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長哨聲停了,還是因為沈秋梅的話,盤旋在上空的小鳥瞬間散去,想吃小鳥填飽肚子的期待破滅。


    最後沈秋梅和楊冬花在附近找到了野果充饑。


    吃完野果準備出發時,前頭又傳來了鳥叫聲,幾人朝前方看去,就見一群小鳥朝這邊飛來。


    這是怎麽迴事?祥姐兒沒有吹唿長哨呢。


    密林處,任平帶著兩兒子跟在府衛身邊現了身,遠遠地看到了空地裏站著的任家女眷,任平一臉歡喜。


    任廣田感歎道:“還是二弟聰明,二弟怎麽就猜測到娘會在這西邊山頭的。”


    任廣江指了指天上盤旋的小鳥,“莫忘了,這些小鳥有靈性。”


    原本是一個猜測,卻得以證實,任廣田隻怪自己心粗,倒沒有注意到這些小鳥有什麽不同。


    一家人團聚,終於放下心來。


    府衛們一路走來,也越發的提防起來,既然都沒事兒了,眼下府衛建議不能先迴安城水鄉村,而是先在首府陽城隱藏下來。


    府衛們還能在陽城打探,一是能及時的發現賢王和賢王妃何時能入城,能早一點給些警示,二是可以探探官府是不是都淪陷了。


    這些府衛也是曾經的老兵,一個個不僅功夫好,也有行軍的經驗,經過這一次的遭遇,他們一致認為地方軍中已經不安全,若是地方軍都幫著地方官員一起瞞騙上頭,那可就更加難辦了。


    這樣一來,任家人反而目的,最大的目標該是賢王府。


    好在他們這一次被抓沒有暴露身份,這些人隻當他們是普通富戶家裏的護院。


    有了府衛們的分析,任婆子決定聽他們的建議,先去陽城躲藏起來,越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反而直接迴水鄉村那樣就靠近礦場了。


    一家人定好了方向,便跟隨著府衛們往陽城的方向去了。


    此時陽城城東街,四通八達的街市熱鬧無比,轉進一條康莊雅道,便是整一片富戶區,不僅安靜,更是帶著奢華的雅意。


    此時的宋九夫妻二人還不知這城東街的富戶能富成什麽樣子,做為地方富紳,怎麽說也不能與京城裏的權貴富紳相比的。


    宋九買下的宅子不太顯眼,偏西處,在此地不算得一個好位置,但是能在此地有一席之地,便已經不簡單。


    先前抄家的那戶,不知是什麽來頭,想必也算是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為何還會被淪落到抄家流放的地步。


    宅子修繕好,隻用了三日,畢竟裏頭格局很好,添些值錢的家具,買幾個仆人,又是一方新貴。


    隻是宋九添了家具,卻沒有買仆叢,而是一家三口住進裏頭,陳佐和陳佑跑腿。


    剛入住,也沒有鬧出動靜來,左右的鄰居隔著有些遠,暫時無人察覺,隻是門前的槐樹修剪了,門庭掃幹淨了,遲早還是會被發現的。


    宋九一家人進了屋,正準備休整一番,陳佐便過來稟報,他定是查到了什麽,宋九看了一眼自家夫君。


    任榮長這就隨陳佐去了書房,宋九帶著哲哥兒來到了主屋旁側的屋子,以後孩子睡在這兒,她好照應。


    再等祥姐兒和瑞姐兒都迴來了,這主屋旁邊的屋子裏,三胞胎也就能睡一起了,如此還能借著祥姐兒和瑞姐兒來掩飾哲哥兒的存在。


    哲哥兒的確有些犯困了,母親在身邊守著很快入了夢鄉。


    宋九見孩子睡下了,她才去了廚房裏忙碌。


    書房裏,陳佐麵色凝重的稟報道:“王爺,前幾日送去慈幼院的那幾個孩子不見了。”


    任榮長皺眉。


    “我在慈幼院蹲守了一日,發現這處有些奇怪,院裏的孤兒並不多,似乎每隔一段時間還要送走一批,不知送走的這些人去了哪兒。”


    “尤其一間慈幼院裏,竟然沒有超過十歲以上的孩童,這不對勁。”


    任榮長臉色不好看,看來他們父子好心辦壞事,反而將這些小乞丐往火坑裏送。


    任榮長跟陳佐一同出了門,宅裏陳佑守著宋九母子。


    夜裏,宋九帶著哲哥兒守在餐桌前一直等著,門口的陳佑守在外頭,也時不時的張望。


    終於月色下看到任榮長主仆的身影,陳佑趕忙進來報信。


    宋九明顯的鬆了口氣。


    一家三口吃一桌,陳佐和陳佑帶著道觀裏來的護衛一同吃一桌。


    這幾日他們都很辛苦,皆是在外頭打探消息,難得能聚到一起吃頓飯。


    吃飯時,宋九就察覺她家夫君和陳佐都不太對勁,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飯後,宋九交代陳佑帶人出門探一探陽城權貴夫人們的動向,她打算以新的身份出現在陽城貴圈裏,與這些權貴夫人們結交。


    至於新的身份,宋九原本還沒有想到好的,但是一聽到她家夫君夜裏趁著孩子睡著後告訴了她實情,她才做下一個決定:“我是平江府來的布料商人。”


    在平江府待了幾年,自是學會了吳儂軟語,能瞬間與京都腔調剝離,再加上她這身段,更是像了。


    “隻是這樣一來,可得委屈夫君了。”


    宋九計上心來,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家夫君,她接下來的計劃,是夫妻二人帶著女兒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陽城街頭。


    任榮長還不明白媳婦的用意,就見宋九說道:“到時候我叫陳佐傳個消息出去,便說我是平江府宋家內定繼承人,家中獨女,有個上門女婿,性子軟弱,沒有帶在身邊,卻將一名功夫厲害的護衛近身相隨。”


    這麽一說,宋九成了那個不守婦道的人,但是人得有弱點,而且越是這樣遭人笑話的弱點,更能迷惑對方。


    任榮長聽了,果然皺眉,他轉眼正兒八經的夫君成了那個偷情的護衛。


    宋九在她家夫君的鼻子上點了點,接著說道:“到時候夫君帶著麵具冷酷無情的站我身邊就好,其他的交際都由我來。”


    這事倒也好辦,正好任榮長不喜與人交際,站在媳婦身邊還能護她,就是這身份遭人詬病,他頂天立地的頭迴幹這種事。


    “夫君,若是有人笑話你,你會不會生氣?”


    廢話,他自然生氣,但是為了媳婦,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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