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蠻娜迴過頭來,宋九的這聲解釋令她再也無法忍耐,一鞭子抽在了默的身上。


    草原上的姑娘可不是好欺負的,這一鞭子下去,手勁用到了十足,沒有皮開肉綻,那也在厚實的衣裳下留下了鞭痕。


    默忍痛悶哼一聲,枕邊的女人如此心狠手辣麽?早知道如此,早該交給勤先生處置,而不是將她養在黑市。


    “你既然不愛我,為何要騙我?”


    諳蠻娜一鞭鞭的抽下去,默再也忍不住痛,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宋九撿走了地上的手帕,跟她家夫君出去了。


    讓諳蠻娜看清現實也好,接下來便是他們與小公主的合作了。


    至於這塊手帕,宋九看著“夕兒”兩字,喃喃自語道:“我知長公主的名字中有一個夕字,為何那名宮女也是這個名字?”


    任榮長一聽到長公主的名字,這就問道:“媳婦,可要將此女抓來問話?”


    宋九連忙拉住丈夫,“咱們先不要妄動,我猜測著鄔啟比我們還急,畢竟小公主在咱們手上。”


    夫妻倆才這麽說著,有影衛匆匆進來,手裏多了封信,說是門前小乞丐送來的,那小乞丐送了信就往黑市的方向跑了,人手不夠,南城街頭又太引人矚目,人沒追上。


    宋九拆信一看,正是鄔啟寫來的信,可見鄔啟已經急了,他願意拿神機營的匠師換得小公主,但是有個條件,他請求宋九割下默的頭顱。


    鄔啟已經明白了默的動向,而借他們的手殺了小公主的情郎,鄔啟不會落得小公主的仇怨,將來小公主生下的孩子,也不會視鄔啟為殺父仇人。


    鄔啟倒是好法子,壞人都讓他們做了。


    宋九看向身邊就要動手的夫君一眼,拉了拉他,“咱們入上京城的時候,是默給指的小路,這條路將來指不定還能救命,可見此人會些旁門左道的。”


    “所以他所說的黑市的輿圖,以及出上京城的密道,或許也是真的,此人暫時不能殺。”


    “再說他知道勤煥那麽多的事,落在咱們手上,也是威脅勤煥的一著好棋,此事且待我好生想想。”


    穩住了她家夫君,再派人去屋裏看時,默已經被諳蠻娜打得皮開肉綻暈厥了過去。


    草原上的女子果然手勁大。


    諳蠻娜從屋裏出來,看到門外的宋九夫妻二人,人也冷靜下來,一雙美眸盯著宋九,平靜地問道:“不知夫人的用意?還請直接告知。”


    不再叫宋九姐姐了,而是叫她為夫人。


    宋九內心一歎,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此番用意,她要用諳蠻娜從鄔啟手中換得那些老弱匠師。


    雖然說得模棱兩可,諳蠻娜卻是一眼看了出來,問道:“那些匠師可是關乎著火藥的方子?”


    諳蠻族的小公主果然不是愚蠢之輩。


    宋九點頭。


    諳蠻娜看向自己的小腹,平靜的請求著:“若是如此,我可否求夫人一事,留默一條性命,我要帶他迴諳蠻族。”


    到此刻還想著救下她的情郎,宋九高估了諳蠻娜,然而接下來諳蠻娜的一句話,又讓宋九有些吃驚。


    “總得給族人一個交代的,將他交給族人處置,還了我和孩子的清白,這個孩子也不能來曆不明,如今肚子大了,指不定在什麽時候生下來。”


    “若是宋夫人答應我這個請求,我記下這份情,但凡我能做到的,夫人盡管提。”


    一個要殺,一個要救,宋九有些為難。


    宋九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卻是叫陳佐和陳佑護送小公主先迴房休息。


    至於屋裏被打的默,倒也叫了人給他上了藥,綁了的手腳扔柴房去了。


    隻是宋九沒有想到,剛搜查過去的南城守城軍,沒想到又開始派人四處搜查起來,也不知是從何處收到的風聲,而這一次還加入了二王子府上的人。


    有影衛從街頭打探迴來,發現了二王子府上的勤煥,他竟然出現在了南城。


    北皇城的宮衛長不見了,的確是樁大事,不過真正要搜查的不是這名宮衛,反而是先前鄔啟帶走的那一群老工匠。


    此時勤煥出現在南城,不太正常,莫非都知道鄔啟帶著人躲在了黑市附近?


    影衛打探到勤煥的落腳地,宋九心思一動,打算跟她夫君一起會一會勤煥,或許這個時候還能合作,而不是鬥得你死我活。


    既然那群工匠對勤煥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想來知道他全部事情的宮衛長默,還是有用途的。


    在南城大街最熱鬧之地,有處消費極高的酒樓,往來進出的多是寮國人,漢人多是跑腿的夥計或是管事。


    宋九夫妻二人坐馬車來到酒樓外,門口的夥計見下來的是漢人,便有些瞧不上,但看她家夫君是南城第一勇士,當即點頭哈腰的將兩人迎了進去。


    宋九要找勤先生,酒樓裏的夥計可不敢帶他們去,自是不敢暴露勤先生的行蹤。


    許是廳裏太吵,也或許是勤煥的人早已經等候多時,有人從樓上下來,不待夥計趕人,上前邀請夫妻二人上樓去。


    夥計和管事麵麵相覷,不敢再阻攔。


    宋九夫妻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樓。


    “南城第一勇士要見勤先生,莫不是要投奔二王子門下去?”


    “先前二王子府上的賀宴,聽說這對夫妻帶了不少炸藥,把宴席給掀了,還炸死了那麽多的人,他們怎麽敢的?”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夫妻二人卻是沒有理會。


    天字號房內,勤煥朝門口望來,顯然早就猜到他們會來似的,想必這一次南城守軍又在挨家挨戶搜查是勤煥的主意,那些守軍中有多少是勤煥的心腹可就難說了。


    天字號房的門關上了,屋裏隻有三人,勤煥看了任榮長一眼,突然開口:“我瞧著賢王可以先出去等著了,左右家裏作主的不是你。”


    這是故意用言語激怒她夫君麽?可惜這招對他們夫妻是沒有用的,因為她家夫君從來都是聽她的話,即使勤煥挑撥也沒有用。


    果然她家暴脾氣的夫君從來都是武力解決的不多費口舌,這不勤煥話音才落,一把匕首不知幾時脫了手,突然釘在勤煥身前的茶幾上,他剛才喝過的茶杯應聲而碎,茶湯灑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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