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隨機應變,倒是有辦法,如此任婆子也放心多了。


    而如今的任家人躲在顧府裏,倒是少了外頭的擔憂,顧府上下也是捂得嚴實,除了擔憂的顧府二房時不時來小樓裏看看外,其他人倒是將他們當自家人一般的照顧著。


    任婆子知道顧家對他們任家人有恩,但也不能因為他們的庇護而心安理得,她得趕緊想出辦法,找到皇上和太子,將實情說出來,同時也希望三兒和三媳婦趕緊迴到京城,這樣她也就有了主心骨。


    宋六借著試新菜的由頭去了一趟郡主府,沒一日,泰安郡主帶著阿奇和公子楚,坐著敞開的花車從集市上大搖大擺的往顧府去。


    泰安郡主以前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跋扈,以前這個樣子,不要太習慣。


    可是好些日子不這樣了,如今怎麽又放蕩了起來,然而即使這樣,也不會有人有懷疑,便是有密探往相府送消息,秦義敬聽了,也不當迴事,畢竟泰安郡主不過是草包,隻貪圖享樂,察覺不到半點危機。


    就是因為相府的這一疏忽,泰安郡主如願來了顧府小樓。


    小樓裏,任婆子和宋六接見了泰安郡主,三人在屋裏商量著怎麽入宮麵聖的事。


    泰安郡主不管國事,再加上生母之死,養母之恨,泰安郡主對府上的榮華富貴很是厭倦,如此一來,更沒有心思與京城裏的權貴們走動了。


    甚至泰安郡主已經有半年沒有入宮見她的皇上舅舅了,以前還想去看望一下,向最親近的人訴訴苦,可是入了宮她也被韓先生攔下,未必能見到舅舅,如此一來,她就更不願意入宮了。


    所以這個時候突然入宮,隻會引來懷疑,再上相府權大勢大,即使她入宮也未必能見到皇上舅舅呢,人沒見到,任家人藏於顧府的事被察覺,那可就不好辦了。


    這事兒宋六不是沒有想過的,便是任婆子,也是夜裏難以入眠,發現老三和老三媳婦不在,他們一家什麽也做不了,自己這個誥命,現在也拿不出手了。


    泰安郡主性子急,又是頭迴得知相府這麽大的陰謀,以及任家人和賢王賢王妃在陽城時的遭遇,當即便決定,她要強行入宮,借著她跋扈的名頭,她不信宮裏人攔著敢傷她。


    隻要不敢傷她,她打也要打到皇上舅舅麵前去。


    宋六連忙勸住她,說道:“萬萬不可。”


    任婆子也出言相勸,而後說道:“不然我去敲登聞鼓,如此礦場案就能重審。”


    當初老三媳婦也是這麽交代她的,借著她誥命的身份去敲登聞鼓,她可以不會受到責罰,還能在早朝時分讓皇上和太子以及滿朝文武都知道案子的真相。


    泰安郡主覺得此計可行。


    宋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或許咱們還有一個法子。”


    兩人立即尖著耳朵聽著。


    宋六小聲的說了幾句,任婆子和泰安郡主臉色微變,這法子似乎也不錯,隻是還有暴露任家人行跡的風險。


    可是不冒這個險,任婆子想要去敲登聞鼓,也未必順利,相府定是派人守住了所有能去敲鼓的行徑,若是如此,不如聽了宋六的提議,賭一把。


    泰安郡主才入顧府沒多久就怒氣衝衝的打馬出來了,她騎在馬背上,手中長鞭子在街頭亂甩,好幾次差點兒打到街頭百姓。


    泰安郡主一路往宮門的方向跑,一路罵道:“我舅舅是昏君,勇侯都要病沒了,竟不派韓先生過來瞧病,我且入宮將人提了來,什麽天下毒聖,也是個趨炎附勢之輩。”


    泰安郡主一路喊過去,百姓才知她這是在給勇侯伸冤,在給勇侯請能救命的毒聖,不愧是跋扈的郡主,連救人都如此囂張。


    正是因為泰安郡主的一通罵,反而懷疑的人又覺得可信幾分,不過消息傳得快,才下早朝的秦相快上幾步來到幾位朝中老臣身邊,說道:“聽聞勇侯病重,已經快沒氣了,我等要不要去一趟侯府見上最後一麵。”


    幾位老臣聽了,臉色大變,畢竟與勇侯同朝為官多年,立即聽了秦相的話,結伴往侯府去。


    要是顧先潤以前做個散閑沒有兵權的勇侯時,即使病重,朝中也不會這麽多的老臣過來關懷,可是現在的顧府不一樣了。


    顧家後輩中出了個新秀顧謹言,是皇上身邊的親信,也是立功的大將,手中還有實權,如今更是京都守城軍統領,掌管著京師營的人物。


    除了這位新秀,顧府還出了一個太子側妃,一旦太子登基,便是尊貴的後宮嬪妃,多少有所顧及這一點,這些老臣表麵上還是要關懷一二的。


    隨著這些老臣結伴而去,其他朝臣也不動聲色的跟上了。


    秦相走時朝後頭看了一眼,這一去,可是半個朝堂上的臣子都跟著來了,若是這一次泰安郡主入宮請韓先生一事是假的,且看勇侯顧先潤要怎麽收場。


    秦相挑開車簾子,朝親衛吩咐道:“請京城名醫去侯府。”


    親衛立即去辦。


    那邊泰安郡主才入宮,這邊眾位朝臣已經跟著秦相來到了侯府。


    侯府裏養傷的顧先潤靠著軟枕,正接過三弟媳梁氏手中送來的粥碗,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三弟媳不必這般勞碌,我的傷也養得差不多,隻要不用功,便不會有事的。”


    這段時間顧先潤養傷,三弟媳梁氏照顧得最周到,顧先潤擔心是府中下人的流言蜚語對三弟媳不利,幾番拒絕。


    梁氏以前也是在乎這些流言的,她一個寡婦,大伯子是一個鰥夫,兩人見麵,自是要避嫌,但是自打兒子從定城受傷迴來,破了腳後,梁氏相開了。


    梁氏尤其在與兒媳婦宋氏的相處中,也慢慢地自省內心,對這個兒媳婦很佩服,女子也要強大,這些流言蜚語豈能傷到她。


    “大伯子不養好身體,顧府便沒了主心骨,如今謹言帶兵出城平亂,府中上下,可得大伯子來抓主意。”


    甚至在梁氏看來,便是將來二房侄子的側妃之位能不能穩住,太子登基後,她在後宮能不能穩住,也得大伯子在世之時,才能給這些小輩們一些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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