人瘋狂的掙紮著,苦苦哀求,他們太明白天雪山是個什麽地方了。


    休息夠了的雪君從那人的背上站起來,腳步一旋,轉過身來,正麵對著這群哼哼唧唧的人:“可惜呀,現在說這些晚了。再說,你們也不應該央求本少主啊,要求也應該去求剛才被你們打的這位少年。”


    “是,小的明白了!”趴在雪君腳邊的這個男子撐起身子,一點點艱難的爬到少年麵前,之所以用爬,是因為他渾身疼的實在起不來,他雙手扯著少年的衣擺,哀求道,“小公子,求求您,求求您和淩少主說說,繞了我們吧!求您了!”


    一個人賤到如此地步真是會讓人惡心,看著趴在少年腳邊的男子,雪君的眼眸裏閃過一縷刺骨的冷意,唇角掛著一抹鄙夷的笑:“看來人家並不打算為你們求情,那可就沒辦法了,你們到了天雪山,隻能自求多福了,若還能活著迴來,本少主一定為你們擺酒壓驚。來人!還不動手?不要讓本少主再說第二遍!”


    “是,屬下遵命!”這一次,護衛們應了一聲,直接把人給拖走,沒有給那些人繼續羅嗦的機會。


    少年看著雪君麵容上那一抹鄙夷笑意,不禁心裏微微生寒,這幾年的他也算是見慣了各種變故,他自認為他已經到了無所畏懼的境界,但今天,當他看到雪君臉上的這一抹笑容時,竟會產生一絲恐懼。這種恐懼是在心底一點點滋生的,慢慢的侵染他的整顆心,他忽然覺得他或許不應該得罪這個淩家少主,因為他感覺到這個淩家少主不是個一般人,就憑她折磨人的手段就可見一斑。他不懼死,但是卻害怕生不如死,他想,許多人可能都會和他一樣。


    處理完了這一爛攤子之後,雪君便轉身往馬車的位置走去,竟再也沒看那少年一眼:“玄雍哥哥還愣在那裏幹嘛?我們該走了,若迴去晚了,娘親會擔心。”


    “主上。”少年和花玄雍一同邁開步子去追雪君,但他卻搶先一步追上去,攔在雪君麵前,“此時主上可還願意收留我?若主上不棄,我願誓死追隨主上。”


    雪君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這麽快就轉過這個彎兒來了,她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少年,問道:“為何要稱唿本少主為‘主上’,而不是‘少主’?還有,你到現在都還不肯告訴本少主你叫什麽名字嗎?”


    “龍冥之所以要以主上相稱,是因為想起了方才主上所說的一句話。”此時此刻,少年麵對雪君終於是略低下了一些高傲的頭,但這一動作卻並未給他帶來任何卑微之感。


    聽到這話,雪君越發的好奇了,她望著少年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裏倒映著她的身影:“哦?你叫龍冥?你說你稱本少主為主上,是因為想起本少主的一句話?是什麽話?說來聽聽。”


    “方才主上說,主上的身份與主上無關,主上你不會被任何一個身份所束縛。所以,淩字世家少主對主上而言不過身個身分而已,這個身份不會是主上唯一的身份,故而龍冥要以‘主上’相稱。”名喚龍冥的少年盡量放緩了語速,說出這番不是很容易理解的話,但是他卻絲毫不怕雪君理解不了,因為他相信他麵前的這個小孩兒。


    一向口齒伶俐、能言善辯的雪君這迴卻發現她有些無話可說了,她隻能讚許的點了點頭:“看來你我之間是真有這麽一段緣分,不然,我也不會遇到你,而你,也不會說出這麽一份話來。你確定要追隨我?不後悔?”


    “不悔。”淡淡的兩個字,卻擲地有聲,龍冥抬起那雙清亮的眼眸,迴望著雪君,眼中是堅定不移的神色。


    “嗬,的確是猿糞那!而且還是好大一坨的猿糞,讓本少主欣羨不已,雪君弟弟好福氣呢!”花玄雍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時,陰陽怪氣兒的丟下這麽一句話,而後自顧自上了馬車。


    “呃,花少主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好大一坨……猿糞?”龍冥有些莫名奇妙,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望向雪君,以尋求答案。


    隻見雪君一隻手撫著額頭,一副無語問蒼天的模樣,聽到龍冥的問題,隻能抽抽嘴角道:“呃,你不必管他,誰知道這丫又抽的哪門子風。來,你跟我上馬車,咱們先迴去,你身上的傷還是趕緊處理一下的好。”


    “少主,他身上這麽髒,怎能讓他也上車?這……不妥吧?”淩弈墨聞言走過來,瞥了一眼龍冥,不禁眉頭微蹙,不過淩弈墨的一雙眼睛裏倒也並沒有什麽厭惡嫌棄神色。


    “主上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但畢竟尊卑有別,我還是跟在馬車後步行吧。”聽到淩弈墨的話,龍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有泥、有雪,還有血,的確是髒得不堪入目。


    雪君這才發現,壓根兒不是淩弈墨性格的問題,而是他的思想有問題,他從小生活在淩字世家那樣的環境下,造就了他如今的樣子:“弈墨哥哥,今日我既然把龍冥收留下來,就不會把他當作屬下去看待,而是當作兄弟去對待。弈墨哥哥你可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時我說的那番話嗎?我想,那番話弈墨哥哥應該記得很清楚,可是,不光記得還不行,我希望弈墨哥哥可以理解我那番話。”


    龍冥的目光遊移在雪君和淩弈墨之間,將兩個人麵上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在好奇當初雪君究竟說了一番什麽話,他有些遺憾自己沒聽到那番話,因為他相信雪君所說的每句話必定有一番道理,他沒有聽到,便是他的損失。許多年之後,龍冥才打聽到當初雪君究竟說了一番什麽話,在得知那番話以後,龍冥心道: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一番字字珠璣的精美言辭。


    寫到花玄雍說那句‘好大一坨猿糞’的時候,自己個兒都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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