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意思是這仙人道長罩著石家人呢,巫醫不敢怠慢,於是說道:“巫醫毒分派係,石夫人身上的餘毒,還得尋到當年下毒之人方能醫治,隻是……”


    南穆府的巫醫歎了口氣,“隻是那下毒之人恐怕已經不在世上。”


    南宮陽更是疑惑了,“小小一百姓,是什麽樣的下毒之人,即使死也得死個明白不是。”


    南穆府巫醫一聽,也是替石姑的遭遇而感到同情,畢竟今天給南穆府立下了大功的人,於是也不瞞著了,如實說道:“當年乙室部族的巫醫傳承,極為霸道。”


    “十年前,我南穆府有人被暗算,尋不出毒源,找到了乙室部,費了不少錢財和人情,得以救治。”


    “這乙室部的巫蠱之毒,放在上京城,那也是忌諱的存在,如今這乙室部族已經滅亡,上京城裏也安生了,可是乙室部巫醫下的毒,這世人無人能解。”


    再一次的,石姑陷入了絕望,她記不得前程往事,可是她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她今日在南穆府巫醫嘴中得知中毒的源頭,卻更加難過了,她和二板估計都是中了這種毒,就是不知他們是怎麽中的毒。


    南宮陽明顯的也是歎了一口氣,剛剛升起的希望又被掐滅了。


    南穆府的巫醫突然話鋒一轉,說道:“不過還有一個傳言,上京城裏有個斷臂怪人,聽說他深悉各部族的巫蠱之術,或許他能救治。”


    斷臂怪人?


    南宮陽的心底突然升起了希望,像是某種答案就要脫口而出。


    雖然南宮陽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極好,卻仍舊被石姑有所察覺,他認得這斷壁怪人?


    “斷壁怪人長什麽樣?巫醫可否告知。”


    南宮陽忙問。


    南穆府的巫醫卻是搖頭,“隻是一個傳言,卻不曾見到過,便是四大家族,聽說也不曾見過真人。”


    “不過傳言不太可信,那人怎麽可能學會了各部族的巫蠱之術,便是我南穆府,我是這一代的巫醫聖手,根本就沒有將本家的巫術泄漏,所以他是怎麽學去的?”


    “其他各部族亦是如此,巫醫聖手是各族立世之根本,豈會隨意給人傳授。”


    南穆府的巫醫很自信,卻不知自己的一番話已經引起了南宮陽和石姑的在意。


    待巫醫離開,石姑反應了過來,看向南宮陽,問道:“先生,那位斷臂怪人莫不是也是先生的故人?”


    南宮陽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也不讓自己心頭有所想,沒想到賢王妃還能猜出來,跟賢王妃打交道,當真是辛苦。


    南宮陽隻得說道:“是我的另一個子侄。”


    石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南宮陽隻得轉移話題,“夫人這傷……”


    石姑從竹椅中起身,的確也是怪事,按理說從一匹寶馬的馬背上摔下來,不死也得殘,偏生她啥事也沒有。


    為了避開百裏夫人的箭,她本意是曲身借著馬術避開,沒想到座下寶馬通靈性,見她有避開之意,竟然直接前蹄跪下了。


    要是有馬鞍的話,她是不會摔下來的。


    然而她摔下來了,她一向的好運又救了她,居然摔倒在水草之中,沒受重傷,不過是一身狼狽而已,在南穆夫人的營帳中已經換了衣裳。


    如今外傷抹了巫藥,清清涼涼的好了大半,至於內傷,她根本沒有,吐出的血沫子是她咬破舌根故意為之。


    於是石姑也將自己今日遭遇一並說了出來,在南宮先生麵前,她有種奇怪的安全感,她聽存本心,對南宮陽並沒有隱瞞。


    南宮陽先前還憂心忡忡,這會兒聽到她什麽事兒也沒有,很明顯的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他怎麽沒有想到呢,賢王妃一直以來就運氣好,能生出天下貴子的母親,又豈會不受上天的眷顧。


    畢竟昨夜南宮陽可是觀了一夜的星,就是害怕他們今日參加狩獵節出什麽事兒,星象沒有什麽變化,按理是一切順利的。


    石姑活動了一個筋骨,還真沒有說假。


    南宮陽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提著心說道:“如今夫人替南穆府馴服了一匹汗血寶馬,在幽州城裏出了風頭,恐怕幽州城的權貴都會生出想法來,尤其是阿拔裏將軍。”


    “我看,夫人何不借著這一次受傷,養個兩三月,將雜貨鋪子也一並關了,清靜幾日如何?”


    南宮陽的建議不錯,有了南穆府巫醫的診斷,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對外說自己受了重傷,這樣一來,還能讓南穆府多記恨一下百裏府的仇。


    於是石家雜貨鋪子便從今日關了鋪門,而為了方便與鐵鋪來往,幹脆將兩方院子中間的牆打通了一扇門,以後一家人從裏頭行走。


    而此時狩獵場上還沒有完,先前石姑遇上了阿拔裏將軍帶著勇士想要馴服野馬群,哪知石姑離開後沒多久,那一群野馬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原本還困於陣中的,轉眼散開往四麵八方逃走。


    阿拔裏將軍眼睛都瞪直了,這野馬群一向不會分散,今日竟然像個人似的通了靈性,還懂得各自逃散的道理,更是毫不猶豫,這不符合常理。


    想歸想,阿拔裏將軍太想要得到汗血寶馬了,不得不將身邊的下屬分出幾波來追擊,自己也帶上了兩人朝著其中一匹馬的方向追去。


    可是汗血寶馬用足了腳力逃離,豈是普通戰馬能追上的,追了上十裏的山脈,馬的蹤影都找不到了,連馬蹄印都消失了。


    看著前方就是險山壁,又想到以前牧民的傳言,說險山壁上有野人出沒一事,還有那些猛獸,阿拔裏將軍隻得氣急敗壞的停了下來。


    勞累了一天,一匹馬也沒有得到,阿拔裏將軍不由得記起先前派人去阻攔的那匹寶馬,那寶馬上坐著的人似乎在哪兒見過,隻是阿拔裏將軍出身不凡,一般人哪能入他的眼記住。


    既然那兒有匹好馬,阿拔裏將軍不再耽擱,帶著人馬返迴營地。


    狩獵節有三日,這些人會在山中狩獵三日,可是如今被南穆府得到的那匹寶馬打破了平衡,導致不少人在狩獵節上失了樂子,這會兒營帳前後圍滿了不少人。


    南穆夫人生怕有變動,已經準備叫人將寶馬直接送迴南穆府養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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