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哲哥兒最先反應過來,拉住任義又躲入黑暗中。


    前頭正在忙碌的三人此時迴過頭來,拿著烙鐵的壯實漢子疑惑開口:“沒有人呢?莫不是聽錯了?”


    另兩人有些疑神疑鬼的,不過他們相信荒廟的機關,這麽多年了,也沒有被人發現過,再說這地下挖得深,底下叫破嗓子,荒廟裏也不會有聲音。


    三人又迴過頭去。


    正被拉住的一名中年男子,眼睜睜地看著那烙鐵朝自己的臉上伸過來,嚇得瞪大了眼睛,還沒有上臉,人就嚇得四腳發抖,屎尿失禁。


    就在這時,黑暗中一支袖箭射來,正在用烙鐵的壯實漢子沒有任何防備,就被袖箭射中後背,而後穿胸,噴出一口鮮血,當場斃命倒下,烙鐵沒有按在中年男子的臉上,卻在落下時掉在了中年男子的腳上,痛得哇哇叫。


    另兩人見同伴倒下了,終於相信剛才不是錯覺,的確人闖入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防了多年的陣法,會被人識破,於是紛紛舉起自己的彎刀武器,背靠著背朝黑暗處喊著:“有種的出來,看老子不弄死你。”


    黑暗中,哲哥兒朝任義使了一個眼色,哲哥兒沒有見過那兩孩子,所以他來與這兩人周旋,任義趕緊去籠子裏救人。


    任義不敢停留,往那些牢籠跑去。


    前頭兩個寮國漢子就要朝任義打去,此時哲哥兒現了身,手腕上的袖箭很精致,那是他自己做出來的,而且一路跟著他行走江湖數月,派上了好幾次的用處。


    兩名寮國漢子舉著彎刀卻並沒有朝哲哥兒打來,反而往後一退,伸手按在了機關上。


    哲哥兒反應過來,朝任義喊道:“快撤。”


    來不及了,那些關押著奴隸的鐵籠子下出現了裂縫,任義站不穩,差一點兒掉落下去,好在他抓住了鐵籠,但也同時跟著鐵籠一起快速下墜,離開了地麵。


    哲哥兒見狀,不敢再停留,而施展著輕功利用袖箭朝前頭兩漢子射了過去。


    兩名漢子才收手就被接蹱而來的袖箭擊中,兩人受了傷,並沒有傷及要害,於是舉著彎刀朝哲哥兒打來。


    哪知眼前的明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少年,卻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輕功,轉眼在原地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在兩人身後。


    哲哥兒手中匕首乍現,刺向了兩人的後背,這兩人應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終於一切都安靜了,可先前關押著的鐵籠子卻全部在原地消失不見,地麵也合上了。


    再次利用觀星步,卻並沒有什麽用,哲哥兒想到任義,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他絞盡腦汁,將這些年讀的書全部從腦海中過了一遍,各種陣法圖也都一一比對。


    沒有結果,哲哥兒眼眶都紅了。


    就在這時,地麵“哢嚓”一聲響,裂縫出現,待那裂縫再大些,任義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孩子一躍而上。


    原來這陣法隻能從地下解,地上的機關已經沒了用處。


    建這座荒廟的人不是不懂廟宇的建造,而是一開始就有囚禁人的心思。


    剛才的機關術,是專門給死囚用的,掉落下去,不懂陣法的人,隻能在地下活活餓死。


    好在任義跟著一起掉落,又跟著哲哥兒在百經觀這了這麽多年的陣法和功夫,才得以自救。


    石三百和石阿奴也不知是嚇暈了還是被人下了藥,這會兒暈在任義的懷中沒有醒。


    哲哥兒伸手去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脈,發現弟弟妹妹並沒有中毒,鬆了口氣。


    然而此時的荒廟上方,石姑帶著諳蠻族人站在殿中,說道:“這兒定有機關。”


    諳蠻族人一臉疑惑,是什麽樣的機關,這也太高明了吧。


    石姑才這麽一說,二板卻突然摸向地麵的小石頭,而且以一種奇怪的順序摸向每塊小石頭。


    石姑立即叫眾人退開。


    諳蠻族人帶著一臉的疑惑,畢竟寮國人可不像中原人那般學習陣法,他們的傳承裏,巫術是最高的傳承。


    石姑也不知二板是怎麽知道解陣法的,隻看到二板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麽,手中的動作也比較慢,她就有些好奇。


    畢竟石姑最是知道二板的來曆,他是險山壁上獨自生存的野人,是她帶他下山,帶他迴到正常人的生活。


    沒多會兒,機關打開,地麵出現裂縫,一條長著青苔的石階出現在眾人麵前。


    諳蠻族人滿臉震驚的同時,對二板更是另眼相看,平素瞧著他不說話,行為舉止也是奇怪,唯一隻能石姑的話,看著帶著傻氣似的,可在關鍵時候,竟比誰都聰明。


    趁機著這些諳蠻族的勇士下去探路的時候,石姑將二板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二板,你是如何得知這些機關陣眼的?”


    二板搖頭,“我不知道,我看著地形,像是以前見過,我就自己隨意走動,摸向那些石頭。”


    二板以前到底是學過什麽?他到底是什麽來曆?


    石姑看著眼前的男人,自打見他第一麵開始,她就發現自己不能讀他的心聲,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麽。


    這麽些時日的接觸,她發現二板是一個單純的人,沒有半分別的心思,這麽純潔幹淨的一個人,他會是什麽樣的來曆呢?


    前頭探路的人下去,發現了底下被關在鐵籠裏的奴隸,卻沒有見到其他人,於是朝上頭喊了一聲。


    而且還有人發現了場中已經從鐵籠裏出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孩子,懷疑就是石姑的兩孩子。


    石姑聽到這話,立即趴在二板的背上,由二板背著她,快步下去了。


    底下空地上,兩孩子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還有三個寮國漢子倒在血泊之中,再就沒有其他人了。


    至於關押在鐵籠裏的那些人,顯然嚇得不輕,這會兒問什麽,都有些詞不達意,眼神飄忽,人還是懵的。


    石姑和二板下來後,連忙朝兩孩子跑去,是她家的兩孩子,要不是今夜尋到,明日將不知是什麽後果。


    下來的時候,石姑就看到了滾燙的油和水,還有那掉在地上的烙鐵。


    再看有些鐵籠裏關押著的人臉上新鮮烙下的“奴”字,石姑便猜到是怎麽一迴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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