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準許奴隸的買賣,便注定了大家的命運,那些少年奴隸救不得,也救不了,這是他們的命。”


    正如他們這些勇士一樣,他們依仗一個部族的同時,自己也得替這個部族賣命,這也是他們的命。


    武公子聽了很不舒服,他諳蠻族那麽多的勇士,就踏不平一個小鎮子麽?他身邊的親信勇士跟著他多年,就這樣平白死了麽?


    武公子氣惱著亮護衛說的話刺傷了他的自尊心,於是背著雙手在屋裏來迴走動,沒多會兒想到一個法子,停下腳步,說道:“我們去求恩人,恩人宗師之能,定能替我報仇,之後不管什麽代價,我都答應。”


    亮護衛被氣笑了,武公子怒瞪他。


    “公子可知今夜石夫人為何要將咱們叫去?”


    亮護衛的話沒頭沒尾的,武公子根本沒聽懂,他疑惑問道:“為何?”


    “那些安神香既然能救吉公子,是不是代表著也能救其他人,而一路走來,石夫人沒有發現安神香被公子您調了包,卻在今夜發現了。”


    亮護衛的話令幾人都不明所以。


    亮護衛隻好接著解釋:“因為他們一行人中有人也得了像吉公子一樣的病,中了一樣的毒,也需要安神香來救人。”


    武公子震驚無比,那是誰中了毒?武公子很快想到沒有出現的二板,再一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無地自容起來,他竟不知這安神香害了恩人的夫君。


    “難怪石夫人如此生氣,難怪我姑母沒想著讓諳蠻族所有密探去尋找安神香,而是叫我去偷安神香,我終是做錯了,是我害了大宗師。”


    虧得剛才武公子還想著要大宗師去幫著報仇。


    亮護衛見武公子已經明白了所有,鬆了口氣,接著叮囑所有人:“此事我們知曉,但絕不能將之傳出去,想要活命的,就管好自己的嘴。”


    麵對大宗師之能,他們可不敢用自己的命來冒險。


    武公子知道真相後跌坐在榻上,說道:“都是我的錯,今夜這事也是我一時衝動,非要出這個頭,害死了這麽多的兄弟,我對不起他們。”


    迴來的五名勇士聽到少主子這番話,心頭感動。


    武公子不再折騰派人迴去向姑母搬救兵,而是聽了亮護衛的話,老實的待在了驛站,也不敢隨意的上街了。


    小鎮燒肉店裏裏的打手倒也收了手,似乎昨夜與人鬥毆這事不曾發生過一般。


    第二日燒肉店開鋪做生意,便比平時多了一些美貌少年郎,他們會陪著客人喝酒,來來往往的行人在燒肉店前駐足,在這風沙彌漫的季節裏,這有著自然屏障做為庇護的小鎮卻是熱鬧繁華,半點不受影響,反而因季節而留下來的客人成了他的生財之道。


    驛站裏,石姑一直陪伴在二板身邊,她以前見過二板毒物發作的時候,很痛苦,這一次也是如此,但似乎來了寮國,二板的毒性更強烈了一些,琵琶骨處的傷疤總是流血,就像是一個毒發的出口。


    南宮陽每日派哲哥兒送藥過來,也不過是給二板的傷口上抹藥,傷口抹上一晚上的藥好了一些好不容易止了血,第二日毒性複發,又是徒勞。


    安神香於他們是何等的重要,偏生被武公子給換走了。


    這兩日南宮陽也不閑著,他帶著無痕護衛常常駐足小鎮的各處酒樓飯館,似乎是在打探著什麽。


    終於在這日傍晚時分,無痕正準備著收拾收拾跟主子迴驛站去,哪知南宮陽剛起的身又坐了迴來,他的手指尖在袖中點了點,閉上的眼睛睜開,笑道:“是時候了。”


    無痕有些不懂,不過他不需要懂,他家主子向來如此。


    南宮陽將一袋銀錢交給無痕,交代道:“去前醉風樓裏傳個話,就說有人重金購得安神香,若有線索者,賞銀五百兩。”


    為求得安神香,直接賞銀五百兩?這小鎮子可不大,這是要在鎮上鬧事兒。


    無痕領了銀子看了主子一眼,還是聽話照做,匆匆出了飯館的門。


    醉風樓正當街,無痕提著一袋銀子背著劍出現在大廳,極為顯眼又囂張的開口請求安神香的線索,並想要高價購得安神香一事。


    醉風樓裏來來往往的四方客人,他們幹什麽行當可未必如表麵所見到的,此刻看到無痕這個漢人,背著一柄劍,又敢口出狂言,不免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樓裏的掌櫃在得知消息後,當即來到了大廳,他先是將無痕打量一眼,隨後笑眯眯地開口:“閣下是辦事之人,不知閣下的主子在何處?”


    無痕挑眉看向掌櫃,問道:“你可是有安神香的線索?”


    掌櫃擺手,他有,但不能說,眼前這人能懂得安神香的用處,那就是東家的故人,若沒猜錯,眼前這漢人劍士,不是正主兒。


    無痕突然拔劍,劍尖直接掌櫃的脖頸,冷眸看他,“你竟敢誆我。”


    掌櫃麵對劍士的劍,似乎並不慌張,臉上的笑意不減,連忙說道:“俠士且慢。”


    無痕冷哼一聲。


    但看無痕出劍利落,行事狠辣,廳裏瞧著的不少人都紛紛別過頭去。


    江湖上的事還是少湊熱鬧,除非那人倒下,人人可以上前踩上一腳,否則不要生事,免得節外生枝。


    掌櫃朝樓上指了指,“俠士且借一步說話。”


    無痕看了一眼樓梯,也沒有猶豫,收了劍,跟著掌櫃上了樓。


    醉風樓上房裏,正打算連夜離開的孔修寶見到了無痕。


    掌櫃和護衛們退下了,獨留東家與無痕在屋裏。


    準備出門帶著帷帽的孔修寶在看到無痕後,麵上一喜,迅速將帷帽取下,開了口:“南宮先生身邊的護衛。”


    無痕也認了出來,是馬幫幫主,雖然兩人沒有什麽交集,但是都知道對方的存在。


    “所以是南宮先生要尋我?”


    孔修寶歎了口氣。


    無痕到此刻也算是知道了,難怪先生這幾日在城裏轉悠,不是毫無目的,原來察覺到馬幫開的鋪子就是醉風樓,這才叫他帶著銀子前來叫囂,就是為了引出馬幫幫主。


    孔修寶在醉風樓裏見了南宮陽,南宮陽一襲青衣道袍,神色慈祥,見到孔修寶時沒有什麽意外,不過還是挺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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