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秋霞得知自己的孩子落入了賢王之手,心頭焦急萬分,不得不開了口:“孩子病重,他們一定會入城診治。”


    古裏酒聽到這話,氣得不輕,一巴掌甩在秋霞的臉上,剛才追的時候,她怎麽不提醒,不然他們可以先一步入城埋伏。


    有了秋霞這個消息,四位宗師也不再耽擱,再次打馬往前頭城池去了。


    轉眼過去了一日,四大宗師入了城,卻始終在城中沒有尋到賢王的消息,連帶著那個病了的孩子也沒了下落。


    這日傍晚時分,秋霞憑借著母子之間的約定,在一處醫館前發現端倪。


    不愧是敢帶著兒子逃離的秋霞,觀察入微,給了四大宗師線索。


    賢王帶著孩子的確入了城,而且一入城就找了這一處醫館診治。


    醫館裏的人嚇得不輕,在宗師們的酷刑之下,交代了出來。


    的確在清晨時有人帶著一個孩子來醫館診治,但醫館大夫不敢下針,對方就抱著孩子走了,去了何處他們不知,但是對方是往城南去的,城南多讀書人,那兒還有官府在。


    四大宗師一想到賢王的身份,便什麽都明白了。


    秋霞在一旁立即說道:“他們要的就是孩子,所以孩子病沒治好,他們沒辦法直接迴京城去,他們一定還在城裏。”


    四大宗師冷眸朝秋霞看去一眼,看得秋霞陣陣發寒,不敢再說多半句。


    而此時的任榮長,的確帶著府衛們在城中的知州府中,那孩子抱迴來了,府醫診治後下了藥,卻一直沒有清醒。


    逃命緊張、挨餓受凍,導致小身板經受不住,得了傷寒之症,嚴重的情況下,可能直接就病死了。


    任榮長的確急著迴京城去,但是這個孩子受不住,放開兩國之戰,這個孩子他也舍不得就這麽放任他死去,即使知道後頭有強勁的追兵,他也隻得冒險留下來。


    任榮長是知道寮國四大宗師的厲害,他現在即使召集官兵相護,也未必是他四人對手,而且算著時間,還沒等他調來地方軍,對方就找上門來了。


    與其這麽折騰,不如藏於城中,盡量拖延一夜,第二日立即離開。


    任榮長坐在書房前給媳婦寫信,吹響哨笛引來信鳥,將信送了出去。


    剛做好了這一切,任榮長腳步一頓,臉色突然大變,他背著雙手站在窗台前,目光冷凝的盯著院子。


    四大宗師已經來了。


    而院裏守著的府衛,以及知州府的官兵根本沒有半點察覺。


    在上京城與宗師打過幾場的任榮長,他看著這精致的小院,無奈一歎,不能在城中交手。


    這兒不是上京城,寮國四大宗師大可不必講規矩,而且這一次寮國使臣團帶了個巫醫過來,這些宗師手中有沒有毒藥尚且不知,萬一為了這個孩子,他們還帶來了火藥,那對城中百姓是滅頂之災。


    任榮長迴頭看了一眼屋裏睡得安穩的孩子,叫了一名府衛進來吩咐了幾句,隨後翻窗而出。


    府衛雙眸通紅,心頭掙紮著,剛才賢王交代他,他現在將四大宗師引開,府衛立即帶著孩子從後門走,一路上不管如何,不要迴頭,帶著孩子隻管往京城趕。


    府衛們都不願意離開賢王,他們知道,賢王功夫再高強,也不可能以一敵四,寮國舉全國之力選出來的四大宗師,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府衛功夫,賢王一個人引開他們,定會遭難。


    軍令如山,府衛們不敢說什麽,一個人心裏頭沉重,卻還是護送著那個孩子,悄悄地探出小院,見無人阻攔,便往後門去了。


    任榮長出了知州府沒一會兒,黑夜中,他的身後跟來了四人。


    任榮長看了一眼寂靜的街頭,直接往城外跑,而他胸前的包袱,在暗處瞧著像是懷裏抱著一個孩子。


    四大宗師上當了,一路追著任榮長往城跑,直到來到城郊的小樹林中。


    站在林中還能聽到水流之聲,這兒不靠海岸,也許是溪河裏流動的水聲,然而在這個黑夜裏顯得格外的響亮。


    涓涓流水聲永不止息,而前頭奔跑的任榮長卻是停下了腳步。


    四大宗師立即將賢王包圍在內,目光落在任榮長的懷中,那個包袱裏藏著的定是那個孩子。


    任榮長一向打架不愛露兵器,但是現在,他從腰間取出了軟劍,這一場硬戰,便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勝,好在這四大宗師是後頭選出來的,一個個除了年輕,或許在功夫上還不算精通,對戰上的經驗不及老宗師麵麵俱到。


    宗師古裏酒倒是不急著出手,而是雙手背於身後,不露出自己的兵器,目光冷冷地盯著包圍圈中的賢王,隨後朝旁邊的宗師使了一個眼色,瞧著意思是他來搶奪孩子,其他人負責對付賢王。


    有宗師耐不住性子率先出了手,隻見一條長鞭甩來,那長鞭漆黑發亮,任榮長見了就知道長鞭上抹了劇毒。


    眼下個個拿出看家本領,這陰險的一麵也都表露了出來。


    任榮長早就防著他們手中有毒,在長鞭甩出來見勢不對時,快速跳開,長鞭甩在地麵,形成一個土坑。


    在樹林中可以借著周邊環境,曾經的任榮長便是在樹林裏殺了第一位宗師。


    可惜這兒的樹林裏,並沒有高大的老樹,反而是小樹,且樹杆易折斷,於是任榮長想到了溪河水。


    任榮長轉身便往流水的方向跑,四大宗師是瞬間追了上來,不過跑了幾步就又被包圍在內。


    四大宗師各自亮出武器,有進有退的朝任榮長攻擊而來,數十個迴合下來,任榮長的衣裳被劃破了幾處,人也有些氣息不穩。


    任榮長知道,今夜他若不能想辦法逃走,與他交手的四大宗師定不會放過他,而他要以一人之力對付四大宗師,也非易事,再看這些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懷裏的包袱,定是認為包袱裏的是孩子。


    為了寮國皇室這唯一的血脈,這四大宗師定會為拚死一搏,他不能再這麽耗下去。


    就在長鞭再次甩來時,任榮長計上心來,並沒有第一時間護住懷中的包袱,那根長鞭卷走他懷中的包袱立即收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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